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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宮廚娘投喂崽崽日常》第二十章 【020】
  第二十章 【020】

  那中年女人也是收了齊仁輝的錢,才來找小棗,如果要不來錢,她也不好交差。

  她覺得小棗可憐,沒攤上個好爹,但她也不想自己白跑一趟,於是換了個路線勸說:“天大地大,也不及近在眼前的爹大,你爹都下不來床了,再大仇怨也暫且放下吧!更何況你爹可是秀才公,他……”

  話還沒說完,薑翹就翻出了荷包,道:“您直說吧,小棗他爹給你多少錢跑腿?小棗姐姐沒錢,勞煩您回去言明,至於耽誤您掙的跑腿錢,我來付。”

  這一下子就給女人弄呆了,就趁這工夫,小棗眼睛一紅,哭嚎著正欲跪下求她,更把女人弄得好生心疼。

  “罷了罷了!就按這位娘子說得辦吧!”

  很快,薑翹給了一把銅板,把人打發走了。

  再回頭看小棗,哪裡還有方才那可憐模樣?早捋順了發髻,擦幹了眼淚。

  “叫你們看笑話了。”小棗無奈地笑了笑,把薑翹搭的錢還回去。

  薑翹跟她推拉一番,最後還是收下了。

  這家食肆不大不小,飯菜倒是講究又地道,薑翹問了小棗的口味後,點了三菜一湯,剛好夠她們吃,不至於浪費。

  言風裳鼓了鼓臉頰,默認了這個說法。

  等候的工夫,薑翹忽然聽到了熟悉的聲音,一抬頭果然看見言風裳、言風棠、邱歲卿、崔雪娥四人結伴走進食肆。

  過會兒,她們一同出了皇城,悠閑地逛街。

  既然湊到了一桌,薑翹熟悉這家店,自然又幫孩子們點了合適的菜。

  “小棗姐姐倒是靈活,演得也是頂頂好。”薑翹說著,幫她一起收拾了包袱。

  言風棠總能察覺到別人的目光,於是第一時間看見了薑翹。

  小棗沒見過這些貴女,薑翹便介紹起來:“這二位是上騎都尉言公的女兒言風裳、言風棠,而這位是吏部尚書的么女崔雪娥,這位是前豎陽道節度使的獨女邱歲卿,都是太子殿下的同窗。”

  小棗遞上一杯熱茶:“等言小娘子建功立業之日,人人都會記住你的名字!”

  各坊的坊門附近,往往聚集了大量食肆,清晨出坊的人能方便地買到朝食。

  宋如羨想了想,不屑地說:“有些人就這樣,一點便宜佔不著就跳腳,佔了便宜就扒著人吸血,進了宮竟也不清淨。”

  人多,又沒有那種不會好好說話的人,於是她們很快就聊開了。

  言風裳擺擺手:“可別,我是我阿耶的女兒不假,但我也是我自己呀!到底要什麽時候,別人介紹我才會直接說我的名字呢?”

  說起吃,那各位可都是有一條刁舌頭的,講起來就滔滔不絕。

  小棗覺得遇到了知音,捧起宋如羨的手,連聲讚同:“正是如此!可惜我是奴籍,無法申請調任,更無法辭職……姐姐是眼明心亮的!”

  她還沒開口,言風裳就順著妹妹的目光望了過去,隨後揮揮手,像雀兒一樣快步溜到薑翹跟前:“薑娘子,好巧!”

  眾人互相行禮,然後自然而然地坐到了一塊兒。

  “自打齊仁輝知道了我的住處,常常買通宮人來找我要錢,我都熟練了。”小棗說。

  時間不早了,已經過了飯口,薑翹領著人到自己推薦的食肆時,店內人並不多。

  三言兩語的工夫,二人交換了姓名,有小棗主動找話題,倒是不冷清。

  “少時不愛吃白米飯,阿娘變著花樣為我做各式各樣的炒飯,無需再佐以任何小菜,就可以吃掉兩大碗……如今是回不去了。”小棗家從前的條件是不錯的,若不是她爹染了煙癮,倒也沒缺過錢。

  “白米飯確實無趣,但若是拌上葷油,油汪汪的,香極了。從前阿耶帶我與阿娘在邊塞,收成不好的時候就要削減用度,我便會這樣吃,”邱歲卿柔和地笑著,“但比起這些,還是更希望百姓都能吃飽飯。”

  薑翹“哇”了一聲,說:“邱小娘子好志向!早聞當今的農副產品還能再提高畝產,若真如此,讓百姓都吃飽飯也不是沒有可能啊!”

  她就是這麽一說,實際上如果生產力真的高到那個地步,社會資源分配會有很大變化,家天下哪裡還能存在?像邱歲卿這樣的貴胄子女又哪裡會有錢有權?
  但孩子們卻認真了,言風裳還調笑道:“阿卿不就是這樣的目標?她早想研究玉米呢,可惜謝老師不教這個!”

  笑笑鬧鬧到最後,菜品陸續上齊,宋如羨卻始終沒參與這個話題。

  大家都有自己印象深刻的美食,可她卻從未覺得哪一道菜很特別。

  窮苦的童年和後來的遭遇,都讓她心中只剩下賺錢,一點別的心思也沒有了。

  薑翹看在眼裡,知道這不是追問宋如羨為何不說話的場合,隻好轉移話題:“都快嘗嘗這紅燜羊肉,用得是今年西北新送過來的羊,肥瘦得宜,香而不膻。”

  眾人從善如流,一入口,紛紛幸福得微眯眼睛——那羊肉有嚼頭卻不塞牙,紅油鮮亮卻不膩味,湯汁下飯卻不鹹嗆,怎麽吃都覺得胃裡踏實!

  再嘗雞刨豆腐,彈彈軟軟,像是能在口中跳起來一樣,輕輕一抿就碎在唇齒間,鮮嫩的口味適宜單吃,再搭米飯,都會顯得米飯粗糙呢!
  至於木瓜銀耳羹,同樣是值得稱讚,木瓜燉到綿軟,銀耳已經出膠但嚼起來依然是脆的……

  “好喜歡這野雞瓜齏,”言風裳吃到八分飽,終於放緩了下筷的速度,“不知薑娘子會不會這個?”

  薑翹嘴裡有飯,沒出聲,隻點點頭。

  “到底要怎樣才能再吃到薑娘子做的茶飯呢?唉,真不好意思為這種事情跟太子殿下求情,但是吃飯這麽快樂的事情,從此以後就要變得不快樂了!”言風裳一邊說,一邊看薑翹的表情。

  薑翹樂了:“吃別人做的飯還能餓瘦你不成?言家的廚子哪裡就能比我差了?”

  言風棠弱弱舉手:“但是真的不一樣啦……”
    崔雪娥也點頭:“薑娘子調味克制,從不畫蛇添足地給簡單菜品加上重口,我喜歡得很。”

  “沒有人會不喜歡薑妹妹做的飯菜!除非那人沒吃過!”小棗邊點頭邊一下一下地鼓掌。

  薑翹管不了她們了,放棄掙扎,任由孩子們繼續誇誇,並聽得津津有味。

  然而說著說著,話題就有點不對勁了起來——

  “照常理來說,我們是沒法跟太子殿下說得通的,只是我瞧著天愈發短了,若有哪日晚上讀不下去書,找個借口蹭一頓暮食,往後就順理成章了。”言風裳說著,又喝了一口熱乎乎的木瓜銀耳羹,舒暢地呼了一口氣。

  邱歲卿搖頭:“不妥,且不說馮、白、胡三人屆時怎麽辦,我們這樣做,有逼迫太子殿下之嫌,他的處境並沒有我們想象中那樣自在,我們不宜得寸進尺。”

  崔雪娥也應和:“是這個理兒,我們應當想辦法讓太子殿下主動允許我們一同吃飯,而不是強求。”

  但究竟怎樣做,才能讓太子主動開口,這才是最難的。

  說來說去也沒有討論出個準確的辦法,於是言風棠說:“日子還長,才相識幾個月,我們也未曾真的處處掛心過太子殿下,在他心中我們只是普通關系的同窗。往後都記著,別只顧自己玩,總有關系融洽的一天,先做朋友,再談其他。”

  這話讓人信服,小娘子們就聊到這兒,然後把話題翻篇。

  一頓飯慢悠悠品了大半個時辰,孩子們還要去別處玩,於是與薑翹等人分別。

  薑翹跟宋如羨和小棗去東市買東西,都挑到了滿意的胭脂水粉。

  天色漸暗,她們走進了一家不大的香薰鋪子。

  鋪面並不精致,但擺出來的香,味道都很特別。

  薑翹的鼻子對味道很敏[gǎn],聞多了,覺得哪一個都好,唯獨角落裡有一款香,味道怪異,積了灰也無人問津。

  只是她莫名覺得那味道怪異的香有些熟悉,一時卻記不起。

  “就這個了,勞煩幫我包起來。”小棗乾脆地選定了一款味道清甜的香,付了款。

  薑翹見宋如羨對香薰興致缺缺,她自己又一直搖擺不定,最後隨意拿了一件,付了款,便一同離去了。

  這一天逛下來,走得腳掌生疼,但逛街總是快樂的,薑翹回到舍館後,當晚就點上了新買的香薰。

  她一時半刻睡不著,心裡總惦記著今日言風裳她們幾個孩子的對話。

  先前薑翹覺得這個時代的女性依舊逃不開禮教束縛,眼神和動作裡總有些許怯懦,無比符合她對古代女子的刻板印象。

  只是今日卻不同了!

  出了學堂,她就看到了小娘子們放松的模樣,表面的拘謹蓋不住她們內心的不凡,這一切都顯得薑翹對小娘子們的了解是那樣淺薄片面。

  無論是對未來事業的期許,還是對於近在眼前的希望能吃她做的飯菜,每一句討論裡都蘊含著狡黠與理性的碰撞,溫柔中不乏堅定強大。

  沈太后——或者說薑翹更願意稱呼她獨一無二的官職——沈理事,她明明不可能實現人人平等,也沒有顛覆性地改變女子的地位,卻潛移默化地影響到了相當一部分女孩。

  也許言風裳真的可以成為比她的父親還重要的肱股之臣,也許邱歲卿真的有一天能讓更多百姓吃飽飯……而近在眼前的就是薑翹自己,自食其力,不靠婚姻就實現了經濟自由。

  把這勞累卻快樂的一天回顧一番之後,薑翹又一次想到了香薰店裡那一款無人問津的香。

  說是香,其實並不香,聞起來是比較柔和的苦澀感,微妙地讓人不適。

  只是她依舊沒想起來自己在哪兒聞到過這個味道,就沉沉睡去。

  次日,正是寒露節氣。

  清晨說不上多冷,薑翹無事可做,就等太陽一點點爬高後,到典膳局試菜。

  秋意漸濃,最應當吃些暖和東西。

  薑翹打算做一鍋大豐收,再與其他庖廚包些餃子,這樣典膳局的眾人就可以圍在一起,熱熱乎乎地度過今日。

  只是她才和上面,就有一青年侍女拿了信物來尋薑翹。

  “薑主膳,我們娘娘有請。”

  整個宮裡就那麽一個皇后娘娘,薑翹心中當即開始往最壞了想:皇后是知道她對太子並不處處恭敬卑微了?還是通過某些食物猜出她是穿越者了?

  如果是前者,那有很大的狡辯空間,若是後者,那只能再把薑翹的阿娘搬出來了。

  薑翹定了定神,覺得問題不大。

  “容我多嘴問一句,娘娘讓您來傳喚我覲見時,是怎樣的神情和語氣?”

  那侍女想了想,說:“似乎是不大高興。”

  薑翹覺得問題很大。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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