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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生堂開業大酬賓》第七十章 七十個客戶
  第七十章 七十個客戶

  諸伏景光最後出現在街上的時候, 已經專門找赤井秀一給自己的臉潤了色,至少臉上的粉不會動一動就簌簌地掉上一大片了。頭髮在最後擺脫了胡桃的毒手,因為本身就不算長, 很輕松地就完全掩蓋在了假發裡。

  他最初是打算在太陽沒落山之前去琴酒面前刷一波存在感的, 因為他作為幽靈特有的熒光眼睛在白天不會那麽顯眼。但他先前帶著自己警校時期的同學們, 幾個幽靈共同跟蹤了琴酒一段時間,發現這位勞模晝伏夜出, 只要沒有加班就很少會在白天行動。如果沒有007的加班,他會在定量的訓練後選擇像條鹹魚一樣窩在安全屋裡,最大程度上避免由於過勞而引發的猝死。如果他不幸猝死了, 酒廠將會失去一個任勞任怨的星級員工, 這是酒廠的不幸。

  如果一定要往臉上遮擋些什麽,遮住下半張臉永遠比遮住上半張臉要有辨識度,而他整張臉上最具有辨識度的就是那雙上挑的貓眼。琴酒這家夥並不以殺人為樂,他殺人只是為了完成任務,手下的人命在他心裡連數字都不是, 懶得計數, 懶得記住長相,要想他記住名字也同樣不可能。可能找臥底才是琴酒的興趣愛好,他對這件事情總是不知疲倦分外積極,他本人把這種行為稱為捉老鼠, 那他大概就是每天四處巡邏的貓貓。諸伏景光覺得自己好歹和琴酒有著幾年互不順眼的同事關系,同為威士忌,琴酒惦記赤井秀一那瓶摻了不少水的黑麥威士忌都能惦記那麽久, 又喜歡時不時去盯他家幼馴染的稍試圖找到什麽馬腳, 總不至於對他一點印象都沒有吧?
  不過……赤井秀一給琴酒臉上留了道疤, 安室透至今都還在對琴酒陰陽怪氣, 似乎琴酒想不記住他們都難。好像他除了是瓶摻水的威士忌之外,根本沒有什麽值得琴酒記住他的記憶點,而在今天之前,他都期望組織裡的所有人最好都能忘記他的長相,避免連累到有著和自己一樣特色鮮明的眼睛的哥哥。他已經死了四年,說不定琴酒就是那麽健忘,光看他的下半張臉完全想不起他這個人。

  他看到萩原研二坐在琴酒安全屋的樓頂向他揮手示意,這個動作說明琴酒要開始今晚的工作了。他們差不多摸清了琴酒最近的工作作息,他會在夜間離開安全屋,然後走到安全屋不遠處的小巷等待伏特加過來接送他。可能是因為幽靈們的高強度跟蹤,琴酒看上去比之前更加疲憊,連眼下都出現了淺淺的黑眼圈。這明明是很正常的事情,但琴酒和安室透作為紅黑兩方的勞模代表,竟然都沒有明顯的黑眼圈,反而讓有黑眼圈這件事顯得分外異常。

  出於一種莫名的儀式感,他象征性地收拾了一下自己的衣領,戴上墨鏡,在牆角等了一會兒後,平靜地以“活人”的身份再度踏入了人流之中。他朝著與琴酒相反的方向走,琴酒那雙如狼般銳利的綠色眼睛透過熙熙攘攘的人群看向他,他輕輕地伸手抬起墨鏡。

  琴酒在那一瞬間就認出了他,他的手摸進了那件仿佛已經焊在他身上的黑色大衣裡,看上去想要從這座移動的軍火庫裡摸出些什麽,但很快又放棄了。開著直升機掃射過東京塔的家夥其實也不太喜歡麻煩,在這裡貿然開槍驚擾了人群會影響到他接下來要做的任務,好像有點得不償失。

  於是他將手插回了大衣的口袋裡,站在原地,牽動嘴角,朝著諸伏景光揚起一個充滿攻擊性的笑。

  這種反應,肯定是認出來了吧。

  諸伏景光不確定地想著,收回手任由墨鏡隨著眾力滑回鼻梁。他以一種真男人絕不回頭看爆炸的架勢回過頭,準備就這樣悠然地走回往生堂好給琴酒留下更多的線索,視野裡就突然出現自家幼馴染的臉。他們之間其實隔著不短的距離,但他就是能一眼從奔走的人群中看到對方。安室透那張一向把表情控制得滴水不漏的臉上少見的出現了失控的神色,憤怒、驚訝與悲傷亂七八糟地糅合在一起,讓他的表情在那一刻看上去有些許猙獰。

  安室透在傍晚時分接到了一個與琴酒合作的任務。作為神秘主義的情報人員,他很少會有機會和琴酒一起上陣,大多數他們作為搭檔的時候頂多是他在後面發信息,琴酒在前面衝鋒陷陣,期間兩人順便互相給對方創造一點無傷大雅的小麻煩來表達對這次合作的不滿。在接到任務後他迅速地思考了一遍目前應該還在東京的代號成員,貝爾摩得位置不明,科恩和基安蒂倒是一定在。這倆人對組織倒是蠻忠誠的,唯一的缺點就是腦袋空空,不太聰明。這樣的同伴琴酒有伏特加一人就足夠了,更何況這倆人對琴酒完全沒有伏特加那樣的服務精神,一個永遠離不開他的帽子和墨鏡,整天悶不吭聲地憋不出一句話,另一個性格激進且素質有待提升,狙擊水平沒有琴酒好。他們總是一起搭檔,看上去還有互相看對眼的苗頭,琴酒對他們的態度是只要他們不背叛組織他就當自己看不見,眼不見為淨。

  仔細地篩查一遍後,他竟然真的是唯一一個適合與此時的琴酒搭檔的人。他保持著完美的營業笑容,像過去每一次收到組織發給他的信息那樣,熟練地用帶著三分歉意與七分誠意的語氣對榎本梓說,很抱歉,身體不太舒服,晚上請幫忙和店長請個假。這個理由屢試不爽,榎本梓是個很單純的姑娘,從來沒想過安室透說自己不舒服的時候十有八九是在找借口唬她。她在聽了之後毫不猶豫地同意了,甚至還擔憂地問他要不要先把他送去醫院。安室透使用這個借口的次數太多,她現在對安室透的印象裡早就有了身體不太好這個標簽。

  “身體不太好”的安室透狀似虛弱地走出門,在走到榎本梓看不到的地方後,又生龍活虎起來,找到自己的車之後打開車門,插上車鑰匙,行雲流水地一腳油門,趕往任務地點。踩在交警給他貼罰單的邊緣的時速讓他能恰好踩點到達與琴酒匯合的地點,他在路旁停下車,打開車門,看到了一個分外熟悉的身影。

  ——諸伏景光。

  完了。

  諸伏景光感覺頭腦一陣眩暈,他瞬間失去了一切引以為傲的思考能力,把身體交給了行動的本能,只是下意識地衝入了身旁的小巷中。四周無人,安室透還需要一段時間才能跑過來,他迅速虛化了自己,在身上一切額外的物件都掉落後重新凝成實體將它們扔進垃圾桶,隨後又以幽靈的狀態穿牆離開了。
    “——嗯?”

  胡桃倒坐在往生堂正廳的木椅上,雙手扒拉著椅背。她正因為無聊而一下一下地翹著椅腳,如果鍾離先生在這裡,會用委婉的語氣勸她不要這樣,但如果胡桃不聽,他也就聽之任之了。任何一個璃月小孩這麽做時都會有家長過來嘗試製止這種行為,即使這個製止的行為或許注定是失敗的。

  她停下了翹椅子的動作,抬起眼來看穿門而入的諸伏景光:“要和我說說嗎,是遇到什麽人了?”

  臉上為了易容抹上的化妝品,假發,往生堂的製服,沒有一樣好端端地留在面前的幽靈身上,全都不出所料地成為了一次性用品。諸伏景光全副武裝地走出去,又棄甲丟盔得灰溜溜地跑回了往生堂,活像是一隻淋了雨後又不小心摔進泥坑的貓,可可憐憐,還有點隱隱約約的可愛。

  場合和氣氛都不太合適,但胡桃有點想笑——沒想到從見面起就戴著面具與她交往的家夥竟然還會有這樣的一面。

  “……”

  諸伏景光現在已經冷靜下來了,他有些心虛,既是對安室透,也是對胡桃。這種心虛在他心頭來回徘徊了一會兒,又被他自己給消化掉了。

  恐怕安室透的事情在胡桃這裡也隱瞞不了多久了,接下來只要安室透突然表現出半分對往生堂感興趣的樣子,胡桃目前所知道的一切線索就能串聯起來了。

  他低下頭看向胡桃的眼睛:“你不生氣嗎?我把我的存在暴露出去了。”

  “生氣……?”胡桃把下巴擱到椅背上,歪了歪頭,“本堂主才會不生氣呢!在你提出這個計劃的時候,被人看到就是在所難免的事情了,這種情況我早就猜到了啊。你都已經被那個叫琴酒的家夥看到了,那給誰看不是看啊。”

  “……”

  目前的場景和想象中的不太一樣,就像是小學生第一次聽說下周會面對一個強大的敵人,小心翼翼地躲在被窩裡想象了一周要怎麽樣變成超人打敗怪獸,一周後卻發明怪獸竟然是十以內的加減法一樣。胡桃對於這件事的態度就像是先前對他跟著松田陣平和萩原研二一起去找班長一樣,高高拿起,輕輕放下。

  諸伏景光抿了抿嘴,不說話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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