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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家直播間通古今》第204章 和初見時一樣的印象
  “嚇著了吧?”呂岩將隨身佩劍解下,大刀闊斧坐在桌旁,看向許田芯問道。

  許田芯先悄悄看眼在向她擠咕眼睛的歲禾。

  然後才上前兩步回答道:“是,將軍,衣裳不敢穿了,埋在雪裡,要等過幾日才敢挖出來。房子也塌了,還不清楚之後會不會繼續爆炸。”

  呂岩指下水杯,示意許田芯先坐下喝口熱水,暖和暖和。

  隨後才抬眼看向對面的小丫頭。

  明明看起來靈巧細膩,文文靜靜。實則古靈精怪,淘氣得沒邊。

  聽說一路滑雪來的,從城門開始就很惹人側目。有股子隻與心裡想做的事情為伍,任爾東西南北風的我行我素。

  呂岩有句話不能對外人道之,尤其是不能告訴許田芯。

  那就是,許田芯越是這般,她還真就越稀罕。

  呂岩和緩語氣:“這裡只有我和歲禾,無妨。說吧,是不是私存了火藥,你存它做什麽?”

  呂岩耳聞過二道河許家借互市之機,買賣做的很是不錯。連她留守在這裡的屬下也吃過許家生產的食物。經常下值三五一串的去吃。

  所以才不理解田芯研製什麽不好,擺弄這個作甚。

  “又往火藥裡加了什麽,才會沒有黑煙。”

  正常情況下,配著房屋燃燒,應該是有滾滾黑煙。

  但聽手下匯報,這次二道河的黑煙要比正常情況下少許多。

  呂岩是前腳剛到互市司,後腳就聽說這事兒。

  本來這事不該歸她管。

  但《律例》規定:凡民間私有人馬甲、傍牌、火筒、火炮、號帶之類應禁軍器者,如果私自少量持有,一件杖八十,每一件加一等。私自製造少量則罪再加一等,流三千裡。

  可見,這還是少量的情況下。

  做鞭炮煙花的匠籍入檔,編號立冊存案,如有丟失或私存牟利,報明呈繳,直接處刑。

  如不是匠籍還大量私存製造,以謀反論處。

  就連普通百姓燃放煙花爆竹造成火災,即使誤燒的是自家房屋,也要到集市口受鞭笞之刑。

  所以呂岩聽說後,就用自己的名頭先把事情壓了下來。

  她不認為許田芯會傻到不了解這些律法。即便底層百姓不識字不了解,許田芯也會知曉。

  倒是第一反應,小丫頭一定是有難言之隱,或是有正當用途。

  如果真是正當的,她趕緊給安排一番,轉到台面上。以免女子本就做事難,還會受到很大的非議。

  她想的是先壓下,護住。

  這也是歲禾向許田芯偷摸擠咕眼睛的原因,暗示趕緊嘴甜一些。

  “火藥?”

  許田芯疑惑,合著是誤會她私藏火藥,還沒有發現她是用其他引起的爆炸。

  許田芯的語氣,讓呂岩誤會了:“你不是私藏,是自製?你又是從哪裡學會的?”

  許田芯反問道:“這是秘密呀?可孫思邈在《丹經內伏硫磺法》中已經記載,硝加硫加碳化皂角子混合用火點燃猛烈炸燒,哦,我在學醫製藥。其實已經學許久了。我師父也曾教我背過口訣,硫磺本是火中精,樸硝一見便相爭。水銀莫與砒霜見,狼毒最怕密陀僧……”

  歲禾在旁邊隨著許田芯背誦,聽得直挑眉毛,心想:你這語氣太過平常心了。

  真搞不懂,一代名醫為何要在醫書中寫下這些,許姑娘要是不講,他們都不知道有這個漏洞。

  而且許姑娘也是多多少少沾點毛病的,居然翻看這麽偏門的書籍。

  果然,從醫日子一久都神叨,和方士老道不過是一步之遙。離朝之重器軍中大匠也所距不遠。

  許田芯不知道歲禾,包括此刻呂岩心中也是這麽吐槽的。

  要是知道,她一定說,回顧歷史,事實證明確實是這樣。是醫生成就了武器,最懂死神。

  醫學家孫思邈是。

  懸壺濟世加特林(他本意製藥,做出機槍。)
  救死扶傷馬克沁。(機槍。)
  醫者仁心諾貝爾。(硝化甘油液體炸藥。)
  眾生平等大伊萬。(炸彈。)醫生們愛誤打誤撞做武器。

  有人開玩笑說,都給打死,就不用治了。

  “哪來的原料,有人賣?”呂岩追問。

  許田芯說,買那個等於是花冤枉錢。他們村的火折子從來就沒有買過,全是自製。

  比方說豬圈雞舍土就能熬煮出硝。有蝙蝠的山洞,外面還有熬硝遺址,百姓們看到會四處打聽怎回事就聽說過。還有茅房土牆硝石多。亂呲在那種潮濕的地方就會長白色的晶體。

  連鹵水點豆腐,有些做豆腐的商販用的也是這個水。

  許田芯趕緊補充一句:“我家不用這種鹵水,吃了對身體有害。我們村萬爺爺家也不用,只是聽說過。”

  而如若說,以上老百姓只會用這種東西熬鹵水和做火折子,並不懂硝就是火藥之一的原料,可還是那句話,她讀書。

  呂岩擺手:“孫思邈告訴你的,我知道了,往下說。硫呢?噢,明白了,買藥的時候能留下。那你弄出火藥又是要作何用,別告訴我為做煙花。”還是沒法說服她。

  許田芯不置可否。

  心裡在插播一句,心想:如有必要,也不會買,火山口就有。

  至於以後做大呲花也不是不可行,配比小點,再配點發光劑發色劑,就是沒有準許證,怕被抓。

  可見,此時的許田芯仍在兜圈子。她明明懂黑火藥也不是這玩意炸的。那是因為在考慮,真的要告訴領先好些年的液體炸藥嗎?
  告訴完,自己要面臨給製作,很危險的,君子不立危牆之下。

  畢竟她只知道卻從沒親手做過。有句話叫做,不怕火藥威力大,就怕液體會爆炸。

  而且她眼下其實完全可以說,之所以威力大,是誤加點糖就能唬弄過去,有第二條路可選。

  “將軍,我能叫你呂姐姐嗎?再問呂姐姐一個問題。”

  面對三十多歲的女性,許田芯實在叫不出大姨,覺得呂岩和自己差不多都是年輕人,就該叫小姐姐。

  呂岩不是好氣道:“已經弄炸了,你覺得現在再套近乎還來得及嗎?”

  那指定來得及啊。

  許田芯笑呵呵道:“來之前,我心想這要是三堂會審,上面坐著幾位,我就完了。或是那位赫赫有名的霍大將軍親自審我,我也完了,搞不好進屋就要噗通跪下。但一看是呂姐姐你,我就知道,我還有救。”

  “貧嘴,不要顧左右而言他。你直到眼下還沒有交代製藥就製藥,做火藥為何。”

  呂岩忍下笑意又道:“也不要給自己臉上貼金,還大將軍親自見你?你倒是挺敢想的。”
    心想:你就是把你們村炸了,此等小事也排不到大將軍面前。

  “問吧,不是還有個問題?”

  “呂姐姐,作為左翼將軍,你在戰場上很危險吧,我還不明白你負責什麽。”

  門外忽然有人喊,報。

  呂岩掃眼近身女衛歲禾,意思由歲禾解疑,她先出去處理事情。

  然後許田芯就了解到,在這裡,前將才是指揮前線作戰,在最前沿。後將軍其二重要,也就是她認識的賈將軍,賈萊目下負責後勤和保障,決定一支大軍生死存亡。

  至於左翼將軍和右將,會根據敵軍作戰情況和地形條件,指揮軍隊進行合理部署和進攻列陣,還要和前將後將保持密切配合,保持一致。

  其間還有偏將,是負責特殊任務的將軍,掩護、突襲,斬將。

  歲禾給許田芯端上一盤茶點,又小聲多嘀咕幾句道,前段日子,你的將軍姐姐本該升偏將,已經三次被眾將否決,理由很是荒唐。

  聽說理由是女子,女子還沒有親眷,說這個年紀的女子沒有成家,容易在執行特殊任務時,性情不穩走極端讓更多將士喪命。

  “成親還會有一代女將?”

  歲禾一看許田芯這麽說,更加義憤填膺:“所以說是狗屁不通的理由,明明我們將軍武藝騎射突襲各方面都要勝出對方,卻被刷下來。為此,白準備四年。並且明明比其他將領更愛護部下,卻被他們懷疑會一意孤行才是我最不能忍受。倒是將軍還好,說看來還是不夠突出。”

  “偏將官更大?俸祿更多?是呂姐姐的夢想?偏將是她想升遷再做大做強的必經之路?”

  一連四問,歲禾氣憤的臉一愣,怎麽扯到俸祿上了:“……可以這麽說。”

  當呂岩再次回來時,許田芯開口就實話實說道:
  “呂姐姐,我沒有私藏私製火藥。而是誤打誤撞,我感覺造出來會比火藥用量少,不打眼,會成為更有威力的炸藥。”

  呂岩:“……”

  有種人,你看她的長相和眼神,就覺得她沒有撒謊。

  曾經許老太也這般感慨過。說許田芯皮膚比現代黑太多,頭髮也焦黃且要養一陣,但唯獨一點好,眼神清亮亮的還是看起來很好騙的長相。要是看電視劇看到這種長相的演員,一看就是誠實容易被害的女配,不像有的人,長那模樣一出場就知道是女配裡有心眼的壞蛋。

  所以,呂岩感覺自己要收回那句話了。

  如果真的是威力更大的新式炸藥,那恐怕要通知大將軍。

  半個時辰後,由呂岩親自帶隊,在諸位互市大掌櫃們的驚愕眼神中,許田芯坐進專屬五品大將的馬車,抱住滑雪具背著泥屁股包袱,被轉移去往邊境。

  聽說邊境那裡有偌大的練兵場,將軍府邸和眾將軍士們的家屬區都在那裡。打仗也是從那裡離開,打開城門就是戰場。

  在許田芯行駛路上時,許老太這面接到消息。

  說許田芯要兩天后才能回來,跟著出門玩了,讓放心。回來也會派人送。

  許老太一聽是呂將軍親口說的,來的又是歲豐也是認識人,雖然比起歲禾依舊話少,但歲豐態度很好,說完就走,都不帶留下吃口飯的。

  那甭管孫女為跑那裡賣藥還是趁女將軍休息真去玩,起碼放心不少,急忙又去招待新到的一批客商。

  但關二禿卻坐在旮旯哭了。

  完啦,他的關門大弟子,真的被關了,這是被秘密帶走了吧。

  “小芹那傷口……”

  “我不是說了嘛,抹點糖抹點糖,怎就這麽費勁,非得去看一眼?!”

  許老太叉腰:“二禿砸。”

  關二禿嚇一跳,急忙站起身唯唯諾諾道:“我不是,我沒聽出來是你……”

  “說吧,為啥哭。”

  關二禿哪敢說實話,他偷摸看眼許老太的手指甲。

  雖然很短,但他要敢說實話,搞不好眼下會被撓成血葫蘆。

  而且萬一田芯那裡沒啥事兒,被許老太找去鬧得雞犬升天壞了事怎辦。

  “我就是尋思房子哭,賣孩子買猴。”

  “瞅你那沒出息樣,痛快進澡堂子賣藥掙錢,爭取再買兩個猴。”

  與此同時。

  霍允謙剛剛回府邸,正一手接過近衛遞過來的朝廷簡報,剛要和身後幾位軍師聊朝廷動向,聽說近期從京城要調來一位武將做他副手,名義協從,實則為盯著他。

  一旁的十安趕緊擠上前匯報。

  十安剛提了兩句許田芯,霍允謙就站住腳吐槽道:“她不是在忙著偷樹皮?怎麽又改煉丹了。”

  可不是,換往常,十安肯定會說這丫頭真邪性,她要修仙啊,一刻都不招閑。

  才多大點兒,就活得這麽熱鬧。

  可這回十安得說,許田芯淘氣得好。

  “將軍,不是小打小鬧。”不是玩鞭炮,不是玩火尿炕,您能不能認真聽屬下講話?著急等您給許田芯安排在哪裡製炸藥,這很重要。

  ——

  名義上,鎮北軍營分為東西南北四大訓練場。

  實則,靠近深山還有一處暗衛訓練場地。

  此時,霍允謙登上這個訓練場的觀戰台,正用銅鏡看著許田芯兩個屋子來回跑。

  聽說,正忙著一間屋子製作甘油,另一間屋子製硝。

  兩間房屋相隔很遠,據說寧可來回折騰也怕起反應爆炸。

  如果真的做出來了,確實是個……就是很慫。

  而且有現成硝,聽說她不用。

  她非要去大營茅房用鉤子刮白色結晶,又跑禽舍收集土壤。似乎想以此證明,也想還原她就是在誤打誤撞中發現的。為此,鎮北大軍的各處茅房特意清了人。

  霍允謙用銅製望遠鏡看許田芯,看得格外清晰。

  所以他就看到,在兩間屋子來回折騰的空檔,許田芯還不忘翹著蘭花指舉著雞大腿,邊走邊吃。

  這就不怕起反應了?你摸完硝,又摸甘油,你還刮茅樓。(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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