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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郎喊我回家吃軟飯了》第一百零五章
  第一百零五章
  府城的同知徐大人為今年地方上的年考課官, 正月底,人就到了秋陽縣。

  府城上同知有兩位,一個是徐成效,一個是穆同知, 也就是昔時白榕書院的師兄穆惕的父親。

  每年考課的時候兩位同知都會下派, 以抓鬮定考課的縣城, 想必今年徐成效抽到了秋陽縣這頭。

  此次前來不單是考課地方官員任職的情況, 錦團府的囤兵駐地在秋陽縣,下派前來順道還要前去看看囤兵的情況。

  徐同知下縣後還未到縣衙, 頭先就去了霞飛駐地, 然則威平將軍卻在前一日折身去了府城下的他縣招兵, 同知前去撲了個空。

  馮萬河最是就見不得上頭下來考課,武官囤兵一事本是朝廷兵部派人下來巡檢, 這朝府城的人要來看情況, 他才懶得領著文官在駐地上轉悠說些彎酸客套話, 明知這日府城要來人,提前就給走了。

  同知官低馮萬河,瞧人此般無禮也不敢動怒, 畢竟這威平將軍和知府都能乾起來, 他一個同知, 也隻得在小本本上記上馮萬河一句沒有禮數。

  不過武官大致如此, 記了也是無關痛癢。

  馮萬河耍脾性倒是爽快, 就是害得杜衡倒霉。

  同知在駐地吃了癟,心緒不佳,對杜衡的考課上自然嚴格不少。

  徐成效道:“杜知縣心系地方百姓,府上看得到,自會盡力支持地方興立起來。”

  “昔年你們倆青梅竹馬,你還說要娶表妹的,兩家也定了親事啊。後來你離家一去多年不見回,音訊全無,表妹苦等你多年,而今都熬做了老姑娘了。”

  兩人一唱一和般,當街就啜泣哭訴,又在縣衙門口上,大有杜衡始亂終棄,飛黃騰達了不讓舊親之嫌,來往之人不由得都駐足看起了熱鬧。

  “你是什麽人?”

  再往裡走些,路過的鄉落上也是熱鬧不已,村村都有水渠經過,矗立起來的水車已經初具模樣。

  也不過是一載未曾經臨秋陽縣,沒想到竟然變化這麽大。

  徐成效如實做了記錄,對杜衡也越發的滿意。

  光天化日之下,動作之快,杜衡站在前頭,見著這陣仗下意識的護住了秦小滿。

  雖每年考績之時,地方上屢有為了應付上頭的考課而臨時做調整搞些面子功夫,倒是已經屢見不鮮了。

  “這話怎麽說啊,親戚骨肉便就是實打實的親戚骨肉,還能做得假不成,戶籍登名造有冊,我一介婦人怎敢虛假攀親?”

  當初杜家落敗,雙親離世,原身隻余個嫁到了鄉裡地主人戶的姑母。

  說著婦人就掩面哭了起來:“阿衡,莫不是你而今飛黃騰達不認我這姑母了?”

  可秋陽縣上肉眼可見到的工程以及變化卻並非一日之功,不是為了應付考課一時間能搞成的,徐成效見著府城下的老頑疾朝著好的方向變化,心頭也是大為欣慰。

  徐成效看著哭的無助的兩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婦道人家,衣著簡樸,頭無釵環,儼然就是村野的清貧婦人之相,方才的一席哭訴之語自也聽到了個七七八八。

  “這回上頭來官員,當真是最為輕松的一次。”

  徐成效也不是頭一次來秋陽縣做考課了, 此番進了秋陽縣地界, 荒曠地上是大批的老百姓在開荒墾地, 下車一問竟是安置下來的流民。

  一改在駐地踢到鐵板的不佳心情,對著杜衡和顏悅色了不少,捏著胡子笑眯眯道:“知府大人常有提及杜知縣,說年輕有為,是才學務實的官員,當能把秋陽縣治理得當,今一見,果真不枉知府大人之賞識。”

  但仔細的看著眼前的面孔,搜索了過去的記憶,秋陽縣裡確實還有這麽一樁親戚。

  “同知大人謬讚,下官愧不敢當。今上任許多地方事宜尚未處理妥帖,還需府上包涵。”

  考課官在秋陽縣待了兩日時間,對地方上的地區戶口、墾田、水利、盜寡等多方面進行了簡單的考課。

  秦小滿笑眯眯的,小聲同杜衡道了一句,正欲同他此次考課當能評個優。

  進了城,來往之間也是肉眼可見的喧嚷熱鬧了不少。

  往昔這秋陽縣是府城官員最不願意下臨的一個縣城,荒涼、粗蠻,上繳田產賦稅最為惱火不說,借了朝廷的錢屢下催繳文書連知府每每提及也遲遲不做歸還,連知府都頭疼不已。

  杜衡乍然之間也是怔住了,這些年經歷的事情不少,他已經很少有去回憶過原身的記憶。

  “出了甚麽事?”

  一頭的年輕女子也是說落淚便落淚,一副我見猶憐,柔弱著聲音問道:“表哥,你已經成親了嗎?這就是你的夫郎?一別多年,你果真還是將我忘了?”

  杜衡在府衙門口送徐成效上車:“秋陽縣暖和不覺初春冷意,他縣倒春寒,同知大人此行前去還望照顧好身子才是。”

  不料撲上來的人竟然扯住了他:“阿衡,你真的回來了!聽人說你做了知縣老爺,原還不信,今日我帶著你表妹前來,不想還真是你!”

  “我是姑母啊!阿衡。”婦人說罷連忙拉住一頭的年輕女孩兒道:“便是歲月悠長,一別多年你不記得了姑母,也當記得表妹才是啊!”

  翌日,徐成效要趕往下一個縣城前去考課,秋陽縣呈欣欣向榮之態,考課官回府城也有話能說,便沒在秋陽縣多做耽擱。

  他記得大選之時還因為秋陽縣的知縣不作為被貶黜調任,這新任知縣才上任不過半年之久,縣裡就做出了此番改變來。

  話還出口,忽而衝上來了兩個人。

  徐成效看著站在馬車簾子前的清雋面容,春光融融下更是賞心悅目,聽到此番關切之語,他倒是頭一次對知府的喜好有了一番新的體悟。

  馬車緩緩駛向主道,杜衡負手而立,看著車馬前去,他面上帶了一抹笑。

  杜衡此回安置了流民新增了戶籍,又開荒建造水利,甚至還清除剿滅了山匪,一樁一件的都是大考績,如此算下來已經是地方上大有作為的縣官。

  杜衡看著仿佛是乍見光明的婦人攜著個年輕女子,拽著他的衣角喜悅不已。

  原是已經驅車而去的徐成效竟又車馬折返了回來。

  “這可真是你的姑母?”

  杜衡連忙上前請罪:“叨擾耽誤了大人趕路,只是一些家事。”

  “好,本官定然會保重身子,杜知縣不必辛勞遠送,回吧。”

  秦小滿一聽甚麽青梅竹馬娶不娶的,登時脾氣就上來了:“你少胡說,哪裡來的人張口就胡亂攀親!”

  家裡頭出事欠了一大筆帳,這姑母唯恐與之沾染上分毫,連哥哥去世也不曾來席面兒上。

  後原身債務壓身,無雖曉得這姑母寡情,只怕不會如何幫扶,但走投無路也曾厚著臉皮去求助過這個唯一的親戚,然則別說得到分毫的資助,連姑母嫁的段家的門都沒能進去。

  原身心灰意冷,對外聲稱再無親眷,流落到落霞縣裡,才有了後頭的故事。

  先時原身家破人亡這姑母置之不理,而今見人飛黃騰達竟還有臉前來攀親,誰遇見這樣的事不覺得惡心,只怕是原身還在今天遇見此番情景也不願意認下這姑母來。

  旁人不知事情原由,又見婦人女子聲淚俱下哭啼可憐,杜衡態度越是堅決反而越讓人覺得婦人所言不錯,他當真是飛黃騰踏就忘糟糠舊親,與人有婚還始亂終棄。

  這些彎彎繞繞一時間分說不清,但事實的親戚關系卻有證可查做不得假,杜衡迎著徐成效的詢問也只能硬著頭皮回稟:“是。不過昔年小官在落霞縣中成親安家,已經入贅他姓了。”

  徐成效聞言凝起眉頭,得知杜衡還是入贅的,觀感頓時下降不少:“雖是入贅,可你還姓杜。既是同姓姑母怎由著人在此處哭訴的如此可憐,你是縣裡的父母官,也是宗族的頂梁柱,雖是為官要為國為民,但也要體恤照料親眷才是。”

  杜衡咬牙拱手告歉:“同知大人教訓的是,下官必定謹記於心。一點家事,累得大人勞心,小官慚愧。”

  徐成效道:“身為官員,家事與公事密不可分,若家事處理不得,又談何處理公事。外在公事辦得漂亮,但也得內闈兼修。”

  “你且好好處理家事罷,望下回考課之時,德行無虧最好。”

  他歎了口氣,上了馬車,這回是真的去了。

  “哈哈哈哈!”

  遠處茶樓上一聲郎笑。

  “老爺當真是妙算神通,把這知縣老爺的故親一請,纏得他方寸大亂,看著好好的一年考課功績多漂亮,只可惜這德行一欄上怕要大打個折扣了。也叫他吃一回啞巴虧,方才曉得厲害。”

  閣樓上吃著茶水的魏鴻明見這一出好戲,春茶清冽,渾身暢快。

  眼瞅著徐成效搖頭而去,杜衡又把他你姑母表妹請進了內宅裡頭,方才慢悠悠的起了身。

  秦小滿撅著張嘴,擰著眉頭把兩個人帶進了內宅裡頭。

  他原還氣著杜衡有這麽個青梅竹馬的表妹從未同他說過分毫,預備要關起門興師問罪一番,可不料徐成效竟然去而複返,斥責了杜衡一通。

  眼瞅著此次考課能得個好考績,而下這兩人好巧不巧的來一鬧,侮了杜衡官聲,考績只怕是要打個折扣了。

  他不免又心疼起杜衡來。

  杜友燕進了會客堂中便左右打量著,摸摸桌凳又瞧瞧茶盞,一改方才的可憐模樣:
  “瞧這縣衙內宅我還是頭一回進來,可真氣派。我們阿衡打小就是個有本事的,只可惜了哥哥嫂嫂去的早,沒能見著阿衡今日的光景。商戶人家一貫受人欺凌,若是看到家中有孩子做上大官兒,定然高興壞了。”

  “四下已無人,姑母又還裝甚麽。是誰派你們母女倆過來鬧事的?”

  進了堂中,杜衡的聲音當即便冷了下去。

  杜友燕看著一貫溫和的臉忽而冷冽下來,心中受了分震懾,隨後又扯上笑容:
  “阿衡說的什麽話,姑母知曉你而今做了大官兒,是瞧不起我們這樣的窮酸親戚了,可怎說話這般難聽,給姑母蓋上這樣的帽子。咱們可是親眷一家人啊!”

  “早不來尋親晚又不來,獨獨在府上官員前來考課之時前來相尋,三兩句不說明白就在縣衙門口哭訴一通,叫人以為我杜衡嫌貧愛富,你還說不是人指使你前來?究竟是怎樣的一家人,如此見不得人好?”

  見著聲聲質問,杜友燕往後退了一步,記憶中的那個侄兒一派讀書人的庸儒,心眼兒也少,很是好拿捏。

  而今字字珠璣,聰穎的讓她覺得判若兩人,若非是那張招人的臉還是同記憶中的一樣,她都要以為是認錯了人。

  能少年中舉又混到今日的官身,果真是變化不小。

  “姑母不曉得上頭來官員來考績,方才那個就是考官?哎喲!瞧姑母這不是壞了你的事嘛?”

  杜友燕繼續裝糊塗:“姑母一個粗人,又不似你讀過書,哪裡曉得這些,就是乍然見著你高興壞了,你可別怪姑母。”

  言罷,杜友燕立馬拉過身旁的姑娘:“現在你既然回來了,昔年同表妹定下的婚約也當完了才是,如此也好告慰你爹娘的在天之靈才是。”

  說著她惋惜的看了一眼旁頭瞪著眼的秦小滿:“雖說你已經娶親正室,可當了官兒三妻四妾也不為過,表妹待你真心一片,只要能嫁給你,委屈做妾也是心甘的。”

  不等人開口,她上前去拉著秦小滿的手:“瞧你夫郎當是體貼賢惠的主兒,家裡多個開枝散葉的定然也樂意。杜家人丁單薄,當延續香火繁茂。”
    秦小滿一把抽出自己的手:“怎麽著,你女兒也想跟著贅婿做妾上趕著過來伺候我啊?”

  “欸,你這哥兒。”

  杜友燕蹙起眉頭:“我們家阿衡是官老爺,怎能隻一個婆娘?”

  段雪上前意欲拉杜衡的手:“表哥,我這些年可都在等你,原以為再也見不著你了,老天有眼,但是你卻要負我嗎?”

  “荒唐,無媒無聘,哪裡什麽婚約辜負。”

  杜衡見著這母女倆嘴裡是不會吐出一句真話,就是本著癡纏前來的,與之多說也沒用。

  “來人,把姑母和表妹請去西廂房安置著,鄉裡上縣裡來也是一番勞累,好生休息就別在出門折騰了。”

  “欸,欸!杜衡你甚麽意思,你這是要關押你姑母表妹不成!還有沒有王法!”

  看著兩人被拉了下去,杜衡煩躁的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一抬眸看見立在跟前兩隻眼睛像獵鷹一樣的秦小滿,他立馬又站了起來。

  伸手要去拉秦小滿的手,卻被他一下子給躲開了。

  “你別生氣好不好?”

  “不好,就要生氣!”

  杜衡聞言抿嘴,看樣子不是特別生氣,還有轉圜的余地:“怎麽說話跟澹策一樣。”

  秦小滿卻真生氣了:“你的意思是我在鬧小孩子脾氣了?”

  “我哪裡敢呀。”

  秦小滿凶道:“你什麽不敢,心眼兒可多了!當初我問你可有家眷親屬好送你回去?你怎麽說的,你說沒有家眷,也再無親屬了!現在不僅有姑母,還有那淚珠子跟不要錢一樣嘩嘩往下流等你好多年的表妹呢。”

  他瞪著杜衡,忽然就想到雲青文他家的破事兒,眼睛有點紅:“你就是騙我!我要回去跟二叔說!”

  杜衡一把拉住折身要出去的秦小滿,告饒道:“別,二叔要真知道了還不來打斷我的腿嘛,你怎麽那麽狠心啊。”

  他將人抱到了懷裡,安撫的摸了摸秦小滿的後腦杓:“且不說早許諾了你不會再娶旁人,這什麽表妹沾親帶故的,我歷來不喜什麽親上加親,怎麽會娶親戚的女兒。”

  “這事兒定然是有人刻意安排的,就是要咱們家宅不寧。”

  秦小滿趴在杜衡的肩上,他沒應話。

  杜衡將記憶裡關於杜家姑母和表妹的記憶都同秦小滿說了一遍。

  “姑母冷漠,有和沒有並沒什麽區別,當年我才那麽說的。是我不好,讓你傷心了,我一定會把事情處理明白給你一個交代,好不好?”

  秦小滿抬起頭,看了杜衡一眼,聽聞往事不免心疼一場,他嗯了一聲:“我去看看澹策和承意。”

  杜衡卻並不放開他的手。

  “幹嘛呀?”

  杜衡知道秦小滿的脾氣來的快去的也快,許是幾句話的功夫就過了,也許是轉個頭自己就忘了,但他還是認真道:“我說的話你聽進心裡沒有?”

  “我知道了。”

  杜衡這才松了口氣,放他出去。

  來縣裡也不是一日兩日了,就算村裡消息閉塞,但大半年過去,他又大刀闊斧辦了不少事情,杜衡不信他這在鄉裡的姑母會不曉得他是縣太爺。

  當時沒過來認親,想必是也曉得先前已經把侄子得罪的難做挽回,就算前來攀親也討不著好處,說不定還會自討苦吃。

  而趁著考課前來,目的只怕也不是為了認親,主要還是想癡纏鬧事。

  背後沒有人催使,她哪裡有這個膽子。

  杜衡琢磨著把這母女倆弄來的,必當是與他有過節之人。

  放眼秋陽縣中,現在與他最不對付的除了魏家還能有誰。

  他心中氣惱,魏家行事果真奸詐,捏著時間反將他一軍,弄兩個婦人來鬧著實能惡心住人。

  而下不單是讓上頭來的考課官對他的印象大打折扣,還得把這兩個婦人好吃好喝供著,不可拿她們怎麽著,否則到外頭喧鬧,他這官聲勢必要被鬧個稀巴爛。

  也不怪當初江豈要他小心魏家,地方官員忌憚地頭蛇也不無道理。

  事無絕對利弊,既把人送上來,那也就有了一條可開的口子。

  杜衡叫來兩個人,仔細吩咐了一番。

  夜裡,吃了飯以後承意和澹策在園子裡散步消食兒,路過書房的時候看見只有杜衡一個人在書房裡處理公務。

  承意偏了偏腦袋,沒有看見秦小滿的身影。

  澹策搖了搖承意的手,把他拉去了一邊:“今天家裡來了一個奇怪的嬸嬸和姐姐。”

  “怎麽奇怪啦?”

  “嬸嬸說要姐姐給我做小娘。”

  承意睜大了眼睛:“不要胡說。”

  澹策認真道:“我沒有。”

  承意拉著澹策突突跑到了正間去,看見秦小滿已經盥漱過了。

  “阿爹要睡覺了嗎?”

  “你們倆怎麽過來了?”

  秦小滿衝著孩子招了招手,他摸了摸澹策的後背,見著沒有汗濕說明飯後沒有亂跑。

  “阿爹今天怎麽沒有在書房陪爹爹處理公務呢?”

  “爹爹又不是小孩子了,還要人陪啊?阿爹要睡覺了。”

  承意拉著秦小滿的手:“爹爹和阿爹吵架了嗎?”

  “沒有啊。”

  “那承意去叫爹爹過來陪阿爹睡覺。”

  秦小滿笑了起來:“阿爹也不是小孩子了,睡覺是可以不要人陪的。爹爹有很多公務要忙,不要打攪爹爹。”

  “那澹策沒有公務要忙,澹策也不覺得打攪,陪爹爹睡覺好了。”

  秦小滿一回頭便瞧見澹策已經趴在蹬掉了鞋子,翻身要爬上了床鋪。

  他正想說得回自己房間睡覺,想了想改了口:“好吧,那承意和澹策今晚就陪小爹睡覺。”

  澹策高興的在床上跳起來:“好啊,好啊!”

  杜衡處理完事情回房的時候,屋裡的燈都滅的差不多了,隻余下了兩盞溫黃的油燈。

  有些詫異小滿今天怎麽睡的這麽早。

  他下意識的放輕了些腳步聲,褪卻衣袍,輕輕掀開簾子正要上床,入目便看見床上有三道身影。

  睡在正中間的是秦小滿,左邊是睡相老實,乖乖窩在懷裡的承意,右邊則是擺開身子呈大字睡的澹策。

  “小崽子怎麽在這邊?”

  秦小滿看著杜衡:“說是要陪我睡覺。”

  “那我睡哪兒啊?”

  秦小滿揚了揚下巴。

  杜衡扭頭看了一眼窗邊的榻子,他扶了下自己的腰,委屈道:“那兒睡了我腰疼。”

  秦小滿斜著眸子,置若罔聞。

  “我把小崽子抱回房間去。”

  睡熟了的小承意暖呼呼的,身體還是很軟和,杜衡用小毯子蓋著抱回了房間裡。

  接著又去抱四仰八叉沉甸甸的澹策,夜風涼,有點動靜澹策就醒了。

  他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睛,看著他老爹有點青茬的下巴,帶著睡氣輕輕的喚了一聲:“爹爹。”

  “嗯?”

  杜衡低垂下眸子瞧著懷裡的澹策,不耍大刀的時候還是很安靜乖巧的,畢竟眉眼有點像承意。

  他心中不免慈父心起,正欲溫聲說馬上就到房間可以好好睡覺了,就聽見崽子道:“爹爹可不可以和小爹每天都吵架啊。”

  “?”

  “澹策和哥哥就能每晚都跟小爹一起睡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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