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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宮廚娘投喂崽崽日常》第十三章 【013】
  第十三章 【013】

  次日,薑翹與寧殊分別在庖屋裡悶了一整天,反覆試菜,直到下午才定下菜品。

  愛湊熱鬧的傅典食充作監督,避免二人有不當行為。

  時辰一到,在傅典食一聲令下,二人立刻忙起來。

  薑翹先與宋如羨一同收拾所需食材,分門別類切配好,而與此同時,旁邊的寧殊已經在煮湯了。

  “如此粗糙刀功,呵……”寧殊瞥了一眼薑翹,趕緊在口頭上佔點便宜。

  老實講,薑翹的刀功確實與幾十年的老庖廚比不了,但她也有屬於自己的優勢。

  從前她所在公司的老板,是從美食博主做起來的,教現代不精於廚藝的許多年輕人有條理地準備一餐,其中就涉及到充分利用時間差,一點時間也不浪費地同時準備好許多道菜。

  先把需要剝皮的剝好,該擇的菜擇好,全都洗淨,再依照需要整體改刀。

  怕氧化的蘋果和怕變蔫的綠葉菜可以泡在水裡,為了確保食材乾淨新鮮,不易氧化的薑蒜與香料也要蓋好。

  不用再操心黃燜栗子雞,薑翹也倒出手來繼續做下一道菜——駝蹄羹。

  庖屋中熱火朝天,直逼退幾分瑟瑟秋意。

  收回目光,薑翹細心地把蟹黃挑出,洗淨蟹殼,刮淨蟹肉。

  “不勞您費心,”頓了頓,薑翹才繼續說,“這樣髒的心還是拿遠點,別熏壞我的食材。”

  同時,薑翹也仔細考慮過自己這五道菜,複雜程度顯功底,味型豐富,技巧不同,難以挑出毛病來。

  薑翹也是頭一回一次負責這麽多複雜菜品,漸漸地,額頭上已經掛了汗珠。

  再過一旬,才是母蟹最肥的時候,但如今能送到宮裡的蟹,也差不到哪裡去。

  她此時做飯的原則是不求一起下鍋,但求一同出鍋,因此像黃燜栗子雞這樣耗時較長的菜,應當準備起來了。

  隨後,薑翹取了碗來,在碗底鋪上栗子,再裝滿雞塊,最後又覆蓋一層栗子,這才放上炸過的蔥薑片,澆上燉煮雞肉的湯。

  “蟹我來拆,栗子熟了,你去剝栗子吧,過一下冷水,別燙到了。”薑翹囑咐宋如羨,隨後抬頭看了一眼寧殊的進度。

  黃燜技法要求菜色鮮亮桔黃,不可過紅,因此無論是炒糖色還是炒醬,都不可過火。

  說是白玉青山,其實就是用高湯煮切得光滑圓潤的豆腐,佐以時令蔬菜點綴,突出的是豆腐本身的鮮嫩爽滑,其中最難的就是把豆腐塊切成圓球,而這恰恰是最不影響成菜口味的一步,在薑翹看來,就是多此一舉。

  寧殊剜了她一眼,剁精肉的聲音老大,仿佛恨不能下一刀就落到薑翹身上。

  就在她還在準備食材的時候,寧殊的第一道“白玉青山”已經出鍋,放入煲中保溫。

  在這一大碗菜上又蓋了一片白菜,就可以放入上汽的鍋中蒸製,足足蒸上三刻鍾。

  薑翹能感受到這樣的惡意,卻不以為意地把黃燜栗子雞的食材都擺好,隨後起鍋燒水,準備炒糖色。

  這些都處理完,才可以處理肉類,該洗洗該切切,一律用燒開晾涼的溫水清洗,比涼水更容易去除異味和雜質。

  螃蟹性寒涼,薑翹仔細剁了薑蓉調和,又準備了可醫可食的香辛料,這才繼續忙下一樣。

  她已經提前計算過時間差,按照她現在這種做法,會盡可能保證每道菜晚一點出鍋,減少菜品悶在食盒裡的時間,盡力維持菜品口味。

  雞塊煸炒透了,用煮過香辛料的糖色水來煮雞肉,添加鹽、生抽、雞高湯以及少許白糖。

  “已經過去三刻鍾了,”寧殊漫不經心地說,“薑主膳不過如此嘛,別等到了送暮食的時辰,五道菜還沒齊。”

  駝蹄肉肥厚扎實,最適宜久烹,把這道湯煮上之後,薑翹又陸續做了蒜爆羊肉、抓炒裡脊以及芙蓉螃蟹。

  這一場比拚在兩個時辰後逐漸步入尾聲,寧殊被薑翹罵了之後一直心有憤恨地繼續做飯,直到最後一抬頭,才發現薑翹的菜已經陸續出鍋,準時地裝入了食盒裡。

  令他疑惑的是,薑翹用的竟然是木食盒。

  寧殊把最後的纏花雲夢肉裝好,負手走到薑翹的灶台旁,努了努嘴,“連食盒都不用宮中統一的樣式,薑主膳,這可是有違約定啊。”

  薑翹扣好蓋子,沒讓寧殊瞧見菜品的模樣。

  “寧典食太久不在典膳局做活,恐怕不知道,這新樣式的食盒是出自聖人身邊的巧匠,並不算有違約定。”言下之意,便是嘲笑寧殊明明早已落伍,卻自詡資歷最老,剛愎自用。

  也多虧當初薑翹有先見之明,盡管後來搬進東宮裡做飯了,卻保留好了她提出製作的這些木食盒。
    寧殊又嗆了她幾句,但是他知道,薑翹的嘴巴太尖利,怕是能拿去納鞋底,實在是難以佔到什麽便宜,隻好作罷。

  除卻他們倆做的菜,還有其他庖廚準備的暮食,一同被送去東宮。

  這條路太長,薑翹卻有的是耐心等待。

  秋日的天漸短,直到掌燈時分,宮人們才拎著食盒歸來。

  一道道菜被取出,唯獨木食盒裡的菜品被吃掉得最多。

  寧殊不服,抄起筷子就去查看這幾道菜,隨後瞪圓了眼睛道:“薑主膳實在不是個實誠人!這些菜品裡除了駝蹄羹,又有哪一道是宮廷菜式了?”

  薑翹微微一笑,不慌不忙地說:“寧典食確實缺了些見識。先說這芙蓉螃蟹與抓炒裡脊,數百年前就是宮廷菜式了,只是後來幾近失傳,寧典食不曉得罷了。”

  “怎、怎麽可能?”寧殊不用想就知道她在扯謊,十幾歲的丫頭片子上哪裡知道失傳的宮廷菜式去?
  “三百多年前,平宗皇開國,依海建國,卻在幾十年後慘遭圍剿,從此隱匿行蹤,保護黨羽。又過幾十年,平宗皇駕崩,沉寂許久後,鴻明皇以萬人軍隊從曾經的廉昇國手中連奪三城,從此才有了新的蒼柘。”薑翹平靜地說。

  寧殊一下子懵了,還沒來得及說些什麽,很快就聽到薑翹下結論——

  “據《蒼柘史副冊》記載,這兩道菜就是平宗皇在位時的宮廷菜。寧典食,今天您究竟是不認這菜是宮廷菜,還是不認平宗皇為開國天子呢?”

  不就是扣帽子嘛,薑翹又不是不會。

  在場的人都聽得真切,寧殊沒法再追究這話的真假,只能咬咬牙認了,然後又指另外兩道菜:“那這些呢?”

  “啊,這就更好說了,”薑翹隨手倒了一杯茶來,淺呷一口茶才繼續說,“《新歷》所載,粵淵國末代皇帝最喜歡的就是這兩道菜。他為了保護粵淵百姓不被廉昇國軍隊虐待,才向太上皇投降,將粵淵領土奉上,如今已是屬於蒼柘的自治區之一,又怎能不算宮廷菜呢?”

  好嘛,又一個難以考證的。

  粵淵末代皇帝已經死了幾十年了,寧殊還能到地下問去不成?

  更何況,《蒼柘史副冊》與《新歷》,他聽都沒聽說過啊!

  “薑主膳心思活絡,我又怎知你不是在亂編歷史?”寧殊說著,環視四周,期盼有誰是讀過書的,能反駁一下薑翹。

  可巧,陳雪花年輕,趕上了沈太后的義務教育政策,又有認真讀書,雖然沒讀過《蒼柘史副冊》,但《新歷》是知道的。

  “寧典食莫要挽尊了,”陳雪花躲到薑翹身後,弱弱地說,“那《新歷》寫得清楚極了,您不信就自去看,莫要再汙蔑薑主膳!”

  薑翹沒有說話,只是微笑著,拉住了陳雪花的手,意思就是認可陳雪花所說,她並不怕寧殊細查。

  事實上,薑翹本人對這個國家的了解不算深,但是她曾無意間發現,當自己用原主的思維去回憶,可以想起原主記得的事情。

  那《蒼柘史副冊》不是尋常人能看的,原主的父親是朝廷命官,謄抄國家的歷史用來私藏,這是很正常的。

  至於《新歷》,原主小時候上學就讀過,盡管課本上對食物不會有很詳細的記載,但確實是提過黃燜栗子雞與蒜爆羊肉。

  好不容易想到的漏洞被堵了回去,寧殊的怨氣直接衝上了嗓子眼。

  眼看他就要破口大罵,但罵人不能讓他轉敗為勝,他隻好再去挑菜品口味的刺。

  “好怪異的味道,怎會有人把水果加到菜裡。”寧殊巡視一圈,然後左手端著芙蓉螃蟹,右手端著抓炒裡脊,湊近嗅聞,然後做出厭惡的表情來。

  那芙蓉螃蟹出鍋時應當放少許鍋邊醋,但薑翹換成了微量橙汁,而抓炒裡脊裡用到了過油的蘋果塊,看起來就更離奇。

  “何況這蘋果引入蒼柘算不得久,薑主膳卻說抓炒裡脊是平宗皇時期的宮廷菜,這不對吧?”寧殊又說道。

  薑翹盯著寧殊的表情,像是欣賞一隻努力想辦法不被老虎吃掉的小動物。

  “寧典食隻說做宮廷菜,卻沒說不可以改良,”薑翹端起幾乎沒被動過幾筷子的消靈炙和纏花雲夢肉,“瞧著這模樣毫無新意,味道稀松平常,想來寧典食是一點也不懂得在前人的基礎上再改進啊。”

  寧殊已經忍無可忍。

  他不是很有天賦的庖廚,擠走薑翹只是希望自己不要被人壓著一頭,怎麽兜兜轉轉,落到如此境地?
  他真的難以接受這樣的落差,更不敢相信自己會輸。

  自己最有把握的菜品被薑翹批得一文不值,她不過是個未出閣的小兒,有什麽資格對著他指指點點?
  他之前聽庖廚們說,太子不吃酸,喜歡熱的食物,今日已經盡可能注意了,結果沒討太子歡心不說,那薑翹在菜裡用了酸甜的橙汁,怎麽就沒讓太子厭惡?
  是其他庖廚騙了他?

  這一屋子的庖廚,全都跟他作對是吧!

  想到這兒,寧殊終於繃不住臉色,重重撂下手中菜品,揮起拳頭就要動手打人。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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