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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為鍊金術師不該用魔法復仇》77.晨鐘村之旅(下)
「其實我們村在當地還算比較富的了。據說當年一直有花錢請法師蓄養地力,哪怕後面金礦挖完了,還能靠種糧食種魔葯混碗飯吃;有些村地不能種了,就只能拖家帶口去逃荒。」

當蕾希從村口的荒地上跑回來的時候,她的手裏多了一束紅色小花;而她似乎相當的興奮,不由分說地折下兩朵來,各自別在了薩塔和貝拉兩人的領口:

「你們看!多棒的晨鐘花啊,沒想到現在他們這些人居然把葯田都給荒了。」

雖說這五芒星狀的紅色小花是『野花』,但至少在三四年前,它們還是這以晨鐘花為名的村落一項重要的收入來源。

但她僅僅才離開了四年不到,這片原本欣欣向榮的葯田就被荒廢了下來。

在村民為何放棄種魔葯這一點上,蕾希是完全無法想像的:在她的記憶裡,母親全年光是靠幫村裏種花、處理藥材的分紅,就能供得起她沒病沒災地上完整個高小啊。

而她並不知道的是。這個能作為印染、煉金原料的晨鐘花,在市場上早已不大吃香,完全被來自南方的新式合成染料所取代;而且還和她身旁笑嘻嘻的小法師,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繫。

薩塔自己同樣也不知道:當時自己一句無心的嫌棄,居然會在日後直接摧毀了遠在千裡之外,一些農村家庭賴以為生的產業。

何況他現在的關注點,全部放在了緊閉著的村頭大門,以及嚮導杜勒警官的身上:為了村民同意傭兵們進村,他已經進去足有十幾分鐘了,可到現在了都還沒有出來。

「姐你別親了,打住!問你事呢!」生怕臉上的妝容被口水打花,薩塔急忙地止住了蕾希的熱情親吻,無奈地指著村頭的包鐵大門問道,「你們村平時出入都是這麼嚴格的嗎?」

「不會啊,我小時候經常跑到村外玩的,出來討生活之前也還正常啊。保準是村裏那幫老不死想的!有病吧,沒事不讓大夥進出門幹嘛?」

雖然完全搞不懂村裏究竟是個什麼情況,但蕾希懷著一顆至真至誠的質樸之心:在開口的第一時間,就把火力傾瀉到同村的老頭身上;張嘴就是一頓臭罵,也不管別人到底死沒死。

而其餘的傭兵們則百無聊賴地圍在馬車旁,就像是被當成展覽動物一樣,被在矮牆上巡邏著的那些村民死死盯著。

也不知道他們為啥要這麼針對自己,好說歹說就是不允許他們進村。

無計可施的傭兵們也只能蹲坐在地上發獃:歐仁和凱特倆甚至已經無聊到,一邊蹲在地上抽煙,一邊拿煙頭燙草葉子玩了。

唯獨雷明頓還有些閒情逸緻,站在車後嬉皮笑臉地喊了句:

「明顯人蕾希的老鄉不大歡迎我們呢~既然這個小村容不下我們這些人,實在不行咱們就別麻煩人家了,跟著修士們一塊在外面露營得了!」

被堵在門外的蕾希本就不太高興,雷米這麼一拱火,她的火氣噌地一下就湧了上來,跟著他一起大罵了起來:

「mgjd!有地方住咱們憑什麼不住!老娘在村裏又不是沒房子,他們還敢佔了不成?敢tmd佔了,老娘待會就把他們房子統統給點了!」

似乎是聯想到了一種可能,伴隨隨著清脆的枝條斷裂聲響起;越想越來氣的蕾希,氣鼓鼓地把手裏的晨鐘花砸在地上,不由分說地拽著薩塔和貝拉就往門口衝去:

「這幫沒卵蛋的,敢攔我試試?!」

見一個身材高大的女人,帶著兩個孩子朝著門口衝來;在木頭矮牆上看門的村民頓時坐不住了,急急忙忙地行動起來,想把她們給攔在門前。

可等他們看清這個女人的容貌後:先是愣了片刻,然後就跟個精神錯亂的病人似的,徹底癲狂了起來;迅速丟下了手裏粗製濫造的長矛,沒了命地朝著村裏跑去。

「不好啦!快跑啊!瘟疫之女回來啦!」

而他們口中叫嚷著的胡話,顯然是戳到了蕾希的痛處。只見她猛地抬起了自己的戰靴,奮力向前一踹;一道翠綠色的新月風刃噴湧而出,直接將這扇大門擊成了漫天的碎屑。

只不過薩塔想像當中,村民們驚慌失措逃跑的場景並沒有發生:他們反而是在一陣詭異的寂靜之中,踏上了村莊裡的破舊土路上。

矮牆上的那幾個村民彷彿是一群幽靈,只是一陣簡單呼嚎,便奪取了整座村莊的生機:可這裏既不是化為遺址的東方營地,也不是那令人煩躁的亂流廢土。

明明現在是個艷陽高照的下午,這座名不見經傳的村莊卻鮮有人在外面活動,當真猶如幽靈死地一般——地上甚至連灘雞屎都見不到。

除了偶爾會從門後傳來的輕微咳嗽聲,以及孩童被手給捂住的微弱啼哭聲外,沉悶寂靜地讓人喘不過氣來。

而最讓薩塔感到氣憤的是:他好不容易發現了路邊的空地上,有幾個在曬太陽的老人,剛準備上去問話。

可這些老人看清他們的那一瞬間,卻彷彿是爆發出了無窮的生命力:匆忙拖著自己老邁的身體,朝著家的方向健步如飛;似乎是在躲避著什麼,足以止住小兒啼哭的惡魔一般。

而他也終於是明白了,這些村民分明是在躲著自己的未婚妻,躲著這個他們口中所謂的『瘟疫之女』。

「姐……姐你還好嗎?」

「一點都不好!」

哪怕是接過了貝拉遞來的手巾,用力地抹去臉上的涕淚後;蕾希的聲音之中依然被憤怒所牢牢佔據,暴跳如雷地跺腳對周圍大聲叫罵著:「都tm是些爛心腸的!」

凝視著愛人那咬牙切齒的怒顏,薩塔深感自己無能為力;也只能幽幽地長嘆一聲,隨即快步騰挪到了貝拉身旁,貼著她的耳朵悄聲囑咐著什麼。

對此憂心忡忡的小貝拉,此時也沒有鬧彆扭。反倒是鄭重其事地對著薩塔點頭,轉身用力給了蕾希一個心疼的擁抱;然後在她沒有反應過來前,便獨自朝著村外飛奔而去。

被這麼一抱勒疼了的蕾希滿頭霧水,連忙捉著薩塔的肩膀問道:「你跟貝拉說什麼了?」

「沒啥,小貝拉待不住了想回去而已。」

跟小貝拉一樣,薩塔也從身後緊緊地抱住了戀人的腰肢,柔聲勸慰道:「走吧,咱們別理這些……額,別理這些賤民了。」

「但你要是實在氣不過,我有個能幫你出氣的方法。」用力將臉蛋在背脊上磨蹭了兩下,薩塔沉吟了片刻,突然對著空氣呢喃了起來,「只需要借頭立威……」

「你這出的什麼餿主意!」

還不等他說完,被這個怖人方法嚇到了的蕾希,急忙掰開了他的雙手,隨即將一記柔拳用力在他的頭頂鑽了起來,同時又厲聲訓斥著:

「你正常一點行不行,別總是動不動就要和人動手的!」

「可拳頭要比嘴皮子好用,不也是姐你自己說的嘛?」

急紅了臉的蕾希匆忙開口,想為自己辯解著;自己只是想教訓一下這幫人,又沒有真的恨到想把他們都幹掉:「那是你不聽話教訓你的時候用的!怎麼能用在……」

但轉眼之間,充斥著蠻力的拳頭突然停止了轉動,轉而緊緊地扣住了他的雙手;蕾希也不知是怎麼了,無可奈何地閉上了雙眼嘆息起來,像是變了個人似的:

「算了,不和這些混蛋計較了;趕緊去教堂吧,待會還要你陪著我去看媽媽呢。下次不要再拿這種方式故意激我了,我又不是沒腦子!」

「知道啦知道啦~下次不敢了~」

看著自家姐姐重新恢復了理智,嬉皮笑臉的薩塔也忙不迭地保證著,手牽著手調轉著方向,朝著教堂旁的高塔快步奔去。

與此同時,一隻觀察著他們動向的望遠鏡筒也悄然轉向:鏡筒的主人馬上拿起鉛筆,對著手旁的稿紙認真記錄著什麼;隨即連忙站起身來,快步走到另一架對準教堂的望遠鏡前。

而這教堂的熱鬧程度,對他來說卻是遠遠不夠了。

消失多時的杜勒下士正站在教堂門前的空地上,手上捏著一張安防署下發的通報,面紅耳赤地同面前的金髮男人爭吵著什麼。

等薩塔兩人靠近的時候,兩個人的爭吵聲更是越發響亮起來。連他們踏在石板上的腳步聲,都給輕易蓋過了,跟別提發現他們倆了。

而在薩塔看來——這個雙手叉腰的年輕男子滿臉的不耐煩,嘴裏的車軲轆話更是一刻沒有停過,分明就是來挑事的。

但在杜勒下士臉紅得哪怕都要和他決鬥了,他卻還是尊稱他為治安官先生,這反倒是吸引了薩塔的注意力:

這個男人的身高不算太高,五官也普普通通的沒有太大特色。除了一口公鴨嗓外,哪怕是走在路上連續碰見三次,也很難記住這張平凡的面孔。

而他的這身行頭倒是騷包的很:身上套著一件算得上文物的重火槍兵胸甲,腳上蹬著的長靴又有點近衛軍的味道;而那擦得鋥亮的頭盔,更是一頂不知哪裏淘來的舊式龍騎兵頭盔。

至少在薩塔看完了他那不倫不類的滑稽裝扮後,倒是對他有了一個相當深刻的影響,差點就沒有忍住當場放肆地笑出聲來。

目前看來在他的行頭上,唯一能夠體現保安官身份的標誌:也就只有掛在他胸口的那塊,雕刻著大致職位信息的盾形銅牌了。

至於在銅牌旁掛著的,一眼就能辨出是假貨的黑森格章。薩塔倒是輕蔑地冷哼了一聲,無視了這個裝腔作勢的滑稽小醜,跟在蕾希的身後,準備找倫納德主教了解下他們的行程安排。

而這小醜顯然是在爭吵中落下下風,撇開腦袋想躲開警官的銳利視線,卻無意間瞥見了繞開他的防線,準備『偷偷潛入』教堂裡的兩人。

擋在教堂門前的保安官立刻來了精神,果斷地伸出一根漆黑的長棍來,強行攔住了兩人的去路:「喂,外鄉人!誰允許你們往裏面走的,馬上給站住!」

只不過蕾希可沒有不會聽他嚷嚷,直接一掌將這根木棍劈成了兩截。而當他看清了蕾希的面容後,頓時嚇被得一哆嗦,像見到了什麼怖人惡魔似的,戰戰兢兢地不敢同他對視:

「蕾希?!你怎麼會回來的……」

「我回不回來還要你給批準?不想吃拳頭就給我滾一邊去!薩莫拉!」

蕾希用力比劃著自己的拳頭,保安官頓時縮起了脖子連個屁也不敢放。見著小醜慫了,隨即領著薩塔,大步流星地邁入這間闊別多年的小教堂。

亦步亦趨跟著她身後的薩塔,則滿臉戲謔地瞟了他一眼,故作好奇地搖晃著蕾希的手臂問了起來:「姐~你和這個小醜很熟嗎?」

「別理他,一條混上了保安官的癩皮狗罷了!看著就煩!」

被蕾希一頓好罵的保安官雖然不敢還嘴,可在蕾希兩人進門後,他反倒是又硬氣了起來:扭頭對著算得上是同級的杜勒警官,發泄著心中不滿,進一步加劇了兩人間的爭吵。

只不過小情侶並不在意外界的動向,反倒是杜勒警官的怒號和耳光聲響起時,坐在長椅上的兩人還相當默契地轉過頭來,對著彼此會心一笑。

而殿內的瑪戈修士們,則虔誠地在布毯上做著禮拜課業,對外界的雜音置若罔聞;畢竟這些苦修士只在乎神魂的寧靜與升華,似乎連傭兵的造訪都沒有察覺。

在簡陋的長椅上靜候了足有十多分鐘後。結束了第一堂課業的倫納德主教,方才匆忙轉過身來,面容謙和地向著兩人致以歉意:「讓兩位友人久等了,還請見諒!」

「宗師閣下您無需自責,打擾了修士兄弟們的修行,反倒是我們要請諸位見諒才是。」

「艾薩塔先生還是那麼善解人意啊!有您這麼體貼的丈夫,相信二位的婚後生活定能夠和諧美滿~」

伴隨著倫納德教長那調笑式的祝福,教堂內原本聖潔肅穆的氣氛頓時和緩了不少。而端坐在長椅上的兩人也連忙起身,謝過主教的美好祝福。

只不過該辦的事情還是要辦,樂不可支的薩塔隨即話鋒一轉,從挎包中掏出紙筆對著教長點頭致意:

「上午宗師出發得太匆忙,後輩其實有些問題想要了同您討教~」

「這又是我唐突行動了,非常抱歉。」倫納德主教微微欠身,再次為自己的草率行動表達著歉意:「如果是需要上報登記的信息,我會一定全力配合。」

「感謝您對我們的信任和支持~」蕾希有些不大習慣這些彎彎繞繞,直接對著修士們開門見山:「其實是想了解下修士會具體的行程安排,比如大人會在村子裏停留多久之類的。」

「原來如此,事實上除了神啟之外的內容,我都可以透露,還請兩位放心。按照歷來的傳統,我們會在沿途的座堂、聖殿及村落信所中,停留三至四天用以感受女神的啟示。」

還在一本正經解釋著行程規劃的主教大人,卻突然唉聲嘆氣止地搖起頭來:

「只是村中的鄉民,似乎是對我等有所顧忌,所幸此地的本堂神甫願意襄助。但我等也不願太過叨擾,會儘快領受完神啟後離去,到時還要勞煩貴部多多擔待。」

『有所顧忌?』

感覺有些詫異的小情侶兩人,匆忙對視了一眼;用眼神交換了下彼此的想法後,兩人立即行動起來,由蕾希親自出面對著主教保證到:

「放心吧主教大人,您還是按照原定的計劃行動即可。我是本村原住民,這些情況還請讓我盡一份力,我相信他們還是通情達理、能聽得進去的。」

頗為驚訝地打量著信誓旦旦的年輕人,倫納德主教握著念珠的乾枯手掌匆匆合十;無視了句末的幾個重音單詞,誠懇地鞠躬感謝著他們的幫助:

「那我也就不便推辭,有勞貴團操心了。」

『這真的能行嗎,我感覺這村子裏的人都不待見你呀?別到時候連這本堂神甫也不同意,你不是又白忙活了?』

而在薩塔通過傳訊術,傳達著自己的擔憂時;蕾希心裏其實早就盤算好了,要怎樣在這群勢利眼的村民面前,好好敲打他們一番。

但見自家男友可能要唱反調,於是連忙在腦子裏對著他保證道:

『沒事兒~咱們村的本堂神甫卡西米爾大叔,我熟得很。我小時候找不到學校上學,都是他幫忙託人解決的;我只要跟他說兩句,他這老好人肯定會同意的!』

「那我們先去找本堂神甫,就不打擾宗師修行了!」

「兩位請自便。」

在掐著薩塔的腰肉,強行達成了意見統一之後。蕾希連忙欠身向主教告退,隨後拽著薩塔快步朝著祭壇側後方的小房間走去。

既然這幫修士們都已經進來禮拜這麼久了,卡西米爾大叔現在肯定還在小書房裏,搗鼓他的草藥水呢。也不知道自己今天回來,他會不會給自己準備蜂蜜糖吃?

一想到自己馬上就能見到他,這個曾經可能成為自己繼父的慈祥男人;蕾希突然覺得自己的心跳越來越快,心情顯得有些忐忑不安。

原本那張洋溢著自信活力的面龐,此刻卻如同溺水的魚一般,顯得是那麼不知所措。蕾希就這麼局促不安地,在這扇陳舊的松木門前徘徊了許久,卻久久不敢伸手將其推開。

那些微微顫動著的手指,更是一刻不停地胡亂打理著自己的衣衫;但不管她怎麼整理,卻總是覺得自己的神情過於拘謹,怎麼也放鬆不下來,只能一遍又一遍地求助著薩塔:

「你快幫我看看!我的衣服到底理平整了沒?你看衣擺會不會太貼身了?人會不會覺得我在外面把自己給餓瘦了?」

而薩塔卻只是踮起腳來,將如清風般和緩的寧神魔力灌注於掌心之中,悄然撫慰著她的焦躁之心。隨即又溫柔地握著她的手背,輕輕搭在這扇許久未曾觸碰的木門之上:

「好了,走吧~」

這扇承載了她兒時無數美好回憶的大門,伴隨著一聲輕柔的吱呀聲響,便在她與新家人的共同觸碰之下緩緩洞開。

蕾希的眼中也隨之泛起了點點星光,彷彿下一秒,那個慈祥的男人就會從搖椅上站起:一邊氣憤地埋怨著她的不辭而別,一邊又從如釋重負地桌上提起一個小紙包,笑著塞到她手裏。

只是伴隨著房門打開的那一剎那,蕾希臉上的欣喜笑容也即刻停滯:那個總是會偷偷請她吃糖,會教她寫作業的溫柔大叔,她終究是看不到了。

這間昏暗的狹小書房,也早已迎來了它的第八任主人。

一個身材瘦小的男孩,正躺在那張古舊的搖椅上沉沉睡去。坐男孩身旁的清瘦少女,則在煤油燈光的照耀下,勤勞地縫補著衣物。

而這名熟悉又陌生的少女,此時也停下了手中的針線,異常驚訝地望著兩人。兩個女人就像是中夢囈一般,目光獃滯地凝望著彼此喃喃自語著:

「怎麼會是你/你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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