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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山聘你》第六十章 第六十章
  第六十章 第六十章
  雪已停,風卻未止,像卷著冰渣似的撲在人臉上,割出一道一道無形的口,寒意滲入深處。

  當初接到消息,彭罡和費宇飛等人在常州一帶失蹤,既沒被皇帝的人抓到,又失去了行蹤,薑嬈以為,他們是逃走了。可萬萬沒想到,竟是落到了孟崇遊的手裡。

  算起來,孟崇遊那時正在回京的路上,兩撥人誤打誤撞遇上也是可能的。只是沒想到,他抓了人竟會刻意隱瞞下來,直到今日才叫眾人知曉。到了這時候,便是想劫人也來不及了。

  薑嬈看一眼遠處,彭罡和費宇飛被綁在木樁上做靶子,按照孟崇遊的提議,她已經能想象到他們的下場了。

  薑嬈的心涼了半截,皇帝卻終於高興起來。

  「太好了!朕正煩心竟叫他們逃了,愛卿就將他們抓了回來,這可真是天意!愛卿可查到他們的真實身份了?」

  孟崇遊沉默了一下,才道:「他們的確是漳國人。」

  皇帝笑容微收:「真是漳國人?」

  「臣派人查得的證據是如此。」

  皇帝臉上頓顯惱怒之意,搭著扶手的手猛地抓緊:「竟真是漳國人,看來漳國結盟的心當真不誠!」他眼中浮出厭惡,再想孟崇遊方才的提議,已覺得十分合心意,便道,「好!既然抓到了人,就如愛卿剛剛的意思,正好用他們檢驗檢驗我大晉兒郎的射藝!」

  竟是孟崇遊。

  只是不知,彭費二人能否活著撐過這場慶功宴。

  薑嬈轉過臉,目光有些擔憂地朝著靶場看過去,還未等看到人,忽然有人喚了一聲「明華公主」。

  齊曕低著頭,擦凈她手心的汗,將帕子扔到了一邊,這才抬頭看她:「不過眼下不能開口,要等慶功宴結束。」

  薑嬈於是點了點頭。

  薑嬈隻好說:「還請將軍見諒,薑嬈不會射箭。」

  誠然,皇帝未必聽信她是故意欺瞞,可薑琸身為假使團中的一員,因為是她的恩人被齊曕保下,眼下她又不願以假使者作靶射箭,皇帝定會疑心她和假使團的關係。

  想起方才孟崇遊的眼神,薑嬈這才明白,他今日的目的果然是自己。

  薑嬈愣住。

  不等孟崇遊說話,孟軒楓先開口:「公主不是會射箭麽?」他眼底閃過一絲屈辱的仇恨,很快壓下去,續道,「公主的箭術乃是清河侯親手教授,我可是親眼見過的,公主眼下推脫說不會,是不肯給我父親一點薄面,還是誠心欺瞞陛下?」

  孟崇遊已在點世家子弟出列,薑嬈置身其外,聞聲轉頭,看向忽然喚自己的齊曕。

  她艱難地開口:「侯爺,你能不能——」

  齊曕仍牽著她的手,只是這會兒將她的手心朝上捉著,捏了一張帕子在擦她手心的汗。

  孟崇遊道:「聽聞那兩個假使者曾在興阜門外對明華公主出言不遜,被清河侯教訓了一頓。如今人既落網,公主正好也出一口惡氣,不如就以那二人為靶,公主射上幾箭,如何?」

  皇帝發了話,薑嬈心底正在疑惑為何孟崇遊查出來他們是漳國人,忽然一聲「公主」,有人喚她。

  他低著頭說:「公主太緊張了。」

  「能。」話未說完,齊曕直接應下。

  薑嬈默了默。眼下當著孟崇遊的面,齊曕開口要人,無論什麼理由,孟崇遊都有話反駁,但若等慶功宴結束,私下找皇帝,得了皇帝口諭再去要人,孟崇遊就不能不先將人交出去了。

  薑嬈隻得先從齊曕手中收回自己的手,起身聽聽他要說些什麼。

  薑嬈看向皇帝,皇帝看她的目光帶著審視。

  薑嬈望著他,明知道求他幫忙有些強人所難,可她已經別無他法。如同垂死之人抓住了一根救命的稻草,哪怕希望渺茫,卻也不可能鬆手放棄。

  「陛下,臣婦絕無此意。」薑嬈先解釋了一句。

  「那公主射還是不射?」孟軒楓緊逼。

  薑嬈不欲與他爭辯,只能轉頭看齊曕,明眸裡含著一點婉轉的懇求。

  然而齊曕沒說話。

  「看來,侯爺也很想看看公主的射藝是否進步了。」齊曕不說話,孟軒楓稍微有點詫異,但很快繼續催促。

  薑嬈沒應聲,固執地望著齊曕。

  齊曕終於抬手,示意她坐下。薑嬈沒坐,半蹲下`身子,倚到齊曕膝前,仰頭看他。不管動作還是神情,都是十分強烈的依賴的姿態。

  眸光滯了滯,齊曕心下一陣發軟,片刻才低聲道:「孟崇遊是一定會用他們作靶的,你不上,他們就會落在別人手中。暫且應了他們,只有你能保住他們的性命。」

  「可我……」

  「去吧。」薑嬈還想說什麼,齊曕卻拍了拍她的手背,神色凝然。
    薑嬈心裡想的是,落在別人手裡不能活,但若齊曕肯出來射箭,也能保下他們性命,不是非要她應下。

  然而齊曕已經這麼說了,薑嬈看了齊曕片刻,眼簾一點一點垂下,終於起身。

  她說弓箭太重,不擅重弓,孟辭舟立馬接話,說有輕巧的,當即叫了心腹去取弓來。

  孟家父子三人步步緊逼,薑嬈隻得應下。

  少頃,孟辭舟的心腹取了輕弓來,他接過,引著薑嬈下了觀台,往靶場去。

  齊曕身側,墨雲想起在唐城薑嬈射藝平平,忍不住為她捏了把汗,低聲同齊曕道:「主子,您真的不打算——」

  齊曕略一抬手,打住了他的話,起身,與孟崇遊一道也朝靶場去。

  薑嬈和孟辭舟二人走在最前頭,快到射箭場地之時,孟辭舟忽然壓低了聲音,用只有兩人能聽見的聲音說:「待會兒射箭,公主最好朝著要害射。」

  薑嬈一怔,沒明白孟辭舟為何忽然這樣說,聽他的口氣不像是挑釁和戲謔,然而等她要再細看他神色時,他將弓遞到她手裡,已經拉開了與她的距離。

  不一時,場上布置好了一切,只等薑嬈射箭。

  因她是女子,孟崇遊允許她站得近些,可饒是如此,彭費二人手腕上方懸著的梨,仍舊顯得十分渺小。

  兩人雙臂展開被綁住,兩邊手腕上各懸著一隻梨,頭頂亦然,薑嬈要射中梨且不能傷人,否則,箭稍偏一寸,不是要他們的命,就是廢了他們的手。

  薑嬈搭了弓,瞄準,定了定神,一鬆手,利箭離弦而去。

  她十分膽大,第一支箭就瞄準了彭罡頭上那隻梨,而她也十分幸運,一箭命中。

  孟崇遊掀起眼皮,詫異地看了薑嬈一眼:「想不到公主之射藝如此精絕。」

  薑嬈亦看他一眼,但沒接話,很快搭上第二、第三支箭。

  接連兩箭,全都命中。

  若說她第一箭是運氣,那麼三箭全部命中白梨,未傷人分毫,就不可能是運氣了。

  皇帝神色複雜道:「清河侯夫人……不愧是清河侯手把手教出來的徒弟。」他目光中閃過驚艷,美人絕色,又不失巾幗英氣,可惜這樣的女子偏被齊曕搶了去,本來該是他的才對。

  孟崇遊察覺了皇帝的神色,隻當沒看見,也跟著誇了幾句,但他臉色卻不好,沉著臉離開了靶場。

  萬幸,此事過後,這場慶功宴總算順利過去了。

  宴會結束後,齊曕單獨去見了皇帝,沒了孟崇遊在一旁和齊曕打擂台,皇帝當然答應了齊曕,下了口諭準他將人帶回侯府審問。

  齊曕同薑嬈說了此事,孟崇遊已經和兩個兒子先一步離開了禦馬場,兩人不敢將事情放到明日,當即朝孟府追去。

  馬車侯在禦馬場外,兩人朝馬車去。

  想起射箭場上的事,薑嬈忍不住偷看齊曕的臉色,男人目不斜視,似乎一切都在他的預料之中,並未感到意外。

  齊曕步子快了些,薑嬈沒能開口問,連忙跟上他。

  兩人一前一後上了馬車,薑嬈是先進的,齊曕攙著她送上來,她進了車裡,就等著齊曕進來。

  齊曕一上馬車,就看見薑嬈眼巴巴地看著他,神色似乎有些忐忑。

  齊曕怔了下:「公主怎麼了?」

  薑嬈蹙了一下眉,不解齊曕的反應,但很快又舒展開。

  「沒事……」她小聲道,卻慢慢挪動身子,朝齊曕靠過去。

  齊曕沒動,望著她動作。很快,小公主靠到了他肩上,還不夠,又抬起他手臂,小小的身子鑽進他懷裡,細細軟軟的手臂環住他。

  握著掌心柔若無骨的腰,齊曕隻覺得捨不得鬆手,懷裡的人兒香香軟軟的,又這般乖順,簡直誘著人去欺負。

  要是換了從前,他早欺身而上,但從那日書房的事情後,因身前的顏料用了藥水後還沒徹底消除,她不許他碰,他自然不敢用強,能這樣抱抱已經很不錯了。

  素了整整二十天,齊曕摟著懷裡溫香軟玉的身子,掌心乾燥灼熱。

  薑嬈感知到了,疑惑他為何半晌沒有動作。

  馬車轆轆駛著,齊曕分散自己的心神,盡量去想孟家的事,可這時,懷裡的人越發不安分,竟是仰起頭,小嘴兒貼上來,舔了舔他的唇。

  萬般克制一剎被摧毀,齊曕的喉結緩緩滑下去,嗓音發啞:「公主再撩撥,臣就真的把持不住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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