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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為鍊金術師不該用魔法復仇》90.再次請求
「如果可以,我希望您能向城市安防署提出申請。派遣更加專業的人員來,接手我方的工作,繼續搜尋此案的幕後真兇,將這個卑劣的血族就地格弊!」

可以說是這是自蕾希逃離家鄉的三年煎熬歲月以來,她破天荒地第一次以對待正常人,而非仇敵的視角。向著眼前這德高望重的男爵,同時也是間接逼死自己母親的幫凶,提出了自己的建議。

雖然她同樣痛恨著這些,一直充當著打手、先鋒的愚昧村民。但她還是千辛萬苦地控制住了自己的情緒,遵從著內心的良善,希望能夠幫忙解決這一隱藏於暗處的蝙蝠怪物。

就算不是為了平息心中,那難以言喻的壓抑感;至少也能讓父母的墳墓免受打擾,讓自己的繼姐弟、自己的新家人們,能夠在這村子裏繼續平平安安地生活下去。

只是她這一出於良知的倡議,卻是被面無表情的皮薩羅男爵給斷然拒絕:一如在三年前由他和長老所組織的『調停會』上,毫不遲疑地將母親的遺產,盡數從自己身旁奪走時那般的冷漠。

「很抱歉蕾希女士,本次失蹤案已呈報安防署結案。在剛才我就已經同你說過很多遍了,此案已經告一段落,諸位的任務完成了,還請不要繼續干擾我們的生活。」

用指節上的黃金戒指在桌面上用力敲擊了三下,面帶慍色的皮薩羅男爵極不耐煩地向後一仰,將貼身的禮服重重地印在了靠背上,把椅子震得是吱呀作響:

「死者以魂歸女神的樂園,傷心之事都已經完結了。你難道還想讓痛失親人的生者們,繼續被悲痛所束縛嗎?」

「哪難道人死了就白死了嗎?!」

被男爵這番輕描淡寫的話語給徹底激怒了,蕾希終究還是沒能控制住自己的情緒:泛著翠綠色氣流的怒拳當頭砸下,一拳便將這張厚實的實木桌板,給打成了一灘細碎的木屑。

出離了憤怒的蕾希當即站起身來,指著他的鼻子用最粗俗的語言,直截了當地宣洩著自己的怒火。在一時之間,整座書房都被她那歇斯底裡的叫喊所充斥。

只是那在場的其餘四人,卻依然是坐在椅上巋然不動,全然無視了她的憤怒。

被指著鼻子大罵的男爵,除了臉色微微發白外,卻也沒有多說什麼。只是皺緊著眉頭,萬分心疼地凝望著這張造價不菲的長生木桌,隨後端起了桌上的酒杯,大口往喉嚨灌下琥珀色的酒液。

而坐在他身旁的杜勒警官也是低著個頭,望著沉在杯底的櫻桃沉默不語:作為本次會議的安防署的代表,他在本起失蹤案順利結案的過程當中,也為這位男爵閣下出了很大的力氣。

但他作為一名忠誠的警員,也只是執行上級派下的任務罷了;在這一點上,身為蕾希貼身秘書及顧問,薩塔自然也不大好去苛責他:畢竟他們可以一走了之,警官一家還是要繼續在這生活的。

而作為本次搜查活動主要發起人的倫納德教長,明明在調查開始之前,說要奉承女神之意志徹查此事真相的,也是這位慈眉善目的老者。

如今只是端坐在椅子上閉目養神,用那閑不下來的手指不停撥弄著橡木念珠,同時在口中默誦經文,似乎對這件事情毫不上心。

不知這三人心中到底是何打算,薩塔雖然也是今天早上才得知案件結束,但他還是敏銳地察覺到了一絲陰謀的氣息。

從他們尋回到了失蹤者的蹤跡,將其報告給皮薩羅男爵;到杜勒警官從城裏趕回來,匆忙公佈了結案的消息,整個過程也才過了不到一天的時間。

就連那幾具本該重點保存研究的屍體,也在傭兵們將其運回的當天——便被迅速拉去火化處理掉了,理由竟然是號稱這些屍體因感染瘟疫致死,怕瘟疫複發傳播開來,亟需就地處理。

可在戰地解剖後,雷米明明得出了死因:這三具屍體均是因為失血過多而死,體內的血液被完全抽乾;甚至那血族為了採集更多的血液,他們遭受折磨的時間很可能都超過了三天。

況且最為關鍵的是:在舊門薩王國的境內,除了少數教派的信徒神官和軍隊外,居民殯葬傳統可一直是以土葬為主,對火葬可謂是相當的抵製,甚至鬧出過民間武裝的械鬥來。

可這如此怪異之舉動,很顯然是有人不希望他們繼續在這件事裏浪費時間。

而眼前這個小小的鄉村男爵,毫無疑問在裏面出了最大的力:至於是為了防止自己藉機發難,從他手裏要回蕾希的家產;還是單純為了自己治下村莊的穩定,薩塔就不得而知了。

但眼看著自己老婆已經被情緒所控制,不再適合主導本次的會談。薩塔這個顧問也只能連聲勸慰著愛人冷靜下來,將這個問題交由讓他來解決:「姐你先休息下喝口水,這事讓我來談吧。」

為了不駁自家男人的面子,蕾希自然是不情不願地坐回了原位,眼睛可還狠狠地釘在皮薩羅的身上,恨不得把他給當場揍一頓。

稍稍整理了下思路的薩塔,整個人倒是放鬆了下來。只見他從容不迫地摘下了眼鏡,從胸前口袋裏抽出一條手帕細細擦拭了起來,嘴中不緊不慢地反問了一句:

「男爵閣下,您的說法實在是有失偏頗了。我們這些人為了此事忙前忙後,可您不僅未同我們進行協商,還擅自申請結案。這……是不是有些不大合適了?」

「有何不可?我想我已經表達的很明確了,現在失蹤人口已經找到了,既然逝者已去;那麼也就沒必要繼續耗費精力下去,徒增傷心了。」

男爵還是堅持著自己的要求不放,顯然已經打定了主意,急不可耐地要請他們離開了:「我已經安排人去準備晚宴,期望明日諸位朋友務必到場,不要為此次的旅途留下遺憾。」

而下決心勢必要幹掉那隻血族,和自己愛人同仇敵愾的薩塔自然是不肯,語氣也顯得有些急躁了起來:

「晚宴你倒是不必著急,皮薩羅男爵。我們還需要繼續在貴村暫住幾日,畢竟要陪同修士會的行動,他們領悟聖言也是需要大量時間。」

「誠如艾薩塔先生所言。」一直沉默不語的倫納德教長也忽然開口,接著薩塔的話繼續講了下去,「希望男爵閣下能為我等神聖事業分憂,也請鄉民能夠見諒。」

「倫納德主教所言極是,女神的神聖事業自然是要全力襄助。但也請您為我們著想,如今畢竟不是開拓時代了,我雖貴為土地領主,但村中長輩的意見和建議還是要聽一聽的。」

不出薩塔所料,皮薩羅男爵果然搬出來了所謂的自治傳統,把責任一股腦全甩到了所謂的長老會身上;自己則站在高地上,成了個熱心民主的好好先生。

但他邀請傭兵們幫助他調查失蹤案件時,可沒有聽聞他召開過什麼會議。這個長老會顯然就是個空架子,不然他也不可能這麼有恃無恐。

無非就是為了他的工廠穩定,讓那些工人們不至於嚇到逃跑,好讓自己繼續掙錢罷了。

只不過薩塔接下來的話,反倒是讓這個鄉下男爵心中一驚,不由得開始認真分析起利弊來:

「我覺得帝國忠誠的子民們肯定是能夠理解的,畢竟處理掉一個危及公國子民安危的隱患,對於公國和衛戍部來說,這也是個值得說道的成績。」

「我想也是,但還是要請諸位先做好心理準備。」

心底裡權衡完利弊的男爵,在片刻後重新抬起了頭來;臉上不僅是沒有薩塔預想當中的糾結,反倒是流露出了一股頗為惋惜的情愫:

「有些話我也敞開了說吧!其實是近來村中,有不少針對外鄉人的流言蜚語傳出,貴團在此地停留時間久了,怕是會誘發恐慌。我之所以這麼決定,也是為了諸位的安全考慮~」

「這tm不是你個村長應該做的?!」

只是蕾希的話還沒有說完,便被倫納德教長給粗暴打斷了。他似乎是已經接受了這樣的安排,自說自話地打起了圓場來:

「您的考慮我已知曉。既然已經叨擾多日,我會儘快帶領學生完成課業,不會過多麻煩您和村民的。」

說完老教長便站起身來,像是這幾天沒有休息好似的,顫顫巍巍地向著在座的四人深鞠一躬;隨後便佝僂著身子,頭也不回地獨自朝著書房大門走去。

而他這突如其來的鞠躬,著實是把在場的人都搞糊塗了。本以為這小老頭此時會固執己見,執意要堅持搜查,甚至不惜明裏暗裏去威脅皮薩羅。但看來也只是個欺軟怕硬的人。

等失望透頂的薩塔小秘書回過神來,老教長已經不知道跑出了多久。無奈的他也只能強行拉著破口大罵著不願離開的蕾希,匆匆離開了書房跟上教長的步伐,同男爵不歡而散。

而這小老頭的速度卻是驚人的快,就如同極速出膛的子彈一般迅猛:兩個精力充沛的年輕人跟著一路小跑,愣是連他的背影都不曾追上。

最後悶悶不樂的兩人趕到了教堂前,才算是瞟到了他的背影:只不過這白髮蒼蒼的小老頭,卻是孤身一人在敞開著的兩扇破舊木門前站定,活像是個孤苦伶仃的老鰥夫。

小老頭此時將背脊挺地筆直,正在用那略顯混濁的雙眼,無聲無息地注視著教堂的內裡。

順著他的目光朝裡望去:作為救治師在凡世的行者,西蘭·米爾納修士此時正虔誠地跪伏在地面上,用十指合攏的雙手握住一隻小巧的銀色徽章,將其牢牢貼在她的薄唇之上。

伴隨著一陣近似夢囈般的呢喃祈禱,手中的銀徽高高越過頭頂:頃刻之間,便有一道聖潔的麥黃色光柱,自虛空當中緩緩降臨;透過了那方狹小的天窗,將一位在祭台前平躺著的男人盡數籠罩。

那些疑似他家人的村民們,也跟隨著年輕的修士跪伏在地,高聲誦念著簡單的經文;期盼著自己的虔誠能夠引導著神賜之力,為這名瘦削見骨的病人免去一切的災厄。

而老教長就這麼默不作聲地站在門口:每當從修士的口中蹦出一個音節,他也會跟著轉動自己的橡木念珠,口中低聲吟誦著拗口的經文,同正在引導著神力的少女遙相呼應。

只可惜在他身上,並沒有同少女那般誕生出哪怕一絲一毫的光輝:老教長並沒有任何出手協助神術儀式的意思,只是單純地為這可憐的病人進行祈禱罷了。

但少女修士的精神力,顯然是不如這位精神堅韌的苦修士。伴隨著一聲輕盈的悶哼,她的精力顯然已是達到了極限,無法繼續承受神明偉力的洗禮。

僅僅是在一次呼吸之間,那道神性的輝光便悄無聲息地失去了蹤跡,彷彿從來就不曾存在於世上。

而伴隨著神術的消逝,男人那原本因治療而逐漸緩和下來的面容,卻再次變得猙獰了起來:平躺在地面上的男人,突如其來地痙攣起來,就如同被放在鐵板上炙烤的活蝦,拚命地扭動著身體。

一陣痛苦的悶哼聲也隨之奏響,無力抽搐著的男人突然嘔出了一口鮮血,隨即更是有大口大口的血汙被噴吐而出。

這樣怖人的畫面,不禁讓薩塔兩人回想起了,那位同樣在火車上嘔血不止的西蘭小朋友。

哭喊聲、指責聲與男人的嘔吐聲,頓時同少女的哀嘆響作一團:還沒能休息片刻的米爾納隻得強打起精神,再次握緊手中的銀質聖徽,祈禱著救治師殿下的恩慈降臨。

不知不覺間走到了大廳當中的老教長,在此時卻突然行動起來,抬起那被念珠串緊緊纏繞住的左手,用力指向了那位嘔血不止的可憐人:

「願眾生靈之母的名,響徹於苦難大地,逐滅一切苦痛生靈的汙穢罪孽!」

於活使徒的虔誠祈求之中,一道蘊含著無盡哀傷的黑光突兀降臨於世,如同刺破了夜幕的晨光那般,彷彿時間也隨著恢弘神力的降臨而停滯。

在這恍惚之間,似是有一道無盡悠長的哀嘆聲在他的耳旁響起:薩塔從未像如今這般,一如那位至大的女神親臨於他的身側,一股直刺骨髓的畏懼感,沒由來地佔據著未洗者的心間。

被這股強烈的不安感所籠罩的年輕法師,完全不知該如何應對。隻得驚恐地抓緊了身旁愛人的手掌,如同在貓籠中覓食求生的老鼠,竭盡全力地克服著心中恐懼,為自己尋得一處棲身之第。

但那道足以吸去世間一切光亮的黑光,卻也並沒有持續太久。就在病人停止嘔血的那一刻,足以遮天蔽日的光芒,也同樣是悄然散去,沒有發出一星半點的動靜。

眼疾手快的米爾納修士看準時機,飛也似地起身撲到祭台上。迅速取出一瓢靜置於凹槽內的清亮聖水,然後費力地掰開那溢滿汙血的牙關,為這昏厥不起的病人儘可能多地灌下。

幾乎就是在聖水滑過咽喉的那剎那,病人的身體便開始好轉了起來,不再如之前那般瘋狂地痙攣與抽搐;取而代之的則是病人那平穩和緩的呼吸,以及家屬們欣喜若狂的歡呼與啜泣聲。

在默默地做完這一切後,額頭上佈滿了細密汗珠的老教長,卻是顯得越發精神起來。

只見他暮然轉身,隨手拍掉了左手上的細碎木粉,頗為玩味地打量著躲在蕾希身後瑟瑟發抖的小法師:

「未曾想過您居然是名未洗者,這在諸神的棋盤之中,這可是相當難得一見,倒是我有所疏忽了。不過無傷大雅,請二位隨我移步,有要事同二位商談。」

「難不成又是什麼神諭?想使喚我們就不能換個新鮮點的理由嗎?」

「對,亦或是不對。是否相信它的意義,隻取決於您的本心,蕾希小姐。」

對於虔信者來說,這種話幾乎可以被視作是對於信仰的挑釁,可把薩塔給嚇得夠嗆。如果碰到了狂信徒,很可能會為了衛道,當場就衝上來同蕾希拚命呢。

可老教長卻只是輕描淡寫地回了句套話,似乎只要那些修士們不在身旁,這些東西他都可以一筆帶過似的。在自己的話說完後,便又一次自顧自地向著台階走去。

沒了奈何的小夫妻倆只能跟在他身後。可沒走幾步,剛剛才走下了台階的倫納德教長,卻又忽然停下了腳步,若有所思地站在台階前對著兩人提了個問題:

「不知兩位是否對神術有所了解?」

「嘖……不了解/有所耳聞。」

夫妻倆異口同聲地回答著這個古怪的問題:畢竟他們又不是神官,不會閑著沒事幹去了解其中的奧妙。

何況這種東西也很犯忌諱,哪怕是同小夫妻倆關係相當之好的神官娜兒,在這些事上也從來是閉口不談。

而就連當年曾許下將神明剖析的一乾二淨的宏願,雄心勃勃充滿激情的薩塔:最後也因為缺少相應研究資料,把只寫完緒論的論文給擱置在了倉庫,改去研究魔力在流水線生產的改進上了。

見兩人的臉上都表現出來一副不耐煩的模樣,老教長也就不賣關子,直接了當地切入了正題:「哦,那我就直說了。剛才施請的神術其實失敗了,只是延緩了那個病人的病情而已。」

「不會吧?!」

「但事實就是如此。我當時引導神力之時,隻感覺到了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這既不像是臟器的傷勢,也絕非什麼詛咒癥狀。」

仔細回憶著當時情況,老教長認真分析了一下:按照經驗來說,在引導神術治療傷勢時,應該是會有一個明顯的傷病反饋。但他這次卻是什麼都沒有感受到,著實是有些蹊蹺。

「至於村民口中的瘟疫,就更是無稽之談。如今諸神雖甚少注視凡世,致使神術的威能削弱,但祛瘟術照樣能夠解決瘟疫。只是……唉,我想麻煩兩位施以援手,繼續將村中的怪異調查清楚。」

「不是,老頭你幾個意思啊?剛才你在人宅子裏怎麼不說,現在又來求我們了,耍我們玩呢?」

而蕾希的冒犯卻並沒有引起老教長的不滿,他依舊一副玄之又玄的模樣,就是不肯說出自己內心的想法:

「女神既然賜下聖諭於我,自然是有祂的意義所在。我知道你們很煩我這個打啞謎的老頭子,但也你們原諒,此事事關重大,恕我不能將女神的旨意說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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