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維格裡奇IV（5）

  “但感情能讓別人理解你，讓人覺得你是一位有血有肉的人。”她有些痛苦地說道。

  “我是一位皇帝，我不需要別人去理解我，我更不尋求安慰和憐憫。”維格裡奇堅定地說。

  “哪怕只有一瞬間——如果我能感覺到除了你的帝國之外伱還關心別的東西就好了。”狄亞抬起頭，眼中已經水汪汪。“哈斯特扎帝國並不是你唯一擁有的事物。”

  “我還擁有什麽？”他問。

  維格裡奇將他的一生都獻給了他的帝國，因為重鑄哈斯特扎的輝煌是他的責任，阿波利昂之血必須延續下去，星辰的帝國將再君臨千年於這片土地上。

  “我，你的兒子們，我們這個家庭。”她盯著他，“我們在你眼裡算什麽嗎？”

  “你知道你們對我意味著什麽。”維格裡奇的目光飄搖，勉強地回答。“我愛你們。”

  但我們就是帝國，沒有帝國就沒有我們，沒有我們就沒有帝國。他將這句話咽下沒有說出來。

  “你甚至不願意看著我的眼睛說這句話。”狄亞抓住他的手臂說，“維歐蕾呢，你愛過她嗎？”

  維格裡奇重新看著面前的狄亞，心中卷起些許愧疚：“她是卓克和蒙迪的生母，我當然愛過她，就像我愛你一樣。”

  “你的心裡還住著她。”狄亞說，“大人，我也能看懂你。”

  “我不想再談這個話題了。”維格裡奇搖頭將皇后的手甩開，轉身看向神祠石牆上的壁畫。

  黑發披肩的夢之神埃赫出現在伊戈梅爾·阿波利昂的夢境裡，但她的身體被迷霧環繞，因為她的形態總是飄忽不定。

  “大帝”伊戈梅爾則身著金甲，單膝跪地，謙卑地接受著祝福。埃赫給予“大帝”伊戈梅爾啟示，傳遞萬神的指引，並將他命為星辰萬神之劍，伊戈梅爾一世便在這之後向他的部屬宣布他西征的計劃。

  “你要何時才能明白這一切，大人？”他的背後傳來狄亞的聲音，“卓克、蒙迪還有艾倫都與我們分離了，這是諸神在警告你，我們已陷入危險，收手吧，維格裡奇，趁現在還來得及。”

  “孩子們都會回到我們的身邊，我向你保證。”維格裡奇說，“在那之後，不管用什麽方式，我都會贏下北方的戰爭。”

  “你明明說過你討厭戰爭。”

  “我從來沒有渴望過戰爭，從來沒有。”他回頭堅決地看著狄亞。“但戰爭向我走來，我不得不迎接它。你的妹妹挑起了混亂，現在我要去結束它。”

  狄亞眉頭緊皺，臉上露出困惱的神情。“我現在仍然不敢相信洛扎莉亞她竟然會那麽做。”

  “她想用這樣的方式將勢力強大的公爵們全部消滅，但這完全是被逼急了走投無路的下策。”維格裡奇向狄亞解釋，“讓一個王國起死回生需要的可不僅僅是一支軍隊，我們的軍隊不行，黑軍也不行。”

  “那還需要什麽？”狄亞問。

  “一個穩定的統治時代、一個明確的計劃、能供整個國家運轉的資源、能夠經歷時間考驗的耐心、能從挫折中重新站起來的韌性以及永不動搖的決心。”他自信地回答道。

  “聽起來你在說你自己。”狄亞說，“從來沒有人說過你治理無方，人民愛戴你，群臣讚美你，書上只會留下關於你的豐功偉績。”

  “這還不夠。”維格裡奇抓住狄亞的雙肩，心潮澎湃地說道：“我必須更進一步，我需要統一北方，為我的後代完成帝國的複興鋪下道路。”

  “你弄疼我了。”狄亞有些不情願地說，想將他的手挪開。

  看著妻子柔弱的樣子，維格裡奇心中燃起了前所未有的奇怪欲望，同他在灰燼廳受到的委屈一起爆發。

  因為艾倫不在他們的身邊，狄亞變得更加的脆弱，今天的她竟然沒有和自己爭吵，如果是這樣的話，他甚至覺得艾倫就這樣永遠消失也不錯。

  他的雙手抓得更緊，強硬地朝狄亞吻了上去，他們的嘴唇相碰，他將狄亞柔軟的雙唇包裹，將其弄得濕潤，但她卻緊閉著嘴抗拒著將他推開。

  “你這是在幹什麽，大人？”她喘著氣問道。

  維格裡奇沒有說話，又吻了上去，舌頭如攻城錘一樣撬開她的雙唇，但卻被緊閉的牙齒擋住。

  狄亞又將他推開，這次更使勁了，她不喜歡這樣。

  “我從來沒見過你這樣，這不像你，”狄亞摸著自己的嘴唇驚訝地說，“這裡可是神祠。”

  “我不知道，”維格裡奇甩了甩頭，“抱歉，這只是個一時衝動的想法。”

  他找了個石階並一屁股坐在上面，試著讓自己從奇怪的悸動中平靜下來。

  “你說你要統一北方，要怎麽做到？”在一陣沉默後，狄亞開口問，“洛扎莉亞和魯多米爾會有危險嗎？”

  “你的妹妹瘋了，你的哥哥也肯定也參與在其中。”維格裡奇說，“他們毀了維瓦利亞王國，女王也已經不配再坐在王位上。”

  “你想要幹什麽？”狄亞擔心地問道。

  “什麽都不乾，我會看著她自取滅亡，僅此而已。”他回答，“科爾瓦家不可能戰勝剩下的八個家族，就算他們除掉了舊的家族，也會有新的家族取代他們的位置，等這些新興的家族勢力又大到震主的時候該怎麽辦？
  再給他們下一次毒嗎？然後把他們全抓起來？沒有家族會再信任科爾瓦家，連他們自己的封臣都會在考慮自己的立場時有所保留，因為你的妹妹違背了她向諸神許的誓言，狄亞，是你跟我一起見證的誓言。”

  “我知道，但我們不能幫幫她嗎？”狄亞問，“阿波利昂家和科爾瓦家可是盟友啊。”

  “在洛扎莉亞對你、對我們、對我們的兒子們所做的一切之後，你還要想著去幫她嗎？”維格裡奇失望地搖了搖頭，“我們的兒子們因為她的所作所為而與我們分散了，而她也隻想著利用我們而已。”

  “卓克殺害了我的弟弟裡歐，那也是洛扎莉亞的哥哥，我們欠她的。”狄亞爭辯道。

  維格裡奇重新站了起來，走到狄亞的面前。他用手輕輕地挑起她的一縷淡金絲發，並輕撫著她光滑的臉頰，隨後將她摟進懷裡。

  “我們什麽都不欠她，倒是她欠我一個王國。”他輕吻著狄亞的脖子說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