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宮廚娘投喂崽崽日常》第五十六章 【056】
第五十六章 【056】白敬禾從丟出小刀到被在場的侍衛控制住, 不過幾個呼吸間的事情。
他完全沒有逃的意思,也不在意薑翹會不會有事,甚至不在乎自己之後的死活。
決定丟出小刀的那一瞬間自己在想什麽呢?白敬禾神情淡漠地看了一眼押著自己的侍衛, 不由得笑了一下。
可能是因為覺得煩,因為厭惡有些人比自己快樂,亦或者因為他無時無刻不想要看到別人手忙腳亂的樣子吧。
其他人越是為意料之外的事情錯愕,他越是開心,這種開心值得他不惜一切代價。
看, 現在不就是嗎?所有人伸長了脖子看著盈月河, 這麽久了也沒有等到薑翹被救起,這幅畫面難道不精彩嗎?
噢, 還有那用石頭打偏了小刀又跳河救人的狗奴, 應該就是之前在東宮裡追著自己打的人罷。之前那兩次出手,都是因為薑翹的食物被丟掉了嗎?好惡心啊,這麽護著薑翹,他倆莫不是有點什麽關系?
白敬禾在心中臆測著這一切,感覺美妙極了。唯一可惜的就是那小刀沒有扎在澹台勉聞身上, 不然場面會更混亂, 他會覺得更精彩。
“嘩啦——”
尹徴咬著牙從河水中冒頭,抱著昏迷的薑翹, 胳膊打顫地把人送到岸邊,看到她被侍衛接走,才趴在河岸大口呼吸。
太冷了!河水如同附骨之疽, 浸透冬衣, 壓迫著每一寸肌膚, 連內髒都跟著泛寒。
薑翹有人照顧,她們想去探望,守門的宮人卻不準許,因此好幾個時辰過去了,她們還不知道薑翹的狀況。
本來薑翹這具身體的底子就不太好,從小就是個小藥罐子,這一落水,雖然嗆得不嚴重,但河水太涼,很快就發起高燒。
這麽嚴重的高燒,在如今這個醫療條件下,根本沒有立竿見影能退燒的藥,只能物理降溫硬熬。
如果不是薑翹及時推開他,恐怕他也難逃落水的命運。而後白敬禾丟出來的小刀,也未必就是衝著薑翹去的。
整整兩日,期間許多人要來探望,都被攔下了,只有澹台勉聞過來,看了她一眼,但也是很快就被勸出去,生怕過了病氣給他。
謝靈譽自從站到講台上,從未拋棄過任何學生,這是他的原則,只是……他已經用盡渾身解數,都不能喚醒白敬禾一絲一毫的善,除了放棄還能做什麽呢?
終於,這場沒有盡頭的拉鋸停止了,薑翹拚上最後一塊木板,而後意識明顯清醒了一瞬,她感到就在這一刻,她退燒了。
發現薑翹退燒的那一刻,梁直長和孫醫女都狠狠松了一口氣,而後立刻吩咐人給薑翹準備食物。
一時間,但凡有空閑的人都在討論這件事,順便也有人酸薑翹救駕有功,這下必然更少不了好處了。
白敬禾已經被單獨看管了起來,他完全沒有一點驚慌的樣子,即便是看到謝靈譽沉重的表情,仍然可以笑得出來。
另一邊,澹台勉聞心不在焉地端坐著,完全沒有心思寫作業。
那可是行刺太子啊!這種事歷來不罕見,但罕見的是行刺的人才八歲半。
他想方設法地問白敬禾的動機,只能得到一個“這樣有趣”的回答,無論是好說好商量,還是帶了幾分訓斥與逼迫,他都無法靠近白敬禾的內心。
再說物理降溫,梁直長讓一位侍女把酒塗在薑翹的身上,反覆好幾次,也未見明顯效果。
她嗓門大,院內的宋如羨聽見動靜,也探出頭來,笑吟吟地說:“諸位好生高風亮節,竟不是貪功俗人。”
說酸話的人紛紛臊得抬不起頭,轉身就走,連辯解也沒有。
澹台勉聞讓人帶尹徴去休息,至於請誰給薑翹和尹徴診病、白敬禾如何處置這樣的事情,自有應久瞻安排。
皇帝那邊聽到消息後,當即就派了尚藥局梁直長接替藥藏局的人,為薑翹診治。
仔細想來,便是薑翹代他吃苦了。
現在薑翹見好,自然也是要通知關心她的每個人。
孩子們多多少少都被這突如其來的事情嚇到了,看著薑翹被抬走後,不免難過,甚至嚎啕大哭。
這巨輪也怪異得很,通體都是形狀相似的木板,像一些小遊戲一樣,人把木板送到對應位置,木板就會自動吸附。
由於這樣的高燒稍有不慎就有可能燒死人,因此梁直長和一位醫女幾乎不挪眼地輪番照顧她兩日,才略見好轉。
夢中的巨輪似乎能救命,每增加一層就可以多救下一群人,所以薑翹本能地一層接一層地拚。
澹台勉聞不能親自對白敬禾做些什麽,但是想讓他付出代價也不難,只要動動口,告訴阿耶,白敬禾是衝著自己來的,自然少不了他的苦頭吃。
事發半個時辰,謝靈譽在白敬禾身上一無所獲,回想自己教導他這半年多以來一樁樁一件件惡劣的事情,終於下定決心,放棄改變這個孩子。
這巨輪仿佛永遠也不會拚完一樣,每次薑翹覺得就要好了,又要繼續建造下一層……
面對這樣的孩子,謝靈譽束手無策。
退燒的薑翹睡了四個時辰,才悠悠轉醒。
這話讓路過的陳雪花聽見了,本來她也不善於罵人的,但是一時氣上心頭,回想小年那會兒薑翹教的要領,抄著掃帚就把那幾個碎嘴子打散,揚聲諷刺道:“羨慕這個羨慕那個,怎麽不見你們舍命救人呢?是因為不喜歡獎賞嗎?”
陳雪花與宋如羨對視,不約而同歎息,而後回典膳內局做活。
失落地退出關著白敬禾的房間後,木門重新落鎖,謝靈譽再不回頭,緩慢地走回自己的房間,提筆陳述白敬禾一案。
事實上她們就算能去探望也沒用,因為薑翹始終昏迷著。
薑翹被困在一個夢境裡,她很清楚自己在做夢,但就是不由自主地去拚一座巨輪。
梁直長開了藥方,讓人熬藥,苦得人聞到了都作嘔,但喂給昏迷的薑翹,她愣是一點反應也沒有。
悶在厚實被子裡的薑翹滿臉通紅,緊緊蹙著眉頭,時不時還渾身顫唞,顯然處於身體感到寒冷而呼吸滾燙的煎熬之中。
目睹這件事的人不少,除卻謝靈譽和澹台勉聞都想好了怎麽告狀,其他宮人、侍衛也免不了嘀嘀咕咕。
薑翹就這樣疲憊地拚著巨輪,直到巨輪已經高到讓人恐懼,站在上面只能看見一片蒼茫的天。
尹徴習武,比一般人抗凍, 尚且好半天都緩不過勁兒來,更何況是穿著更厚重的冬衣的薑翹。
謝靈譽安撫著孩子們,先把大家帶回崇文殿,留了點作業,讓他們有事情可做,隨後才去找白敬禾。
不等睜開眼睛,一直拚巨輪的大腦終於放松下來,讓她好好地睡了一覺。
一醒來她就看見床邊圍著許多人,認識的有澹台勉聞和典膳局的一些人,此外還有幾位臉生的宮人。
她退燒後那一覺睡得很暢快,又一直有人給她喂流食,因此不算特別痛苦,稍稍適應了一下,便小聲開口問道:“太子殿下如何?可有受傷?”
當時那隻小刀飛來得突然,和那麽大個板車不一樣,她根本沒看清,隻來得及撒開小太子,卻沒有把他推遠些,她落水後更是什麽事情也不知曉,故而有此發問。
澹台勉聞搖頭,而後又神情緊張地用手語問道:“你怎麽樣了?身上還痛嗎?”
薑翹緩慢地露出笑容:“多謝殿下關心,已經好多了。”
發燒自然是骨頭縫裡都痛,薑翹肩膀上被小刀劃破的傷口也不算淺,不過小孩兒的重心是學習,她怕自己隨便一呼痛,搞得小太子沒心思好好學習了。
當時說是救了他,但也只是自救的同時順帶救他,薑翹不樂意用這順帶的幫助綁架小太子的善心。
像白培琛那種挾恩圖報的人,她向來是看不起的。
“哦對,白敬禾呢?”薑翹問道。
應久瞻叉手回答:“白敬禾已經被看管起來了,這兩日一直在等您醒來,陛下的意思是,想聽聽您的意見。”
“這兩日?”薑翹狐疑,“我睡了多久?”
“兩日又多幾個時辰,現下是二十日的戌正一刻了。”應久瞻道。
薑翹沒想到自己睡了這麽久,這可真的嚇了她一大跳。
這麽長時間,真的一個不小心就有可能再也醒不過來了,她不敢深想,不然難免後怕。
“白敬禾的事情秉公處理就好,他也是衝著太子殿下來的,太子殿下決定也好。”薑翹說。
她並非不在意白敬禾的結局,差點害死她跟丟一丟她的糕點並不相同,她還沒聖母到這也能原諒。
之所以這麽說,就是以免皇帝這耳根子軟的又被白培琛挾恩圖報,她要讓皇帝清醒清醒,白敬禾可是要害他的親兒子呢!白培琛的恩,早就浪費光了,這時候哪裡還夠保全白敬禾?
澹台勉聞一聽薑翹這麽說,他自己也無所謂,於是立刻表示,全由皇帝決定。
“薑娘子,粥好了。”外面的宮人遞進來一碗粥。
宋如羨走近些,扶薑翹坐起來,又接過粥,一點一點喂給她。
薑翹覺得被人圍觀喝粥有點尷尬,於是說:“殿下早些歇息吧,萬不能耽擱了睡眠。”
澹台勉聞猶豫了一下,最後還是離去。
他一走,屋子裡空了一半,薑翹又想出各種借口,把典膳局其他人也勸回,而後才在宋如羨的照顧下,慢吞吞地喝粥。
喝了兩天苦藥,薑翹的嗓子十分不舒服,她喝粥都覺得帶苦味。
只是這粥熬得不錯,大米粒完全開花,打碎的雞肉糜和大豆腐表面上看不出,但是入口都能嘗出來。
這一場大病只是把最要緊的一關熬過去了,距離好利索,又不知道要多少天,總不能一直吃流食,不然營養跟不上,這雞肉糜和大豆腐就是來給她補充蛋白質的。
薑翹喝了小半碗就沒力氣了,緩緩縮回被窩裡,感覺每動一下,肌肉和骨頭都在來回拉扯,又酸又痛。
“當時我聽見有人跳河救我,是尹徴嗎?”薑翹忽然問道。
宋如羨點頭:“是,他恰好路過,萬幸他善水。”
哪來那麽多恰好?其實就是跟著小太子罷。
薑翹點點頭,又說:“不知尹郎君現在如何,等我起得來了,得謝謝他才是。”
宋如羨說:“尹郎君也病了,只是他吃了一副藥後就痊愈了,並不嚴重。這幾日沒見著他,大概也是在休養。”
又聊了幾句之後,宋如羨也離開了。
梁直長很快進門,來給薑翹診脈,薑翹見是他,便要起身作揖,卻被他按了回去。
薑翹露出一個乖巧的笑容,道:“梁直長這兩日忙壞了罷?感謝您辛苦照料,今日可以好好休息了。”
“看你有精神頭與人說話,想來無大礙了。病人能好起來,老朽忙些又算什麽?”梁直長和藹地把她的手塞回被子裡。
薑翹頭有點沉,沒跟梁直長聊太久,他便給她拉上幔帳,輕手輕腳離開。
屋子裡驟然安靜下來,薑翹反倒是沒那麽困倦了。
小心翼翼翻了個身,她忽然想起來,自己換了衣服,那她的東西都那裡去了?
她隨身帶著的東西可千萬別丟了!
薑翹掙扎著坐起身來,借著幔帳外的燭火看見了掛在衣架上的自己的衣裳,便立刻緊張地去查探。
她腿軟,邁出每一步都像是踩在爛泥裡,還好這幾步路都有東西可以扶著,才勉強走了過去。
那日她穿的棉衣泡過水了,禦寒能力已經不行了,現在留下來的只有幾件單衣,衣架下面的盒子裡還裝著她貼身衣物和一些飾品。
薑翹把盒子打開,仔細翻找,只找到了她平日掛在腰間的荷包,而另一個青色的荷包卻不見蹤影。
那青色荷包裡,用油紙包著薑翠城留下的那張皺巴巴的紙。
薑翹一直覺得這張紙有用,即便自己研究不出來,最好也不可以弄丟,因此始終隨身攜帶。
哪想到突然落水,竟然就這麽丟了!
不出意外的話,這荷包應該是掉在盈月河裡了。
出意外的話,這荷包現在擺在皇帝眼皮子底下了。
無論是哪一種情況,薑翹都覺得有許多麻煩等著她,登時泄了勁兒,坐在地上陷入沉思。
如果是掉在河裡了,等天暖和一些之後她可以下河去找,運氣好的話能找到,找不到就算了,反正總比這時候被皇帝發現了強。
她剛燒過一場的腦子禁不住思考,不等她想出萬全的對策,就已經感到頭痛欲裂。
沒得選,她隻好再一寸一寸把自己挪回床上,好好睡覺。
這場病才見好,薑翹依然嗜睡,次日醒來時已經是晌午。
她一睜眼,皇帝已經坐在屋內等著她了。
這一幕簡直跟見了閻王一樣,她內心忐忑地起身行禮,大腦超負荷運轉,差點又給她乾沒電了。
澹台晏河卻只是放下手中的書,淡笑著說:“醒了就好,不必拘禮。”
薑翹哪能不拘禮?她都要擔心死了,一想到自己一念之差給自己留了個禍患,就恨不能敲死從前的自己。
只是這也不能全賴自己,她當時的確沒想起來那張紙不說,就算想到了,也有諸多顧慮。
不可能有任何人看到個和善的皇帝,就覺得他真和善,薑翹當然不例外。
澹台晏河卻不知她如何評價自己,平靜地說:“按照你的想法,最後白敬禾以謀害儲君的罪名獲罪,念其年幼,沒入掖庭宮充奴籍,其父管教不嚴,數次要挾於朕,全家貶為庶民,抄家後驅逐出京,此生再不可歸來。”
薑翹微微睜大眼睛,對這個結局感到有幾分意外。
她還以為皇帝只會處罰白敬禾,依舊縱容白培琛呢。
畢竟之前幾次事件裡,皇帝表現出來的不像是白培琛救過太子一命,活像是救了太子不知道多少回,才能容下白家父子倆那麽多過錯。
她仍然不能接受階級分明,但當下的情況看來,白敬禾殺人未遂卻能留一條命,倒也不算是最慘。
這種事情她總歸是不好表態的,因此隻點了點頭,並沒有在皇帝面前表現出太多情緒。
澹台晏河抬眉,又補充道:“在今晨抄家時,白敬禾從白宅的繡樓上跳了下來,當場身亡。”
薑翹再難掩震驚,她微微張著嘴巴,好半天說不出話來。
死了?就這麽自殺了?
她真的始終都不能理解白敬禾究竟在想什麽。
父親是司農寺卿,家庭背景絕對稱得上顯赫,母親是伯爵家嫡出的娘子,是白培琛的正頭夫人,家中兄弟姊妹眾多,平日玩樂項目豐富,又有父母縱容,可以稱得上是有一個相當自由快樂的童年了。
但是這樣的環境,怎麽就長出白敬禾這樣性子的小孩呢?
他才八歲啊!一般八歲稚童,連撒謊都會有小動作呢,他卻已經可以面不改色地捉弄人甚至是害人性命,如今又突然跳樓身亡,這誰聽了不震驚?
薑翹不知不覺間呼吸就急促了起來,失神片刻,才緩緩開口:“太子殿下知道了嗎?其他孩子知道了嗎?”
“除卻朕,還有抄家的官兵,其他人都不知道。”澹台晏河說。
薑翹的心回落,又閉上眼大口喘氣,終於冷靜回籠。
在孩子們眼裡,曾經那個討人厭的同窗因為犯了錯,受到了懲罰,這就夠了,如果知道白敬禾死了,孩子們恐怕會留下心理陰影。
“那謝公呢?”薑翹又問。
在事發前一天,謝靈譽還說要找白敬禾談話,一夜過後發生了這種事情,他又會怎樣?
澹台晏河略微低頭:“他還不知白敬禾已死,若是知道了,便不好說了。”
教學生涯中出了這種事情,即便是謝靈譽這個年紀的人,也未必能很快走出來罷。
一時間,屋子裡一片沉默。
很快,澹台晏河又說:“朕找你還有一事。”
“陛下請講。”薑翹沒有直視他,怕他拿到了自己丟的荷包,萬一問起此事,眼神有可能暴露自己的慌張。
“這件事的影響很大,盡管你自己不攬功,但救駕有功朕卻不賞,傳出去也不好,”澹台晏河說,“你與朕說實話,是否有想要的?”
薑翹微微抬眼:“臣不是貪心的人。”
有白培琛作為先例,她很難不懷疑澹台晏河是在試探她。
“僅此一次機會,你若是不說,不是叫朕為難?”澹台晏河笑意很淡,也有可能是他這雙眼睛看起來總是含笑,總之是薑翹意料之外的溫和神色。
薑翹思考一瞬,說:“陛下看得出,臣是口無遮攔的隨性之人,如若一定說想要些什麽,那便是將來臣有冒犯時,請陛下給臣解釋或折罪的機會。”
目前看來,荷包到底有沒有落入皇帝手中猶未可知,所以薑翹先想辦法給自己的隱瞞不報鋪墊鋪墊,免得真有一天被拖出去砍了——雖然大概率不至於。
澹台晏河卻是一口答應:“朕素來有耐心,這點小事,即便你不說,將來也不會真有不聽你解釋的一日。”
得此承諾,薑翹放寬心許多。
話沒說幾句,薑翹又覺得困,澹台晏河也還有許多公事處理,於是很快就離開了。
她不知道的是,自己今日數次回避澹台晏河的眼神,反倒是讓他有所懷疑。
澹台晏河是不喜歡把所有主動權握在手裡的,他知道薑翹有心事,有秘密,並且極有可能關於他,但他並不會主動戳破,只會更加密切地盯著她。
大抵是薑翹日有所思,她退燒後偶爾還會斷斷續續有一點發熱,夢中便不再是那一艘拚不完的巨輪,而是換成了她的荷包。
她睡不踏實,每次只能睡一會兒,亂糟糟的休息更讓她疲乏,哪怕藥沒斷,吃飯也有人照顧,但還是沒精神。
又過一日,小棗來探望她。
小棗處理完家事再回來時,薑翹就已經昏迷了,只是她上次來看薑翹時,薑翹正睡著,於是沒打擾,這次好不容易趕上薑翹清醒。
幾日不見,她們互相說了自己這些天的經歷,而後好一番長籲短歎。
小棗有了應久瞻的手書,非常順利地讓齊仁輝付出了代價。
齊仁輝的病是裝的,這些年又沒少騙她的錢,因此依法被判處歸還這些年來讓小棗給的所有錢,並發配城郊做一月苦力,同時,作為勒索的代價,賣女的錢也要還給小棗。
若齊仁輝再犯會被判長期出苦力或者坐牢,但初犯也就僅此而已了。
這些年的苦,小棗一個人吃,可是法律也只能幫她到這了。
薑翹對這個結局並不意外,倒是薑翹自己的事情,更讓小棗吃驚。
聽完詳細的前因後果,小棗幾乎要說不出話來了。
正聊著,房門被叩響,來人是好幾日不見的尹徴。
薑翹眼尖,還不等他開口,就看見了他手中的青色荷包。
那荷包是她自己繡的,不會認錯。
這荷包竟然被尹徴撿到了,那他打開看過了嗎?薑翹的心一下子提到嗓子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