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

  杜衡在窗邊看秦小滿， 見哥兒把馬駒幾圈就訓的老實低著腦袋讓他摸了，他不免覺得自己好似也行了。

  尋摸著要是自己學會了騎馬，到時候去書院可就快的多了，也不必像今天跟個冤大頭一般有馬不騎， 一路給牽著回來。

  屆時不僅不必再套車， 徑直就能騎馬進學， 半個多時辰就能到書院不說， 院裡還有馬廄，有地方管馬兒。

  他手又癢了起來， 突突出去又在家裡人的協助下上了馬， 原本想的倒挺是周全， 結果上了馬又覺得是場不易學的活兒了。

  秦小滿領了圖紙，很快就幹了起來，杜衡次日從書院回來就見著自家房舍兩丈遠左右的地方多了個大坑，原本堆積在家裡的木材也已經馱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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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問，一日，妻子大霧天氣摘回的溼潤桑葉徑直喂養給了蠶，此後天晴采摘回來的桑葉也要溼潤後喂養，產絲之時絲線光澤極佳，依受追捧。妻子知蠶忌吃濕葉，作何如此？鄰人大惑。”[2]
  杜衡：“蠶在大眠以前不可吃溼潤的桑葉，大眠以後即可直接食用。關鍵之處便在於蠶是否大眠！”

  六月初六，幾個館室的主事人把館室招攬新人的日子定在了這一天。

  杜衡笑了笑：“師兄謬讚。”
    遊姓男子趁機便道：“師弟，聽聞夫子說你是耕讀之家，想必對農桑之事通曉一二，不如來農桑館如何？”

  秦小滿道：“一日就是打掃個七八遍牲口圈裡也不能保持一直潔淨著，長蚊子的地方一直在，那家裡的蚊蟲就會比別處的多。孩子要在乾淨向陽的屋子裡住才長得好，我想著近來也沒事兒，家裡尋些木材出來，另蓋個牲口棚，把牲口挪開到外頭養。”

  周舉人輕哼了一聲：“這便是耕讀之家的弊端了，跟你堂叔昔年的六藝一個模樣。這之楓是從小就學習六藝的，也不見得在書院的招攬會上展露出些拳腳。”

  杜衡連連保證，不為旁的，誰能拒絕這麽實用的獎品呢。

  他秉著燭火，畫了一張牲口棚的圖紙。

  杜衡還滿心以為自己下學回來的時辰早，可以幫點忙，結果一日一回來一個進度，全然是用不著他動手。

  杜衡慈父心懷，每天從縣城裡回去都能見著街市上有貨郎擔著些小孩兒的玩具叫賣。

  一則熱鬧熱鬧，二來也算是上乘雅事，讓官吏看看書院的辦學風采，讓學生們展示一二，露露臉。

  考官再次露出喜意：“恭喜。”

  杜衡面對詢問徑直便道：“說來慚愧，後生不擅六藝，還是不在此現眼為妙。”

  午休這點空余的時間書生便自然不會全然栽在書本上度過。

  杜衡眉毛高高挑起，他連忙伸出手握住了遊豁的手腕：“師兄，農桑館師弟來定了，不為旁的，師兄的場決計是要捧的。”

  像是常見的撥浪鼓啊，木質雕刻的鳥雀小兔子一系小玩意兒。

  書院的夫子也會在當日裡充當裁判等角色出席，不光如此，書院還會請縣城裡的鄉紳名士和官吏前來觀覽。

  杜衡聽秦之楓說他的這些師兄家世多少都還不錯，而今有了些功名在身上，家裡注重於培養子孫結交和處世之道，為此身影時常出現在各種詩會雅集之上。

  要緊的是下頭，牲口吃喝了拉的也多，糞池要給弄好，田地裡就望著點糞水肥地。

  不過他發覺這小玩意是木製的放在床上硌人不說，就怕孩子拿著扔，到時候落在自己身上砸壞了孩子。

  這樣牛啊，馬的都能養的離人稍遠一些，家裡也乾淨舒坦些。

  秦小滿每天都要點上一盤子的自製蚊煙過去，到底也給牲口驅驅蚊蟲。

  小搖床上頭罩了個細網的簾帳，蚊蟲飛不進去便就停留在蚊帳上頭，若是一炷香沒人來瞧，起碼能見著十幾隻，黑壓壓的掛在蚊帳上。

  杜衡夜裡在燈下，原本總迎著燈罩飛的蚊蟲都少了大半。

  遊豁和傅宥學一同笑了起來。

  到時候牲口拉撒以後直接清掃進底下的糞坑，需要糞水的時候就直接在棚簷下頭去擔。

  杜衡點點頭。

  關豬的，關馬和牛的，關雞鴨的都有。

  杜衡原本是興致平平的，因為他每天來回書院讀書，回家還要抱孩子，說實話日子已經夠充實了，論這些少爺們說的天花亂墜也並沒有多少心動。

  說著就搖著頭走了進去。

  又是一個三分牌。

  就好比是你可以試著自己組織舉辦詩會，而不是總去參加一些無用的詩會。

  下午放課的時間早，午休也就不長，半個多月的相處下來，杜衡發現他們課室的師兄們都挺忙的，中午幾乎在課室裡瞧不見任何一個人的蹤影。

  杜衡縮了縮脖子，沒錯，他就是在為自己開脫。

  “聽底下的出考題的館友說今年招納的評比有做手工這一項，師弟可是為了進利民館所做的？”

  光甩著鞭子衝向終點似乎覺得過於寡淡了一般，一會兒在馬背上躍起，一會兒翻身掛在馬腹上，就差直接來個托馬斯回旋。

  秦小滿笑了一聲， 把馬繩丟給了大壯：“你要這麽快騎馬去書院我還不放心呢， 黑燈瞎火的掉溝裡都沒人曉得。”

  秋收以前到底是又乾成了件事。

  杜衡預計的是底下留個大坑蓄糞，留建造一半的口子在棚簷下頭，一半在牲圈裡。

  不過獎品包扎的很嚴實，杜衡不曉得內裡究竟是什麽，但是一開始就聽到了師兄給他透露過，他猜測應該都是實用的東西。

  半月的時間足以認全課室裡的同硯，隨之杜衡就發覺他的師兄們個個都是抄手走廊書文展示的常客，據聞最次的也是秀才。

  杜衡尷尬一笑：“家中新得一子，這是給孩子做的小玩意兒。”

  於是乎，杜衡想著倒是不如自己給孩子縫個玩偶，如此也盡他一個老父親的心了。

  分數前二十者進入決賽，若學生想進農桑館就去農桑館決賽，想進六藝館就去六藝館，不得多選。

  到時候家裡原本的牲圈就能打掃出來，是堆柴火還是拿來住都可以再安排。

  杜衡臉上繼續掛著笑，很好，他不僅功名最廢就算了，全課室就他一名大白丁。

  他每回見著都走不動道，忍不住上前去拿著一個個把玩兒，倒是也挑買過兩個自己十分中意的回家給小寶兒。

  像耕讀之家的學生還是挺多的，為此得臉得到縣城的上流賞識也是極其要緊之事。

  傅姓書生眼睛微微睜大：“師弟已為人父？”

  他用彩布把玩偶做好皮，一個勁兒的往裡頭塞棉花進去，正塞的起勁兒，忽而輕飄飄傳來一句：“杜衡師弟，你這是在做什麽？”

  旁的考生面露羨慕，這不比在旁頭怒劈三十斤柴火的分籌來的快？不過沒有養蠶經驗也只能抓耳撓腮。

  杜衡張望，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素日裡一派文質彬彬的同硯們，上馬那叫一個英姿颯爽。

  反正家裡現在人多，虎子也是能看家護院的大狗了，也不怕有賊想來偷牲口。

  承意很小一隻，現在還只會在小床上蹬著兩條小腿兒玩兒，瞌睡多，不過許是喂了些日子的母乳，身體稍微強健了一點，精力比剛生下來的時候好了些。

  秦知閆看著遠去的老丈人，微微動了動眉心。

  “去哪兒？六藝館最是精彩的，你作為新生難不成不參賽？”

  他悻悻回屋洗了個澡， 換了身乾爽的衣裳在承意的小搖床邊坐下，一頭翻看今日課上記的要緊文段筆記，一頭給孩子趕趕蚊子，輕輕搖一搖小床。

  姓傅的書生拿起桌上做了一半的繡球左右看了看，棉花還沒塞完，顯然是自行動手之物。

  村裡人見著牲口棚子落成都過來看熱鬧，有個單獨的牲口棚子沒讓人多羨慕，眼熱的還是有那麽多的牲口。

  大夥兒都曉得杜衡人現在白榕書院裡讀書，又得秦知閆的歡喜，連馬駒都舍得送，誰也不敢說句酸嘴的不是。

  這當兒秦小滿便用一根竹條圈成的拍子，在屋簷下取幾個蜘蛛網子套在竹圈裡頭，拿進屋來捉蚊子。

  杜衡方才出六藝館就迎面撞上了攜著老丈人的秦知閆從外頭進來。

  他見世面上的虎頭娃娃，七彩小繡球一系的玩偶都很好看，想來哥兒也喜歡，等稍微大一點能爬了就會知道玩布偶。

  他去布行裡買了點碎布棉花。

  他見六藝館人最多，先跟著進去看了一眼。

  “呀，這做的可是七彩繡球？這是你自己做的？”

  杜衡在外頭掃了一眼規則，說的是合分製。

  原本見著他拿分酬順暢，也有書生想過來湊湊熱鬧，但聽到考題以後紛紛也都退下了。

  排隊混分的人就有點多了，杜衡見這一回才只能拿個兩分，索性去答題，過一回能拿五分，且還有小獎品。

  “師弟當真是慈父心懷，這玩偶做的如此精巧，孩子定然喜歡。”

  “今年你們農桑館可是下血本了。”傅宥學見著杜衡一聽獎品的轉變那麽大，眉心微動，道：“不行，我也得去找許兄商量商量，今年也做些獎品。”

  其實一個小棚子沒什麽樣式可做對，無非是能防雨，冬日能防些風就是最好的了。

  午休裡，課室裡沒有什麽人在，他整好搗騰。

  傅姓書生晃蕩著彩球上的流蘇，像是撿到了寶。

  像是汙水潭，潮濕的廢水溝，還有囤肥料的地兒蚊蟲最是多的，時常從這般地方走過都能聽見嗡嗡嗡的蚊蟲聲，那蟲子都不再是零散一隻一隻的了，而是像蜂群一樣，一網一網的盤旋著飛。

  一三.一一四.一四一.一二二

  他瞄了一眼高頭大馬騎在一匹黑亮駿馬身上的穆惕，跑馬一箭正中把心，他默默喊了句師兄真不錯，然後怕被穆惕抓住，趕緊就溜了。

  周舉人掃了杜衡一眼，自是曉得了杜衡而今是何出息，按尋常對待讀書人，杜衡倒是足以得他正眼相待了。

  家裡的蚊蟲雖是有遏製之相，但牲口棚那頭隨著牲口住的時間長了，蚊蟲就跟著多了起來。

  不過他聽聞秦知閆動了人脈，他便又能端的高了，覺得杜衡有今天是因為靠著他的關系，為此依然頗為傲氣。

  蜘蛛網上有粘性，竹條圈一掃而過蚊子粘在了網上就不多能再飛起來了，隻肖那麽一會兒竹拍子上就是好多隻蚊蟲。

  說了半晌，遊姓書生道：“師弟，你別聽你傅師兄的，便來農桑館吧，就算是不想進館裡做成員，今年也可以前去湊湊熱鬧，去做做答題一系。獎品可是十分豐厚噢~”

  夏日炎炎，午時村裡人一般都會在自家歇息的時候，家裡的雇農一家過來了兩人幫忙建棚子，倒是不必杜衡跟秦小滿說，家裡的長工就把信兒帶了回去。

  白榕書院裡館室每年一招新，沿襲至今已經幾十年了，每回舉辦那都是書院裡的學生和夫子乃至院長喜聞樂見之事。

  村裡人暗地裡罵這些雇農給人做狗腿子，有奶就是娘。

  秦知閆點點頭：“去吧。”

  農桑館這頭的賽事也很有意思，比的是挖地松土，劈柴，正確使用農具剝豆子，給不同的作物脫殼.
  杜衡當即便上去大展身手了，這全然就是村裡日常要做的事情，對耕讀之家的書生來說簡直是送分題。

  大抵上過了半個多月的時間，家裡的新牲口棚就給建好了，得有家裡這邊的大堂屋那麽大，內裡是分了四個圈。

  鄉野間的蚊蟲又大咬人又毒，大人被咬了姑且起個大紅疙瘩一兩日才消，若是咬在了嬰兒嬌嫩的皮膚上胳膊怕是都得紅上一大片。

  面對面的碰著，杜衡雖是不多爽這老東西，但還是客氣的行了個禮：“堂叔，周老爺。”

  牲口棚落成後，秦小滿就把家裡的牲口都挪去棚子裡，家裡原本的牲口房打掃出來堆了柴火，原本的柴房到處都謔出了些漏風的口子，趁此機會就用稀泥給補了，大壯以後住著也寬敞舒坦些。

  從開館算起，到午時正期間，可以在三個館室遊走，任做考題賺取分酬，待到正午時間到時，結算總分。

  “堂叔，我先去農桑館了。”

  不過他進了農桑館登時心情就好了不少。

  “獨樂樂不如眾樂樂嘛，你可就別小氣了。”

  杜衡覺得真是晦氣，好端端的竟然碰上他。

  遊豁看著折身就告辭而去的傅宥學：“老傅，你可別盡學我們農桑館啊！”

  有點像猜盲盒，這倒是激發了杜衡多拿幾個禮品的鬥志。

  想著自家練馬，就差抱著馬嚎了，要是在馬身上整點雜耍，那脖子都得斷成三截。

  向夫子雖然並不多喜好學生虛浮於結交上，但是支持學生攻於實事。

  昔年便有在此般集會上表現出眾的書生得了官員青睞，還成了親事。

  這日，中午下了學，杜衡吃了午飯在課室悶熱的很，索性出了書院一趟。

  出考題的人看著答案，眉心微動，取了一個兩分牌給杜衡。

  杜衡采納了小滿的意見，在自家小房子旁側的地裡單獨蓋個牲口棚來，圈的大一點，連豬都可以養在那頭。

  杜衡一舉拿下了五分，因接連答對，還獲得了獎品。

  待到卯時末，諸人才陸續往三館室前去。

  而下已經開始，賽場上有人在騎馬，有人在射箭。

  最屬熱鬧的還是六藝館，因其間囊括的科目多，六藝都有專門的負責人。

  “不知是何禮品？”

  “師弟，你可答應了我的，決計要來的啊！”

  可真有夠頭疼的。

  牛啊馬的，這是樣數多了才單獨給牲口也開個住處，村裡誰有這條件。

  遊豁翹起嘴角，搖開扇子循循善誘道：“合分第一者白銀二十兩！另外還有什麽大米啊，井鹽，羊肉一系的獎賞，種類豐富。”

  杜衡在院子裡騎了兩圈， 後背都起了層汗。

  杜衡見著課室裡沒人，向夫子今日交待的文章他也已經寫好大半，預備下午上課的時候把後頭收尾潤色，午休這點時間就倒弄他的小玩意兒。

  牲口是活的， 不像車具是死的， 它就是再溫順不過，卻也不可能一直保持著一個狀態。

  杜衡摸了摸下巴，覺得這樣挺好的，剛開始就各個館室都能體驗，然後最後選出自己最感興趣的。

  “師兄們人中龍鳳，小可望塵莫及。”

  杜衡去隔壁課室蹭聽了幾句，他們課室跟別的課室不同，一早就沒人影了，因著館室的主事人都得去布置主理，倒是落了杜衡一個閑人。

  議論今日又有哪些人要來，去年的考題又有哪些。

  “他是館長也不能給小師弟開後門，向夫子最是恨這個。”傅姓書生搶先道：“都是公平競爭，農桑冷門，不如來咱們的利民館。先時書攤一事上還得了院長夫子誇讚呢。”

  臨近盛夏的天蟲鳴鳥叫的聲音吵嚷的人心煩，杜衡在書院裡也不見得多涼爽好過，他就盼望著秋收，到時候書院會專門休沐，小半個月呢。

  杜衡輕輕搖著木床，小床像水波上的船兒一樣晃蕩，蚊蟲便受到驚嚇飛了起來。

  秦小滿支使著人就給幹了，在家裡月子不如何外出，就尋摸著把家裡如何拾騰。

  “不過閑暇之時的消遣罷了，你方師兄還是潛心詩社的主事人呢，榆師兄是.，柏師兄又是”

  白榕書院裡達官顯貴之子畢竟還是少數，雖大部分學生都或多或少有點能上台面的親友，可畢竟關系有親疏，也不是人人都了不得。

  聽著逐漸遠去的聲音，遊豁搖了搖頭：“好不易想點好點子出來，今年可別人又都去了六藝和利民館了。”

  杜衡面帶禮貌而不失敷衍的微笑，敢情幾個館室的負責人都被他們課室包圓兒了是吧。

  杜衡嘴角微抽：“敢問遊師兄又是農桑館的什麽人？”

  最要緊的是，這頭不單有獎品，分酬對於杜衡來說也好拿的多。

  可只要能租到地吃上飯，全家不給餓死，雇農可不會管你罵是狗腿子還是爛皮膏藥，總之就顧護著東家。

  “杜衡師弟，沒想到你竟還有此手藝，不妨來我們利民館吧。”

  杜衡巴掌拍的手心都快發紅了，全身心肅然起敬！
  這六藝館場上全然看的便是家境，若是尋常人家的子弟，別說是騎馬，就是馬都沒機會摸過，怎又能自小學習馬術的世家子弟相比。

  杜衡微歎了口氣，想著穆惕還熱情的邀請他去六藝館做成員，他這點馬術， 到時候上了馬鬼哭狼嚎， 只怕把穆惕的臉也給丟個乾淨。

  “師兄雖是副館長不能徇私舞弊給你開後門，可你有手藝那就不一樣了。”

  杜衡聽到聲音嚇了一哆嗦，抬頭看見笑的眼睛發彎的人，他乾咳了一聲：“遊師兄，傅師兄。”

  不過聽到獎品，豐厚兩個詞，他登時就又有了點興趣。

  招攬會前幾個館室的主事人都在拉人，導致他以為另外兩個館室真的沒有什麽人前去參加，然則並非如此，依然是人來人往的熱鬧。

  “有一戶人家，家中以養蠶為生，每產絲光澤透亮，大受絲商追捧。已知妻子是精攻於養蠶之人，每雨天摘回的桑葉總掛於通風口，抖動繩子風乾桑葉再喂於蠶食；鄰人窺之，知蠶忌吃於濕葉，於是每采桑葉或甩乾或手掌使之乾燥；假如旁等條件相同下，產絲之際蠶絲為何光澤依然不如鄰？”[1]
  杜衡：“因手掌拍乾的桑葉不在新鮮，滋潤大不如抖繩而乾，蠶食用以後營養跟不上自然產絲沒有光澤。”

  “咱家的牲口多了，這屋子又離圈棚近，糞便裡最容易長蚊子。”

  “也是，現在家裡好幾口人住著，也是有點局促支展不開。現在天氣暖和倒是哪裡都能睡下，等入冬冷了就不能再叫大壯睡柴房了，那頭風大，冬日可冷的很。”

  自打家裡挪了棚子以後，夜裡安靜了許多，最可喜的便是蚊蟲真的肉眼可見的少了。

  以及得到夫子喜愛的，素日青眼有加，多指點一二就是尋常了。

  這分酬對於耕讀之家的書生來說都不算極難，就算沒有吃過豬肉也見過豬跑，多少都能拿到分酬。

  大牲口要是心中對他無所懼怕，那騎著慢悠悠的走兩圈慢慢也就適應了， 若是害怕那騎在馬背上無疑是如芒在背。

  初六一早書院裡便鬧哄哄的，書生也不必晨讀，結伴在課室和書院各處閑談。

  指不準兒瞧見了顆草想去啃一口，忽而又甩一下脖子， 微小的一個動作也能嚇的馬背上的人一激靈。

  畢竟這只是地方書院，並非國子監。

  “去年見穆通知府上的穆少爺，那箭術，那騎術，當真是讓人大開眼界；不知今年穆少爺是否”

  素日裡在地裡勞作也隻說秦家的好，前陣子有個說了句秦家的酸話叫雇農聽了去，當頭就在地裡頭掐了起來。

  當日書院的學生都不必受學上課，全部學生不論是新來的還是老生可以前去參加招選，不光三個館室，像是書院的詩社以及旁的什麽小組織都會在今天招人，自行挑著感興趣的參加。

  瞎貓撞上死耗子許能答對一道，但多數都是答不上的，倒是見著杜衡答的熱血。

  於是在一片喝彩聲中，杜衡抱著的獎品也越來越多。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