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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山聘你》第六十九章 第六十九章
  第六十九章 第六十九章

  皇帝段鈺在乾德殿砸了一堆東西,殿中宮女太監嚇得跪了一大圈,隻段鈺近側一個太監還站著,出聲安撫:「不過是些愚民,被郕王的把戲輕易騙了,陛下為了這等愚民氣壞了龍體,實在不值當。」

  「朕看是暴民!暴民!」皇帝甩手,將紫檀木座上最後一隻羊脂玉的佛手也給摔了。

  「砰」一聲巨響,殿內跪著的人齊刷刷一個哆嗦,而皇帝自己這般暴怒,其實內心也是恐懼。

  身側太監又道:「陛下莫急,幸好如今玄光令在您手上,玄光衛定會誓死保護陛下。若事情真到了不可控的地步,只要有玄光令,玄光衛總能將陛下平安送出安梁。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啊陛下!」

  一聽甚至可能要離京,皇帝內心恐懼更甚。玄光門的人認令不認人,雖不如軍隊可左右天下局勢,要護一個人平安,卻還是不在話下。

  ——可是真的要離京嗎?
  「陛下!陛下!」殿內正陷入一片死寂,冷不丁外頭一個太監沖了進來,他慌裡慌張,甚至沒來得及站穩,直接「撲通」一下跪在了地上。他也不起身,像沒了力氣似的在地上縮成一團,顫唞著聲氣兒道:「陛下,宣、宣威將軍進宮來了!」

  宣威將軍,即原來的建威將軍孟崇遊,因打了勝仗,他又升了半階,從從一品升到了正一品。

  皇帝一聽太監這話,登時怔在了原地,他身側太監倒先鎮定下來,問:「他是一個人來的還是帶人來的?」

  報信的小太監額頭觸地,不敢抬起來,聲音悶悶帶了哭腔:「他是……他是帶兵進來的!」

  「陛下,趁著人還沒來,陛下快拿著玄光令,讓玄光衛護送陛下出城!陛下……陛下!」

  其中一個青年正是孟辭舟,而另一人生得龍眉鳳目,英氣不凡,正是歸京不久的郕王,段恆。

  皇華坊。

  縱使天潢貴胄如郕王,當下也狠狠吃了一驚,詫異地看著面前人。

  「陛下……」

  郕王沒答,孟辭舟也不執意讓他猜,而是伸出一根手指,自道:「一萬金。」

  一間茶樓裡,兩個青年人對面而坐,一人正在烹茶。

  話未說完,孟辭舟卻領會,點了點頭:「的確,付出的代價太大,縱使最後得到,也早不是原本的價值,亦失了滋味。」

  太監的話剛說完,皇帝跌跌撞撞衝進了內殿,不一時,拿著玄光令出來,卻是將令牌遞給了這名太監。

  「王爺覺得如何?」

  皇帝一個踉蹌,猛地後退一步。

  「什麼有市無價,不過是給的價錢不夠罷了。」

  郕王回過神,端起孟辭舟倒給他的茶,吹了吹,呡了一口。

  「你快去,去找齊曕!」皇帝說完又立馬搖頭,想起他和齊曕齟齬太深,又想起齊曕病了,忙改口,「去!去找孟辭舟!」

  孟府裡孟辭舟的心腹早已經等著,接了玄光令,卻是又從後門離開了。

  孟辭舟聽了郕王的話,隻淡淡一笑,轉了話題問:「王爺猜猜,在下買這青鳳髓,花了多少銀子。」

  孟辭舟一笑,語氣似是頗為無奈:「其實這青鳳髓再珍貴,也不值一萬金,原賣不了這樣高的價,不過既是為招待王爺這樣的貴客,在下有所需,那賣茶的人看破,便坐地起價。說到底,只是茶而已,不過是人有所求,這才使它價超所值。王爺,嘗嘗吧。」

  「……宣威將軍和宣武將軍在外這一年多,看來孟二公子在安梁也沒閑著,實力已是不容小覷啊。」

  任憑太監如何勸說,玄光令終究送到了孟府。

  「茶是好茶,不過……」

  「這是極品的青鳳髓吧,當年上殷的名茶,可惜早已絕產,有市無價。」

  郕王看著對面的人,眯了眯眼:「孟二公子有話,不妨直說。」

  孟辭舟露出一個溫和的笑,坦然問:「聽說家父助王爺奪登大寶,王爺感念,許了家父平夷軍的軍權?」

  郕王沒答,神色卻是默認了。

  孟辭舟道:「齊曕兵權甚微,如此尚且能坐到一人之下、權傾朝野的高位,家父本就有兩軍兵權,王爺放心?」不等郕王說話,他緊接著說,「至少,以在下對家父的了解,難保他不會是下一個齊曕。」

  郕王早收起了喝茶閑談的適愜,面上帶了幾分冷肅:「齊曕得了段鈺的信任,孟崇遊卻因兵權過重,在段鈺身邊沒有位置,否則,他當初不會選本王。而本王和段鈺不同,本王既非先帝傳位,名不正言不順,又沒有兵權起勢,不能取而代之,本王需要孟崇遊,且別無選擇。」

  孟辭舟點點頭:「家父沒了王爺,段鈺也不敢動他,可王爺若沒有家父,能不能活到今日都是兩說,當初,的確是王爺更需要家父。可是,此一時彼一時,如今王爺有的選,可以選。」

  「哈哈!」郕王忽然朗聲大笑,「你是要本王選你?」
    「在下備了一份大禮,王爺看過之後,再決定選不選吧。」

  話音落,廂房的門被叩響,孟辭舟的心腹進了門,將玄光令交給了他。

  身為皇子,不可能不認識玄光令,郕王詫異不已:「段鈺竟把玄光令給了你,他瘋了不成!?」

  孟辭舟深看郕王一眼,慢悠悠道:「段鈺雖為帝,到底不過一深宮少年,他怯懦膽小,忍辱負重、東山再起這樣艱辛的路,他不敢走。他隻敢窩在他的乾德殿裡,等著別人幫他起複。」

  孟辭舟一笑:「不過,他也算聰明,他知道王爺和家父現在不會殺他,他還可以等。」

  郕王看向窗外,目光眺向皇宮的方向。孟崇遊此時,定然已經在逼著段鈺寫禪位詔書了。

  「王爺。」孟辭舟喚回郕王的思緒,「這玄光令,在下願意獻給王爺。」

  郕王收回目光,看向孟辭舟的目光滿是疑慮、鄭重、讚佩……諸多情緒混雜。

  孟辭舟將玄光令往前又推了推:「段鈺留著玄光令,便有了逃離安梁的可能,但現在,這條路被在下堵死了。來日王爺得登大寶,家父兵權甚重,必成王爺心腹大患,而有了這玄光令,王爺在宮中足以自保,便可製衡家父,家父暫時還不敢做那天下皆可誅伐的亂臣賊子。這條路,在下給王爺鋪好了。」

  郕王微微蹙眉。

  他的確需要一股抗衡孟崇遊的勢力,而孟辭舟身為孟家人,是最了解孟崇遊和孟軒楓的人,且,一旦家族內鬥,於孟家勢力而言,何嘗不是一種分割瓦解。

  半晌,郕王伸出手,將玄光令握於掌中:「今日之約,就此達成。」

  郕王離開茶樓後,孟辭舟收斂笑意,問道:「人進府了?」

  心腹點頭,遲疑片刻,忽然道:「大公子帶著人去清河侯府了。清河侯病得不省人事,只怕今日侯府就要傾頹,二公子可要去瞧瞧?」

  孟辭舟垂眸,指腹摩挲著小桌上杯子的沿口。

  過了片刻,他起身:「不必了。美人既有傾國色,就算孟軒楓不自己留著,也會獻給郕王,到時候,自會再見。」

  *
  清河侯府。

  箭矢流空,刀劍鏗鳴,侯府門外已是倒屍一片。

  薑嬈在院子裡走來走去。

  自打孟軒楓帶人前來,已經過去了兩日,久攻不下,他又召了幾隊玄武軍前來,攻進來也是遲早的事。

  墨雲從院外進來,臉上帶著血跡。

  薑嬈一看,眉頭猝然鎖緊:「怎麼了,可是撐不住了?」

  墨雲搖頭,循著薑嬈的目光抬手在臉上摸了一把,原是沾染了別人的血。

  他道:「幸虧公主有先見之明,叫赤風帶人在府中各處安了機關,這才撐了兩日,只是機關有限,至多再撐半日。屬下來,是想找個法子,送侯爺和公主離開。」

  「不行。」薑嬈搖頭,「侯爺這個樣子,出去還不如在府裡安全,再說孟軒楓把侯府圍得水泄不通,怎麼出去?就算傾盡全力殺出去,也未必逃得掉。」

  說起這個,她想到一事,問:「對了,暗道呢,找到暗道了嗎?」

  墨雲臉色十分不好:「府裡各處都找了,侯爺接手這府邸才兩年多,暫未新修什麼暗道,舊的暗道都被毀去了大半,走不了。」

  薑嬈聞言眉頭緊鎖,她踱了一步,腦海中適時閃過一絲什麼,她竭力抓住,眼神霍地亮起來,看向墨雲問:「啟徽閣呢,啟徽閣可帶人搜過了?」

  墨雲一愣:「這……屬下帶人進去搜了一圈,只剩靜室沒搜。但是侯爺交代過,無論發生什麼事,任何人都不能進靜室。」

  這回輪到薑嬈愣住,片刻她道:「這都什麼時候了,還管這些?」

  「可是……」

  墨雲還想說什麼,薑嬈卻已經提步往院子外走去了,她一邊走一邊道:「你不敢抗命,我親自帶人進去搜就是了。」

  墨雲不敢阻攔,薑嬈的步子越走越快。

  她在清河侯府住了這麼久,到如今還記得,赤風曾說過北苑和啟徽閣,是侯府兩處不能踏足的禁地。

  北苑的秘密她已經知道了,而這啟徽閣,她忽然有種直覺,那裡頭藏著的秘密,才是真正會令她震駭。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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