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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為鍊金術師不該用魔法復仇》113.布袋、子彈與少女(9)
「大祭司!」

身披灰袍的高大鼠人昂起脊背,將那顆用綵線細細編扎出髮辮的乾癟顱骨扭過了身後,叫嘴唇把門牙上積蓄的黃垢又蹭去了些許:「那個人類法師蘇醒過來了!還請您即刻攜燔牲與聖器轉移到安全的位置!」

「不打緊,孩子。這裏是神主舊都,不會有危難降臨。」

那盤腿靜坐著的白袍尊貴者微微頷首,仍舊是口誦著晦澀的聖詠詩篇,未曾將目光從身前的杏黃布袋之上轉移片刻:「你隻管埋頭前行,勿加雜念於完身之軀。」

「大祭司!來不及的……如若不是這舊日的鄉野偶像乏力,我等行此番忤逆之舉,怕是早已降下神罰!這奇跡之力已經是到了最後關頭,隻消再行儀禮一個循環,即可將其完全抹消!您若是此刻便抽身離去,再尋能者協作,至少也免於敗亡之景吶!」

灰袍鼠人面色一橫,徑直是藉著手中權杖站起身來;以手覆心,不由分說地將一團匆匆凝聚而出的光團向身前走廊打去。

隨即又是一副近似潸然淚下的激昂姿態,和以顫聲指天起誓到:「願以吾卑賤之人牲獻於神主座下,保全復興大業!還懇請我們的兄長勿要貪圖一時僥倖!」

「非是我陷於僥倖,杜姆。」

那雙手合十的白袍者將泛著靈光的赤金豎瞳微微張了,沒有對這自作主張過的鼠人多作詰難,僅是語氣凝重地徑自呢喃著:

「此事關神主歸復王座、統禦樂土之重,如何能夠心懷畏懼而不全力以赴?若是此時背離了,尚且簡便。可若是儀禮功敗垂成,要我日後如何去寬慰那些以身殉主的英魂?」

「可如若不早做割捨,怕是您如此尊貴之軀,再難於凡世行使救主之命!」

那鼠人拍打著胸脯高聲叫嚷著,眼中頓時充斥著火一般的熱情:「非是我畏死求活。您知道,我是決意為主獻身的。可是您是萬不能滅的。若是您亡滅了,大業要敗亡於最後關頭,我又如何能夠甘心?」

而身著白袍的蜥蜴人聽罷也僅是哀嘆一聲,隨後便沒有對在同胞多作理睬。轉而是垂下了眼眸,將那合十的手爪伸出,緩緩輕撫身前這黑髮少女熟睡正酣的恬靜面容:「我早已是做好了犧牲的。」

「我願替您犧牲,兄長!」

灰袍的鼠人再度激昂發聲。可那蜥蜴人卻是面無喜色,只是懷著那抹憂慮眼色,為這位自己頗為器重的門徒感到擔憂:

「你大可不必如此篤定,你卻是要為我犧牲麽?我可準確告訴於你,在手足倒懸之際,你這小信的忠徒將是要背離我三次的!先是違逆這至臻本心,再次要棄離族屬,終的是苦於求活乞生……」

「兄長!這是何話?!我就是和您死在一起,也不能背離分毫!」

見這愚忠者遭了自己如此責問,尚不能從一時意氣當中脫離出清明來。憂容之色愈重的蜥蜴人頓了頓牙口,隨即便是閉合了眼膜,沉聲為自己的首徒指作了一條道路來:

「且聽好了,我的做法將是要叫你保全的。繼續施行這儀禮,勿加雜念,你便是能得存性命,無須同我一道犧牲。我既行於此世,便是要叫忠誠良善活著登臨樂土,非得是同我一般死後而再生。」

可這橫遭斥責的灰袍鼠人心不甘——他自持是崇偶之路上迷途知返過後,便是一心追隨於這真神之代行;縱使要在顛沛流離之途中掙扎求生,亦從無動搖。以兄長之智慧定能明察,怎會同今日所言這般的,自己將要三次背離於他?

不覺是一時血氣上湧,灰袍鼠人渾身微顫著,叫自己脫口而出的話語都顯得粗魯不羈,失了往日裏的尊敬:

「你且看好了!我要是能保全這儀禮,還要罰兄長這尊貴之身為我親自沐頭洗腳一回!」

話音未落,一團極盡溫暖的璀璨光團便是憑空誕生於掌心之中:而這鼠人僅是施施然將手一垂,這奶白光團旋即便化作了一道遮天巨幕,將背影同他這一向敬仰的智慧兄長隔離開來。

待光幕遮下的那一瞬,手提權杖的鼠人便是徑自躬身頷首,向著身後極鄭重地告罪一聲:「兄長,請您於此靜候佳音,我先行一步。以後也請勿要再說這些鬧心話了。」

「你這小信的人吶……」

眼眸微張的白袍祭司隻得是感慨一聲,目送這忠徒再度將神之奇跡凝結於掌中,頭也不回地向著前方快步而去,消失在了黑暗的漫長之中……

「露露姐?!別睡了快醒醒啊!」

「***!這總不可能還陷在法術裡吧?別啊,明明我才是受術主體。這寄生魔力都給處理掉怎麼還醒不過來啊?!」

明明在自己這個遭受法術針對的受術核心,自行勘破法術得以蘇醒過後,這類欺騙類的精神法術就應該是會就地瓦解才是。況且自己又把那些侵入兩人體內——通過吸取受術者的魔力用以增強法術效果的寄生魔力流,是當場給一齊湮滅殆盡了。

可任憑自己是如何搖晃著對方的臂膊,用盡全身力氣來回折騰了有三四分鐘:眼看就差是要抬起巴掌往對方臉上扇了,卻還是沒能喚醒這陷於迷夢的美人。

這叫小傢夥不禁是有些著急起來。但自己總不可能真地上手打對方吧?萬一自己要是沒打過,反而被她在夢裏給揍了一頓可怎辦?

沒了辦法的小傢夥隻得是採取他的魔法造詣,準備是潛下心來進入冥想當中,重構自己今日份的法術位格——而下一瞬,識海深處毫無徵兆地響起了刺耳警報,其告警程度之猛烈,同之前對戰血肉傀儡的那次相比較而言更是有增無減!

只是這告警的法術存在毫無徵兆,難不成又是誤判?

但在這猝不及防之下,已經吃了幾次苦頭的小傢夥是再也不敢託大:當即是頂著精神反噬的痛苦,也要強行脫離冥想狀態;隨後更是飛也似地通過自身磅礴如海的法術能量,構築出了一道足以抵抗重炮直擊的立場護盾來,好將身後尚未蘇醒的阿露絲牢牢護衛在其間。

然後更是扔下來身上一切的礙事物什,包括那隻幾不離身的百寶袋挎包;僅是帶上那柄整裝待發的轉輪手槍,在通過血契禁忌傳喚使魔過來協防的同時,將逐漸隨著魔法力量而模糊開來的身形潛入了黑暗當中……

周圍的空氣再度歸於平靜,但這樣死一般的寂靜當真是能長久持續的嘛?

還沒來得及適應黑暗的小傢夥雖是做好了立刻迎敵的準備,但也絕沒料到敵人的打擊竟會如此迅速!只見他身形一怔,雙眼當即如針扎般毫無徵兆地刺痛起來!身前更是宛若突兀爆開了一輪堪比正午烈陽一般刺激的璀璨光團!

在這猝不及防的強烈痛楚之下,血淚橫流的小傢夥當即是在痛呼流涕之中,被這股充斥著奇跡氣息的光亮從黑暗中揪出了身形來。

而那灰袍鼠人此刻則僵硬地轉還著身體,那驚惶失措的蒼白面容同樣是顯得如此狼狽。

毫無預想的偷襲者,亦是被這驟然顯現出身形的人類駭到雙股戰戰。哪裏能料想到:自己不過是放了一枚曳光彈用以探照前方道路,這一隨手的動作,居然能得到如此意外的巨大收穫?

可這人類的行動速度未免也太快、太詭異了吧!?她究竟是什麼時候出現在自己身後的?

如此問題頃刻充斥在了鼠人那愈發躁動不安的心頭。但搶先回過神來的使徒心裏清楚,現在考慮到的這些問題都是最為無關緊要的!必須趕在對方反應過來之前,搶先解決了這個人類法師!

「願沼澤靈精之力協作。以酸為箭,施以罪人懲戒!」

灰袍鼠人當即是高舉手中權杖,猛地暴喝一聲!

那從唇齒間噴湧而出的晦澀精靈語言,隨這憑空而生的無形力量校正之下,頃刻化作了實質之氣旋,同其周身所不斷遊盪著的自然魔力匯聚交融。

不過眨眼工夫,一支翻騰酸臭氣泡的液態箭束,便是從鼠人那枯樹皮般的臟汙指節上飛馳而出,直奔著小法師的脖頸而去——要是被這隻酸液箭打了個結實,怕是小傢夥那層精心保養的細皮嫩肉,就要在頃刻間完全消融成一灘令人作嘔的組織液了!

兒這飛馳而出的酸液箭束速度極快,隱約是將要突破亞音速的水準。如果沒有大量身體增幅法術的加持,在攻勢上已經慢了對方一拍的艾薩塔,此刻根本就沒有任何反應過來的可能性。

但這個動不動就會被反魔法力量、或是魔法力量給針對性地暴揍一通的小傢夥,當真是沒有從曾經的戰鬥當中吸取任何經驗教訓嗎?

就在酸液箭束,即將觸碰到那套奇裝異服的空檔;鼠人眼中那已然滿心歡喜的神色,則瞬時被道一閃而過的幽藍光芒徹底葬送:在這瞬時激活的被動式反魔法鬥篷面前,縱使是經由神之奇跡而施請來的法術威能,也休想對這無形屏障所保護之人造成傷害。

「願沼澤靈精之力協作。召征毒蠱之害!」

被反製法術震撼到了的鼠人再度開口:只見他飛也似地從那層油膩板結的厚實皮毛當中,掏出一把看不清模樣的黑紅物料來,隨即往權杖頂端上扎著的茅草漏兜當中一丟,念念有詞地在原地跳動著奇詭的「舞蹈」來。

而伴隨著一陣窸窸窣窣的蟲鳴振翅聲響起,鼠人雙手握緊權杖用力向前一刺——黃綠二色匯聚的疫病波流,頓時如同夾雜著無數甲蟲節肢的腥臭黏痰一般,裹挾著大量的遊離魔力朝著小傢夥噴湧而去。

可這恢復鎮定的小傢夥卻也不躲避,直接是猛地張開了那張小嘴,不緊不慢地深吸一氣——下一剎那,這本應當噴吐出血橙甜香的清新口氣,瞬間被咽喉深處那憑白誕生的火元素所引燃;頓時化作了惡龍吐息一般,將這奔襲而來的滿天毒蟲燒卻作了飛灰焦煙。

不到兩秒鐘的時間,這道幾乎算得上是其殺手鐧的法術,便被這小個子的法師輕而易舉地破解開來。而鼠人那身不知多久沒有打理的油膩毛皮,怕是在這股足以熔滅鋼鐵的龍息當中,連半秒鐘都撐不過去。

「願沼澤靈精之力協作!死水沉寂亦是綿延不朽!」

鼠人的聲調此刻已然是極盡所能地尖銳嘯叫起來。從天幕苔蘚當中驟降而生的死寂黑水,亦如雷暴過後的暴雨般傾盆而下,將他的身形完全覆蓋其中。

可雖是能短暫阻擋這龍炎侵襲,卻又不是直接將心中恐懼暴露於敵前?潤物於無聲的迷鎖之密,可一直未曾從這地下世界當中離去分毫。

在水幕遮擋之下身形再度模糊了的小傢夥,此刻則是默不作聲地抬起了右手中指:如利劍直刺一般,將那枚由秘銀打製的荊棘指環牢牢對準了鼠人的戰慄身軀。

如若再不展現點身為法師的無上威嚴,怕是這些人打心底裡都要將自己當作可供揉捏搓扁,只能由著他們肆意玩弄的掌中泥膏了。而從他身上聞到了一股極其熟悉的法術氣息過後,小傢夥就絕無可能放他活命下去。

「你害怕了,那就去死。」

小傢夥呢喃半聲,蒼青之光伴隨著那微翹著的嘴角上揚,瞬息之間,便是將這水幕輕易洞穿開來。

只聽得一聲刺耳尖嘯炸響,活體腐化術的光華即是把這鼠人的腑臟和著汙血打將出來。油濁的毛皮如火燎烤一般迅速蜷曲,旋即同那被撕裂開來的血肉腐化一道擴散至全身上下,行將是要生生被這灘積腐液溺斃而亡。

可隨之從那透骨而出的心臟地方處,赫然爆發而出極富生命氣息的蒼翠光芒,卻是將這幾無可能停止的崩潰現象生生抑滯住了!

原本那雙腳都已經融作血糜同地面粘連在了一起,可在生命光芒暴漲而出的一瞬,卻是同他逐漸復原而出的肉體一併消失不見了蹤跡。等薩塔準備施展次元錨將附近空間完全封鎖之時,卻是為時已晚,隻得是心不甘地破口叫罵著:「該死的老鼠!」

但再怎麼樣惡毒的叫罵也只能是聊以發泄用,趕在鼠人免費贈送的這發曳光彈光亮將要消散之前,艾薩塔已然收拾好了心情,回過身去準備帶上尚未蘇醒的少婦姐姐,再度踏上搜尋戰友的旅途。

可就在他將要抬腳之際,卻是有一股莫名響起的微弱囈語,悄無聲息地停住在了小傢夥的耳旁,柔聲呼喚著有能者的救助:「勇士,請您幫幫我。」

這是有人在前面?聲音聽起來倒是有些熟悉……

凝望著前方那逐漸歸於昏暗的漆黑廊道,原本還謀劃著轉身的小傢夥頓時沒由來地停下腳步;僅是在片刻後吞下了半口唾沫,緊張到心底甚至都沒有產生些許異議,隨即便是自顧自地陷入到了艱難的抉擇當中;似乎他將要做的一切,都該是順理成章的那般妥當……

而那穿越空間遠遁而逃的鼠人卻是無須如此艱難——因為就在他如狗爬一般,奮力掙扎著將半朽之身從地面上拖拽起來,氣喘籲籲地挪過了身前那昏暗拐角的瞬息,便是迎面三個高大的壯碩身影撞見了。

被撞了個趔趄的凱特當即站定身形,正欲本能般的開口怒喝。卻不料是親見了那鼠人的淒慘模樣,當場捂著口鼻,在免受惡臭之害的同時驚聲高呼起來:「是魔族!快乾掉他!」

「我不是魔族!」

慌了心神的鼠人眼見著對方紛紛是握緊了刀槍,如惡魂一般凶神惡煞地逼將上前;頓時是乞首搖尾著吶喊起來,將那尚未完全癒合的臟腑爛肉掀於他們看了:

「老爺,還請發發慈悲!您們請看了,我就是個沒得醫藥的德魯伊隱修;近來體表生了爛瘡褥,實在是痛得厲害;現在正是要走離出這地下,好求得草藥治病,誰料想居然就迷了路!絕無衝撞老爺們的意思!」

「你是德魯伊?」端著騎刀鋒刃抵住對方喉頭的歐仁眉眼一皺,隨即將頭向後扭去望向了雷米——顯然是在等待著他這個魔劍士通過技術手段對其身份進行探查:「我怎麼就這麼不相信呢?你怕不是和剛才那蜥蜴人是一夥的!」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鼠人的驚駭面容驟然戰慄了起來,卻是在無意間反而增強了自身的可信度:「我一直是隱居在這地下裡和老鼠作伴的,沒見過什麼蜥蜴,老爺。」

「那好,你這人既然要去尋草藥;又為什麼不往自己熟識的方向走,還能在這地界裏迷路。」

凱特啪嗒一下拉動了手中的槍栓,將那柄烏黑的槍管緊緊抵住了鼠人頭顱,顯然是要炸呼這噗通跪下了的傢夥一下:「我看你就是在糊弄我們!聽你這口氣,若你真是在這裏隱修的,怎麼會不知曉出口道路?!老實交代,不然就把你跟你那同謀一樣斃了!」

鼠人已然是駭到肝膽俱裂,只能是搖搖欲墜地伸出指頭高舉過頂,聲淚俱下地同眼前三人賭咒到:「我當真是不認識什麼蜥蜴人!」

「行了,讓他滾吧。這確實是個德魯伊。」細緻觀察了一番對方體內的魔力流轉過後,明證了對方乃是德魯伊後,對鼠人這副痛哭流涕的哀求模樣雷米也是懶得搭理;僅是揮了揮手叫兄弟們把他放開,叫趕緊滾了,不要打攪到他們救人去。

沒把對方給炸呼出心裏話來的凱特聽罷,也隻好是滿臉無所謂地聳了聳肩膀;轉手拿槍管頂著鼠人的脊背,粗魯地推搡著鼠人往前走去,嘴裏更是叫嚷著:「我們頭兒發話了,算你TM走運,還不TM快滾?你真是和那蜥蜴人一夥的不成?」

「當真不是!當真不是!多謝老爺多謝老爺!」

得虧著自己保持了鎮定,才算是僥倖逃出生天來;既然人類已經相信了自己的謊話,驚慌不已地鼠人哪敢再這次逗留下去?當即是捂著肚腸連聲否認,隨即同那喪家犬般一邊千恩萬謝著,一邊快步向前蹣跚著。

可不料究竟是地滑路濕,還是心間恐慌尚存的緣故?這鼠人剛邁出腳爪來沒走兩步,竟是踩在苔蘚上一時沒能站穩;只聽得噗通一聲,徑直是在這走廊上摔了個四仰朝天,雙腳都隨著整個人順勢翻倒了過來,哆嗦哀鳴著的醜陋模樣好不滑稽。

「哈哈哈!你們看這鳥人病的,平地走路都能摔嘍。」

一邊高聲譏笑這痛到不成模樣的落魄鼠人,凱特一邊又緩緩停下了腳步,轉身從武裝帶上掏出半小瓶快過期了的治療合劑,將這帶塞木管向著鼠人身旁丟了過去:「送你的,別死半路上了!哦喲,哥幾個看吶,這鳥人還跟個娘們似的哭哭啼啼的~」

「別管他了,沒得病暴斃死就算他運氣好了。這地下鳥地方真的是破事一連串,我們TM剛才還給困在夢裏了出不來,你說正常人聽了誰會相信呢?」撫著臉上被刀劃出來的豁口,怨氣叢生的雷米拽著歐仁的胳膊就又問了一句:「接下來TM往哪裏走?」

「兄弟你TM是不是傻逼?就TM一條路,沒岔路口子!還能怎走?你TM還以為在夢裏,要砍老子是不是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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