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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郎喊我回家吃軟飯了》第一百零四章
  第一百零四章
  年後, 縣府複衙後,縣裡又趕著停休的水利工程。

  黃家對此次縣府采買建料的事情十分重視配合,還自派了人協助工房的人采集石料和伐木,民飲河的堤壩也是肉眼可見的補築了起來, 開年給水渠鑲石已經到了縣城外的起巧村。

  秋陽縣的天氣暖和, 春日到的也比其他地方要早。

  不過一月底就能見著晚秋落完樹葉只剩下枝乾的樹木長出嫩芽來, 像是急促向陽的李樹已經有開花的。

  休沐的時候天氣暖烘烘的很柔和, 杜衡要去村裡看看水渠水車的建造進程,外在到黃家的石場去瞧瞧采石。

  看著過年吃的很多, 已經明顯有點圓滾滾的兩個崽子, 尤其是澹策, 抱著已經比哥哥還要沉了。

  杜衡覺得好笑,想著休沐不忙也便帶著崽子出去走走, 當是消減一番年節裡長圓的身體。

  開年縣裡還有些過年的余熱, 人來人往馬車駛過縣街有些慢。

  承意和澹策一起趴在卷起了簾子的車窗前, 看著外頭的街市。

  秦小滿很想把兩個崽子抱進來老實坐好,只怕撅在窗口前看到街市上的小玩意兒吃食的又吵著要買要吃。

  澹策連忙指著外頭道:“那個人好可憐,給他一點錢吧。把澹策的壓歲錢給他。”

  杜衡道:“你且好生看著這頭,縣衙裡會再做審理。”

  “在大人跟前你還敢出言不遜!”

  當即幾個被扣住的人就按跪在了杜衡身前:“這些人怎麽回事?”

  好在是黃聞廣接到此次縣府的采買很謹慎,知曉有些人戶勢必不會讓他安生,且不說先時並未有直面的利益衝突便如此,更何況現在有了利益衝突。

  秦小滿見著兩個小崽子給乞討的人碗裡放了一把銅板,緊接著好幾個人都圍了上來乞討,不免歎了口氣:“而今縣裡生意往來倒是比咱們剛來縣城時要熱鬧了一些,可縣裡乞討的人卻還是四處都能看見。”

  杜衡聞言眉心一緊,同家丁說了一聲,連忙同著乾員去石場。

  杜衡見為首之人一直低垂著個頭,他微抬下巴,扣人的縣兵便當即捏著滋事者的下巴抬起。

  不過杜衡知曉崽子的脾性,提前約法三章, 若是在街市上又看見想買的東西吵著要買的話, 那就不能繼續去鄉裡。

  他既前來毀壞石料,顯然是衝著黃聞廣來的,修築水利所需的石料需先開采大石出來,再由工匠打磨成所需的石板石墩形狀,所需人力不少。

  魏鴻明得到消息的時候,正在自家宅子裡同雲青文掐架。

  進了村裡,小家夥都很開心,空氣之中已經有春風泥土的清新氣味。

  澹策張著嘴巴大口的吸著空氣,在田埂上跑來跑去,一會兒給承意摘點開了的白李花來帶在頭髮上,一會兒又拉著人到長了細軟青草的乾田裡去捉只有小指頭一半的新蚱蜢。

  他從馬車上下去,石場上嘈雜後隨即便安靜了下來。

  杜衡當然也曉得,只是縣裡事多冗雜,也不是一來就能處理每個問題。

  “一樣一樣來吧。”

  雍二聞言張了張嘴,卻又無從反駁,悶聲被扯了去。

  小崽子都答應只看看熱鬧, 不買。

  “杜大人來了!”

  “作何要來石場上滋事”

  眼見著雍二額頭上已經沁出了冷汗,嘴裡卻不吐一句實話,杜衡擺擺手:“把他押回南監去,關在最裡的一間,那裡隔音好,吵不到人睡。”

  杜衡和秦小滿循聲看出去, 瞧著街邊上有個老伯在乞討, 衣衫襤褸的在過年余熱下一眾都穿的整齊的百姓面前顯得愈發的可憐。

  雍二斜著眸子沒臉面看杜衡,兩回撞到鐵板上,自是心情不佳,也是沒得狡辯。

  雍二未有作答,後頭的縣兵把雍二的胳膊捏的咯咯作響,雍二咬牙道:“老子就是不爽,看不慣人來人去的修什麽水利。火藥炸山石轟隆作響吵得老子睡不著!”

  秦小滿不知從哪裡找出來了個紙鳶,春風把蝴蝶風箏輕輕揚起,父子仨在曠地上迎著春風放風箏,其樂融融。

  “爹爹, 爹爹!停一下馬車吧!”

  “這年前才放出去沒兩個月,怎的,這是手腳又癢了安生不住還是說已經痛改前非想來石場上服役啊?”

  杜衡才安靜了一會兒, 聽著承意的聲音,他挑起眉頭:“不是說了不買東西的嘛?不想去鄉裡啦?”

  縣兵更加大了些力道。

  “石場上抓著了個滋事的,黃老爺聽說大人在這頭,可要過去看看。”

  看著面前熟悉的面孔,杜衡緊著眉頭:“雍二?”

  他抬手叫停了馬車, 讓下人領著兩個崽子前去布施。

  黃聞廣立回稟道:“昨日下夜裡這幾個人偷偷混到了石場,意圖將場棚中屯放的炸藥點燃投於新采打磨好的石板上損毀石料,幸而是石場巡邏的人將其當場抓獲。”

  “雍二被抓了!”

  但這些沒有田地依所的流民肯定是要解決的,在縣裡影響市容倒是事小,好好的人口當該是安置才是。

  杜衡此次來鄉裡本就有意要去石場看看,前去的村子距離石場並不遠,不過一刻鍾就到了。

  杜衡正預備也去扯扯風箏線,工房的一個乾員卻急匆匆的趕了過來。

  黃聞廣見人散去,上前同杜衡道:“草民覺著雍二背後定是有人指使,只是這地痞子嘴巴嚴實,草民無用未能撬開。”

  雍二把打磨好的石料炸爛,勢必會影響修築的進程,到時候縣府問責下來,自是黃聞廣兜著。

  他加強巡守,果然是逮著了不安份的。

  便是黃聞廣不說,杜衡心裡頭也有數,一個縣裡的流氓,若是無事怎會想著來炸石場,便是不服先時被縣衙扣押,那也不會用這般得不償失的法子來報復縣府。

  晃眼二十好幾,芳華不在。

  雲青文看著周遭的同齡之人都已經兒女雙全,他年少之時落過孩子,身體受了些損傷,和魏鴻明感情和睦的那兩年光景裡大半的時間都在調養身子。

  後頭來了秋陽縣,魏鴻明暴露本性,他傲氣同丈夫沒少大鬧,一吵便回娘家去嚇唬魏鴻明,起初兩次倒是還能震懾魏鴻明一二,前去好言好語的將其哄回來,次數多了,這招自也就不再管用。

  不單是魏鴻明煩了不再理會,雲家也受不得雲青文這般鬧騰。

  當初雲家本就不看好這樁親事,雲青文不守禮數先斬後奏和魏鴻明攪在一起本就傷了雲家情分,後得償所願卻又不好好過日子,鬧來鬧去的讓街坊鄰居常看笑話,惹得雲家的名聲都不堪了起來。

  雲青文每回吵架後回娘家說話也不好聽,還像出嫁前一般半點不穩重,時常生些是非出來,幼年時如此家裡人也只是覺得嬌氣些,這成親了也不見收斂改變,那便是不懂事了。

  又成親近乎七八載了,竟也還沒有一兒半女,娘家人自也漸漸不待見起來。

  雲青文眼見是已經兩頭都不討好了,日子稀爛也得過,年初又從娘家回來預備和魏鴻明和睦過著,怎麽也得生個孩子傍身。

  然則回來就見著自己不在這段日子魏鴻明竟有納了個新的妾室,家中小的已經七八個,通房更是沒得數,他當即氣焰就起來了。

  進門瞧著魏鴻明斜躺在軟塌上,這幾年養尊處優早沒了年少之時的風度翩翩讀書人模樣,身子發福腆著個肚子不說,原本棱角分明的臉而今像塊長了眼睛口鼻的菜板一般,肥膩的讓人不想看。

  而下竟和那賣唱出身的嬌娘勾做一團,張著嘴讓那嬌娘喂剝開的葡萄。
    雲青文看著這景象既覺得憤怒又覺得反胃,登時什麽好生過日子生孩子傍身,立即就摔杯砸盞起來。

  “你這是做甚!同那街市上的潑婦有什麽區別!”

  “你還有臉罵我潑婦,也不瞧瞧你是什麽狗頭嘴臉!”

  兩人粗俗的互相指責起來,嬌娘見著這陣仗連忙瑟縮著鑽了出去,眼看著兩人就要動手,管家急匆匆的跑進來叫停了兩個人。

  “若不是還有要緊事,今日非賞你兩個嘴巴子不可!還不趕緊滾回你院子去!”

  “你以為我還想見著你這張臉!”

  兩人不歡而散。

  魏鴻明好一會兒才緩過氣來,同管家詢問了事情經過。

  本就被雲青文鬧得生厭,而下聽聞下頭的人辦事這麽不謹慎,更是生氣。

  “這雍二在牢裡關了兩個月腦子也給關鏽了不成,做事這般馬虎,而下被抓了活該死在裡頭!”

  管家自知魏鴻明說的是氣話,道:“所幸雍二嘴巴是個嚴實的,黃聞廣拷問了好一番都沒吐出一個字來,而下雖被關進了南監裡,但他也都是縣牢的常客了。”

  魏鴻明吐了一口濁氣:“他嘴巴是嚴,這些年沒少替我辦事,我是曉得他的。怕就怕那小知縣對魏家生了疑。”

  “他就是再生疑又如何,沒證據的事情又能耐人何?”

  魏鴻明壓了壓眸子,嗤笑了一聲:“也是。那小知縣就算聽了黃聞廣的話對魏家有所懷疑,他又能如何。”

  然則過了幾日,縣衙裡便出了張公告,此次水利興修進程穩健有序,黃家不單協助配合得當,還抓住了意圖阻礙水利建造的滋事之人。

  縣府對黃家大為褒獎,賞了城南的五十畝荒地的開墾權,鼓勵縣中鄉紳大戶向黃家看齊,同縣府朝廷出力。

  縣中大戶早知與縣府搭上關系少不得好處,只是沒想到竟然會好到如此。

  臨春農桑,緊接著黃家大肆招攬雇農開墾荒地,念及荒地耕種頭兩年收成不好,同縣府請示了收成做五五開。

  一時間許多雇農都湧向了黃家想開荒地種植。

  原本跟隨魏家的許多雇農不堪壓迫,只要是未曾拖欠魏家錢銀田產的立馬都辭了魏家轉而投在了黃家門下,情肯前去開荒地種糧食拿五成的田產,也好過在魏家的手底下拿現成的土地一兩成的糧產。

  魏家不把雇農當人看,但凡有旁的選擇雇農也都不願意投身於此,而下有了新的去處,自是能跑的都跑。

  一時間魏家手底下的雇農便走了四分之一數,沒走的也是已經在壓迫之下拖欠了魏家錢銀輕易走不掉的。

  縣府又鼓勵乞討要飯的流民重新安家立戶,凡縣中大戶願意先接濟流民提供糧食和住處者,按照流民人數可得相應的荒地開墾資格,但與開荒前幾年與雇農的田產所收只能同黃家一般五五分成。

  有意的人家可進縣衙做考核,一旦通過就有了資格。

  縣裡的大戶也會盤算營生,田地是民生之本,誰戶人家不願意手頭上多些土地出來,即便這秋陽縣地廣人稀,可沒有縣府的令,尋常人買不到也沒資格開墾,而下這是一樁長久營生,許多有些能力的人家都想前去碰碰運氣。

  率先的自是黃家與之交好的人戶,縣府評斷了之後好幾戶都得到了或多或少的荒地開墾權。

  與此同時,好多的雇農都湧向了荒地上,先前佔拿高田產分成的人戶手底下的雇農都走了不少。

  眼見春播在即,原本拿捏的死死的雇農一下子腰杆子硬了起來,縣裡好些大戶都慌了,連忙重新招納雇農。

  然則需要土地的雇農甚至於流民都有了去處,在那般嚴苛的分成條件下,誰人有得選下還直直往火坑裡頭栽,哪裡還招納得了新的雇農。

  縣府要求申領了荒地開墾權後今年就必須開墾種植,手底下的雇農原本就已經不夠使,這些人戶不單活生生的錯過了申請機會,還得愁今年土地春耕人手不夠的事。

  一眾以魏家為首的人戶紛紛前去尋魏鴻明商量對策。

  魏鴻明看著縣府裡開年來接二連三的告示,氣的肝疼。

  這朝是看了出來,縣太爺耳聰目明,只怕是早曉得了雇農的事情,於是跟黃家攛合在了一起,眼下就是要整頓雇農產收之事。

  “你們怕什麽,手頭上又不是雇農都跑了,多分些地給剩下的雇農還不是一樣能種地。熬過了今年的風頭也就是了。”

  “可雇農沒日夜的乾也隻耕種得了那些田地,分到手的太多,春耕下種的時節也就那些日子,若是錯過了時節,秋收產量定然受損。屆時虧損的還是”地主小了聲音下去:“鄒家是小人戶,比不得魏舉爺家大業大,就看著一點田地糧產過日子”

  卻也不是地主見風跑,比之魏家的產業,自家確實是虧損耗不起的。

  魏鴻明聽這般話心頭惱怒,但還忍著一副和善:“那你們的意思是什麽?”

  “要不然就降低些與農戶的田產分成罷,否則,這當口上實在是招攬不到人了。縣裡天氣暖和,春耕農桑早,還需得盡快招到人”

  眼見著魏鴻明臉色越來越難看,地主噤了聲。

  魏鴻明聽手底下人的這話,便曉得是那小知縣贏了,他做那麽多不就是想打破原來秋陽縣雇農分成的規則嘛,要逼著大戶降低與雇農的田產分成,否則依照目前的分成,定然是招攬不到雇農。

  “你們既早都有了主意,又何必再一同前來此處尋我商量,自去做便是。”

  因利而聚,現在還得因利而散,魏鴻明自知大勢所趨是攔不住這些大戶了,若是鬧得太僵只怕被反咬,畢竟一戶好對付,群起就不好對付了。

  現在魏家已經失去雲家大半的助力。

  不過他最氣惱的是因為這些人降分成,他也必須得跟著降。

  原先縣裡的分成與他地不同能持久至今,那是因著本縣八成人數都是東家分成高於朝廷的規定,大環境如此雇農再苦也沒得說,換了這家那家只會更高。

  而今一旦大多數東家降了分成,縣裡的分成大多數都是四六,若是有三七二八的存在,那就是特立獨行,與先前的道理一樣。

  雇農不滿前去縣衙鬧,先時是法不責眾,一旦落單縣府定然處置。

  人散後,魏鴻明氣的血氣翻湧,堂中的桌凳沒少受罪:“杜衡還真有兩把刷子,怪不得能把蔣作無那老東西給整走了,還真是我小看了他!”

  杜衡得到縣裡的人戶暗暗都降低了糧產分成以後,正在內宅的書房裡給他的那些曾經交好的同窗師兄們寫回信,交換著離開白榕書院後的生活。

  “總算是熬不住了,幸得是有黃家作為開口,不然事情還真沒那麽容易施展下去。”

  秦小滿道:“我今兒出去買菜看見街市上乞討的人少了好多,都沒如何看見了。”

  杜衡笑道:“已經到戶房去登記重新立戶了,不過手腳好能乾活兒的先被選走,還剩下不少老弱病殘。但能安置下多少就先安置著,等過了春耕就曉得還剩多少,屆時縣衙在安置這些老弱病殘的也更容易安排些。”

  先時的流民群體過大,縣衙實在也是接不下來。

  秦小滿樂呵道:“現在流民被安置了一大部分,縣裡少見,過兩日府上過來考課的官員見著印象也能更好些。”

  地方官員五年一次考校大選調任,但並不是五年才考察一次,實則是每年都有考評的,只要沒有極大的過錯或者大功,或者朝廷有特別的安排,五年內的考課是不會有什麽變動的。

  且考察也不會像五年一回的大選那麽嚴格,一般就看看糧產賦稅收成一類的,再看看官員的風評名聲,比較輕松一點。

  因每年下半年的時候適逢秋收,地方上事情繁雜,上頭也不便過來考察,一般都是第二年開年春耕之前來評考,這時候前一年的賦稅產收上頭也已經收到了,又是縣裡相對於清閑的時候,過來評考是最合適的。

  杜衡倒不是為了應付評考才安置的流民,只是時間恰好而已。

  當然給百姓做了實事,上頭能賞識自己再得個優評,那就是兩全其美的好事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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