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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山聘你》第一百零二章 第一百零二章
  第一百零二章 第一百零二章
  火雷之事,薑嬈一行人早有預料,知道孟辭舟不會把所有火雷都賭在一個地方。雖然不知道火雷就在姊圖坊,但事先幾人就預備了用人質換取火雷的消息。

  原本是薑嬈要做那個人質,只是沒想到方才被薑琸搶了去,她事先準備的防身暗器,也隻好趁著勸阻拉扯薑琸的時候塞進他手裡。

  這一場禍事到底有驚無險,該死的人已經死了,該受罰的人卻不好罰。

  薑嬈下了令,齊曕的人就要動手。

  卻不等他們上前,趙焱帶過來的人全都下意識握緊了刀,竟是一副隨時要反抗的模樣。只是因下令的人是薑嬈,他們並沒有真的動作,皆是猶猶豫豫,不知如何是好。

  但這種猶豫,落在上位者的眼中無疑是刺眼的,薑嬈就算再心大,在這一刻,心底也升起了一股戒備和惱意。

  「你們是想對我動手嗎?」薑嬈掃了一圈眾人,目光凌厲如刀鋒,最終這目光落在了趙焱身上,她換了稍和緩的語氣,神色卻淡漠,「皇叔的人是什麼意思?」

  「都退下。」趙焱默了默,高聲呵斥了一句。

  這些人這才鬆了手,默然不語。

  齊曕的人上前,將趙焱拿下,薑嬈倒沒將趙焱如何,只是命人將趙焱先關進了方才那間石室。

  齊曕眸色微沉,攬臂將面前蹲伏著的小人兒一勾,抱到了腿上。

  薑嬈把紗巾放在一邊,先給齊曕上藥。

  薑嬈笑,從他懷裡退開:「好啦,葯還沒上完呢。」

  她剛要下去,他稍一卷臂,又將她箍緊:「就這樣上。」他將受傷的手遞到她面前。

  「疼。」齊曕應了聲,聲音輕飄飄的,連一絲顫唞也無。

  四周的人舉著火把,將夜色照得通明,月華輝映,與明黃的火光混作一片,時而清冷寂靜,時而溫煦柔和。

  話音剛落,她腰上就被狠狠掐了一把,齊曕的聲音沉下來,落在她頭頂,語意威壓:「你敢。」

  等趙焱的人散去,薑嬈從薑琸那裡拿了葯,去給齊曕上藥。

  齊曕問:「公主打算怎麼處置恪親王。」

  薑嬈搖頭:「那我寧願是我自己。」

  薑嬈又抬眼看他,本想說他沒個正形,卻見他神色有幾分認真,話到了嘴邊又咽下去。

  薑嬈由著他,並不抗拒,乖順地偎進他懷裡,小聲問:「要是箭上有毒怎麼辦……」

  薑嬈動作微頓。

  這裡只有給孟辭舟準備的一駕馬車,薑琸在馬車裡,齊曕便去了樹下,尋了塊大石頭坐下。

  她索性坐在他膝上,繼續給他上藥。

  她看了他片刻,探身湊過去,小小的臉蛋望著他,泛了一點紅,像夕陽映照的霞,她並不顧忌周遭的人,軟軟的唇印在他下巴上,廝磨了片刻。

  薑嬈抬眼看他,見他神色寧和,不像很疼的樣子,默了默,說了句:「那我輕一點……」

  齊曕怔然了一瞬,笑起來:「若我不擋,便是他中箭,公主總得選一個吧?」

  她動作很輕,卻還是擔心他會疼,鼓著腮幫子朝他手上輕輕吹氣:「疼不疼?」

  她將紗巾纏好系好,想了許久才說了句:「等回到奉明再處置吧,也要看看陛下的意思。」

  「輕一點——」齊曕拖長著尾音重複她的話,語調慢悠悠的,「公主還不如親一下。」「……」

  「公主很在意袖箭?」齊曕又問了句。

  薑嬈系好了紗巾,聞言抬眼看他。她目光有些空洞,像是沒想到他會突然說起這個。

  齊曕抬手,看著她緩慢眨動的眼睛,長指極輕地撫了一下她濃密的睫羽。

  薑嬈覺得有些癢,又眨了眨眼,他的手收回去,她抬手揉了揉眼睛。

  眼眶被揉得有些發紅,看起來像一隻乖巧的小兔子,她的聲音卻有些飄忽,像空靈的風:「三皇叔帶兵之人,怎會疏忽至此,連孟辭舟藏在袖中的暗器都沒發現。他不過是故意的,他想讓薑琸死。難道對他來說,皇位上坐著的是不是薑氏的人,真的比一條同甘共苦過的人命還重要嗎?」

  齊曕沒說話,過了一會兒才開口:「趙將軍鎮守北境多年,北境苦寒,他卻幾乎從未回過奉明,可見,他從未有過逾越之心。」

  薑嬈聚攏了目光,看向他。

  齊曕望著夜空,看著縹緲的雲散成了霧,他才收回目光,低頭看懷裡的人。

  他輕聲道:「或許,對他來說,重要的並不是皇位,而是薑琸並非真的薑琸,薑氏之人,被另一個人所替代。若是,有朝一日,臣也被——」

  齊曕的話沒說完,薑嬈抬手,細長的指堵住了他的唇。

  她有些明白了,心底總算好受了些。

  原本,回奉明之前,薑嬈是不準備去見趙焱的,但沒想到,趙焱卻是找看守的人傳了話,主動要求見她。

  薑嬈去馬車邊,叫薑琸一起,薑琸卻道:「趙焱之事,全權交給皇姐處置,朕……就不過去了。」

  他到底是有些難過的。

  上殷的少年,誰不曾景仰過鎮北將軍,只是如今,這位他曾景仰過的英雄,千方百計想要取他的性命。

  薑嬈獨自去了石室。

  關上門,站在牆邊的趙焱轉過身,看向薑嬈。

  薑嬈剛要開口說話,趙焱「撲通」一下,徑直朝著她跪了下去。

  「三皇叔,你……」薑嬈皺眉。

  「公主,微臣自知犯上弒君,是為誅九族之罪,不過……」趙焱苦笑了一下,「臣自幼父母雙亡,鎮守北境多年亦未曾婚配,無兒無女。臣孤身一人,無謂九族,所以,此罪唯有……以死謝之。」
    薑嬈心頭惱怒,聽了這話,胸口卻也不由得一陣滯悶,一時竟無話可說。

  趙焱又道:「在死之前,臣這條命,還想再……再死諫一回。」

  「皇叔……」

  「臣趙焱,懇請公主登基為帝!」

  石室裡趙焱的聲音陡然升高,像是恨不能震天呼地,讓天下人響應,薑嬈被這一聲高呼震得愣在了原地。

  她原本以為袖箭一事後,自己再聽見趙焱說這樣的話,一定會被氣個半死,可方才聽他說他自幼父母雙亡,聽他說「鎮守北境多年未曾婚配,無兒無女」,她此時此刻,竟隻覺無奈,隻覺酸澀。

  趙焱看了薑嬈一會兒,見她沒說話,又朝著她重重拜倒下去,額頭磕在地上,「砰」一聲響。

  薑嬈知道,這是一個信號,等他再抬起頭來時,大約就是要以死進諫了。

  她苦笑了一下,聲音乾澀得像是從喉嚨深處生生擠出來的一般:「……三皇叔,我不會有孩子。」

  趙焱身形微凝,慢慢抬起頭,皺眉看向她,有些不解。

  薑嬈重複道:「我不會有孩子。」

  「公主……」

  「早知道皇叔的執念如此之深,我就該早些把這件事告訴皇叔。三皇叔,我不會有孩子,我喝了葯,這輩子生不了孩子的。」

  生不了孩子,就算她做了皇帝,將來總有一天她會老,到時候該把皇位給誰?甚至,不用等到她老,只要她做了幾年皇帝還沒有孩子,朝廷民間必定議論紛紛,到時候謠言四散,又該如何解釋?
  不會有子嗣的皇帝,難道不會引來天下的覬覦?

  趙焱這回終於明白了薑嬈的意思,看她悲憐的神色,他知道她不是在說謊,一時震在原地。

  薑嬈絮絮說起舊事:「當初要去安梁,我早就抱定了赴死之心,又想身為薑氏,縱使為了家國要忍辱負重,卻也絕不願懷上仇人的孩子。所以,我自己喝了葯。」

  「……可是……可是難道如今就沒法子醫治嗎?」

  薑嬈搖搖頭:「沒辦法。我早就壞了身子,此生無法懷育子嗣。三皇叔若是不信,大可請信得過的人為我看診。」

  趙焱跪在地上,望著她,仍是難以置信,卻良久都再說不出話。

  「吱呀」一聲。門開了。

  薑嬈蹙眉,轉頭看,卻是齊曕。

  他看著她,眼神深而靜,像一泓深潭。

  薑嬈訝然了一瞬。她原本是讓他在密道外等她,沒想到他會忽然出現在門外。

  那方才那些話,他聽見了嗎?

  薑嬈有些不安。她早知道自己的身體狀況,卻一直沒有告訴過齊曕。隱瞞實情,他知道了會難過吧?會不會生氣?

  薑嬈轉回臉,對還跪在地上的趙焱道:「三皇叔,我走了。」

  她轉過身的時候,趙焱仍舊跪著沒說話,眼神有些獃滯,她用餘光瞟了一眼,無聲嘆了口氣。

  到了門口,她迎上齊曕,目光卻微微閃躲開,只看著腳下的路說了句:「走吧。」

  她從他身側走過,兩人剛要擦肩,齊曕忽然伸手,將她微涼的手攏進了他掌心。

  她動作僵了一瞬。

  他捏了捏她的手心:「公主金尊玉貴,臣哪能讓公主走路。」

  說罷,他忽然將她抱起來,她下意識伸手抱緊了他的脖頸,整個人貼在他心口。

  兩個人緊挨著,她能看清他微紅的薄唇,堅/挺的鼻,能看清他瀲灧桃花眼裡,清凌凌的笑意。

  「齊曕……」她有些呆。

  「公主流口水了。」

  「啊?」她猝不及防,下意識抬手想摸摸唇角,摸上去才發現是齊曕在逗她。

  她方才的確心神蕩漾,臉一下子就紅了,抬手虛握了拳,軟綿綿捶他胸口:「又戲弄我……」

  「又?」齊曕挑眉,「臣對公主且敬且愛,幾時戲弄過公主?」

  她小小的拳落在他心口,能感受到他沉穩有力的心跳,被他一句「且敬且愛」逗笑。

  齊曕聲音低低的,頷首看她,眉眼溫柔:「終於捨得笑了?」

  她抬眼,撞進他眸深處,彷彿能看見那裡隱秘的、翻湧的潮。

  她心口一酸,眼眶就紅了,埋首在他頸間,聲音嗡嗡地問:「你早知道了,是不是?」

  齊曕低聲笑了下,胸口溫柔的震顫,應她:「早知道。」

  她抬眼。

  他望著她,眉眼含春風:「公主是臣心上人,從來與其它無關。」

  他笑意深了幾許,咧開嘴,忽地帶上幾分少年意氣:「再者,若真有個混小子來爭寵,臣可受不了那委屈。」

  薑嬈噗嗤笑出聲。

  笑意散去,她心口緊得厲害,隻好用力抱緊他。只是緊緊抱著他,好像就能填滿一生的荒蕪。
——
  作者有話要說:
  回來啦回來啦!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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