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 維格裡奇IV（4）

  回到馬德卡林的他感覺又重新找回了自己往常的鎮定沉穩，在灰燼廳時的他被唾手可得的成功亂了心態，他這一輩子都是在為了複興哈斯特扎帝國做準備，沒想到卻被一個中途殺出來的小女孩亂了陣腳。

  這次他會慢慢把局勢重新掌握在自己手裡，慢慢收起這張將整個王國打盡的大網。

  “諸神在看著我們的所作所為，就算老國王死了，盟友還是盟友。”貝查爾神情嚴肅地反對。維格裡奇已經不知道他的大祭司堂兄是在堅持自己的信仰還是故意在跟他作對。

  “既然洛扎莉亞女王違背了自己對封臣的誓言，我們也沒有必要遵守與科爾瓦家的任何承諾。”阿洛溫說，“我們也可以假意援助他們，然後按兵不動，在觀察整個王國戰事的走向後再做決定也不遲。”

  “阿洛溫大人說的對。”巴沃·灰港附和道。

  “等到我們在灰港的船隻完成建造後，我們還能有更多的選擇。”奧多瑪·灰港點頭說。

  “我們這樣做會遭到神遣！”貝查爾一驚一乍地說，“如果星神們不站在我們這邊，我們便不會贏下這場戰爭！”

  “洛扎莉亞的所作所為才該受到神遣。”維格裡奇說，“內米爾會理解我的意圖，其他星神也會。馬上就是慶祝內米爾臨日的星主節，我會與城內的市民一起看他的升起，並向他祈求保佑。”

  聽到維格裡奇要親自參加他主持的星主節，貝查爾這才緩緩放下他剛愎的臉色，不再出口反對。

  看見貝查爾身旁的戈斯弗裡德·馬斯特快要因為不能說話而憋得滿臉焦急得發紅，維格裡奇輕歎了一口氣，問道：“戈斯弗裡德，你還有什麽想說的嗎？”

  “陛下，”軍事統帥的眼裡頓時有了光芒，“我們可以先讓馬德卡林的軍隊和禁衛軍出發加入駐扎在空潮城外的靜流行省軍，待秋收之後再召集農兵。”

  “禁衛不行，我需要他們調查清楚那些挖眼的人是這麽回事，在這之前他們不能離開都城。”維格裡奇不容反對地說。

  他本以為在他回來之前戈佐隆和哈根能將那些挖眼的凶手繩之以法，但他們不但沒有解決問題，反而讓罪犯逃出了地牢，能逃過哈根的影子們和戈佐隆那些禁衛們搜捕的人絕非是什麽平庸的罪犯。

  “我們有多少存糧？”維格裡奇問道。

  “就算是要召集農兵的話，我們也能維持很久，陛下。”阿洛溫回答，“不管是小麥還是黑麥，肥沃地過去幾年的收成都很不錯。”

  “陛下，雖然我知道您對戰爭謹慎有加，想要萬無一失，但現在帝國兵多糧足，對付維瓦利亞綽綽有余。”戈斯弗裡德保證道，“我們能贏下這場戰爭。”

  “軍隊能在冬日作戰嗎？”

  “當然可以，陛下。”戈斯弗裡德自信地表示，“就算是維瓦利亞王國內最北方的鐵冠城，又能冷到哪裡去？我們的護甲很保暖。”

  “那就帶著軍隊出發前往空潮城罷。”維格裡奇命令道，“派人去北方偵查戰事，任何消息都但沒有我的指令，不得再向北一步。”

  “遵命，陛下。”

  “如果你們沒有其他事情需要匯報的話，今天的會議就到這裡。”維格裡奇說罷便想要起身。

  “陛下，在下還有一事需要稟報。”巴沃·灰港說。

  “什麽事情？”維格裡奇問道。

  “德拉克斯共和國來使，他們想在奧肯伯恩的東邊海岸上建立一個貿易站。”

  “貿易站？想都別想。”維格裡奇起身，“告訴他們，如果想要貿易，他們可以在帝國的各個港口進行，只要他們遵守我們的法律。但別動在帝國的領土上造他們自己的港口和居住地的念頭。”

  “我現在還有別的事要做，需要我過目的東西之後送來便可。”說罷，他走下石階，走過為他讓路的眾臣，並離開了謁見廳。

  維格裡奇沿著走廊穿過滿是百裡香和薰衣草的花園，他試著在這宮殿內的綠洲裡尋得片刻安寧，但無論是柔和百裡香直衝雲霄的刺鼻香氣，還是嬌嫩薰衣草鋪滿大地的悅目色調，都沒法給他任何慰藉。

  他徑直走向花園盡頭走廊裡的神祠，因為維格裡奇知道狄亞在那裡，她總是會在那裡祈禱著。

  維格裡奇從陽光下走進陰影裡，他略帶急躁的腳步聲引起了神祠內正在祈禱的妻子的注意。

  狄亞身穿白色的天鵝絨長袍，在諸神的石像前雙膝跪地，緊握著雙手放在胸前。

  “大人，你來這幹什麽？”她轉頭用她如晴朗夏日海洋般的藍色雙眼看著門外的維格裡奇問道。

  狄亞淡金色的長發在燭火下散發著光芒，如溫婉波浪般滑過雙肩，如輕柔微風般掛在霜肌粉頸之上，有時候維格裡奇竟會忘了他的皇后如此美麗誘人。

  “我來看伱。”他走進充滿了玫瑰與泥土熏香味的房間，溫柔地對她說道：“我已經派我最好的手下去尋找艾倫的蹤跡了。”

  “謝謝你。”狄亞感謝道，但臉上卻沒有絲毫如釋重負的神情。

  “我知道你很擔心，我也一樣，但我們必須先回到馬德卡林。”維格裡奇走到狄亞的身後輕聲說道。

  “我什麽都沒有說。”她停下祈禱，起身回答。

  “你不需要說任何話語，我能從你的眼睛裡看出來。”維格裡奇說，“你在怪我。”

  狄亞轉身看向他，輕歎了一口氣，苦笑著說道：“是啊，我都差點忘了你能看懂我，大人。”

  但他卻沒能看透她的妹妹，維格裡奇心想，他為自己的輕敵付出了代價。

  “希望你能理解我，我們沒有更好的選擇。”他解釋道。

  “你總是這樣說，”狄亞垂下眼睛看著大理石地板，“你做的選擇冷如霜雪，有的時候我真希望你能多些感情，哪怕只有一點都行。”

  “你知道我不能讓任何事物干擾我的判斷，”維格裡奇抿了抿嘴，“感情無法治理一個帝國，更沒法重塑它過去的輝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