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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為鍊金術師不該用魔法復仇》48.疾速追殺
緊握著手中由松木包裹著的黃銅聽筒,小法師的臉色綳得發青;彷彿是有團烏雲聚積在在臉上似的,額頭上的青筋不時跳動兩下,顯得是十分難堪。

同樣擠在辦公室裡的傭兵們也不說話,臉色不比他要好到哪裏去。

一個個多是伸長脖子,擠眉弄眼著將雙耳豎成精靈模樣;好為了自己能夠從那隻小巧的聽筒處偷聽,儘快多地打聽些情報來。

只不過黑山修造所出產的電話機,隔音效果十分出色。任憑傭兵再怎麼聚精會神,那來自於千裡之外的人聲,他們依然是聽不到分毫。

不過從搖電話的小法師臉上,傭兵們還是能分析出些許情報來的。

至少聊了兩分鐘左右,他那張嚴肅緊繃的臉蛋開始逐漸舒緩了下來。原訥訥回應對方的低沉應答聲,此刻也顯得輕快俏皮了不少,貼在桌角上的翹臀也極不安分地跟著挪動了兩下。

「是……是……是這樣的。嗯哼~一點小問題,放心吧~」

似乎是等到了滿意的答覆,小傢夥臉上的笑容越發燦爛起來——他甚至還有閑心俯下身去,一邊晃動著那雙用腳趾夾著涼鞋膠繩的粉嫩小腳,一邊用小指勾著那團亂麻似的電話線來,不停在空中打著轉轉。

這麼看起來的話,似乎是這次意外事件的應對等級沒有加重。

而事實情況,也大致是如傭兵們所想的那樣。

「嗯嗯~這樣的話我就清楚了。這麼晚了還打擾您,實在是不好意思……哪裏哪裏,這是我們逐風者事務所應盡的職責~好的,那就不打擾少校長官您了……您放心,不會打擾到憲兵官長們的,嗯再見~」

面帶喜色的小傢夥用力一彈小指,那團黝黑的電話線順勢飛到了一旁,晃晃悠悠地在半空中來回飛舞著。

而他整個人更是沒由來地向後一仰,像隻肥橘貓似的,懶洋洋地側躺在霜雪平時用來處理文件的辦公長桌上;左手不慌不忙地向後一甩,隨手將四天前剛裝好的話筒穩穩噹噹地靠回了支架上去。

見他通完了電話,在場的傭兵們是匆匆擁了過來,迫切地想要知道最終的處理結果究竟如何。

「小薩,對面剛才怎麼說?」這是凱特他們提的,對於這可能到來的戰鬥他們還是相當關心的。

「團長他們應該也知道了吧?今天他和大姐頭帶著綠組兄弟們去參加炮術考核,應該能聯繫到的。」

亞威蘇托他們則更想知道團長幾人的想法,那幾頭逃跑的狼人倒是並沒有被放在眼裏,他們更關心這件事所帶來的聲譽影響:畢竟七月份就又是一年一度的傭兵團綜合考核了,還需要保持今年的評級不變,方便未來一年的招新呢。

其它則已不出任務沒事幹,又愛湊熱鬧的女眷們為代表;對薩塔一直跟他們吹噓的新時代科技產品更感興趣:「薩,這個電話究竟是怎麼用的?能給我家裏也搖個過去不?」

「薩塔、薩塔、薩塔……」

嘰嘰喳喳的各色問題,一下子就將原本鴉雀無聲的辦公室填了個滿滿當當。七嘴八舌的傭兵們各自的關注點也不盡相同,縱使薩塔這個小法師處理信息的效率在怎麼快,也還是得分個先後順序出來:

「停停停,一個個來!我又不會跑你們急個屁啊!」

而面對著平日裏自己口中,那千好萬好的『好哥哥好姐姐』們;小傢夥今天則是一反常態地,對著他們翻了個大白眼,非常不雅觀地在桌面上晃著腿,開始整理自己要回答問題的順序。

看來蕾希姐晚上帶隊出勤,沒人管教了的小傢夥立馬就變得囂張了起來。

「那咱就先說魔族的問題哈~目前這個問題還是很急迫的。」撐著腦袋的右手順勢抓了抓頭髮,薩塔接下去說道,「不過告訴大家一個好消息,那些逃跑了的魔族我們可以不用去管了。」

只是不用親自上陣處理掉那些進犯的魔族,是不足以讓小法師如此開心的。

畢竟對一位準備充分的施法者而言,只要得到那些流竄魔族的具體位置;解決掉這剩下的十三隻狼人,也不過就是活化獵殺者幾十秒的事情。

甚至讓薩塔通過血界效能,驅使一整隻下級惡魔的軍團來,在防區地界上一厘一厘地搜索過去也不是不行,只要霜雪大姐頭能找地方給他報銷費用就行。

最讓他高興的是:反倒是當時在翻查那些存留下來的錄像,讓大家幫著一起界定來犯魔族的具體數量之時;第一件就翻到了今天的留檔錄像,沒有抽到那些不該在公共場合觀看的特別內容,極其幸運。

逃過一劫的小傢夥自然是開心個不行,所以在電話裡對方所提出來的要求,也就非常爽快地就答應下來了:

「團長他們我也通過氣了,這件事情就麻煩後勤部的席文少校幫襯,派駐地部隊儘快處理掉就行了。」

根據頭被反製法術抹除了心智的狼人,從其腦裡提取出的記憶以及錄像共同推斷——剩下沒被留作斷後的狼人們是朝著東北方向,也就是剛好紅楓村聯通村外塔樓的小道橫穿了過去,朝著後勤總倉防區的方位逃竄。

所幸這頭倒霉蛋狼人是被族群戰主指派去,在無防護的狀態下用肉眼觀摩核心陣法的運轉,被薩塔預設的反製法術給種下了侵蝕種標;這才是僥倖救下了亞威的性命,也順帶著得到了魔族具體的入侵數量。

可以說全靠是幸運女士所賜下的恩典,才避免了不幸的發生。

當然高傲的小法師,自然是將全部功勞都歸功於自己身上了;這點倒也不置可否,畢竟他如果當時沒有佈置那套永續法術,損失的可就不止那幾塊肋石礦和銅座了。

「反正這件事就讓少校先生處理。我們只需要過段時間,幫他護送一批不好明著出手的貨就行了~多虧是咱給村裏搞了幾台發電機來,不然咱們這電話可都搖不成了~行了,咱們來聊聊電話的問題。」

「長官,我們給出的價格未免也太賤了?這可是未經上報的私自調兵!要是行動傳到了憲兵隊那裏,再被有心人通到議政會,這可……」

見長官在放下話筒後,只是面容平靜地長舒了一口濁氣。在桌旁站著的下士副官頓時是忍不住開了口,將手中的筆記本用力摔在桌面上,痛心不已地試圖勸長官收回自己許下的承諾。

或者就乾脆不要趟這灘渾水,放縱魔族潛入的全部責任,直接讓那些玩忽職守的傭兵們自己去承擔!

席文少校沒抬頭,只是手指默不作聲地搭上來煙灰缸沿,隨手夾起半截星火未熄的煙捲叼在口中;雙眼隨煤氣火苗不停遊移著,待到副官冷靜下來了,方才緩緩吐出了一團煙雲來。

「你覺得這次交易不合算?」

官長話音未落,心中早已是怨氣橫生的副官便迫不及待地提出異議,全然沒了上下級間應有的嚴肅:

「我們就不應該替這些傭兵平事!你當時受董事會邀請接手克羅米分公司之時,董事們就只要求我司平穩運轉、自負盈虧,替商社錨定大門薩區的這一戰略位置及市場份額即可。」

「可這幾年來督軍明顯是和格羅斯的人曖昧不清,甚至是在近都島上有意傾向他人,叫南方佬拿了最大一塊蛋糕去。執委已經是多次發函警告,要求我司減少對督軍的接觸,減少對衛戍部的路徑依賴。可您……」

副官自覺語氣有些過激,不自覺地抬起眸子望了官長一眼。見少校一言不發的抽著悶煙,只顧著凝視著眼前的煤氣小燈,倒也沒有製止他繼續講下去的意思;副官方才壯著膽子,蠕動了下喉頭接著講下去:

「可您多次無視執委會的指示,依然在同衛戍部的諸位將校牽扯不清,甚至將大量安防單子低價送給了逐風者傭兵團。總部已經是有流言傳出您是在以權謀私,利用商社的資源準備改換到督軍下屬……」

副官的眼神一怔,最後還沒得及說出口的『叛徒』一詞戛然而止;那雙唇更是赫然失去了控制似的,在空氣當中不停貼合開閉著,卻連半個音節都發不出來。

所幸這樣的局面並沒有持續太久——席文少校迅速調整好了呼吸,那雙幾要被怒火燒結了的墨色寶石,也頓時恢復了往日裏的平靜。看起來少校先生在情緒控制上,還是有著獨到的心得的。

隨手彈掉煙蒂,席文少校一邊揉搓著被火星燙到的指節,一邊放鬆那張因暴怒而驟然緊繃的面龐,將那道如刺劍般的陰冷目光重新收了回來。

「站著怪累的,坐吧。」

伸手指了指辦公桌前的小會議桌椅,席文便徑自拿起描金瓷壺,給兩人各自倒上一杯溫熱的紅茶來。

那副官見狀也不敢提出什麼異議,隻得是坐上軟椅,神情凝重地望著那熱氣升騰的琥珀色茶湯靜候官長的責罰。

但席文可不會事事都如他所願,用銀夾夾起一塊方糖放入副官杯中後,他才是悠悠開口反問了這個比他小了一紀的年輕人一句:

「那麼你是怎麼看的呢?和總部一樣,也覺得我是個有異心的叛徒?」

「屬下不敢。」

「這倒沒什麼要緊的,把心裏話放開了說就行。」席文輕抿一口茶湯,「我不是那些人。」

「屬下……屬下覺得,經理您的舉動太過,太過紊亂,我可能見識太淺,實在是看不出這些事項的必需性……」

「確實。」席文放下瓷杯,突然對著副官露出一抹欣慰的淺笑:「你的確是和總部那些屍位素餐的蛀蟲一樣蠢,完全分不清緩急輕重。所幸你還知道自己蠢,這點我是比較欣賞的。」

副官頓時是漲紅了臉,明知道對方這是在罵自己,可自己卻又不能做出任何的反駁來,只能任由對方繼續講下去。

「當年把我從審計署挖過來前,我就已經和董事們談過條件;我隻承包一個獨立的商社,隻對董事會對接且自負盈虧。他們答應了,我這才掛了尉銜帶隊到黑山來。你要知道,當時黑山還不是伊薩卡的所有物。」

順勢點了點頭,對著這個兩鬢髮白的官長之前的經歷,他還是有所耳聞的。甚至於通過父親的關係,自己明白眼前這個身材發福,不論對誰都是一副和藹謙遜模樣的少校先生,絕不是他表現出來的那麼簡單。

席文·德·克拉克不是眼前之人的真名。

哪怕是作為他曾經相當要好的大學同學兼舍友,在談及這一問題上,就算是自己的生身父親,也從未跟自己透露過半點情報——永遠是避而不談,彷彿他的真名實姓是個極其重大的秘密似的。

但能掛上帝國勛貴的專有綴名,並在號稱用濾粉細篩過濾出世界英傑的帝國庶務院審計署工作多年;能從繁如星海的帝國文僚當中,以如此年歲熬到審計署的下屬司長,也就不大可能是個默默無名的普通人。

至少席文少校在審計署工作期間,他肯定是因為功績而受封過議爵以上的任何一個正式爵位的。

而根據父親的說法:眼前這位毫無軍人氣質,年僅不到五十歲的少校先生,曾在某位尊貴的大人物手下擔任機要秘書,並成功輔佐其向著至高之位又登上了一級。

但不知道是出於何種事故,席文先生不僅沒有陪同那位大人物一同升遷;甚至是在半年後,突然就自行卸任了秘書一職,重新回到了審計署當了一個工作清閑的計務司長。

而席文先生毫無徵兆地從審計署提前辭職,又加入到豪斯商社,成為一名事事需要親力親為的地區經理。

但先生是如何加入商社的這一過程,在人事部的內部檔案裡居然沒有一詞一句的記載,彷彿就和他平時開的玩笑一般:『自己就是跟塊餡餅似的,直接是從天上掉了下來。』

不過就在今天,自己似乎是看到這塊餡餅的真正餡料了……

席文先生的神情明顯是帶著些許的不屑,或許在他看來:那些執行委員不過就是一群沒了骨頭的軟泥怪,只要在耳旁吹上一陣風來,就能驅使著他們恣意改變行動軌跡去,全然無視真正的行動大局。

只不過或許是他們的汙衊太過刺耳,以至於席文先生竟將身旁的副官當做了曾經一同共事的同僚,不由自主地講起了,對他而言已是相當直白的諷刺長句來。

「黑山諸事務之繁複龐雜,遠非端坐於辦公密室之經院哲學愛好者所能理解。他們既無高尚之情操道德,亦無幹練之技巧思緒;唯獨是醉心於森大君所賜之研想心經,長於思行變換的妄動擅行;合心即動,從未睬理過普世萬物之間的聯繫究竟能對事件演變產生何種程度的干擾。」

「額……經理,您是在說哲學?」很顯然,聽完了這一串長難句,副官那有些昏沉的腦子裏是隻記得了哲學這一個單詞。

而席文只是抿著嘴唇輕哼一聲,吮吸兩口紅茶潤潤嗓子;爾後重新注視著副官的眼神裡,反倒是多出了些許的憐憫與戲謔來:

「所幸你的父親沒有讓你參加公務員考試,斯賓塞。以你的聰明才智,應當是在議會裏做出一番成就,而不是屈尊在我這當一個枯燥的書記員。」

「這樣吧,我鬥膽問你個問題。」席文中尉頓了頓,繼續說道:「你嘗試換個身份來分析下我的舉措。比如以一個初來乍到的小商販身份,該怎麼樣在有著許多同行競爭的局面下,一步步做好自己的生意?」

「是的經理,我嘗試一下。」

「很好。」席文在杯沿上點了點茶匙,「用白話來回答,要謹記你現在是個沒多少文化的小商販,拿出你應有的水平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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