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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虎相公的小夫郎[種田]》第三十八章
  第三十八章

  一和林白梧呆著, 淵嘯就不想走了,幫著收拾前院、後院,又去老井挑了兩桶子水,直到日頭都下了山、升起圓月, 他才磨磨蹭蹭從人家出去, 又一步三回頭的囑咐他好好吃飯。

  林白梧不敢出大門口送他, 就站在院子裡同他道別。他本以為淵嘯這樣富裕的人家, 該是什麽都不願意做的, 卻不成想他做起活來也很利落。

  雖說開始不大熟練,將他摞好的柴火一肘子給打翻了,慌慌張張的直撓頭;又想著幫他喂雞, 拿著盛好玉米碎的簸箕, 剛到雞舍, 就嚇得老母雞一窩蜂全扎回窩去。

  林白梧看著他發笑,這漢子力氣可真大,旁的碰一下柴火多是手臂鼓個大包,他卻怎也不怎地;還有那些被嚇得四散的雞, 咕咕噠噠的也是可憐。

  林白梧接過他手裡的簸箕:“我來。”

  淵嘯偷瞧他漂亮的眉眼、水潤的眼睛、櫻桃似的小嘴,腦子裡又開始胡思亂想。

  直到走出林家大門,他都還迷迷糊糊的, 想著明天還來。

  熊熊坐在山坡上等淵嘯好久了, 仲春的大地生著細密的雜草,坐時間長了得蹭上一屁股水, 好在熊熊皮厚, 也不覺得冷, 見淵嘯終於出來, 才站起身。

  他大哥那威風一頭虎, 在整個峪途山稱王稱霸,孤身一虎就打得奸佞群虎毫無招架之力,怎能露出那麽難看的笑啊……

  翌日一早,淵嘯拎著筺子往林家去。

  他的小雌實在太好看了,他形容不出來,但大抵和暖融融的日光、軟軟嫩嫩的綠草地一樣,讓他四肢百骸都暢快。

  當初淵嘯漫山遍野的捕獵給嫂子籌聘禮,他瞧見那黑不溜秋的見血蘭,眼神都不多給一個,現下大哥怎還要這個啊。

  “不止我,一夜。”

  林白梧臉上一層紅暈,埋頭在櫃子裡翻翻找找,他年十八了,從沒在意過自己好不好看,這時候倒緊張起該穿啥了。

  林白梧踩著小碎步往屋裡跑,他臉紅心跳的,想著這漢子怎能這樣呢,又高又大的,家裡圍牆都攔不住他,都瞧見他不好看的樣子了,怪羞人的。

  聽他講人話,熊熊眉毛直打結,心道說不好便不說了麽,他也習慣聽他嗷嗚嗚了。

  他磨蹭了大半天,終於翻出件還算滿意的單衣,他十八歲生辰阿爹特給他扯布做的,月白的衫子繡銀絲線,襯得他小臉水嫩嫩。

  “不看不看!”淵嘯真就舉著大手擋在眼睛前,沒看他。

  那欺負人的媒婆子,家裡幾口子人、幾畝地,他都打聽全了,兄弟們都等好了。

  淵嘯說:他那不叫見面,是幫著林家乾活。

  他敲了敲牆壁:“能進來不?”

  晨風微寒,從山林裡來,越過田梗、軟草,往更遠處吹去,可淵嘯還是穿著件單衣,挽著袖子,露出粗壯的手臂,一點不嫌冷。

  他隻隨口說了那一句,淵嘯便記在心裡了,這麽難尋的東西,他足足采了一筐子,該是自他家回去就沒歇,熬了一大夜吧。山裡的夜那樣黑,那樣嚇人,萬一遇上野牛、野豬、老虎……

  “嗚嗚嗚嗷嗚!”差人家三道溝慢慢補麽,怎能找這破草葉子糊弄人啊。

  太俊了,從沒見過這俊又硬朗的漢子,他往那兒一站,春色都沒他亮眼。

  熊熊不知道說啥好,撓了撓腦瓜,忽然想起件事兒來,又嗷嗚了幾句。

  他倆一頭老虎、一頭熊,只因著自小認識,說起話來才彼此聽得懂。

  林白梧震驚的看著滿筐的龍骨草、見血蘭、蒼菇子,還有許多他叫不上名的、珍貴的藥材:“都是你尋的?這麽些,得多久啊?”

  熊熊“嗷嗚”幾聲,淵嘯說的龍骨草、見血蘭、蒼菇子,那都是山頭子沒獸肯吃的東西,也就野山雞餓急了才願意啃啃。

  大門“嘎吱”一聲打開,淵嘯整個人都愣住了,他腦子裡一片白,比那夜裡的月光還要白,他不自覺吞了口口水,心臟砰砰砰跳得天崩地裂。

  熊熊眉頭直皺,不大想過去,直到聽見淵嘯喊他,才磨磨蹭蹭的自坡地上跑了下去。

  路過的哥兒、女人們瞧見他,都挪不動步子,口裡念著:“哦呦呦穿得可少,別凍壞了。”卻一個個的都羞紅了臉,心口小鹿似的亂撞。

  可淵嘯沒一點自覺,他只怕自己這結實身板讓林白梧害怕,好在他看著小小的人兒,膽子卻可大,還誇他有勁兒,淵嘯想起來就高興,又想衝山林子裡吼兩嗓子。

  “嗷嗷嗚!”藥材!治病的!
  熊熊這才點點頭:“哼哼嗷!”那我叫兄弟們都扒拉出來。

  林白梧一愣,抬起頭看到人,才想起來自己趿著個鞋,樣貌難看呢,他忙背過身去:“哎呀,我沒梳頭。”

  熊熊“哼哧哧”兩聲,幹啥這麽趕啊,成親前不是不叫你倆見面嘛。

  林白梧咬著嘴唇想了沒十瞬,就將這月白衫子換上了。

  淵嘯收起笑,對熊熊幾聲獸語,要他幫著找幾味藥材。

  一聽這人,淵嘯厭惡的皺眉,瞳孔微縮,眼神冷凜如冰刀,他道:“慢慢來,定親後,還有,不牽累人。”他是惡心透了這群人,可他做事,向來恩怨分明,不會無故牽連。

  一提起林白梧,淵嘯眉眼都柔和了,帶著春風蕩漾的笑意,看得熊熊直發寒。

  林白梧不敢深想,鼻子泛酸,眼圈發紅。

  淵嘯這才抽回神,將手裡筐子給他看:“藥材。”

  林白梧起來的早,喂阿爹服過中藥、小半碗人參湯,這會兒正在院子裡看雞。淵嘯給他的聘禮裡,有三四十隻野山雞,五顏六色的尾巴毛,一雙眼睛亮晶晶的,淵嘯囑咐他吃了,虎著張臉裝的好凶。

  林白梧不敢抬頭看他,低著頭綰發邊:“你怎來了呀?”

  淵嘯提著筐子站在林家院子的矮牆邊,他個子高,一眼瞧見林白梧皺著兩條細眉毛,在歎氣。

  林白梧“哧哧”笑起來,他才不怕他,他覺得他是個很好的人,就像他的大貓兒……對旁的凶巴巴,對他卻那樣的縱容,林白梧輕輕歎了口氣,他想他的貓兒了。

  “嗷!”明個兒就要。

  林白梧捂著臉:“那你不興看啊!”

  淵嘯輕輕笑起來,他梳不梳頭他都稀罕,再說他倆成日睡一起那會兒,他沒梳頭,他也覺得好看。眼見著林白梧慌張:“那我不看,你梳頭,再開門。”

  可是才仲春,天氣還寒呢,他穿這個冷。

  淵嘯慌了神了,小雌怎哭了呀!可是嫌東西少了,他急道:“你別哭,我再去采。”

  “夠了,這些足夠了,太多了。”

  他一雙眼睛兔子似的,淵嘯明知道不該,卻還是忍不住曲起手指,在林白梧眼下輕輕擦了擦。

  隻短短碰了這一下,淵嘯就感覺腦頂都要炸開來,林白梧的臉蛋太軟了,像小羊羔嫩生生的肚皮……他趕緊抽回手,臉卻紅了個透,偏頭不敢瞧他,嗡聲嗡氣道:“你別哭,不想你哭。”

  林白梧吸了吸鼻子,臉上起燙,趕緊垂頭去盯蒼菇子,這蒼菇子通體的白,傘蓋卻又無端的大,上頭綴著褐色條紋,他伸手拿出一顆:“用不了這麽多……”

  淵嘯一聽,又不高興了,沉著臉看他。

  林白梧抿嘴哧哧笑起來:“那我都要了。”

  淵嘯這才舒心,點點頭,幫他往灶堂拎。

  沒走兩步就起了風,春風帶寒,林白梧穿的少,捂著嘴打噴嚏。

  淵嘯這才瞧出來他這件月白衫子是單衣,“你去屋裡,等我回。”

  不知道為啥,淵嘯這樣說著,林白梧便這樣做了,也沒覺出還沒成親的倆人不該再私下見面。

  許久後,裡屋的門被敲響了,林白梧輕輕打開門。

  淵嘯瞧他還穿著那件單衣,眉頭皺緊:“換厚些。”

  淵嘯不得進他屋子,便站在門口等。隻開門的空兒,他瞧見那地上、原來的位置,還放著那小窩,小窩裡頭,是他熟悉的、喜歡的團布球兒。

  原來他都留著。

  林白梧返身回屋子,找了件襖子套在外頭,走到門口時,正見這漢子在瞧那地上的小窩。

  林白梧緊張的摳衣邊:“那是我養的貓兒的。”

  “貓兒?”

  林白梧點點頭:“就在你瞧見我的梧桐樹下,我撿的它。”

  “你想它?”

  林白梧一愣,輕輕點了點頭。

  此時的他心內緊張,也就沒發覺淵嘯話裡的毛病,他問的是“想他”,而不是“它在哪兒?”、“為什麽沒見著它?”仿佛早已經認定,這貓兒丟了。

  一想起大貓兒,那些開心的、悲傷的、溫暖的記憶就潮水般湧進腦海,林白梧不自覺的哽咽起來:“它不是貓兒,是小老虎。”

  “嗯。”

  “它很乖的,從不咬人。我不敢去鎮子,它陪我;我不敢走夜路,它也陪我,我本以為它可以一直陪我的,可是它突然就不見了。”

  淵嘯聽他溫柔的、懷念的、悲傷的講著自己,心裡酸酸澀澀又波濤洶湧,他伸出寬大手掌壓在他的頭頂,輕聲道:“不哭。”

  它回來了,往後也一直陪著你,再不走了。

  林白梧擦了下眼:“其實我知道它也想我的,它捕到獵物,會悄悄放到我家院子裡。阿爹病重,家裡沒多少銀錢,我都是拿獸皮子換錢買藥。”

  “嗯。”

  林白梧仰起頭來:“你說你是山裡的獵戶……那可有見過它啊?”

  淵嘯輕輕抽回手,看著小雌期待的眼,他喉頭滑滾,許久後,點了點頭。

  “那它怎樣了?”
    怎樣了……

  淵嘯垂著眼看他,眼裡溫溫柔柔:“它成親了,有了媳婦。”

  “啊……”林白梧鼓起臉,“虧我還日日尋它,原是有了媳婦兒,不肯回了!真是頭沒良心虎。”

  淵嘯:“……”

  “它那媳婦兒好看嗎?”

  淵嘯看著林白梧亮晶晶的眼睛,唇角漾起笑:“好看,可好看。”

  “你莫不是在騙我!你怎知道我說的是哪頭虎呀?”

  “沒騙。”淵嘯想了想,“全身白、銀條紋,是虎王。”

  “是虎王了!我的貓兒可真厲害!”他甜甜的笑,“你下回進山裡若還見著它,能不能幫我帶個話兒?”

  “好。”

  林白梧想了想:“就說、就說它送那新鮮肉我都看到了,也都好好吃了,叫它不要來了,被人瞧見再逮了去,好危險。”

  淵嘯點點頭:“還有嗎?”

  “有的。”林白梧抿抿唇,聲音小小的,“我想它了。”

  淵嘯說不清楚心裡是怎了,隻覺得暖融融又苦澀澀。

  林白梧揉了把臉:“哎呦我同你說這些幹啥,它不一定聽得懂呢。”

  淵嘯看著他:“聽得懂。”它已經知曉了。

  兩人在屋裡說了會兒話,淵嘯再沒留下的理由,但他又不想走,便沒話找話問:“雞吃了嗎?”

  林白梧沒吃,那野山雞個個都漂亮,紅紅的爪,尾巴毛泛光,瞧他的時候可憐兮兮的轉著眼,他不忍心。

  淵嘯以為他是見外,又要沉下臉。

  這高大漢子不說話都給人極大的壓迫感,更何況沉下臉。他若以這個臉色出現在山林子裡,能將方圓十裡地的獸都嚇作小雞子。

  可林白梧卻一點不怕他,他返回屋裡,將地面一個小編簍抱了過來,裡頭是三顆青綠色的拳頭大小的蛋。

  林白梧稀罕這些蛋,一個個擦的乾乾淨淨,他拿起一顆捧手裡:“昨兒個在筺裡撿著的,我想養著雞下蛋,不殺行嗎?”

  淵嘯聽他軟聲軟氣說話,瞧他水潤潤的眼,心想這小雌就會用這招叫他心軟!
  可又頂管用,淵嘯心裡軟的化水了似的,然後就迷迷糊糊跟著林白梧到了後院子。

  之前林白梧清點過,聘禮裡的山雞有三十來隻,家裡雞舍不夠大,他想在院裡新搭個籬笆牆。

  淵嘯也不知道怎麽,這些山雞明明是想給林白梧吃了補血補氣的,可這會兒他竟被安排著砍起了木頭,關鍵他還心甘情願。

  他揮了兩下斧子,直覺得不順手,乾脆扔一邊不用,兩手扒住木頭兩側,只聽“哢嚓”一聲,手臂粗細的木頭應聲而裂。

  山雞筺子都在前院,林白梧力氣小,一筺一筺的往後院搬,他繞過煙灰色的屋牆,一抬眼,正瞧見這幕,人都愣住了:“你手不疼嘛?用斧子呀。”

  淵嘯瞧他在費勁兒的搬筺子,忙放下木頭幫他:“手不疼,不會用,你歇著,我去搬。”

  林白梧還沒反應過來,就見這高大漢子走去前院拎筺子了。

  春陽落在臉上,暖暖的,可林白梧心裡比春陽還要暖和。

  籬笆終於圍起來,兩人將野山雞一隻一隻的往裡放。

  林白梧眯著眼甜甜笑,淵嘯看著他,心想養便養吧,你開心就是。

  這些山雞一落了地,撲騰起翅膀就想逃,這稀松的籬笆牆,根本攔不住它們,可邊上這凶老虎在,又都縮著頸子不敢亂動。

  淵嘯趁林白梧去搓玉米,壓著嗓子衝群雞“嗷嗚”低吼——你們最好老實的下蛋,要敢亂跑,就是掘峪途山三尺也能給你翻出來,聽見的點頭!
  林白梧一回來,就瞧見三十來隻野山雞全瘋魔了似的,夾著花膀子叭叭的點頭,他看向淵嘯:“它們這是怎了呀?”

  淵嘯:“嚇著了。”

  野山雞縮著脖子直哆嗦:“嗚嗚嗚咕唧……”

  *

  春陽和暖、春風和煦,仿佛一夜間吹綠了一整個上河村,染柳煙濃,林家的小哥兒,要嫁人了。

  因著林家嫁哥兒不離家,花轎不能按照常俗的往夫家抬,而淵嘯娶親也非入贅,更不好像上門女婿似的在林家辦儀式。

  王香月想了個折中的辦法,要麽借了村子的祠堂先用,哥兒的花轎抬過去,走了過場,再抬回林家。

  淵嘯沒應,一來林家阿爹身子不好,雖喝了湯藥吊住了命,可不能這麽大折騰;二來往村子祠堂裡去,林白梧定要緊張。

  “林家辦。”

  王香月擺了擺手,道:“在夫郎家辦,那可是入贅的婚俗,說出去難聽哦。”

  淵嘯皺起眉:“怎個難聽?”

  王香月同他解釋:“旁的要戳你脊梁骨,說你這個漢子是嫁到夫郎家去的,在家做不得主。”

  淵嘯想了半天,也沒想出這有什麽難聽的,這個家,本來也是林白梧做主:“就林家辦。”

  五月初八,黃道吉日,林家喜氣洋洋。

  大門重新刷了遍紅漆、貼了囍字,院牆頂頭掛著連片的紅綢子,門楣上也粘了紅紙。

  屋子裡頭是重新置辦過的,炕裡齊齊整整的擺放著新做的被面、褥子,上頭繡著成雙的鴛鴦;幾日前,淵嘯還特去鎮子上,將林家阿爹親手打的家具搬了回來,他細心的包了布條子,家具連個角都沒磕碰著,而今換上,屋裡亮堂堂的。

  ——

  上一趟鎮子不容易,淵嘯本想帶林白梧一道去,可他倆還沒成親,林白梧怕人說閑話,便沒應。

  臨出發,林白梧托他幫忙送件東西,是條漂亮的手帕子,上頭繡了隻胖乎乎的狸花貓兒,正倚著編筺睡覺,鼻頭還掛了鼻涕泡。

  林白梧道:“隔著兩道街有家老劉面館,給一個叫劉榕的清秀小哥兒,我一早應過他的。”

  原是這人,淵嘯記得的。

  年會那會兒,他陪著林白梧逛街,雖煩人的要給介紹郎君,可也讓林白梧開心了許久。

  況且它還吃了他許多肉碎,想到這些:“再拿些,鮮肉吧。”

  聞言,林白梧將地上一個大籃子提了起來,裡頭滿滿當當塞了許多東西,野山雞蛋、新鮮牛腿、菌菇子……他笑起來:“我都備好了,聘禮裡拿的。”

  淵嘯一聽是聘禮裡拿的,心情都好了許多。

  翌日巳時,他到老劉面店,還不到飯時,劉榕正趴在大堂裡睡覺。

  見人來找,還迷迷糊糊的以為要買豬下水:“剛宰的豬,下水都新鮮,你等我去拿。”

  廚子在一旁看樂子:“人家不是買下水的,單找你!”

  待問清了淵嘯的來意,劉榕整個人都傻住了:“怎這快就成親啦!”

  他摸著手帕上栩栩如生的小貓兒,心裡暖乎乎的。他隻提了一嘴,梧哥兒竟真給他繡了帕子,還是他最喜歡的貓兒!
  見淵嘯要走,劉榕忙給人喊住了:“你且等我一下!”

  劉榕火急火燎的往外跑,再回來時,手裡抱了個銅鏡:“太趕了、太趕了,我都想不到要買啥,梧哥兒好看,這個代我給他。”

  林白梧一想起淵嘯回來,磕磕巴巴給他學的話,眉眼都掛著笑。

  他瞧一眼擺在桌台上的銅鏡,裡頭的自己穿著大紅喜服、臉上塗了香脂粉,怪好看的。

  沒過一會兒,門口起了動靜,林白梧抬頭去看,就見鄭芷趴在門邊,探著個頭:“白梧哥,我能進來不?”

  “你進來嘛。”

  鄭芷今天穿的也俏麗,翠綠色的小夾襖,繡著金元寶,他坐到林白梧邊上,眼角眉梢都是喜色:“白梧哥,你好漂亮,天上仙兒似的。這喜服穿你身上,真襯呀!”

  上河村哥兒出嫁,喜服多是自己繡,林白梧十五六歲的時候就開始起針,拆拆改改繡了三兩年。這三兩年,每繡一線,他都多些期待,而今,終於披上嫁衣。

  他垂頭笑起來:“你也好看,出嫁了定比我還漂亮。”

  “范潯還不知道啥時候來迎我呢。”鄭芷站起身,打量著一屋子的新家具,嘖嘖稱讚。忽的,他瞧見屋子的角落裡,新擺了一張大紅床,還應景的掛了紅紗帳。

  “怎多擺一張床呢?你倆不睡一塊兒啊?”

  一提起這個,林白梧臉色倏地紅起來,淵嘯實在太高太壯了,自家這炕放不下他,他伸不直腿。

  阿爹說淵家娶哥兒,樣樣事兒都給想到了,這麽明事理的人家不多,他們也得識禮,就湊上銀錢,叫人單打了一張大床,放在炕邊上。

  鄭芷聽得皺眉,小小聲問:“那夜裡你倆怎辦?他那麽壯,再壓壞了你!”

  林白梧臉紅得柿餅一樣,他嬌嬌的打了下鄭芷:“哎呀我也不知道。”

  外頭忽然起了嗩呐響,是迎親的來了。

  鞭炮的劈啪聲裡,一聲——“迎夫郎嘍!”林白梧趕緊將蓋頭遮頭上,抿著唇笑了起來。

  *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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