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山聘你》第八十七章 第八十七章
第八十七章 第八十七章男人臂彎之下,分明是禁錮,卻有種莫名的安全感。
薑嬈下意識地咽了咽口水。
齊曕目光下移,從她泛紅的臉蛋,移至細長的脖頸,將她吞咽口水的動作看得一清二楚。
他勾了勾唇:「需要臣幫公主回憶一下,該怎麼補償麽。」
大掌落在她後腰,緩緩下移,被他掌心撫過的肌膚像是點著了一團火,灼意燎原。
她身子有些發軟,只能低低地抗議:「白日回府前一路還不夠麽,我真的好累了……」
「不夠。」齊曕繼續欺近。
薑嬈撇了撇嘴,死心地閉上了眼睛。
然而,預料中的攻城掠地並沒有來臨,她小心翼翼地睜開眼,正對上齊曕意味不明的笑。
齊曕稍稍用力,薑嬈回過神。
片刻後,她探身抱上去,牢牢箍住他寬闊的肩。
齊曕倒也沒再說別的什麼,他按得舒服,薑嬈很快隻覺得愜意,鬆快地倚著身子,眼睛半睜半閉,連聲音也輕輕柔柔的:「離迎靈還有幾日,我還會再進宮一趟,希望薑琸能鬆口,肯給你一席之地。」
薑嬈低著頭無法反駁,沒說話,只能乖乖挨罵。
齊曕「嘖」了聲:「嬈嬈這話倒是有幾分監國長公主的氣勢了。」
小腹疼得厲害,薑嬈早早去了榻上歇息。
他便又笑了聲,沒說話,等她的後話。
薑嬈沉默。
*
第二日,薑嬈胳膊酸了一天,到了傍晚稍好了些,月事卻忽然來了。
若她堅持,薑琸最後一定會退步,可到時候隨之而來的各種非議,對齊曕來說難道不是另一種傷害嗎?
在清河侯府時有齊曕盯著,她不得不好好喝葯,但陪薑琸回奉明與齊曕分開的那數月,她的確將什麼葯不葯的全拋之腦後了。
前一日在宮裡發生的事她都同齊曕說了,這會兒忽然又提起來,齊曕手上的動作頓了頓,過了片刻才繼續按,說了句:「不必了。」
薑嬈沒應聲,靜靜看著他。
薑嬈倏而睜開眼看他。
薑嬈咬了口他的肩:「才沒有。」
過了會兒,薑嬈問:「侯爺,你是想做齊曕,還是想做賀泠。你隻說你真正的心意,不用考慮上殷會如何,百姓會如何。時至今日,上殷已復,這個朝堂、這個天下,無論如何我都穩得住。」
齊曕坐在榻邊給薑嬈揉著小腹,語氣含了幾分責備:「之前叫馮邑給公主開了方子,眼下卻疼得這麼厲害,可見公主根本沒好好喝葯。」
「其實……」他慢悠悠道,「換個補償的法子也不是不行。」
「好了,別想那麼多,迎靈章程就按照禮部的意思去辦即可。」
齊曕輕笑了聲,圈臂將人回抱住:「不疼了?都有力氣撩撥我了?」
他抬頭,看著她的眼睛:「我知道你是怎麼想的,但其實迎靈儀式說到底也只是一個儀式罷了,屆時我可以和百姓們站在一起,遠遠看一看,心意到了即可。再說,若你真的想法子將我放到了迎靈的隊伍裡頭,之後若引起朝臣和百姓的議論不滿,那對剛安定下來的上殷來說不是一件好事。我的父兄母親,也必然不願意看到那樣的結果。」
薑嬈勉強笑了下,拍了下他的背:「別打岔,快回答本公主的問題。」
齊曕垂首,他鼻尖觸及她小小的耳朵,低沉的聲音宛如嘆息,終於答說:「做齊曕吧。」
懷裡嬌小溫軟的身軀聞言欲要動,他將人按回去,繼續道:「做齊曕也沒什麼不好,不僅是因為賀泠身上不該有汙點,更是因為,做齊曕更自由。這世上的人總是對好人苛求完美,對壞人,有時候卻反而更加寬容。」
薑嬈倚在他肩上,聽了這話心底悶悶的,許久沒說話。
*
薑嬈因有心事,再加上之前有一回月事落紅被齊曕瞧見,著實尷尬了許久,今日她疼得格外厲害,怕會和上次一樣,於是晚些要睡下的時候,提出了要分房睡。
齊曕拗不過,被趕去了別的屋子。
這一覺薑嬈也睡得十分安穩,她醒來的時候,已經是天光大亮。
今年入冬以來一直沒下雪,這日還有太陽,雖在冬天日頭少了幾分溫度,陽光卻是十分明燦,透過床幔在牆上投下斑駁溫煦的光影。
薑嬈晨起還有些迷糊,盯著那搖晃的影看了一會兒,忽然……身後一動。
她還沒來得及回頭看,寬大的手掌帶著暖意已經探到她身前,摸索到她小腹的位置,輕輕揉了起來。
薑嬈一愣,身子本能地僵硬了一瞬,隨即慢慢放鬆。
她回過頭看,齊曕恰好慢悠悠睜開眼,睡眼迷濛,沙啞的嗓音帶著將醒未醒的慵懶:「醒了?」他問了聲,隨即將她抱緊,圈在懷裡,「還疼麽?」
「……你不是……不是應該在……」
齊曕自鼻腔長長吐了口氣,俯首將頭埋進她頸窩,悶在狹小空隙的聲音沉沉悶悶的:「只有在嬈嬈身邊,我才能睡得安心。」
呼吸噴薄在她頸間,帶著潮濕的熱意,薑嬈沒察覺出什麼不對,隻倏然感受到一陣安然,彷彿歲月靜好,韶光悠長。
被齊曕抱著,一動不動,她很快又有了倦意。
但沒等她睡著,寢屋外傳來聲音。
「公主還沒醒嗎?」是班玉的聲音。
聽這話的意思,班玉像是已經來過幾次了,有事要找她。
薑嬈正要側耳仔細聽,齊曕忽地伸手,竟是直接將她的耳朵捂住了,他薄唇抵在她耳側,她只能聽見他低沉的話音:「別管,再睡會兒。」
薑嬈微微蹙眉,神思清明起來,敏[gǎn]地察覺到有些不對:「外頭出什麼事了嗎?」
她說著便要起身,剛一動,齊曕索性一口咬在她脖子上:「睡覺。」
「我睡醒了。」反正他也捨不得用力,也不能在她月事的時候把她怎樣,薑嬈一骨碌掙開他,到底還是起了身。
「我醒了。」薑嬈朝外頭說了聲。
穿衣,洗漱,收拾好一切,薑嬈在外間坐下,叫人進來說話。
班玉隨倚春進了門,視線下意識地掃了隔在裡間門前的屏風一眼,很快低下頭看著腳尖,朝薑嬈稟道:「啟稟長公主,倩兒挨了三十大板,眼下已經是奄奄一息,就剩一口氣了。依長公主您的意思,是直接杖殺了還是……」
薑嬈只聽了個開頭就已經懵了,不等班玉說完,她抬手打住她的話:「等等……倩兒……倩兒怎麼了?」
班玉心道長公主果然不知道此事,忙解釋了一遍。
原來是昨晚,齊曕和薑嬈分房睡,因薑嬈是女子,院子裡伺候走動的多半是侍女,倩兒便趁著昨晚的機會,想要爬齊曕的床。
難怪方才齊曕說什麼在她身邊才能睡得安心,原來昨晚還鬧了這麼一檔子事。
薑嬈一下子皺了眉,對倩兒的惱怒過後,她很快想到,倩兒是薑琸送來的。
——他送來這樣一個貌美又膽大心機的婢女,究竟是無心還是有意為之?
若當真是薑琸派來的,那她便不至於要了倩兒的性命。
她思量著,剛要說話,屏風後腳步聲響起,隨即齊曕走了出來。
他一出來,直接開口質問班玉:「只是爬床這麼簡單麽?」
班玉愣了下,有些茫然。
齊曕嗤笑一聲:「陛下挑了你來伺候長公主,你就這點本事?」
說著,他從袖子裡甩出一樣東西,那東西軲轆軲轆在地上滾了一圈,滾到了班玉腳邊。
班玉彎腰去撿,齊曕冷聲道:「這是在那屋子裡的香爐中發現的,是催/情的迷/葯。」
班玉剛將東西撿起來,聞言一驚,身形霎時間凝滯住,顯然她也沒想到倩兒這麼大膽,擔心勾引不成,竟還敢下藥。
班玉一時語結,本來還覺得齊曕狐假虎威,竟敢擅自發落長公主府的人,這會兒倒什麼話也說不出了。
齊曕朝班玉一個眼刀刮過去:「宮裡的掌事女官,調/教出來的婢女都是這麼些卑鄙下作的東西麽。」
班玉脊背生寒,明顯感覺到了一股騰騰的殺意,慌忙跪下請罪:「是奴婢教導不善!」
薑嬈起身,快步走到齊曕身邊牽住了他的手,她轉頭對班玉道:「你起來吧,受罰的事之後再說,你先將倩兒送回宮去,將昨晚的事一五一十稟報給陛下,至於倩兒是死是活,請陛下處置就是。」
班玉應了聲,趕忙出去了。
薑嬈看齊曕的臉色冷得快結霜了,朝倚春使了個眼色,倚春出門前便將寢屋的門重新帶上。
屋子裡只剩下薑嬈和齊曕兩個人。
齊曕抽回被薑嬈牽住的手:「公主倒是大度。」
薑嬈無奈,又去牽他。他索性將手背到了身後。
薑嬈抓了個空,只能去抱他的胳膊:「好了,別生氣了,我不要她的命不是不在意這件事,我只是擔心,或許她也是聽命行事,身不由己。」
齊曕聞言,皺眉看她:「你是這樣想的?」
她不知他為何這麼問,只能如實地點了點頭。
齊曕嘆了口氣,周身的戾氣瞬間消失無蹤,連目光也變得柔和:「為夫不氣了,甚至還有點同情皇上。」
「啊?」薑嬈一臉懵。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