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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宮廚娘投喂崽崽日常》第十一章 【011】
  第十一章 【011】

  這五花肉肥瘦均勻,層次分明,軟而不膩,曬乾的土豆片經過燉煮,非常有嚼勁,每一口都扎實厚重。

  薑翹細嚼慢咽,吃完這一口才輕笑道:“典食好大口氣,不知尊姓大名,有何資歷?”

  寧殊抱臂,面帶慍色:“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寧殊是也!寧二郎我十六拜師學藝,學了二十余年還不敢說學盡了師父的手藝,之後進入典膳局十幾年,當今陛下登基前吃著我做的飯長大,若非家父亡故,守孝三年,哪裡輪得到你這黃毛丫頭指手畫腳來!”

  “二十幾年還沒學成,十幾年沒升到尚食局去,”薑翹放下碗筷,站起身來,盯著他的眼睛,“真可憐,我兩年前就直接進了尚食局呢。”

  這雲淡風輕的嘲諷更讓寧殊不服,他捏了捏拳頭:“可笑!可笑極了!你還沒被你老娘生出來,我就已經能掌杓了,你又有什麽好狂的?混入尚食局是你的運氣,想守住你這份運氣,就回你的尚食局去,往後典膳局不需要你了!”

  薑翹上下打量了一下寧殊,愈發覺得他像個小醜。

  這種人說是說不通的,他一頓氣急敗壞,就能煩死個人,倒不如放任他折騰,有他後悔的時候。

  五十來歲的人了,瞧著精神頭不錯,真要是罵起來,把人氣壞了,說不準當場就得倒下,到時候再賴薑翹頭上,那就壞了。

  想到這兒,薑翹拍了拍手,笑眯眯地說:“受教了,那就請寧典食為太子殿下準備暮食吧,我這就回你想去也去不成的尚食局嘍!”

  但人一走遠,他立刻松了一口氣,抹了一把額頭上的汗。

  薑翹拍了拍她的肩膀:“不出三日,我就會回來,便不帶上你一起輾轉了。若是有人問你什麽,全都裝作不知道就好,免得他們來煩你。”

  “我已同應給使說過了,這便要走了。”薑翹用布條勒緊被褥,道。

  宋如羨點點頭,這才依依不舍地送薑翹出門。

  “你!”寧殊一拳打在棉花上,頓時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恨恨地跺了跺腳,看著薑翹優哉遊哉地離去。

  從遙遠的叩蓮道趕路大幾個月才進京,即便舟車勞頓,寧殊也沒心思歇息,把薑翹趕走後,他立刻就去找其他典食套近乎,順便打探太子的口味。

  那乳臭小兒說話是不客氣些,但好歹知趣兒地滾蛋了,不然他還要苦惱許久。

  有幾個老幫廚認得他,好心地說:“寧典食,您才回來,還不知道,有一位從尚食局調任來的薑主膳,最是了解太子殿下的口味了,問她準沒錯。”

  三年前他是地位卓然,但守孝三年歸來,曾經的太子已經成了聖人,現在的小太子他完全不了解,想要盡快恢復從前呼風喚雨的地位,恐怕還要再有一番波折。

  只是萬一薑翹告狀……他需得想好萬全的借口才好。

  寧殊不耐煩地點點頭,心中鬱悶。

  他哪裡不知道?他一進典膳局大門,就從孟典膳郎口中知道了薑翹的事跡,不然也不會這麽急著把人趕跑。

  當初她贏過王主膳時看起來太有前途,那時候不少人掇臀捧屁,這會兒她回來了,那些人也不好意思立刻疏遠,於是她一進寢房,就有人圍過來,貌似關切地問她回來的緣由。

  同屋的幾個娘子面面相覷,沒人吭聲。

  而此時,薑翹也打包好了行李。

  薑翹對於這樣的議論早就習以為常,反正從她進入尚食局那天起,就沒少過爭議。

  “你們都不知道嗎?”薑翹從前住的床位現在還空著,稍微收拾收拾就可以鋪床。

  可算把人趕走了,就是不知道攆走這個最大的威脅後,自己能不能站穩腳跟。

  一路上人來人往,許多人都認識薑翹,等薑翹回到尚食局的舍館時,已經有人在議論她了。

  拉攏了一圈關系過後,寧殊終於得空,到舍館歇了。

  “那衣物怎麽不都帶上?難道是……”宋如羨說著,微微睜大了眼睛。

  她們當然知道,寧典食有心給薑翹一個下馬威,根本沒人捂著消息,很快就傳出來了。

  只是她們都覺得,僅憑薑翹那張嘴,就不該落得這個地步。

  薑翹平靜地抖了抖褥子,說:“那看來是不敢說知道。”

  “薑主膳快別這麽說,您是尚食局過去的人,我們本是一體,合該為您著想,”一個年輕的幫廚說,“問您這些也不是想落井下石,而是為您擔憂。”

  薑翹知道宮裡人說話都真假參半,她也沒當真,隻隨口客氣道:“那便多謝好意了。”多余的話她一點兒也不透露。

  說罷,她便去尚食局見奉禦,把前因後果講清楚。

  張奉禦有了春秋,一直未婚,拿薑翹當自己的晚輩看待,聽完之後沒有為難,而是讓她安心歇下,明日再修改主膳們的輪班表,把薑翹重新排進去。

  事情辦妥,薑翹悠閑地吃了一頓晚飯,才回舍館。

  才到院門口,她就見到應給使焦急地左顧右盼。
    “見過給使,應給使何事?”薑翹忙上前,叉手道。

  應久瞻“嗨喲”一聲,引薑翹到一邊說話。

  “今日暮食,可將殿下氣壞了,”應久瞻疾首蹙額,“那寧典食絲毫不聽勸阻,依照舊例準備殿下的暮食,也不肯進入東宮內烹飪,以至於太子殿下又吃冷餐,好一通發脾氣呢!”

  薑翹沒想到寧殊的作死來得這麽快,甚至有點懷疑他的智商了。

  “沒人跟寧典食說殿下不能吃冷掉的膳食嗎?”薑翹問。

  “說了,都說了,他就是不肯啊!還說什麽‘不合禮製天理難容’,固執得很呢!”應久瞻學著寧殊當時的語氣與神態,繪聲繪色。

  薑翹知道,這不是應久瞻這樣身份的人應當說出來的話,既然說了,無非就是寧殊闖了禍,他想把她叫回去哄小太子呢。

  給寧殊收拾爛攤子也不是不行,但她看著寧殊嫌煩,總不能往後這人都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晃悠。

  於是薑翹歎息道:“可憐殿下今日沒吃上可口的暮食,只是寧典食覺得典膳局不需要兒,兒也向您說過了,您也同意了,現在宮人們也都看見我回尚食局了,您說這算怎麽回事兒嘛!”

  應久瞻當時同意,也是因為太子的口味已經被摸清,既然薑翹的契書還在尚食局這邊,那要回就回,影響不大,哪裡想得到寧殊此人如此冥頑不靈!
  現如今反悔,恐怕也只有他親自把薑翹請回去,才能把她丟的面子找回來罷!

  “薑主膳心善,就與奴一同回典膳局罷!寧典食已經受了懲罰,往後大事小情,還是您做主。”應久瞻語氣溫和地說。

  薑翹早就料到自己會被請回去,只是沒想到這麽快,這個台階已經遞到眼前了,她當然要下。

  “天色已經晚了,現在回去,恐怕耽誤了同寢的娘子休息,不如明日再回去?”薑翹倒要看看,應久瞻能做到什麽程度。

  應久瞻也犯了難,他早晨還得當差,現在薑翹不跟他回去,明日他能不能來就說不準了。

  “如此也好,翌日薑主膳何時回去?奴差劉福順過來接薑主膳。”應久瞻思忖良久才說道。

  薑翹記得劉福順,他是應久瞻的徒弟,年紀跟太子相仿,小孩兒沒少吃苦,她於心不忍讓孩子奔波,隻好退步,“兒認得路,自己回去就是。”

  應久瞻當奴仆當慣了,腦子也是繞了一個彎,才意識到薑翹為何讓步,忙感激道:“奴替福順謝過薑主膳。”

  最後客套一番,二人才分別。

  次日,薑翹又去找張奉禦辭別,收拾了被褥回典膳局。

  她剛跟宋如羨、陳雪花她們打了招呼,一同去庖屋,就看見前院裡有一個清瘦的佝僂身影,跪在正當間。

  定睛一看,原來是寧殊。

  他臉色鐵青,胡子歪向一邊,也不知是秋風吹得,還是氣得。

  陳雪花小聲在薑翹耳畔說:“昨天他被扣了月銀,今晨太子殿下又得知他說了‘不合禮製天理難容’這混帳話,罰他在院中跪一天呢!”

  薑翹不動聲色,點了點頭,無視了咬牙切齒的寧殊,直接繞了過去。

  一大早上提著行李走這麽多路,餓得她頭昏眼花,於是薑翹到庖屋給自己開了個小灶。

  之前宋如羨曬的土豆乾很多,昨日薑翹試菜浸泡的那一大碗隻用了一半,另一半被送去冰庫了,這會兒拿來還可以用。

  換水清洗了土豆乾之後,薑翹隨手拿了兩個翠綠的尖椒,不用刀切,只在辣椒柄的位置向辣椒肚子裡推一下,就可以輕松把辣椒柄連帶著裡面的辣椒籽一起摘下來。

  蔥蒜爆鍋,手動掰碎的尖椒塊先放到油鍋裡,翻炒到表面微焦,再把土豆乾放進去,隨著土豆乾被泡進去的水分漸漸蒸發,即可加入鹽巴與生抽。

  簡單的調味最能突出食材的本味,很快,一道便捷好上手的土豆乾炒尖椒被盛入瓷盤中,表面微微閃著油光,樸實但誘人。

  薑翹去盛了一碗早上多余的米飯,夾起一塊土豆乾,按在米飯頂上,靈巧地調整了筷子的角度,便用土豆乾包起少許米飯。

  迫不及待塞入口中,高碳水的魅力就顯現了出來——那米飯回味甘甜,那土豆越嚼越香!

  如此簡單的小菜,就能讓人幸福得不禁眯起眼睛。

  薑翹連揎了好幾口,徹底清除了寧殊給她帶來的煩躁。

  只可惜,本朝的尖椒還只是初步選育,並不及現代一樣微辣中帶著回甘,也不夠脆爽,只能為土豆乾提供一點微不足道的辣味,好在作為朝食恰到好處,不會過於刺激。

  這一盤土豆乾炒尖椒,不是她一個人的份,多出來的部分被她盛出來,分給關系好的幾個娘子,大家一同吃得舔嘴巴舌,愉快得很。

  吃飽喝足,薑翹整理了儀容,準備去東宮裡為孩子們準備下午茶。

  走到前院,她路過寧殊身邊時,寧殊好似憋了好半天,終於憤憤開口:
  “站住!薑主膳,我不管你使了什麽本事,今天我就問問你,你敢不敢跟我比試比試!”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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