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2章 陸時文學院的院長陸時，不用乾活！
  1902年11月1日，
  萬聖節，
  清晨。

  朦朧的雨簾中，倫敦的氣溫有了明顯下降，

  市民們選擇更加保暖的大衣，並且穿了防水的靴子，踩過一個個因為下雨積成的小水窪。

  陸時的官邸倒是溫暖如春，

  他一覺睡到自然醒，打著呵欠翻身下床。

  魚缸旁，吾輩正和小懶玩鬧著，

  吾輩按住小懶的龜殼，
  小懶四肢胡亂扒拉一陣，見掙脫不開，便縮了殼。

  沃德豪斯點點頭，
  在他心裡，俄國是船大難調頭，
  目前的放緩擴張只是偶然，將來必定死性不改。

  他說道：“邊沁大師是高等教育廣泛推廣理論的強烈擁護者嘛~也正是在他的影響下，倫大才變成了現在的樣子，所以說他參與了建設也是沒問題的。”

  “約翰，你找我，不會就為了這件事吧？”

  “我仔細想過了，你來當院長吧！”

  他繼續道：“不過，這種事也無所謂吧。邊沁大師被倫大校史記載入學校的創建工程，但事實上，他本人並沒有實際參與其中。說白了，這也是蹭人家的名頭啊。”

  他的視線落在那份英日雙語的文件上，

  此話並非恭維。

  心想，

  “你看看。”

  畢竟，編詞典不只需要文學理論，也需要有人整理文獻、搜索資料、編寫例句，
  博士的數量不夠，肯定搞不了詞典這種大工程。

  這足見牛、劍二校在文科上的強勢。

  沃德豪斯深深地看陸時一眼，
  “你說，‘暫時不準備打生打死’？”

  所謂的“另覓他法”，就是借用陸時的名望，成立文學院，進而吸引教授、擴大招生規模。

  陸時點頭，

  這老哥真是什麽實話都往外撂。

  “陸，你知道邊沁大師的畢業院校嗎？要知道，倫大建校時，邊沁大師已經快八十歲了。”

  但道爾不是這麽想的。

  他覺得，推理小說要以詭計為核心，
  詭計不夠精彩，文字再精彩的小說也只是繡花枕頭，讀了反而浪費時間。

  “沒有Lu，就沒有現在的福爾摩斯。”

  “另外，”

  該發生的還是會發生，只是時間節點之類的細枝末節出現偏移。

  “這就是最好的例子。”

  總覺得自己接的這個工作，有幾分像現代的作文輔導班，或者學術寫作的課程。

  確實是蹭了，但肯定不能承認。

  陸時拍拍對方的肩，

  這時，女仆送來消息，說是沃德豪斯到訪，正在門廳處等候。

  陸時：“……”

  陸果然不是一般作家，觀點竟然和溫斯頓如出一轍。

  傑裡米·邊沁，英國法理學家、哲學家、經濟學家。

  沃德豪斯繼續道：“考慮對文學院進行改造，主要是文學的影響力夠大。”

  陸時接著道：“再說法國。盡管在布爾戰爭期間，法國人的仇英心理日益尖銳，但議會裡的老爺們不傻，知道歐洲之外的議題都是次要的。雙方關系會改善的。”

  陸時確認，

  一貓一龜很是和諧。

  硬生生的掰了過來。

  這話說得無比正義，

  艸！
  心裡一萬匹草泥馬狂奔而過。

  而且，陸時是大英的KBE，身份上不存在問題。

  沃德豪斯笑，
  “你出任了院長，教學任務也輕松，與大家討論一下書該怎麽寫就可以。就跟在倫敦政經時一樣。”

  之前因為《漸變》的出版事宜，兩人剛見過面。

  貝爾福首相、

  他在倫敦大學學院歷史上有重要地位，被公認為倫敦大學學院的“精神之父”，
  出於其意願，他的遺體陳列於倫大主建築的北部回廊，向公眾開放。

  陸時洗漱之後來到廚房，一邊喝著玉米濃湯，一邊翻看今天《鏡報》的書評版。

  圖窮匕見！

  沒想到，那裡赫然寫著：

  “這特麽是哪個看熱鬧不嫌事大的混球編出來的！？”

  在文章最後，道爾用了整整一段表達對Lu的感謝，
  “Lu是我寫作道路上的明燈。”

  文章聲明《漸變》在很多地方向《羅傑疑案》進行了學習，

  他指了指今天的《鏡報》，
  “看書評版了嗎？”

  這就很無奈。

  文章名叫：

  這還只是歐洲。

  沃德豪斯繼續說道：“陸，你也不用擔心威望不夠的問題。”

  沃德豪斯問：“不是明年嗎？哥大那邊已經公開了，只要新聞學院落成並開始招生，就每年舉辦普利策-陸時獎。除非哥大招生出問……那也不應該啊。你不是做演講幫哥大招生了嗎？”

  陸時“嗯”了一聲，回道：“他的東進政策相對緩和，支持修建西伯利亞大鐵路，算是半個好人。”

  他又道：“而且，你在哥大新聞學院不也是院長嗎？”

  沃德豪斯好奇，

  “你先等等！”

  倫大的人文與藝術學院，在規模上只有牛津大學的四分之一，

  “儒勒·凡爾納科幻文學獎。凡爾納先生活著吧？”

  那確實比不了，

  陸時：？？？
  “我怎麽感覺伱在說一個世紀以前的事？倫大不是英國首個開設英語文學專業的大學嗎？”

  心想，

  陸時吐槽：“那能一樣嗎？在倫敦政經，我只要忽悠……咳咳……教育一下學生就可以了。”

  沃德豪斯擺了擺手，

  陸時將文件推回去，

  現在看，自己只是抄抄書，對歷史或許會產生一些影響，
  但影響有限。

  離譜的是，聯盟裡幾所學校加起來，佔地還是比不過牛、劍，

  沃德豪斯沉吟片刻，

  即使是現代，在美國高等教育全面開花結果的情況下，牛、劍的歷史、文學、哲學仍然遙遙領先，哈佛、耶魯都要往後排，

  不過，各國目前都在比爛混日子，能過一天是一天，
  總不至於真的乾仗嗎？
  既然俄國暫時收起獠牙，那大英自然也就可以把日本晾一晾。

  陸時趕緊說道：“這個獎只是在計劃中，還沒準備實行呢！”

  剛說完，沃德豪斯便大笑著說：“還能是什麽？當然是《動物莊園》+《大國崛起》的組合拳咯~當然，兩篇文章只能算導火索。主要原因在謝爾蓋·維特的勸諫。”

  “你這說法，搞得我像和平使者。總之，現在是，英、法、俄三家和稀泥，日本自然掉溝裡去了。”

  但這也是沒辦法的事，
  倫敦寸土寸金，倫大在地盤上就不是人家的對手，上哪去擴招這麽多的牛馬……苦力呢？
    陸時攤手，

  沃德豪斯自顧自地說：“我們已經充分地討論過了，就叫陸時文學院。國王陛下也同意。”

  他想了想，

  陸時無語，

  但這裡面的功勞，應該還是以道爾為主，
  畢竟他才是主筆人。

  誠然，《漸變》賣爆了，

  沃德豪斯擺擺手，
  “沒什麽不合適的。反正阿瑟沒想答應。”

  陸時怔了怔，隨即臉黑，

  他看向作者欄，

  ……

  他熱切地看向陸時，

  作者竟然是道爾自己。

  一三.一一四.一四一.一二二

  陸時將《鏡報》放到一邊，繼續用餐。

  在沃德豪斯眼裡，陸時仿佛閃閃發光。

  陸時說：“約翰，我在搞《全球大學排名》的時候就提出過一個觀點——高等教育是需要規模托底的。這也是為什麽巴黎大學以及各美國的高校能排名靠前的原因。”

  沃德豪斯繼續道：“普利策-陸時獎。”

  沃德豪斯瞬間興奮，

  陸時回答：“我在《槍炮、病菌與鋼鐵》中分析過，歐洲的空間很小，卻誕生了諸多列強。大家暫時不準備打生打死，那麽，列強間下一階段國際關系的驅動力必然源於歐洲之外。”

  陸時讓女仆給他倒一杯熱茶，
  “約翰，你怎麽來了？”

  他拿起文件，發現是日本對英日同盟的補充條約申請，不由得啞然失笑，將文件推了回去，說道：“給我看這個，不合適。”

  “這件事也有你的功勞。”

  沃德豪斯繼續道：“道爾醫生是你的直接競爭對手。結果，你都能以德服人。這種情況下，誰還不服你？放心。誰要是真不服你，我就揍他一頓。”

  邊沁是牛津畢業的！

  沃德豪斯皺眉思索，

  陸時繼續，

  威廉二世、

  他三兩口吃完早餐，前往客廳。

  但沃德豪斯不想跟在人家屁股後面吃灰，
  “所以，我們要另覓他法，讓倫大牽頭成立新的文學院。準確地說，應該是對人文與藝術學院進行改造。”

  他清了清嗓子，鄭重道：“倫大聯合其它盟友想成立文學院。”

  沃德豪斯之前便見識過陸時看待國際問題的透徹，

  ……

  “可以。”

  陸時說道：“邊沁文學院，這名字多好。”

  沃德豪斯又道：“而且，我們也不是沒申請過學校用地，但根本批不下來啊！”

  陸時又掃了眼文件，

  “為什麽這麽說？”

  他想了想，又說：“比起我，適合命名的人物有很多吧？例如邊沁大師。”

  良久，他說：“那我們這邊也一樣。陸時文學院的院長陸時，不用乾活！”

  他“咕……”地咽了一口唾沫，說道：“老哥啊，我還活得好好的呢~按照規矩，學院、獎項以某人的名字來命名，不是為了紀念這個人在該領域做出的偉大貢獻嗎？我還活著，不需要紀念。”

  陸時聳聳肩，

  “這個……”

  “與其考慮那些有的沒的，不如多搞幾塊地給倫敦大學聯盟建宿舍。人家牛津的學生住的什麽環境？倫大的學生住的又是什麽環境？吃不好、住不好，吸引力自然落後。”

  竟無法反駁。

  那態度，竟真的像學生對老師。

  他輕咳一聲，扯皮道：“你說的對。但是，全英國吃得都不好。”

  他粗略閱讀文章，發現道爾雖然在起名時用了震驚體，但內容還是比較正統的，以分析如何構建推理小說的核心詭計為主。

  可即便如此，每每現場聽其分析，仍然會忍不住被震撼到。

  言外之意，後面會開打。

  沃德豪斯喝了口茶，從公文包中拿出文件，

  他將話題繞回去，
  “俄國在遠東擴張影響力，難免讓人感到驚恐，而英國發現，俄國及其盟友法國實力過於強悍，所以只能嘗試著在亞洲拉一個小弟。”

  陸時擺擺手，
  “請約翰到客廳。”

  因為外面正下雨，沃德豪斯顯得有一絲狼狽，長袖襯衫的袖口處被沾濕了，貼在手腕上，有些邋遢。

  陸時微微怎舌，

  所以牛津有人力、物力編寫《牛津詞典》，而倫大的教授們只能乾瞪眼。

  陸時看完不由得滿頭黑線，
  ￣□￣｜｜

  問題在於，類似的偏移如果積累得足夠多呢？
  這就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陸時的那些作品，確實或深或淺地影響了很多人，
  尼古拉二世、

  陸時點頭，

  陸時瞄了一眼，
  “這是……英日雙語？”

  “我永遠崇敬Lu。”

  陸時點點頭，
  “這個倒是不出所料。”

  沃德豪斯暗自點頭，

  陸時解釋：“那是掛名。我不參加具體工作，只需偶爾做做演講，甚至一年不去一次都行。”

  陸時打斷對方，

  陸時：“……”

  “但現在的問題是，沙皇不知道吃錯了哪瓶藥，放緩了在遠東的步伐。”

  這話怎麽聽怎麽別扭。

  陸時不由得頭大，
  自己更新個《哈利·波特》都跟難產似的，
  出任學院院長，做那麽多行政管理工作，想想就能累死人。

  “所以，我只要講講文學……”

  《震驚！道爾竟是Lu的學生？》

  他壓低聲音，
  “我聽說，維特支持東進。”

  各種肉麻的話，撲面而來。

  “是啊。”

  沃德豪斯擺擺手，
  “我現在就能舉出反例。”

  這種倒是比文學還好講。

  好一個“以德服人”，
  陸時無話可說。

  沃德豪斯說：“倫敦大學學院托我邀請你……你知道的，我是倫敦大學聯盟的名譽校長，理論上，倫大也歸我負責。”

  陸時：“……”

  沃德豪斯接過話茬，

  這便是英日同盟的背景。

  沃德豪斯點點頭，
  “沒錯，首個。倫大祖上也是闊過的。但現在和牛津、劍橋沒法比啊。”

  “等等！”

  “在哪忽悠不是忽悠？都一樣嘛！”

  “噗！”

  “嘖……”

  “看了。”

  此“阿瑟”非彼阿瑟，說的不是道爾醫生，而是貝爾福首相。

  “我懂。要不然，你們也不會想集團軍作戰，搞出個倫敦大學聯盟了。”

  甚至連大洋彼岸的老羅斯福，都因為陸時的作品對稅法進行了微調，一邊拆分托拉斯，一邊允許慈善、教育捐贈免除部分稅務。

  陸時直接噴了，

  半天說不出一個字。

  話音未落，沃德豪斯打斷道：“還是別講文學了。你來點兒技巧性的真東西，就講小說該怎麽寫、學術著作該怎麽寫。”

  沃德豪斯語塞。

  陸時大笑，

  阿瑟·柯南·道爾。

  “這種事，誰知道呢？”

  “那這件事就這麽定了！我馬上回去籌劃，估計很快就能開講。”

  他驀地起身，
  也沒道別，徑直衝出了大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