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虐文女主對劇情重拳出擊》第八十九章 秋獵(五)
第八十九章 秋獵(五)薑二姑娘不太想和他們見面。
這裡有一條小溪, 汩汩潺潺,如珠濺玉。
水聲比這群人的聲音好聽多了。
薑杳瞥了松成悉勃一眼,沒吭聲。
她轉身就想走, 卻被那群人中一個堵住。
“唉, 這不是我們同窗嗎?”
那人笑吟吟,“薑二姑娘,可曾見過一隻腿上有箭的狐狸嗎?”
一時半會兒走不了了。
薑杳叫了一聲系統。
“給那狐狸弄個止血的藥膏,別一會兒我處理完這邊它死了。”
眾人:……
“呃……咱們之前在扶梁同窗是不是?”
後面有兩個人的臉色也不好看了。
“換最好的,積分隨便你換, 箭我來不及給它弄出來了……統,你可能得幫幫我。”
但他現在更覺得惱怒的是,薑杳根本不記得他!
系統趕忙應聲。
褚瀚。
“也是了, 畢竟是姑娘,咱們怎的能要求一樣呢?”
語氣很不客氣,但話裡面憂慮根本藏不住。
神女似乎動了動唇,想說什麽, 最終只是低聲說了個“是”。
他氣定神閑, “薑二姑娘自己會解決的。”
蘇毗蘭妲幾不可察皺了下眉。
“不是咱們開口的時候。”
薑杳自從那次贏過他之後,他就恨得咬牙切齒、夜夜難眠。
濃密的眼睫微顫,遮掩住了瓷青色眼眸裡的情緒。
“不會是只能平地射箭, 在馬上看到血都手抖吧!”
他聲音很高,後面幾個人都笑起來。
訶吐魯看不上蘇毗蘭妲的優柔寡斷,已經在圍觀那邊的爭執了。
“你姓什麽?是被我拎著扔的時候撞屏風那一個嗎?姓吳還是姓程來著……”
系統:……
她記得這人。
賈裕平的小弟。
尤其是輸的方式——
但他等了又等,薑杳進宮領賞,沈鎏出事,她又出宮,住去了承恩侯府,中秋燈節開鑒門不上課,薑府被圍了一次,他好不容易等到薑杳出薑府,她又住進了皇宮!
怎麽可能有大男人被個小姑娘徒手拎起來,然後又扔下去!!!
奇恥大辱,奇恥大辱!
褚瀚等了無數次要報仇的機會,他等著薑杳進橫闕院。
“你放心, 就是腿受傷了, 止住血就好說——你盡量快點。”
“扎得夠狠啊……”
他笑容有點僵。
那是程釗和吳叁梁。
但薑杳顯然還在等他的答案。
他要一雪前恥,要讓薑杳知道誰才是逐水車真正的第一!
“二姑娘怎麽連金鳴弓都不拿出來?”
薑杳思索了一會兒,然後問。
先保證狐狸不會死,薑杳終於舍得將眼皮掀起來。
之前說過不好的話, 被翁純一臂縛塞進嘴裡。
它一邊忙活一邊喃喃自語。
褚瀚眼底流轉的惡意被驚愕取代。
比賽調侃她溫香軟玉, “逐水車”一項惡意使壞,被薑杳拎著領子摔進水裡,想判定薑杳違規但沒判定成功的那個神經病。①
不妙了, 這人怎麽還活著。
她策馬想上前去,被松成悉勃扯住了韁繩。
怎麽有人考了橫闕院但不去的???
褚瀚百思不得其解。
當時薑杳一手拎一個,叫他們從座位上滾的當事人。
薑杳進開鑒門前後不超過一個月,賈裕平被奪爵,沈鎏宮宴手腳都被撇斷——是的他們私下裡一致認為這肯定是薑杳帶著人做的——扶梁閣和橫闕院兩個團夥被拆,剩下的小弟乾脆合二為一,現在混在一起玩。
但旁人不知道。
他們本就是烏合之眾,見薑杳吃癟高興,見褚瀚吃癟心裡也不委屈。
“是褚瀚!”
“當時逐水車的守擂者!”
“薑二姑娘真是貴人多忘事——”
“哦,褚瀚。”
薑杳恍然大悟似的,然後冷不丁發問。
“你現在幾品?”
褚瀚本來剛打算露出得意笑容,此時神情再次凝固。
但薑杳沒放過他。
“我該叫你什麽,褚將軍還是褚侯?”
褚瀚臉色一僵。
而後面幾個人已經嘻嘻哈哈笑起來。
“他還是白丁呢!說來也是,十五歲的從六品騎尉,褚瀚你該向騎尉大人行禮才是啊!”
“就是啊,考不過又打不過,如今人家官職都有了,你什麽都沒,這不得行個禮?”
偶然聚在一塊的貨色而已。
沈鎏如今還在家躺屍,這群人不過是熟悉一點,拉一個下馬,他們根本不會像當初給沈鎏和賈裕平出頭那樣群起而攻之。
薑杳眼底漫過譏嘲。
“不想行禮就滾開,哪裡那麽多廢話。”
“不是所有人都有你這樣的運氣!”
褚瀚咬牙切齒,“有個那般權高位重的姐姐,又是世家貴女,怎麽好意思拿這些來仗勢欺人!”
“你有也行。”
薑杳笑起來,“這麽義正言辭,看起來很正義啊,為什麽當時守擂資格被取消了呢?現在一副憤世嫉俗的樣子……”
她眼神越過他,望向後面幾個人。
“唉,知不知道他是當時怎麽出的局?”那幾個人本來只是看不慣褚瀚借著曾經和沈鎏要好,對他們張狂,才借機嘲諷了幾句,全然沒想到薑杳會主動和他們搭話。
畢竟他們和薑杳沒仇沒怨,不是嗎?
所有人都將開鑒門的齟齬下意識拋之腦後。
而且挺拔纖秀的女孩子眼眸亮亮地看過來,確實沒幾個人能抵抗。
“他?”
“小薑大人這麽說必然是有理由了……”
“不好說……”
這一會兒便是小薑大人,不是薑二姑娘了。
連系統都對這群人臉皮歎為觀止。
到底是沈鎏和賈裕平臭腳都能捧的人……臉皮不是一般的厚。
褚瀚的臉白了又紅紅了又青,脖子上的青筋都暴起老高。
“薑杳!!!”
“唉,你怎麽不喊我薑二姑娘了?”
薑杳笑起來。
“喊我小薑大人也成,這個稱呼我也喜歡。”
——尤其喜歡在沒官職的人面前喊。
這話沒說完,但褚瀚已經聽出來了畫外音。
他怒氣勃發,“打人不打臉,揭人不揭短!你……”
“那你知不知道好狗不擋道?”
薑杳變臉速度極快,一眨眼就收起了笑容,聲音都冷了下來。
“雖然這話確實侮辱狗了,但是你都強人所難,憑什麽我不能說?”
“怎麽,做人標準還自己一套別人一套,你行就是自己實力別人就是不正當上位,你那眼睛是斜著的還是在你馬蹄子底下長的?”
薑杳吵架深知對策。
語速要快,嘴皮子要利索。
思維和嘴一個都不能卡殼。
褚瀚語塞。
他自知超不過,硬著頭皮就開始強。
“你們婦人素來就是嘴皮子利索!好男兒……”
系統心說完蛋。
薑杳本來就心情不好,這是送菜。
那邊薑杳唇角微勾。
她眼睫垂下,似乎在看什麽,手指也小幅度動了動。
下一刻,她嘬唇作哨,胯///下紅馬立刻應聲長嘶。
馬匹向前幾步,熱氣幾乎噴灑到了褚瀚腿上。
褚瀚這個時候才意識到不對。
因為不服不甘,他心裡薑杳永遠不怎麽能耐,逐水車也是她偶然才勝過……
但當時一手被拎起來的,不僅僅是吳叁梁和程釗。
當時只是幾個人比拚,他可以推脫說是他出了紕漏,或是薑杳耍詐奸猾,畢竟連沈鎏都贏不過她……
但現在不是。
這次身邊這麽多人!!!
但薑杳的耐心已經在剛才和他爭執的時候耗盡了。
她也根本不會在乎褚瀚這點可憐的自尊心。
薑杳輕嘖一聲,長臂伸出。
也沒見她臉上有什麽變化,那邊褚瀚竟然被猛然拽住腰封——
下一刻,八尺高的男兒直接被活活甩了下來!
“啊——唔!!”
褚瀚喊都沒喊完,那邊解下馬鞭的薑杳反手就是一鞭!
那長鞭徑直抽在他大腿上,騎裝瞬間崩裂。
褚瀚還沒痛呼完,第二遍緊隨而至。
啪!
啪!!
啪!!!
後面的人已經驚呆了。
三鞭抽的地方都一模一樣。
隻留下一道血痕,但已經極為猙獰可怖。
“我確實是不喜歡打獵。”
薑杳慢條斯理,“但我這人愛好特殊,喜歡抽不識時務的東西。”
褚瀚還在地上痛苦呻///吟。
薑杳冷眼瞧著,唇微微一勾。
“你們不是好奇他當時是怎麽出局的嗎?”
“也是在這樣的溪水邊,也是這樣的場景,他啊……”
“薑杳!你已經動手了!!”
褚瀚顧不得疼痛,厲聲道。
“在逐水車想撞翻我,結果人仰馬翻,被我拎起來扔進了水裡——”
薑杳聲音猛然抬高。
褚瀚恨得捶地。
“薑杳!!”
“如你所願,走了!”
薑杳笑起來,猛然一拽韁繩。
“駕!”
紅馬仰身長嘶,猛然躥了出去。
這時候那幾個人才敢下來扶褚瀚。
“怎麽,怎麽抽得這麽厲害……”
“去找醫師!見骨頭了!”
幾人很快離開,顧不得和後面這幾個異族人說一點。
光明正大看完好戲的松成悉勃意味不明地笑了一聲。
“今日阿杳怎麽了,這麽暴躁?”
“動手都動到見血了……”
“不是聽說殿下想要求娶了嗎,發現反抗不了也正常。”
訶吐魯冷哼。
他說得是雅隆部的語言,吐字極快。
“這兩回張牙舞爪,不還是沒動殿下?”
訶吐魯想起來什麽,催促。
“咱們也該走了,殿下,不是說前三至少有一場得拿到第一?就是不知道那紅毛狐狸哪兒去了,還說想剝皮了做個禮……”
蘇毗蘭妲抿了抿嘴唇。
她眼力很好,之前看那紅狐狸受傷位置一清二楚。
如果沒看錯的話,那位置和褚瀚被抽的位置一模一樣。
蘇毗蘭妲微微出神。
薑杳是在替那隻狐狸報仇。
狐狸在她手裡。
蘇毗蘭妲正在思索,松成悉勃突然走到她面前。
男人俯身,銅色的眼睛笑盈盈地盯著她。
“在想什麽呢,蘇毗蘭妲?”
這語氣十足溫和,蘇毗蘭妲背後卻炸出來一身冷汗。
她立刻恭敬垂眼。
“殿下英明……我在想那隻狐狸應該在薑二娘子手裡。”
“哦,原來是這個。”
松成悉勃點頭。
“還以為你怎麽了呢,半晌不說話,叫你你也不做聲。”
他語氣淡然。
“猜到了,手指上還有血,但她明明沒打獵。”
“真是婦人之仁……竟然為了隻必死的東西和這麽多人發生衝突。”
明明是冷漠的點評,松成悉勃卻仍然堅持那股子含情脈脈、寵溺似的語調。
“真是傻孩子……”
褚瀚馬背沒拖什麽東西,才這麽急著要那隻狐狸。
他攔住薑杳,應該也是嗅到了一點味道。
其他人馬後面就拖著獵物,血氣衝天,自然是嗅不出來了。
“本來就是打算剝皮送給她的做第一件禮物的,現在既然她拿到活的了,咱們也沒必要再在這和幾個毛頭小子一般計較。”
異族人眯起眼睛。
“還沒有到咱們動手的時候,暫且放她自由片刻吧。”
“走吧,出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