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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為鍊金術師不該用魔法復仇》94.反擊之下
很不幸,已經陷入了過度恐慌之中的薩莫拉,能夠為傭兵們提供的情報幾乎為零。

而這瘦高個此時像是隻受驚了的雙生子狐鼬:任憑薩塔他們如何問話,他就只知道將手臂戰戰兢兢地縮在胸前不敢動彈,嘴裏不停重複著那幾句毫無營養的囈語。

「墓園裏有怪物!真的有怪物!」

「那你倒是說是什麼怪物啊!!!」

半天都沒問出任何有用線索,薩塔臉上原本憂心忡忡的表情逐漸扭曲,顯然是不耐煩到了極點:只見他將右手抬過了肩膀,果斷對著身後的幾人動了幾下食指。

而剛手忙腳亂地從帳篷跑回、穿戴好了簡易武裝的傭兵四人,此時正在光極術的充盈光亮照射之下,迫切地等待著薩塔下一步指示。

見保安官被嚇成了這番模樣,心領神會的凱特也只能長嘆一聲:以最快速度解下自己背著的步槍,抄起那防滑槍托毫不遲疑地砸在他的頭上,惡狠狠地『幫助』他清醒過來:

「要你這該死的軟蛋有什麼用!要不想吃槍子,就趕緊給老子帶路!」

保安官當場就被槍托砸得了踉蹌了兩下,神情痛苦地往地上吐出了口,帶著血絲的口水;隨後又捂著被砸紅的臉頰,唯唯諾諾地應承著為傭兵們充當帶路先鋒。

為了防止這個手無寸鐵的傢夥,在路上就被這不明所以的怪物給當場弄死。薩塔還是在第一時間,給他也施加了幾個防護法術;哪怕他幫不上忙,拿來當肉盾也不錯。

何況比起他來,傭兵們的裝備自己也好不到哪裏去;先不提在平常戰鬥中本就是一襲輕裝,背上槍就能戰鬥的射擊兵凱特。

作為全團最令人放心的堅盾,雷米根本來不及在三分鐘內穿上他的全套裝甲;只能是拿起他的大盾和短矛,在這個鐵與火的新時代裡,客串一把舊紀元的方陣軍團戰士。

歐仁和安圖內斯兩人也只是稍好一些;在以最快速度披上皮質胸甲後,還能給自己再套上鑲鐵的臂鎧,但可能成為主戰力的兩人也就僅此而已了。

他們倆雖然也是近身戰鬥的一把好手,但畢竟還不到霜雪那種誇張的程度,在接下來的戰鬥當中還要仰仗著薩塔的法術增益。

薩塔自然是考慮到了這一點,於是也只能捨棄大範圍的殺傷性法術;將重置後的寶貴法術位,儘可能地記錄到增益性法術上來。至少打不過大家還能轉進想辦法嘛。

為了重置法術而爭分奪秒,他也沒來得及換上那件外形奇特的『武裝衣』:只是匆匆地給自己多添置了幾件防禦護符,又用魔力為身體的幾處要害牢牢綁上防彈插板而已。

面對著即將與之交戰的敵人,但對其一無所知的傭兵們,也只能懷著無限的鬱悶情緒,不大友好地推搡著治安官向墓園方向走去:「走!趕緊帶我們過去!」

作為恪守傳統的農民,哪怕村民們同帝國的絕大多數子民一樣,都擁有著泛信觀念;但這些質樸的信徒們還是更願意遵循傳統,不願自己親屬的棺槨打擾神明之現世居所。

因此薩莫拉帶領傭兵們所前往的墓園,並不位於教堂附近;反而是在靠近山腳,由村民自發開闢的地下公共墓區。雖然在主持祭奠時,還是要請神官到場就是了。

「我當時是想著給我祖父祖母獻花,順便去接米爾納小姐的。但沒想到花還沒來得及放下,突然就被不知道什麼怪物給攻擊了!」

絮絮叨叨地邊跑邊介紹著墓園的情況,薩莫拉又順便,將自己為何要在傍晚前往墓園獻花的理由,也給一併解釋了一下。雖然這個理由乍一聽起來很蹩腳就是了。

不過稍稍打量著他那插著不少植物硬刺的手心。傭兵們就又不自覺地回想起了,女兵們在討論著對女修士瘋狂求愛的保安官時,米爾納臉上那幅幽怨異常的表情。

在傭兵們看來,除了沒由來的跑去給死者獻花外,這個男人倒是沒有什麼可疑的點。

甚至他之所以跑去獻花,估計也只是為了找個由頭『偶遇』米爾納而已,畢竟這種人是真的能幹出來的。

不過越是靠近公共墓園,薩塔的心情就越發沉重了起來:他能清晰的感受到,教堂所輻射出的神性光輝越來越微弱,來到墓園的大門前時,更是徹底消散地無影無蹤。

甚至連掛在守墓人房門前的那一塊碩大的鍍銀聖徽,在由亡者屍骸自然匯聚而出的負能量影響下,也顯得是黯淡無光。

而他則陷入了深深的自責與懊惱當中:自己明知道墓園此類地區,會自發產生並聚集的負能量聚集,屬於是不死生物與傳統死靈學派施法者們天然的居留地。

但自己居然會在前幾日的搜查當中,錯過檢查如此重要的地點,真是丟人現眼!自覺被常識之燈所籠罩在黑暗當中,薩塔心中頓時感到無比的窩火。

也不管墓園裏到底存不存在著不死生物,他第一時間就停步俯下頭去:從挎包裡掏出一根拇指大小的金屬管,將其中昂貴的秘銀粉塵盡數潑灑在了六人的身上,為眾人身上的立場盾增添了些許反負能量的抗性。

最後完最後一次戰前檢查,傭兵們也悄然鏈接上了薩塔的傳訊術,認真地進入了戰鬥狀態。

而按照半路上的預演:如果真的遇見敵人,他們會想辦法將其引出;佔據製高點的凱特負責狙擊,同時封鎖對方誘敵深入的可能性。

膽戰心驚地不敢下去的保安官薩莫拉,則被雷米不耐煩地用力一推,踉蹌著率先踏著台階步入墓穴之中。雷米持盾跟上,其他兩人分別負責兩翼,有薩塔殿後並保證通路暢通。

地下世界的空氣質量,比起外界來差得不是一星半點:一進到公共墓室當中,便有一股撲面而來的濕腐氣息,瘋狂衝殺著傭兵們的嗅覺細胞。

彷彿是從來就沒人打理過似的,混雜著屍臭、苔蘚氣與汙泥水臭的血腥氣味,如同在蒙在被窩裏的臭屁一般,叫人的腸胃也忍不住翻騰了起來。

愛乾淨的小薩塔差點當場兩眼一白,整個人被這味道濃烈的混合臭氣給熏昏過去。所幸他最後堅持住了,只是哇的一聲,小臉煞白地蹲在地上,跟窒息似地大口嘔著胃液。

其他幾人的臉色也好不到哪裏去,像是被刷上了一層草木灰似的,面色鐵青地儘可能屏住呼吸。

最後實在忍受不住了,感覺像是又回到了當年——隊員被自己施展的毒雲術誤傷的那悲痛時日,雷米忙不迭地全力施展著空氣凈化術,同時對著薩莫拉怒吼道:

「你tm的狗雜種怎麼不早點說!」

「這我也不知道,我來的時候還沒有這麼臭的!」

而面色同樣被臭氣熏到扭曲的薩莫拉也很無奈,剛才他下來的時候可還沒有這股臭氣啊,怎麼現在突然就出來了呢?

說完他還指了指散落在地上的野薔薇,被慌忙丟下的花束早已被抓成了三截,胡亂地散落在濕潤的泥土地上:「你們看,這花還好端端的在……」

不過還沒等他的話說完,薩莫拉彷彿掌握了言出法隨的威能一般:原本還稍顯鮮艷的花朵,卻突然以一種肉眼可見的誇張速度,朝著腐朽狀態演化。

甚至大家只是眨了下眼,原本還栩栩如生的鮮嫩花枝,便已徹底腐朽成了一團灰黃的汙泥,深深地融進了地面當中。

而伴隨著兩股震耳欲聾的嘶吼聲響起,薩莫拉還來不及反應,他的身軀便突然騰空而起!如同呼嘯著劃破天際的火流星那般,重重地摔在了石板台階上,痛苦地呻吟起來。

而散發著幽藍微光的立場護盾,也如同接觸不良的電燈泡那般,在微微閃爍了幾下後便徹底崩解。

還沒等傭兵們從震驚當中驚醒過來時,更大的麻煩卻又接踵而來!

被打飛的薩莫拉身體,似乎是觸及到了某種潛藏著的機關:一扇厚重的大型鑄鐵門突然從天而降,直接砸爛了那扇小木門,將地上與地下徹底隔絕了開來。

『喂喂喂!下面什麼情況?怎麼會這麼吵?』

還沒等那聲震耳欲聾的聲響散去,凱特焦躁的呼喚便已盤旋在眾人的腦海當中;而那兩隻潛藏於幻影當中的殭屍,也終於是顯現出了那鋒利的爪牙,瘋狂地朝著傭兵襲來。

雷明頓果斷用雙手舉起自己的巨盾,悍然無畏地向著殭屍發起了反衝鋒,儘可能為薩塔三人爭取時間。清醒過來的薩塔也立刻對著凱特大聲下令:

「凱特!你趕緊回去找我箱子裏的炸藥包和手榴彈來!我們被堵在地下室出不去了現在!」

這殭屍倒也不如之前的那怪物靈活,只是如普通的不死生物那樣,悍不畏死地發起一次又一次的衝鋒。然後一頭撞在了青鋼大盾上,摩擦出一陣陣令人牙酸的骨骼磨擦聲。

但此時的局勢卻依然不容樂觀,兩隻殭屍的力量同雷米不相上下;何況這些不知由何種力量驅使的怪物,彷彿就是取之不盡的大海,完全不會產生一絲一毫的疲憊感。

在這純粹的蠻力對抗階段,肉體凡胎的雷米顯然是無法堅持太久;用力踏在地面上的釘鞋,更是在腳後跟處堆出了兩座小土包,在力量上已經是完全落了下風。

而最為致命的是,在這兩具殭屍的身上,竟也展現出了同那類蠅怪物的相似之處:每每當它們那朽爛骨爪發起攻擊之際,就會有大量魔力被抹消。

雖然不即類蠅怪物那如同破魔術一般的詭異能力,直接破壞法術的整體結構,促使其自內而外的產生崩解。但這種對魔力的無形燒蝕,在這狹小的空間裡則顯得更為棘手。

甚至是準備繞後反擊的歐仁和安圖內斯兩人,只是單單靠近殭屍的周圍,他們就能察覺到:身上所加持的各類法術,隱隱約約開始在脫離自己的控制範疇。

而越是如此,薩塔就越是抽不出精力去增援:只能是變本加厲地抽調體內的魔力,用以維持傭兵們身上的防護法術;將希望寄託於歐仁兩人那更加瘋狂的攻勢。

只是他們兩人還是在做著無用功:不停舞動著的刀槍,砍打在殭屍那毫無韌性的死肉上,看起來是很輕鬆;但除了切下幾塊長滿著肉芽的臭肉外,根本無法影響它們的行動。

面對著此情此景,薩塔頓時顯得無比煩躁,開始一股腦地往外傾倒著自認為可行的解決之道:「你們趕緊去把它們四肢砍了!限制它們的行動能力先!」

「可砍不動啊!」歐仁面容猙獰地握著騎刀,對著其中一具殭屍的手臂砍了又砍,但除了削下來一些皮肉外,都沒能在臂骨上留下半點劃痕:「安東你呢?!」

安圖內斯也是緊握著手上的破甲戰錘,發了狠地用力敲擊著;但他都敲得虎口發疼,都快要拿不穩戰錘了,卻依然沒能在這烏黑色的骨骼上留下半點裂紋:

「我也一樣!骨頭太硬了完全砸不動啊!」

不過他們的攻勢並非是沒有效果,正當歐仁的刀鋒調轉方向,準備轉攻殭屍的下半身時,那具殭屍卻突然發生極為異常的過激反應。

只見這殭屍像是感受到了危險,竟不管不顧地扭斷了自己的脊椎,迅速扭曲著上半身扛住了凱特的攻勢,隨後張牙舞爪地朝著向著歐仁飛撲而來。

所幸扭斷脊柱後殭屍的速度稍稍慢了下來,讓歐仁能夠遊刃有餘地帶著它,在這狹小空間裡不停地閃轉騰挪。為自己的戰友們爭取更多的反擊機會。

而伴隨著一隻殭屍的離去,擊打在盾牌上的可怖力量瞬間消減了大半,本來還在咬牙苦撐著的雷米,立即重奪了力量上的優勢。

一聲沉悶的嘶嚎過後,小巨人像是座垮塌的棕色巨塔一般,連人帶盾以足有一百四十多公斤的重量,直接將這具殭屍給壓在了盾牌底下動彈不得。

不過只是壓製著殭屍的話,他們照樣還是無法逃出生天。大家的精力與體力可都是有限的,要是遲遲不能解決這兩具殭屍,他們照樣可能要交代在這裏:

「薩!我們趕緊潛入幽影界逃跑先吧!」

「可我剛才沒想到要記憶幽暗路徑!不然我們早跑路了!」

而欲哭無淚的薩塔,此時卻又不敢再重置法術位。畢竟他本身就屬於精神力較弱的那類法師,如果再次用小技巧重置法術,他可不敢保證自己不會因為精神衝擊而昏迷。

如果到時他真的昏死過去了,那才真的是把局面變成了無解死局!

而他現在可連法師之觸都沒有記憶,進攻手段少得可憐。純粹用魔力凝聚出的光彈打在殭屍身上,更是連一點皮屑都轟不掉,害他止不住地大聲悲鳴了起來:

「怎麼總是有怪物來針對我啊!」

「別叫喚了!還不tm趕緊來救老子,我快跑不動了都!」

見薩塔又在開小差,歐仁立刻叫罵了起來;而他此時正氣喘籲籲地握著刀,在地下室裡一路繞圈狂奔;時不時還得提刀反打兩下襲來的骨爪,還得留神腳下的雜物防止摔倒。

甚至是過度施法的薩塔發射出的那些——因精神萎靡而導致準度極差的魔力光彈;他都得心驚膽戰地注意躲閃,免得自己還沒被殭屍咬死,就先被友軍火力給打死了。

被他這麼一頓好罵,薩塔馬上意識到自己的過失;於是匆忙低下頭去,從槍套裡拔出了自己的轉輪手槍,不料歐仁卻是嚇出了一身冷汗,忙不迭地扯著嗓子嚎道:

「停停停!你現在可千萬別打槍!讓安東來打!萬一要是你這一槍打偏打老子身上了,咱們大夥可就都玩完了!」

「可是……」

「什麼時候了都,B話少說!」

看不下去的安圖內斯迅速丟下了手裏的戰錘,從薩塔的手上一把奪過了手槍:用力扳開擊錘,直接瞄準被雷明頓壓在身下的殭屍,果斷打光了一個六發彈巢。

破魔子彈的效果甚是喜人:殭屍那縫合而來的醜陋腦袋,當即被打散成了一灘碎渣,就連扭曲怪異的黑色頭骨也粉碎開來,不復剛才那般的堅硬……嗎?

正當傭兵們為子彈的效果而欣喜之時,那些碎裂在地的血肉骨片,卻又如被磁石所吸引的鐵屑一般,逐漸聚合成了一個更加令人作嘔的扭曲團塊。

而那不可能存在著發聲器官的喉部,更是突然生產出了一道詭異的嘶嚎;如同是來自於永恆深淵的恐怖呼嚎,著實把他們給嚇了一大跳。

從雷明頓的角度來看,頭顱的碎裂並沒有起到任何遲滯殭屍行動的作用,甚至在那陣足以令人噁心反胃的聲波響起後,殭屍們的行動與進攻慾望反倒變得更加劇烈起來。

但為了保證大家與自身的安危,哪怕是即將精疲力竭了,哪怕身體越來越不受控制,他也得死死地咬牙堅持住才行。

只是這精神攻擊實在是太過噁心,就連歐仁的速度也逐漸放慢了下來:顯然在這高強度的追擊與反追擊當中,他的精神與體力,終於是下滑到了一個難以維繫的程度了。

更別提那身嬌體柔、從小被家人嬌慣長大的小法師了:他在研學生涯中所鍛鍊出的、堅韌不拔的精神力,在這種簡潔粗暴的精神攻擊面前毫無用處,直接被嚇呆在了原地。

薩塔現在是指望不上了,不過歐仁這個偵探小說愛好者,倒是在殭屍的行為邏輯上觀察出了一些疑點,說不準這其中就蘊含著能夠反擊破局的關鍵。

哪怕不合理,他也得試一試,反正也不可能再壞到哪裏去了:「安東,我馬上停下來和殭屍對拚,你去打擊它的下半身看看!」

「為什麼!」

「它一直在有意識地保護自己下半身,我感覺這裏面肯定有問題!」

「了解,薩塔我們一起上!薩塔?」

匆忙將打空了的手槍塞進口袋裏,安圖內斯俯身從地上抄起自己的戰錘,果斷地調整好了呼吸,正準備帶著薩塔衝上前去助陣。

但他卻沒想到:薩塔不僅是愣在原地沒動,更是不知從何時從包裡掏出了兩枚卵形的手榴彈,緊緊地握在了手中。

而那雙微微發抖的小手,此時在魔力光輝下宛若太陽一般的耀眼;瘋狂的巨量魔力正經由纖細的手指,不要錢地往彈體裡填充。

明明只是個檸檬大小的鐵球,但卻又像是無底洞一般:只是站在旁邊稍稍看上一眼,就足以把一個心智正常的成年人駭得肝膽欲裂。

「woc!你不要命啦!」

已經意識到他想做什麼,安圖內斯的臉色當即被嚇得失去了血色;不管不顧地丟掉了手中的戰錘,幾乎是連滾帶爬地,朝著這個已然失去理智的小男孩撲了過去,試圖阻止他的瘋狂舉動。

而薩塔只是睜大著有些失焦的瞳孔,迷茫地望著生者們身上那越來越厚重的深藍色光幕,隨後果斷地鬆開了被手指緊縛的保險桿,朝著殭屍們的方向用力擲去。

而此時別墅的宴客廳之中,蕾希已經是第九次端著紅酒杯站起身來,眉頭緊皺地在大廳裡不停來回踱步,甚至連杯中的酒水撒到裙上也毫不在意。

而每當自己踱到門口的時候,她總是會第一時間探出頭去,期盼著幾個遲到的混蛋趕緊過來挨罵。只可惜她是等了又等,卻依然是沒有等到他們的身影。

「#¥#%@!」

用方言痛罵了他們一通之後,蕾希卻一點也不覺得心情有所舒暢,反倒是越發煩躁了起來,像是被一隻軟毛刷對著心臟用力抓撓似的。

而就在她一口悶乾杯中的美酒,悶悶不樂地正準備放下杯子,帶著阿露絲和阿敏姐幾個人一起去找尋他們丈夫的蹤跡時。

遠方卻突如其來地傳來了一聲驚天動地的炸響,如同夏日驚雷一般,嚇得女僕們趕緊放下手中的托盤,急忙衝出去搶收衣服。

嘬著果汁的西蘭小朋友,更是這道驚雷被嚇得不輕;先是手忙腳亂地打翻了杯子,隨即又淚眼婆娑地躲到了自己姐姐的懷中,開始輕聲啜泣起來。

而米爾納修士的神色更為誇張,整個人像是受驚了似地突然捂住了嘴巴,另一隻手則顫抖不已地指著蕾希的手,訥訥不能言。

不解地順勢低頭看去,蕾希這才驚奇地發現:手裏的高腳杯已經被自己徒手捏爆,鋒利的玻璃渣在掌心劃出了不少傷口,正朝殷紅的羊絨地毯上不停滴落著血珠。

而她直到這時候,才突兀地感受了傷口處那鑽心的痛楚,但還在她的可承受範圍內。只不過米爾納接下來的話,卻差點就讓她渾身一軟當場昏死過去:

「神啟!我受領到了神啟!有法師遭到了襲擊,是在墓園附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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