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虐文女主對劇情重拳出擊》第一百二十九章 難言
第一百二十九章 難言系統:?
系統:手滑???
系統:兩個武力值高的離譜的現在在這裡抓不住一袋吃的, 還在這裡說手滑?
啊?
我是系統我沒見識,你們武力值高是這麽個高法兒嗎?
系統不信。
但是系統不能吭聲。
因為薑杳默不作聲望著聞檀。
她的眼睛很漂亮。
眼皮很薄,在夕陽下能看到流動的、半透明似的色澤, 深色的眼瞳如珠似玉, 看不清裡面藏著什麽情緒——盡管這雙好看的眼大多數時候都浮著笑。
但現在她沒笑。
薑杳只是專注地望著年輕人。
薑杳完全專注著看著誰的時候,其實極有壓迫感。
深而秀的弧痕疊在梨花瓣子似的眼皮上,本來像漂亮物件似的眼睛,卻因為略深的瞳色而變得深沉,眼睫掀抬的時候,似乎能直直看到人的心底去。
他要做什麽……
這全天下的豔色都要在他身上嗎?
但是不管是審視的目光, 還是晦澀難明的眼神,聞檀都接的住。
一如他身上的紅。
蜜糖似的褐色裡面同樣不帶慣常的甜膩, 卻因為一錯不錯、過分專注而更像某種想要被帶走的小動物。
像頭一次追求心上人的少年人, 盡管耳根燒透,也不好意思、也不舍得移開視線。
而聞檀的位置將薑杳的臉擋得嚴嚴實實。
也太不容忽視了。
而那雙琥珀色的眼珠仍然望著她。
聞檀沒有刻意不放手。
因為身高的差距,年輕人微微俯身。
不經人允許、也不打招呼就闖進人眼底。
不是沮喪。
所以他仍然在笑。
讓人心煩意亂。
周邊都是他們自己的人,而再遠的地方已經看不清薑杳的臉。
她笑起來。
絲絲縷縷。
這是委婉無聲地劃開邊界。
女孩子接過了袋子, 道了聲謝。
外人往這邊看,只會看到一對年輕男女在說話。
清苦濃鬱的木質香一點一點纏繞在兩個人之間。
“那聞某要做些什麽,鄉君才會看得見呢?”
他甚至微微後退了一步, 拉開禮貌的距離, 不讓薑杳感受到任何的不適。
薑杳猝然抬眸,然後撞進了同樣認真的一雙琥珀色眼珠裡面。
這是片刻可以喘熄、不用躲避的靜默。
只是問詢似的神色。
他聲音放得很輕。
灼熱熾烈。
眼睛的主人似乎很想知道一個答案。
不是鍥而不舍、志在必得。
這隻眼底只有翱翔和自由的鳥, 才能也看到他一眼呢?
“那就請小郡王小心些。”
薑杳心裡頭突然不爽。
火燒雲大肆鋪陳灼燒。
太專注了。
“還好是我,不然這麽好看的眼睛一直看著人,又抓不好一個小袋子, 怕是要動其他的心思了。”
在一片暮色靄靄裡面, 不好意思似的、靦腆而青澀地笑。
兩個人默然無聲的片刻對視, 最後還是薑杳先移開的視線。
那為什麽這片紅一直這麽執著燒在她的視線之內?
也是最體面和不動聲色的拒絕。
密密匝匝。
明明強勢,卻選擇了最不著痕跡的方式侵入人身邊。
聞檀的神色似乎在垂耳傾聽,又似乎是想說他心裡的什麽話。
為什麽不看看我呢?
為什麽不帶走我呢?
這話其實問得直白。
因為在此之前,不管是那次詰問似的“你怎麽總會出現”,還是那場亭子裡面誰也沒說話、遮住眼睛的片刻沉默,抑或是撒嬌一樣的“郡君能不能幫我換藥”……
那山鬼一樣的漂亮青年眼神曖昧,卻永遠保持距離。
因為神女無心。
兩個人都守著一種無言的默契似的,誰也不曾多問一句。
像是怕驚擾了某個一觸即碎的夢。
直到有人抬指,碰到了一點夢的外殼。
所以現在年輕人把夢境當作燈籠似的取下來,然後捧到薑杳面前。
那人想把這光塞進她懷裡,卻還在問詢她想不想接。
他琥珀色瞳孔很亮。
像夢裡的一段曾經照亮過她的月光。
聞檀最後也沒得到答案。
但他一點都不著急,甚至悠悠閑閑送薑杳走了一段。
因為先轉移話題的是薑杳。
她說她該回家了。
聞檀什麽都沒說,只是重新站直,請她先走。
天色已經一點一點加深。
深藍漸漸染成了黑。
街邊再次亮起了燈。
年輕人紅衣上灑滿了光,始終保持不近不遠的距離。
不知何處而來的山鬼認準了來人間的神女,盡管進不了山,也會在一步之遙的地方送神明歸鄉。
薑府離清明台不遠,薑杳很快就到了目的地。
她微微站定,轉身和聞檀道謝。
“我到地方了,多謝小郡王。”
薑杳語氣微微疏離,但仍然是溫和的。
像水一樣無聲無息地浸透這片月色。
聞檀:“好。”
年輕人長身玉立,站在薑府門口就是一片瑰華豔色。
但他沒有任何走的意思。
薑杳:?
正確的做法薑杳非常清楚。
這時候直女一點就好了,直接一點回去就好了。聞檀不是傻子,更不是燕伏和松成悉勃。
他不會在這裡站很久,更不會靠著給薑杳帶來困擾這種方式來追求,因而她不會不動彈。
但薑杳走了幾步,就是感覺有人在背後望著她。
一直望著她。
幹什麽?
薑杳生來反骨,不爽的感覺“蹭”一下子就上來了。
她乾脆回頭,神色不愉地盯著聞檀。
女孩子到底和年輕人有身高差距。
所以她質問的時候也得微微仰著頭,露出一截白淨的脖頸。
更像炸毛的、惱羞成怒的鳥了。
聞檀想。
“我都走了,你還在這裡幹什麽?”
薑杳語氣不怎麽耐煩。
“當站樁這麽好玩?”
聞檀神色誠懇。
“但白鳥不是回頭來繞了一圈嗎?”
他紅潤的唇角微微牽了一下。
“那就一點都不虧了。”
薑杳:……
說實話,套路不新鮮,連話都不怎麽能讓人撥動心弦。
其實還有點土。
但今天月色和風都正好。
好到她確實生不起反感。
所以女孩子神情莫測地盯了一會兒據說在當站樁的人,然後伸出長指,不輕不重地點了點他胸口。
粉白色的指甲觸在紅色的柔軟布料表面。
像梨花瓣子輕飄飄疊在怒放的紅海棠上。
不疼。
她收了力氣。
指腹和在風中吹涼的衣物接觸,兩個截然不同的溫度。
所以接觸的地方同時泛起了一點細微的戰栗也是情理之中。
“少學花言巧語。”
薑杳冷哼,“不吃這套。”
但輕松只有一瞬。
薑杳抬眸的時候看向聞檀的眼神很複雜。
但她只是收斂了眼底的所有神色。
“聞檀,我是真……”
“嗯。”
“沒有精力”四個字還沒出口,聞檀便點了下頭。
“我知道的。”
他應得慎重。
即使薑杳什麽也沒說。
兩人一時無言。
薑杳微微垂下眼,正想說什麽,手裡面已經涼了的空袋子被拎走。
然後手爐遞到了面前。
她抬眸。
年輕人仍然在笑。
“我什麽都不要,只是想讓白鳥看到我而已。”
“……所以她到底吃什麽招數,能透露一二嗎?”
雖然聞檀到最後也沒問到白鳥到底吃哪套,但是兩個人離開得都不怎麽對勁。
薑杳還好些,走回去的時候勉強是正常的長昭鄉君。
就是關門的時候沒收住力氣,險些把門把手掰下來。
而好看得過分的滕荊王走了好幾步,然後猛然捂住了臉。
他耳根燒透,唇邊也帶笑。
真像是桃花成了精怪。
聞檀本來還帶笑,卻在走了兩個街道之後瞬間收斂。
唇邊的弧度幾乎凍成了譏誚。
年輕人剛才還瀲灩流轉、珠玉似的琥珀色眼睛瞬間變成了某種潛伏的野獸。
冷漠、凶戾。
“我似乎跟他說過,別跟蹤我。”
“怎麽,終於等到想等的了,巴巴兒就過來了?”
聞檀冷淡睨來。
“是現在記不住了嗎?”
那人只是恭恭敬敬垂首。
“臣不敢,也未曾靠近……殿下。”
“臣只是擔憂殿下,那女子到底是……”
“你要是敢靠近,現在就沒辦法完完整整站在這裡了。”
年輕人淡聲。
他抬了抬下巴,示意那人往後看。
那人突然脊背一涼。
他回頭的時候,卻正正好對上了一大批弓箭手!
“但是沒用。”
那道好聽的聲音在他身後響起。
“你現在也沒辦法完完整整回去。”
聞檀散漫地打了個響指。
啪。
黑衣人已經意識到了不對。
但是他根本來不及跑了。
霎時間,一片箭雨猛然而來——
幾乎是瞬間,剛才還想和聞檀談條件、說什麽的人已經被穿成了刺蝟。
萬箭穿心。
直到他睜著眼睛緩緩跪下,聞檀仍然是那副似笑非笑的神態。
“真覺得我會把我中意的人給你們看、讓你們知道,然後拿著她拿捏我?”
黑衣人轟然倒地。
“癡心妄想。”
年輕人喃喃。
“雖然確實欺負不到她……”
“但這種事情,就不用一隻忙得不行的小白鳥操心了。”
聞檀喊了聲平鞅。
平鞅下來的時候,身上還架著弓箭。
“主子?”
“附近剛才混進來的,都清理掉。”
聞檀輕描淡寫。
“這種事情,我不希望明天還能從別人嘴裡聽到。”
這是要不留活口的意思。
平鞅恭敬應是。
而聞檀若有所思地撚了撚長指。
這段時間真是太溫和也太正常了。
沒殺燕伏、沒弄點事出來,也沒刁難誰……
也難怪這群人蠢蠢欲動。
“叫上另外幾個,今晚進宮。”
聞檀笑起來。
“咱們去見見老熟人。”
不論剛才主子什麽命令都沒變過變色的平鞅終於抬了下頭。
他脊背微微緊了緊。
但侍衛並不是懼怕,而是興奮起來。
他年輕的眼裡面閃著詭異的光。
“……是,大人。”
怎麽會有人覺得這種瘋子美人動心,別人就可以拿捏他?
蠢貨。
那只是又加了引爆他的一條導火索啊。
這下燕京城,是真的風雨欲來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