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母笑道：“鬧大饑荒那兩年為了口吃的，大夥兒哪兒沒去過啊？能找來吃的都吃了，最後就那還沒下去過，村裡好幾個人去看了都沒找到法子下去。

  你老漢兒跟大慶、大田幾個，還準備在身上綁根繩子下去看看，後來找到那才發現那可以下去。在下面挖了不少山藥、腳板苕，葛根上來分了藏起來吃，家裡才沒餓死人。”

  “哦！我還以為沒人下去過呢！現在下去肯定也能挖到不少山藥、腳板苕吧？”

  “應該還有，等家裡不忙了讓你大哥他們下去看看。”

  周母把擇好的菠菜放筲箕裡，“你去洗了涼拌，我去撮豌豆出來過一道篩，等會兒炒了起來。”

  老爺子白了他一眼，“等你想起給老子裹葉子煙，黃花菜都涼了，家明給我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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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秋月：“要的，明早我們就去。”

  “嗯！吃飯了。”

  趙慧芳高興的說：“今天該把你們也叫上一起去的。一場雨那邊的林子裡到處都是菌子，我們撿了不少紅菇，還撿了幾斤羊肚菌。”

  三人的背篼裝的白芨，還有一個背篼上面還捆著一根麻袋。

  “嘿嘿！”周懷安忙湊上前，“爺爺，你煙抽完了麽，我幫你裹點不？”

  老爺子聽後笑著點頭，“好，我們也燉了嘗嘗。”

  楊春燕和周母把一盆豬肚大骨冬瓜，一盆涼拌菠菜，一盆燒海椒擺上桌，就聽到好幾個人咽口水的聲音。

  周懷山把錢分給幾人，“先去把紅菇收拾了，老漢兒跟爺爺都幹了一會兒了。”

  周母提著夾背走了進來，“這裡恐怕有四十多斤，你把裡面那口大鍋燒起來，得分三鍋才能炒勻。”

  周母笑道：“老漢兒，以前只聽過天麻吃了好，還沒吃過呢！春燕她們有心留著燉來吃，咱們就燉了吃一次。”

  周母等鍋燒燙後用涼水洗了兩遍，等鍋裡的水份燒乾，用瓜瓢舀了一瓢倒進鍋裡翻炒起來。

  老爺子聽後也很高興，“趕緊吃飯，吃了把菌子和草藥收拾出來，省得捂壞了。”

  楊春燕記得以前王楨藥田裡的白芨，種的好的一畝有兩三千斤的收獲，但她不能這樣和他們說。

  周懷安說道：“明早我和春燕去林場一趟，把上次留下的重樓挖了，種子采回來。”

  周懷安笑嘻嘻的說：“哦！你重孫子給你裹的抽著更香。”

  周懷安看了看，“好吃是好吃，最好少吃點，不然明天早上你就曉得啥叫嘴上有味，屁股受罪。”

  周懷山笑道：“還是燒海椒巴適，每次都要多吃一碗飯。”

  周懷山白了他一眼，“鼠目寸光，那些白芨栽下後，過幾年能收多少你算過了麽？”

  周懷山連連點頭，“就是，每次都管不住嘴，第二天……”

  楊春燕：“坎下的白芨都挖光啦？”

  “好。”楊春燕端著菠菜去了水井邊，從缸裡舀了些水把菠菜洗乾淨，回去焯水後涼拌起來。

  忽然想起那幾塊天麻，“媽，天麻燉老鴨吃了治頭風最好不過，啥時候殺隻老鴨燉天麻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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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兩人炒熟一鍋豌豆，又等到把夾背裡的豌豆全都炒熟，倒進水桶裡浸泡起來，周懷安才和老爺子他們一起走進了院子。

  周母指著牆角的兩隻籮篼，“你們回來前他們才送來的，你三嬸家送了三十多斤，大房也送了三十來斤。”

  吃過飯，周懷山把賣草藥的錢拿出來分給幾人，“那些白芨鮮貨價錢還挺好的，收六角錢一斤呢！選出來的有四十六斤，賣了27塊6，那幾朵靈芝也賣了20。”

  李秋月：“留了二三十窩做種，過兩年又去挖。”

  “曉得了。”

  李秋月聽後高興了，“我們曉得，你昨晚就說過要三四年才能收，不過就算三四年收，算下來也比我們種糧食劃得來。我們包的荒山頭幾年還不用交農稅呢！”

  “懶漢理由多。”老爺子端起飯碗，“吃飯了，吃了還有活要乾。”
    大夥兒都開始撚菜吃飯，楊春燕吃了兩碗飯還喝了一碗豬肚大骨冬瓜湯，覺得還是這年頭的東西味道純正。

  李秋月驚訝的看著他，“白芨的價錢這麽好啊！我們昨天挑了那麽多下種，太劃不來了！”

  張秀香：“春燕挖到天麻的時候就說了，天麻燉老鴨吃了對眼睛好，特意留著不賣的。”

  “你目光長遠！”李秋月嗤了他一句，便不再理他，扭頭看向楊春燕，“一畝能收多少？”

  周懷安接過話頭，“就照畝產一千斤來算，六角錢一斤一畝也有好幾百的收入了。”

  楊春燕：“我跟懷安上山的時候沒看到一朵菌子，肯定被三嬸他們撿完了。”

  周懷安等周懷榮幫忙放下背篼，抹了一把汗，“大嫂她們差點沒把山搬回來。”

  周懷榮：“要的，你們去就是了，白芨我們會幫你們種好的。”

  “老三！”老爺子打斷了他，嫌棄的看著兄弟倆，“吃飯的時候說這些，一點都不文明。”

  “要的。”楊春燕把涼拌菠菜放到灶台邊上，去了灶膛前把火點燃。

  趙慧芳也笑著點頭，“明早我們去後山把上次看到的挖回來。”

  李秋月接著說道：“我們上午把菌子撿了，下午就去坎下挖白芨，回去耽擱了不少時間，不然早就回來了。”

  老爺子聽後忙道：“不用，留著拿去賣錢，王醫生給我扎了幾次銀針，換了幾貼藥吃了後，已經好多了。”

  周母樂呵呵的說：“今天收了一批乾紅菇了，老三明天去寧安帶去賣錢。”

  楊春燕笑道：“懷安，明年不能收，種下後得等三四年才能收！”她覺得往後走野生的越來越少，價錢還會往上漲一些。

  “我沒種過我也不清楚，但我們挖白芨的時候已經發現它的繁殖能力很強，種的好一畝白芨收一兩千斤應該沒問題。”

  周懷安給狗子弄了些剩飯剩湯，讓周懷榮送去新房喂狗子。

  楊春燕幾人圍坐在蘿篼前面開始收拾紅菇。

  除了幾個孩子，大人們全都上陣，忙了一個多小時才把所有的紅菇收拾出來，晾在抬篩和簸箕裡面，又把那些羊肚菌用竹絲串起來掛在竹竿上，才去挑選白芨。(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