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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山聘你》第四十一章 第四十一章
  第四十一章 第四十一章

  哭嚎聲混雜著血腥味,乘著夜風飄出去很遠,甘善宮附近的宮人和巡夜的侍衛卻沒一個人前來查看。

  寒光出鞘,墨雲握著長刀,朝韋泉思和他的隨侍走過去。

  薑嬈看著這一幕,忽然想起自己還要利用韋泉思拿到兵防圖,若他死了,兵部於她而言就是鐵板一塊,不知又要籌謀多久才能尋到其他機會。

  薑嬈抬頭看向齊曕。

  齊曕也正看著她。他的目光清凌凌的,深寂中透著股渺然的銳利,彷彿能直直看進人的心底。

  薑嬈預備說出口的話驀地噎住。

  「公主想說什麼。」齊曕唇角略彎了彎,嗓音有些涼,狹長的桃花眼裡沒有一絲笑意。

  薑嬈未及吐露的勸說徹底咽了下去,她趕緊搖了搖頭。

  「公主是想求情麽。」齊曕卻看破了她的打算。他嘴角勾起一個更大的弧度,與之相應的,眸色越發陰沉,他頷首,附聲至她耳側,輕聲問:「怎麼,公主還不打算放棄勾引他的計劃?」

  這話當然無用,有時候身體的反應並不受人的控制,就像在榻上,她從一開始的隱忍羞恥,到後來竟漸漸習慣他的掠奪,甚至能感受到愉悅。

  「!!」

  齊曕原就沒指望薑嬈能回答,她回答什麼亦不重要,因為,他和她之間,決定權只能在他。

  「公主。」齊曕猛地縮緊臂彎,強勢地將她禁錮,「公主想去哪兒。」

  ——那張黃皮紙!

  薑嬈垂下眼簾,只能在臉上儘力作出平靜鬆弛的模樣。

  雙臂一探,齊曕打橫將人抱了起來,他手臂托著她的身體,幾乎能感受到她渾身的僵直。

  「啊——」接連兩聲短促的痛吟後,周遭安靜下來,沒了攪人的哭叫。

  臉上驚懼掩不住,她一時甚至忘了解釋,心頭升起的恐懼讓她下意識想遠離這個男人,雙手抵在他面前推了推。

  齊曕瞥一眼尚有餘溫的兩具屍體,目光很快移開,似是不經意落在了不遠處的交延殿。昏暗中,燈火闌珊的殿宇投映在他漆黑的眸仁深處,像一隻巨大的、蟄伏的凶獸。

  薑嬈一顆心不斷下沉。

  齊曕掐了掐掌心細軟的腰肢:「公主怕什麼,臣又不吃人。」另一隻手拍拍她的屁股,「放鬆些。」

  當初借口接近皇帝,她找一個小太監買了份從玉馬殿到乾德殿的簡易地圖,因玉馬殿臨近甘善宮,上頭除了小太監標示出的、屬於皇帝的乾德殿,還有她特意標出的交延殿。永沐殿一夜後,那張黃皮紙曾被齊曕看到過,她當時慌忙搶了回來。她一直以為齊曕沒發現什麼,可原來,他早就知道了。

  「傳步攆,回府。」

  他並不看懷裡的人:「公主很驚訝麽。公主很早以前就知道這交延殿裡住的是誰,今日避開眾人前來,莫不是來幽會?」

  陰戾的聲音緩緩沉落,像剔骨的冰刀順著脊背碾磨。後腰上落著的大掌堅硬如鐵,似要將她嵌入他身體,又似要將她的纖腰生生折斷。

  齊曕將「很早以前」這四個字壓得極重,薑嬈猛地體味到了他話中的意有所指。

  就算齊曕沒聯想到兵防圖上頭,可他以為她和別的男子暗通款曲,只怕殺她的心都有了。

  倚春被地上三具屍體所懾,片刻後才回神應聲:「奴婢在!」

  薑嬈渾身一震,五官頓時僵在臉上,再也做不出任何錶情。

  齊曕沒在這件事上細究:「倚春。」

  「是!」

  倚春領了命忙下去,等她的背影沒入了甬路盡頭昏沉的夜色,墨雲出聲請示:「主子,這三具屍體怎麼處置。」

  齊曕掃一眼,抱著薑嬈轉過身去,嗓音薄涼:「放著罷。告訴禁軍,韋泉思醉酒毆打漳國使臣,破壞兩國和談,玄光門已將其就地誅殺。」

  墨雲眉宇間的冷酷滯了滯:「毆打漳國使臣……這理由只怕……」

  齊曕停下步子,略側首,昏黃宮燈籠住他一半深刻的五官:「怎麼,還用本侯教你怎麼做?」

  「屬下明白了!」墨雲按住心頭詫異,連忙頷首應下。

  齊曕瞥向懷裡的人,倒是十分乖順,寒冽的神色略緩和了幾分,抱著人大步離去。

  等兩道重疊的人影徹底模糊成一團,墨雲這才小心翼翼吐出一口氣。緊繃的身體剛一松,他又微微蹙起眉——他現在還得去漣壽殿,把那兩個漳國使臣揍一頓。
    只是……他怎麼總有種主子是在泄私憤的感覺?
  *
  回到清河侯府已經是深夜。

  齊曕將薑嬈直接抱回了蘭苑,又吩咐倚春幾人好生侍奉,就獨自一人回竹苑去了。

  迎夏幾人明顯察覺兩個人之間的氛圍不太對,卻也不敢問薑嬈,只能先好生伺候人沐浴歇下,等出了屋子,這才纏著倚春問宮裡發生的事。

  薑嬈躺在榻上,等所有人都出去了,其實她自己也根本睡不著。

  明明一開始到清河侯府她就是住在蘭苑,現在睡在最初的這張棲身之榻上,她竟有些不習慣。

  薑嬈翻了個身,心中一團亂麻。

  韋泉思死了,就這麼被齊曕殺了。那麼兵部手上那半張兵防圖,以後該用什麼法子弄到手呢?
  這件事還不是最迫在眉睫的,眼下,齊曕這邊才是火燒眉毛了。

  他都將她趕回蘭苑了,肯定很生氣。現在沒有審問,沒有懲罰,不代表明天也不會有,興許她都見不到明天的太陽了。

  這一夜,薑嬈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睡著的,總之夜裡醒了好幾次,全是因為夢魘。不是夢見齊曕要殺她,就是夢見她拿不到兵防圖,三皇叔那邊出事了。

  第二日,韋泉思的死傳遍了安梁城,齊曕因此事進宮,薑嬈一天都沒見著他。

  因夜裡實在睡得不安穩,薑嬈頂著一雙烏烏的眼圈用晚飯的時候,精神很是不濟,又因為心裡有事,吃不下東西,堪堪用了幾口,就說自己吃飽了,吩咐倚春將桌上的碗碟都收拾了。

  倚春在一旁布菜,勸薑嬈多吃些,薑嬈隻擺擺手。

  她睏倦地打了個哈欠,眸子裡一瞬氤了層霧氣,面前視線一糊,等恢復清明的時候,眼前方才還站著的倚春忽然消失了,她一低頭,這才看見人已經跪在了地上。

  倚春一臉的擔憂愧悔,歉聲道:「公主,奴婢萬死,昨晚是奴婢沒有保護好公主……不僅讓公主受了委屈,也惹了侯爺生氣……」

  薑嬈傾身彎腰,扶她起來:「這件事不是你的錯。昨日到交延殿附近之前,你就已經勸過我,說地方太偏遠,是我自己沒聽你勸。」

  「不……奴婢萬死,是奴婢沒護住公主……」倚春僵著身子,不肯起來,臉上涕泗橫流,當真是悔疚不已。

  薑嬈用力又攙她:「你儘力了,那韋泉思身邊還帶著兩個隨侍,你一個姑娘家,力氣怎麼是男子的對手,你亦被控制住,你沒有錯。」

  倚春低著頭,臉上滾下兩行淚:「可是……可是侯爺還是誤會了……」她忽地抬起頭,誠懇道,「公主,等侯爺今日一回府,奴婢就去找侯爺請罪,一定向侯爺解釋清楚!」

  薑嬈愣了一下。

  昨夜有些話,齊曕是附在她耳邊說的,倚春不知內情,隻當齊曕是誤會了昨夜之事。

  對啊,齊曕去的時候她分明正在奮力反抗韋泉思,這就擺明了兩個人不是幽會。再說了,如果真是幽會,她又怎麼會帶上倚春?

  其中內情,齊曕不可能看不出來,所以他根本就沒懷疑她和韋泉思的關係,完全是她自己因為黃皮紙的事情做賊心虛了。

  可齊曕詐她是為了什麼呢?

  薑嬈先攙了倚春起來:「你放心吧,侯爺沒真的生氣,就算生氣,也不是生我的氣,是氣韋泉思那個登徒子。」

  倚春仍是滿臉內疚,在她看來,若是沒生薑嬈的氣,何故將人送回蘭苑?

  薑嬈的思緒卻已經飄到別處去了。

  昨夜的事齊曕只是詐她,兵防圖一事,齊曕也沒有確鑿證據,至多有些懷疑。那這麼說來,憑她舌燦蓮花,未必不能在齊曕面前顛倒黑白。

  兵部韋泉思這條路已經徹底斷了,若再失了齊曕的信任和寵愛,她來晉國這麼久所做的一切,就全都功虧一簣了。

  薑嬈攥了攥拳,看向倚春,嘴角勾出一抹溫和的笑意:「我知你心裡愧疚,但侯爺若真是惱我,你去替我解釋,恐怕他會更不高興,還是我自己去吧,我相信侯爺一定會信我」

  這話倚春倒有幾分認同,臉上堅決的神色緩和了些。

  薑嬈取了一張乾淨的帕子來,遞給倚春將臉上的淚痕擦乾淨。倚春惶恐地接過帕子,一邊擦淚的時候,薑嬈一邊對她又道:「不過,就這樣見侯爺,我覺得不大好。倚春,你幫我弄些東西來。」

  倚春將帕子疊好收入袖中,打算洗凈後再送回來,她神色認真地點了點頭:「公主儘管吩咐。」

  薑嬈招了招手,示意倚春靠近,隨即,在她耳側低語了幾句。

  倚春的表情漸漸變了,臉上紅了紅:「公主當真要這樣?」

  「嗯。」薑嬈神色坦然,「就這樣。」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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