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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山聘你》第一百零三章 第一百零三章
  第一百零三章 第一百零三章
  五月下旬眾人回朝,薑琸久不在奉明,朝中大小事務堆積成山,他一回宮就開始忙碌。

  到了月底,他才得空見薑嬈。

  薑嬈到了渡坤宮,等宮人通報了內殿允她進殿,她恰好碰到吳公公抱著一堆軸卷出門來。她朝吳公公點了下頭,多看了一眼他懷裡的東西,覺得有些眼熟。

  「皇姐。」

  薑嬈進了內殿,薑琸喚了她一聲,她收回思緒,沒再多想,朝著薑琸行禮:「參見陛下。」

  「皇姐免禮。」薑琸已然從禦案後起身走出來,問她,「皇姐今日進宮來,所為何事?」

  薑嬈先看了眼禦案上堆積成小山的奏摺,又看了眼侍奉在內殿奉茶的王公公,沒直接答薑琸的話,而是反問他:「陛下`身邊的人伺候的可還盡心?」

  「皇姐調/教出來的人,自然是盡心的。」

  薑嬈坐在椅上笑了笑。

  薑琸在她另一側坐下,宮女上了茶,薑琸道:「這是禦供的極品龍井,皇姐嘗嘗。」

  薑琸端了自己的茶正要飲,聞言動作一頓。他將茶送到嘴邊,極淺地呡了一口,將茶盞放下。

  薑嬈看了桌上的茶盞一眼,並不伸手去端,她慢慢出聲:「我今日來,是為了之前所請的,將賀家宅子賜給齊曕一事。」

  薑嬈望著虛空,目光有些渺遠:「我是上殷的長公主,但首先,我是個人。是人就有私心,我的私心,便是齊曕。」

  說到後來,她語氣有些急切。

  兩盞茶氤氳著的熱霧升騰,在盛夏時節,這熱氣顯得十分稀薄,未曾模糊女子的面容,反而將她如畫的眉眼透析得分明。

  薑琸轉頭看她。

  薑嬈沉默了片刻:「其實,今日就算我不來,以陛下的性子,也總是要還他這份恩的。我來,是給陛下出主意。」

  薑嬈見他不說話,又道:「清河侯在晉國做的那些殘害忠良之事,天下人人唾罵,可於上殷人,看到晉國被他攪得天翻地覆,誰敢說心底未曾覺得痛快過?上殷心中的結,其實是與晉大戰之時,齊曕曾領兵滅了我上殷八千士兵。可是陛下,若不是齊曕以此奪得晉國信任,我們當初要犧牲的,甚至八萬人都遠遠不夠。以少換多,我亦不知是對還是錯,只是從結果上看,在他的幫助下,我們的確以最小的代價做到了滅晉復國。這份功勞,為了那犧牲的八千人,可以不計,但這回,齊曕於陛下有救命之恩,難道也可以當做什麼都沒發生過嗎?」

  「給朕出主意?」薑琸笑得越發自嘲,「朕一條命,一座宅子就還清了,這樣說來,倒也劃算,皇姐不打算替他再要些別的東西麽。」

  老實說,她說的這些他不是沒有想過,只是想不明白罷了。

  薑琸扯了扯嘴角:「皇姐說了這麼多,就是為了賜宅子的事?」

  「我知道。」薑嬈接上他的話,「陛下所說這些,都是事實,陛下並無私心。」她頓了頓,續道,「可是,我有私心。」

  這感覺讓他胸口滯悶,像是堵了一團鐵塊似的沉重難受。

  薑琸隔了好一會兒才開口:「皇姐還是覺得,賀家的宅子應該賜給齊曕?賀家忠烈,將賀氏的宅子賜給昔日聲名狼藉的清河侯,必定會惹來朝野內外的非議。」

  他不明白為何齊曕不惜捨命救他,為何齊曕會站在上殷這邊,難道,僅僅是為了心愛之人?他是愛她所愛,護她所護?
  薑琸微微蹙眉。他自詡與薑嬈一路同甘共苦,經歷良多,他一直覺得齊曕比不上自己,可是每每想到方才那些,他又突然覺得自己不如齊曕。

  「這回遇險,齊曕為陛下擋箭,陛下還記得嗎?」

  薑嬈點點頭:「這我知道。我提起此事,也並非是要挾恩以報,只是,我想提醒陛下,就算天下人都懷疑齊曕,都認為他是一個趨時附勢的小人,陛下,你卻絕不可以這樣懷疑他。陛下當知道,若那日箭上有毒,齊曕很可能會死在那日。他捨命相護,陛下當知他心。」

  「當然記得。」薑琸轉開目光,「朕不是忘恩負義之人。」

  薑琸沒說話。

  「……比起封官給他實權,我想,他會更想要那座宅子。」

  「……」

  薑琸眉頭一蹙,一時覺得哪裡說不上來的不對勁,彷彿眼前兀地罩上了一團迷霧似的:「皇姐為何如此篤定?」

  薑嬈沒答。

  她端起茶,低頭飲茶,眉眼不清。

  放下茶盞,她道:「時辰不早了,陛下,告退。」

  她起身,走出了內殿。

  薑嬈出了外殿的大門,眉宇間掩不住疲憊,她步子停了停,吳公公又抱著軸卷進殿去。

  兩人在門口相遇,薑嬈掃到他懷裡的物什,忽地開口叫住他:「吳公公,留步。」

  吳公公朝薑嬈行了個禮:「長公主玉安,公主有何吩咐?」

  「公公懷裡抱著的是什麼?」

  吳公公低頭看了自個兒懷前一眼,笑道:「回稟公主,這是陛下選妃要用的畫卷。」

  「畫?選妃?」薑嬈一怔,「陛下肯選妃了?」
    吳公公點頭:「是呢,這還是陛下主動提起的,吩咐奴才尋了這些畫捲來。」他說完,見薑嬈似有些出神,沒接話,便朝殿內瞟了一眼,小心翼翼道,「那公主……」

  薑嬈回過神:「公公且去吧。」

  *
  公主府。齊曕正在院子裡射箭。

  薑嬈回府瞧見,遠遠站了一會兒才走過去:「侯爺這是閑得發慌了,竟然在練箭。」

  齊曕看她一眼,淡漠的眸子裡浮出些許柔和,笑道:「閑人自有閑事,倒是公主,可辦完正事了?」

  薑嬈進宮是為了賀家宅子的事,此事並沒告訴齊曕,這會兒她也不打算說,便隻點了點頭,說了句:「辦完了。」

  齊曕搭弦,拉了弓,卻沒射箭,他轉頭看她。

  薑嬈對上他的眼睛,微微疑惑:「怎麼了?」

  齊曕忽地問:「公主的射藝可退步了?」

  薑嬈愣了愣,旋即一笑:「怎麼,侯爺想和我比試比試?」

  齊曕鬆了弓弦,放下手,道:「比就不必了,試手倒是可以。」

  薑嬈略思量了片刻,提步走上前,伸手接了弓箭過去,也不推脫,朝著靶子射了一箭。

  這一箭,雖射在了靶子上,卻離靶心有些遠。

  她面上一訕:「那個……有點手生。」

  齊曕笑了下,從她手裡拿過弓箭:「怪臣沒能時常督促公主。」他說著,抬手環臂,將纖細弱柳似的人兒攬到了身前,虛虛抱著,又道,「既如此,臣就好好陪公主再練一練。」

  他握著她的手,大手小手交纏在一起,搭弦挽弓。她被圈在他身前,凝注前方,稍一頷首,就能看見他白皙手背上因為用力而突起的青筋。

  恰與某些時候他撐在她上方,揮汗撻伐時,一樣的惹人怦然。

  薑嬈呼吸稍亂,平復下來,專註射箭。

  然而,齊曕握著她的手,久久沒有鬆開弓弦。

  她偏頭欲看他,他微涼的臉抵上來,挨在她耳邊,沉緩的聲音慢悠悠地飄進她耳朵裡,拂得人癢癢的:「公主的演技,還是這般拙劣。」

  薑嬈一怔,隨即頰上逐漸升起了兩團紅雲。

  ——方才那一箭,她是故意射偏的。

  齊曕拍了拍她稍有些僵硬的腰,略一偏首,話音混著吐息的熱流浸進她耳中,含著笑:「公主緊張什麼,就算是裝的,臣也會陪公主一直演下去。」

  天熱得厲害。

  沒多久,兩人回屋歇息。

  抱秋上了兩盞茶,薑嬈見齊曕有些心不在焉,忙問:「怎麼了?可是有什麼事?」

  齊曕看她一眼,搖了搖頭:「只是在想恪親王的事。」

  薑嬈眸色微動。

  回奉明以來,因為朝中堆積的政務繁雜,薑琸還沒來得及顧上處置趙焱,當然,也不好說他是不是自己也十分猶豫,所以一直拖著沒動靜。

  紙包不住火,趙焱之事,朝中多多少少知道了些風影,如今,朝上已有議論,各有各的站隊,暫時還沒有一邊倒的情形,是以,這最終的決定權,還是在薑琸的手上。

  薑嬈想了想,說道:「以我對陛下的了解,陛下應當不會要三皇叔的性命。但北境的兵權,怕是留不住了,也不能留。」

  在唐城,她親眼看到趙焱手下的人是如何忠於他的,如今北境的兵馬,或許已經是隻知趙焱,不知薑氏。

  她知道,趙焱絕無不臣之心,也知北境忠於趙焱,是為人心所向。但是,若長此以往,將來趙焱不在了,換了領軍之人,未來的變數卻是不可知的。

  上殷不能冒這樣的險。

  兵權必收,齊曕聞言,嘆息了聲:「北境是恪親王的命。」

  薑嬈默了默。

  齊曕言下之意她明白,收回兵權,對在北境廝殺了大半生的趙焱而言,等同於要了他的命。若他剛烈,血濺當場也未可知。

  薑嬈揉了揉眉心。

  兵權要收,可她也不想趙焱喪志尋死,只是,在這件事上,她不能插手,若插手,只會加劇君臣嫌隙。

  眼下,也唯有等薑琸的態度了。
——
  作者有話要說:
  太慘了,今天喉嚨痛,發現自己又感冒了(痛苦面具)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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