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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為鍊金術師不該用魔法復仇》47.又不是我的錯
等時針摸到上夜的小尾巴,從城裏匆匆交班回來的西爾維婭也終於是做完了清創手術。

用尖鑷夾出最後半塊細小如芝麻般的鐵屑,隨手丟進桌上擺著的搪瓷托盤裏;見藥棉吸飽了血水,她便自顧自地撤換上一塊新的藥棉,又馬不停蹄地從另一隻托盤裏抽出一貼槍傷貼膏來。

待平順地敷在了創口表面,由魔力激活的快拆藥膏迅速散發而出的藥力融入體內,亞威那張如行屍般白皙的慘淡臉色頓時紅潤了不少。

「我就說這老小子肯定沒事!行了行了,咱們都散了得了,來哥幾個接著喝!」

圍觀著的大夥見他沒事了,也頓時是鬆了口氣;隨即便舉著各自的酒杯,重新回到餐桌前坐著等娜兒給他們上菜。

歐仁凱特這兩個老男人自然也是混跡其中。不過此刻他們倆正端著杯麥酒,嬉皮笑臉地坐在了離他們最緊的一條長凳上卻是一言不發;這一點也不符合兩人的性格,平日裏少不得『借酒鬧事』的。

本來見亞威沒事了,根據薩塔的要求將那頭狼人就地處理後,剛洗完手的兩人確實是想拉著他一起喝兩杯的。

畢竟一杯解愁之水下肚,凡世間所有的痛苦、煩惱都能夠在大酒神的祝福下及時忘卻。對於他們這種將此信條奉為圭臬的老油子而言,能產生這樣的想法可是再正常不過的。

但他們自認為非常合理的想法,很顯然並不會得到西爾維婭護士支持——抄起骨錘不給他們腦袋上來一下就不錯了。

「你們誰要是再敢勸病號喝酒,就別怪我做一些很過分的事情了。」當時護士小姐說完,就順勢將傷口裏挖出來爛肉給他們展示了一番。

瞥見了這一刀刀經由精工細作方才剜出來的碎肉,原本還想著講兩句怪話的老酒鬼們頓時就慫了,拿著各自的酒杯各自後退,灰溜溜地觀賞著護士小姐精湛的技藝。

從軍旅轉業而來的護士小姐,不僅是在性格上特別對霜雪的胃口,那立身的醫學技藝比起雷米也是不遑多讓。況且因為其虔誠的修士身份,在野外簡陋環境下處理一些棘手情況的經驗,比他還要豐富上許多。

故此沒有讓酒鬼們等太多時間,那雙不停上下翻飛著的巧手甚至都不用拿起針線,亞威身上的各處傷口就已是在手心中那團聖潔暖光的照耀下完美癒合。

快拆藥膏被那對纖指用力一提一拉,原本已經是被這發惡毒槍彈腐蝕出了個血肉空洞,危及到骨骼的創口竟是完全癒合,在神術的救助之下竟沒有留下一絲一毫的痕跡來。

甚至因為釣魚佬平日裏日曬雨淋的生活太過艱苦,又不像薩塔一樣恨不得用防曬露給自己醃入味。

在患處四周那些發紅的糙皮,和如今光潔嫩滑的新膚一比較;就好似在水煮蛋上剝開了一個小窗似的,肆意展露著那與眾不同的光潔外表來,簡直是叫人難以相信,他不過是個年僅二十三的年輕小夥。

不過大家對釣魚佬的年齡與外貌之差距似乎都不關心。他們圍聚在亞威的身旁,更多關心的則是他究竟是如何從魔族包圍當中逃出生天並設伏反殺的。

包括眼下蹲在長凳上,手捧著西爾維婭護士從亞威傷口裏挖出的所有異物,正戴著夾鼻鏡細緻研究著的小法師;在聽著周圍起鬨之際,也不由得豎起耳朵來期望能擬錄出一副完整的畫面來。

畢竟那頭狼人的記憶碎片並不是太完整,沒有太多的利用價值;在薩塔重置自己的法術位,拷貝完了其腦海中絕大部分的可解析記憶後,便順勢叫歐仁凱特兩人給拉到村外處理掉了。

如今想要重新還原大致的現場情況,也就只能仰賴當事人自己的複述了。

「這倒是不著急,反正這段時間讓綠組黑組的弟兄們注意下村子周邊,別讓那些魔族溜進來就好了。」

不過比起那些不成氣候的魔族,更讓亞威感到後脖頸一陣陣發怵的,反而是薩塔所改造過的那套所謂的驅蟲陣法:他可從來就沒告訴過自己,這套法陣的核心裝置可是能在千米外直接接管一個活體智慧生物心智的!

「就是你那套陣法,我怎琢磨怎感覺就不對味呢……」

「不對味?是今天的拌菜串味了嗎?」板娘娜兒突然從人群當中鑽了出來,將手中捧著的一大盆炭烤羊肋擺上了桌。

「沒說菜串味了啊?娜兒你繼續忙去吧。」亞威說完,眼睛卻是直溜溜地盯著木盆裡冒著滋滋熱油的肋排肉,以及娜兒下意識一齊拿上來的兩大扎麥酒。

板娘也沒多想,只是叮囑了一句飯菜有問題讓他們及時告知自己後,便重新投入到了後廚熱火朝天的戰鬥中去了。

而亞威因為自作主張的潛伏緣故,已經是餓了大半天沒吃過東西;此時一見了肉,頓時就像頭雙眼放著綠光的餓狼,怕不是饞得連骨頭都能嚼得稀碎。

在場等著好戲上演的樂子人們,隻覺得眼前像是拂過到了一道風旋;等他們定睛之際,餓狼亞威手裏不知何時多了兩根肋骨,已是被舌面刮地是鋥光瓦亮,連半點油花都不帶有的。

比起話說到一半就顧著自己去吃飯的亞威,薩塔的反應倒是比圍觀者們想像的要更加迅速——只見小法師的臉上先是露出了一絲不解,隨即又是一種恍然大悟的神情,緊接著的卻又是一股突如其來的無名怒意。

更讓圍觀者們不解的是:明明薩塔才應該是被詰難的人,他反倒是主動出擊,咄咄逼人地對著亞威反問起來:「我那陣法你不是都用一兩個月了快,怎搞得好像是我故意去坑你似的?」

薩塔嘴裏還念叨著,什麼自己賣出的產品可是用料紮實、童叟無欺,『精湛的南方工藝』、『大家用了都說好』、『薩塔出品,必屬精品』之類的俏皮話,更是一股腦地往外吐。

這裏面肯定不乏吹噓自己的成分,但只要稍稍地回憶一下。

從薩塔小賣部裡,那些對朋友們隻以成本價售出的各式煉金道具、近乎免費的武器改裝服務、有求必應的魔法援助,倒貼錢白送也要給他們免費置辦的保命護符。

傭兵還真得承認,這個小奸商確實是沒有把他們當外人。

除了能找傭兵行會與衛戍部報銷的武器耗材,他是咬死了都不肯降價外;對親友們可真的是一點也不含糊,巴不得是用鍊金術把全團從上到下,一直給武裝到汗毛根才算為止。

雖然不知道究竟在林子裏發生了什麼情況,但聽到亞威覺得是薩塔的陣法坑了自己,看熱鬧的傭兵們頓時就提出了反對聲來:「亞威你別是自己不會操作,自己把東西搞壞了吧?」

「雖然小薩有些道具的操作是麻煩了些,但他總不至於故意要坑老哥你吧?他又不是那麼小心眼的人……」

「對啊對啊,我沒事幹坑你幹嘛?」

自認為確實是有些小心眼的薩塔,被幫腔地都有些不好意思了;整個人的底氣旋即也多了起來,全然忘了從正常邏輯上來講自己確實是有過錯的:

「你看我對你多好還,那套法陣每個星期抽空都給你遠程核檢一遍。今天多虧是上線幫你檢查,發現問題多立刻就去調訊息,不然都不知道你今天能不能活著回來嘞!」

說著說著,薩塔就又想起了今天下午,那快把他腦子快給吵炸了的六十多道錯誤報警訊息。

本來報警訊息就是為了防止自己遺漏,而特意增加了刺耳的音效以示提醒。

結果在遠程接入核心的那一剎那——這六十多道已經積攢多時的訊息,便如同那找到了缺口的汛期浪潮;在同一時刻宣洩而出,直接是沖刷著小法師那猝不及防的識海。

揉著屁股痛處從地板上爬起來的小法師,當時是怎麼也想不到:對方究竟是要怎麼操縱,才能把自己重新調校過的回訪裝置,給搞出這麼多道報警訊息來的。

本來補完覺還帶著些起床氣的小朋友,還想著忍一忍過去了:畢竟又不能強求半點魔法不會的亞威,立馬就變成能對陌生魔法裝置破解反控的大魔法師,操作上多多少少是會有點問題的,只要別違反安全守則就成。

小法師耐著性子,馬上一條一條對著報警訊息仔細研究了起來。

可誠然他再怎樣控制情緒,可是在自己看完這六十多道完全一致的訊息的那一剎那,他還是氣急敗壞地跳著腳對著空氣,大罵亞威是個比驢還蠢、只知道釣魚的混蛋。

越想越氣的薩塔當即是坐到了煉金台前,氣鼓鼓地從抽屜裡掏出中繼裝置,開始認真地與核心進行深層鏈接;隻為通過佈置在節點附近的幾個永續虛空眼,調出最早的記錄看看到底是發生了什麼。

然後,他便在核心節點上的主眼實錄當中,見到了一個正同樣凝視著自己的碩大狼瞳來……

「咱之前不都跟你說了,有問題就第一時間找我幫你修嘛?你自己又修不來的,還過去幹嘛?」

「tmd還不是你小子賣老子的東西不靠譜!你這破東西但凡要是靠譜一點,也不至於一點也不靠譜啊。老子瘋了沒事幹,每次釣魚都跑去檢查、更換核心幹嘛?釣魚不好嗎!?rnm,給老子退錢!」

見把鍋甩到了自己身上來,氣急敗壞的亞威吐出半根碎羊骨,馬上就對著同僚們大吐苦水,期望他們來給自己評評理;順便也是準備管薩塔,把自己之前買裝置核心的錢全部退回來。

哪怕退不回來,也得讓這個不著調的小奸商掏點精神損失費來!

但薩塔是何許人也?你亞威又不是他親愛的蕾希姐,想從他手上退錢?想都不要想!

「退個屁的錢!我忙前忙後給你改進這套裝置都沒管你收錢,現在還救了你的命。你這傢夥不請我吃烤魚就算了,還有臉管我退款哩!」

「你往陣法裏面裝其他法術,都不曉得通知老子一聲?那玩意兒是控制精神的法術吧,我就說那頭狼人怎突然發瘋了呢,有這能力控制狼人的不是你還能有誰?你要不承認,那就把錄像一點點放給大家看,讓大夥來下判斷。」

薩塔倒不是不想承認,他依稀記得自己在改造法陣時,往充當核心的元素精魄裡填充了幾道精神類法術;可自己就是記不清自己到底是有沒有講過了,萬一要是自查記憶也發現自己沒有講過,那自己可就丟人了。

至於在如今大庭廣眾之下,給在場的好奇寶寶們放錄像就更要命了:在那一月一清理的存檔裡,可能還保存著自己和蕾希姐為了尋求刺激,在那裏舉辦過獨屬於姐弟二人之間的『小小活動』記錄。

要是真的放出來,蕾希姐肯定會把自己掐死的!

「你說話啊?完了裝啞巴這事你就不用負責了是不是?」

「艸,你們是不知道啊。當時得虧是老子發現問題,跑去檢查了一遍,不然還真的發現不了那顆埋起來當詭雷的附魔手榴彈。還有那群狡猾的魔族!這幫雜種可是準備晚上摸到咱們村裏搞偷襲的!」

雖然自己一席話語,就把眼前的小傢夥嗆得是滿臉羞紅,嘟囔著半天說不出一句整話來。可要說他真的是一門心思生薩塔的氣,就是跟他吵架嗆他的,亞威倒還不至於這麼乾。

哪怕從結果上看:自己不僅浪費了一整天的休息時間,還差點因為衝動而丟了性命,精神與肉體上都蒙受了相當程度的損失。

但如果不是薩塔那不靠譜的裝置,給他養成了在釣魚前第一時間檢查核心能量的習慣。那些不知何時何地潛入進來的魔族,他可能真的發現不了,也就不可能得知它們將要趁夜色襲擊村子的消息。

雖然那種情況發生了,他相信他們必然是能夠將其徹底擊潰消滅的,但這樣也必然會增加許多不必要的傷亡。

尤其是那枚詭雷:如果不是自己發現的及時,在決定干擾魔族行動後便用魚竿魚線在遠處誘爆了;說不定就會在某個時間段因為意外擊發引信,從而帶走那些粗心大意的不幸旅人,亦或是自己的生命……

只不過他們兩人不愧是霜雪欽定的『不高興』和『沒頭腦』:一個擅自行動無視安全規章,一個疑似知情不報對戰友安危毫不重視。

其實都搞清楚了各自該負的責任,只要互相道個歉,再跟團長講明事件的具體情況,承認完錯誤後給霜雪交一篇檢討上來;雖然該罰的耐力拉練兩個人是逃不了的,但這件事就可以算是過去了。

但兩人就是這麼死撐著,誰也不肯率先開口承認自己的錯誤。

甚至是在亞威絮絮叨叨講完了整場魔族襲擊事件的始末後,兩個人更是變本加厲:不再為彼此的過錯甩鍋,反而是開始就一些細節上的問題,互相爭論起自己的功勞來了,都認為自己的做法才是最合適的。

雖然逐風者從來就沒有什麼將功補過的條例;得了功勞就要嘉獎,犯了錯誤就要受罰,都是逃脫不掉的,也都是不能混為一談的……

「tmd,當時那九頭狼人謹慎又怎麼樣?還不是自己內訌了,然後被老子給逐個擊破!要不是沒搶到多餘的子彈,這些狗東西來多少老子殺多少!」

「你就擱這繼續吹吧!要不是我帶葯飛奔過來救命,你個大傻子早就沒氣了。那二十頭狼人放出來又怎樣,我這半年在村圍牆佈置下的防禦措施又不是白瞎的,他們牙啃崩了都不一定能打進門來!」

恍惚之間,原本還在互相爭吵個不休的兩人,甚至其他還留著旁聽看戲的傭兵們似乎都同時發現了個巨大的問題,異口同聲地望著彼此錯愕的眼神驚呼了起來:

「等會兒,到底是多少個狼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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