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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為鍊金術師不該用魔法復仇》93.大音希聲
預定的滲透計劃仍舊是出現了不可挽回的差錯。

已經過去了一個半小時,還是未能從從魔族手裏繳獲來的通訊手台裡接收到回應。整裝待發的傭兵們再也坐不住了。

十數分鐘後,便有一隊疾馳而來的馬車匆匆地停駐在了拒馬欄前:載著的那二十八名武裝傭兵們面色陰沉,見了守衛也不打招呼;自顧自地同鱘魚洄遊一般躍下圍欄,不聲不響地在各自小隊長的帶領下迅速散作了警戒隊形。

這些個傭兵們除了些許幾個帶著覆面重盔的,清一色是叫頭罩罩住了真實面容來:除了那主動露出臉孔、僅是穿戴一身簡單衣甲的路德維希團長以外,所有人僅是能從漆黑頭罩上那一道空隙裡,從瞳色上辯出些許差異而已。

偽裝作曾經所誓死效力的隊伍的傭兵身上,那套整齊劃一的黑衣勁甲,雖是乍看起來是顯得樸素了些許;但比起這些個民團兵所穿戴的漂亮『禮服』來說,卻是不由自主地向外擴散著極隱蔽的懾人殺氣。

其間破損處所瀰漫出的血腥氣息,無不是從殘酷的破襲戰場上千錘百鍊而成,完全就不是這些戰爭初學者所能比擬的。

況且眼下這麼一批言行靜默的同袍舊部,可都是陪著曾經風光無限的埃德森上校,一次次從敵後戰場上廝殺出來的精兵悍將。

當曾經『國敵』們逼到銷聲匿跡的老長官重整旗鼓,決心以傭兵身份重回戰場,並廣泛收納社會各界專業人才的勁爆消息突然傳出:這些個被迫賦閑在家,但仍舊難涼熱血的舊部,幾乎是瞬時間靠著書信及好友間互相傳話的方式,將彼此重新串聯了起來。

除了些許身有殘疾,或是仍舊現役的戰友無法出力助拳之外,這些個行動派可謂是相當迅速:當即是自帶錢糧、甚至於拖家帶口地從全國各地趕來自費投奔老長官——就是吃準了這個薄面男人難以拒絕別人的熱情好意,草創的傭兵團又實在是缺乏人才的困難之際。

由於太過了解這幫子舊部的兇殘習性了。為了防止他們出於曾經的義憤與私怨,從而在公國裡搗鼓出什麼外交事故來:哭笑不得的路德維希在感動之餘,也只能是將這幫刀口舔血的老友,給編入到自己臨時編造出來、主司後勤運作的黑組當中去了。

最初他是希望這樣的安排,能夠讓熱血上頭的老友們在度過最初的衝動後完全冷靜下來,回家陪著家人孩子好好過自己的小日子去,不要再給他牽連著一齊受罪。

只不過路德維希還是太低估他們這些手足之間的袍澤情誼了——這群老鬼們只要能在敬愛的老長官手下做事,就算只是叫自己做那些牽馬執凳、刷鍋扛包的粗活,都能甘之若飴;甚至巴不得掏光他曾經為自己爭取來的豐厚年金來,花錢雇他來雇傭自己為他工作!

何況在連番打擊之下,腦子已經被復仇執念衝擊到有些糊塗了的老長官,可是出於極高的信任,將教導、訓練及考核新人的重擔一併交付於他們之手。

既然老長官如此重視自己,他們自然是要做到盡善盡美的。

故此日後的逐風者團,被他們合夥琢磨出了一個派遣新人穿越前線,去魔族後方燒殺搶掠為目標的入團測驗,自然也就不會顯得奇怪了。

雖然這群人平日裏各個看起來只能算是初具人形,是從來沒個正形的嘻哈模樣;可一旦他們上了戰場,這些個一次次從血肉磨坊裡完整爬出來的驕兵悍將,哪個是能被民團這些個『新兵蛋子』給嚇到的?

就算是那些個『紅色軍刀』來了,神座武士為之狂熱獻身的虔誠信仰,恐怕也難以掩蓋過這些百戰老兵們幾近溶於骨血深處的凝實惡意。

而且在這個日新月異的變革時代,這些個一度靠著近乎殘暴的近身搏殺戰技,將赫赫凶名長久釘在魔族心頭揮之不去的突擊精兵們,可不會蠢到拒絕時代的饋贈。

對於逐漸動蕩的時局、以及前線那越發離奇的戰報感到不安的路德維希,當然顧不上什麼禁令、規矩;只能是在敏銳地察覺到戰端開啟之前,就儘可能地通過舊友和薩塔手頭的渠道,為逐風者團所控制的整片防區做好最壞準備。

清一色沿水路走私來的手提機關槍,此刻就藏在每個傭兵身後,用那標識著皇家威嚴的系帶牢牢固定住;那些被小心繫在後腰的彈匣,也全部是壓滿了彈藥,隨時做好了擊發準備。

守軍們暫時是沒能發現到那些個短鬥篷的異樣。當然了,如果可以選擇再來一次的話,這些個守軍應該是會明哲保身才是。

「停下!你們這是幹什麼?!」

眼見著這群身份不明者蜂擁而出,彼此之間又配合地相當嫻熟老辣,大有直接武力搶佔防線的意圖。年輕氣盛的民團兵顯得是有些急躁,當即是握緊了手中的連珠步槍,架在沙袋上對準了這些不速之客:

「有不明武裝人員侵入,請求立刻支援!」

這麼一聲嗓門嘶吼,嘈雜的腳步踢踏聲緊隨其後,很快便從周邊的崗哨裡呼叫了為數不多的支援;幾桿躲在暗哨裡的製式步槍,也隨之調轉槍頭,牢牢對準了那為首的幾名傭兵。

不過目前這一切都在傭兵的掌握當中:數倍於狙擊手的反狙擊火力,早已是靜默對準了他們那不算高明的藏身之所;一旦情況生變,便能將其就地格斃,絕不會給他們放冷槍的任何機會。

但衛兵們是不知道對方的火力強度,見這些個身份不明人士只是在腰間佩著些製式長劍,反倒是莫名生出了些許優越感來。或許是手上這一桿桿嶄新的連珠快槍,給了他們充足的自信吧?

可在這個槍炮時代裡還敢玩近身搏殺的隊伍,能是被隨手解決的一般人嘛?

雙方之間的武裝對峙形勢,在場面上雖是陡然升溫;但早有準備的傭兵就吃準了對方不敢先開第一槍,好叫自己可以得到合法地就地反擊。

況且他們可是打著清繳叛徒的名義行事。敢對破襲部隊出手的叛徒,那可就不是一般的叛徒了,一定要重拳出擊才行!

「你部一律放下武器,我部是受法律保護的帝國軍人,現在需要你部配合行動,去把你們陣地的負責官長叫過來!」

濃厚的中年嗓音像是含著幾枚煙泡一樣,透著面罩仍舊是擲地有聲地砸在了那兵士的臉上。這居然是那個在老婆面前說話都要輕聲細語,不敢大口喘氣的大胡安,真是叫人難以置信。

「我是科勞恩中士,先報上你們所屬的番號和目的。」

人群裡迅速鑽出來一個拎著手槍的高瘦身影,幾乎是要把槍口給頂到傭兵的臉頰上去了——從領口上那無限近似於現役部隊的識別章來看,這還是個少尉小隊長哩;看起來倒是有那麼些一板一眼的氣質,估計是個退役返聘回來的老兵。

「我部奉命執行我黑山方面軍衛戍機關之軍務,前來搜捕叛逃之通敵分子!此為秘密行動,恕我無權透露具體任務細則。」

在對方眼前亮了亮手頭握著他們曾經使用過的破襲部隊徽記後,大胡安便沒有了動作;只是叫那同冷鋒一般銳利的陰鷲目光,深深釘在了少尉那張如臨大敵的麵皮上:「請你部放開路障,配合我部行動!」

「請出示軍務處的授權文書和任務報告。」

不知為何,這少尉回答時的語氣明顯是有些冰冷。他似乎是有些糊塗了,真要是這種秘密執行的軍事任務,怎麼可能會有什麼授權文書或者是簡報給下級部隊呢?臨時徵召附近友軍配合行動才是常態。

他似乎根本沒去認真理睬前來交涉的胡安,反倒是將注意力一直停駐在了隊伍前頭,停在那位一直是無心開口的中年男人身上來回打量著:

「你是路德維希,那個傭兵團團長是吧?我認得你。」

太好了!這外地過來的官長是認識這位路德維希先生的!

聽到這小赤塔從泰林西隆帶回來的親兵這麼說,叫一旁的土著衛兵們頓時是鬆了一口氣下來。既然都是認識的,那也就沒必要和他們糾纏這些可有可無的東西了——衛兵們如是想。

傭兵們也是這樣想的。大胡安也就順勢借住了話茬,同他應和了起來:「他是我部徵召來的臨時嚮導;不過我無權提供授權文書,還請您理解。」

「……」

「請您帶領部下搬開路障,配合我部行動。」見對方沒有動作,像是在沉思一樣,心生懷疑的大胡安又連忙補充了一句。

隨後,那中士的身形便晃動了兩下,隨即向著身後用沙袋堆積成的胸牆用力退了一步,像是默認了似的。

軍官們肯定是會想著如何減輕、或是推脫掉自身責任的,這點是不言自明的。

可正當衛兵們心領神會地收起武器,準備動手搬運路障給傭兵們放行之際;卻是沒由來地被身旁官長的一聲怒喝,當場是給嚇了一哆嗦:

「混帳!你們這幫人還愣著幹什麼呢?趕快給我逮捕他們!這些人怎麼可能是軍部派過來的?我這邊根本就沒有收到上頭的消息,他們又拿不出來授權檔案,分明是那傭兵頭子帶著那些個手下假扮出來的!」、

還不等手下反應過來,他便已經是推搡著幾個人向著傭兵們衝去,似乎是要就地繳械、逮捕對方一般:「還愣著幹什麼?!」

「中士先生,鄙人不過是被徵召為帝國軍人充作嚮導一職。您如此失態,未免是太過武斷了些?」

一直是沉默不語著的團長終於是開了口,只不過他此刻是假扮做了那熱心家國的路人身份,開口為自己辯護反駁起來:「況且按照軍務條例,我軍執行秘密任務的授權文檔必須是向上級申調資格後方可審查,依您的權責等級怕是沒有這個許可權,還請不要刻意刁難。」

「這裏沒輪到你說話,傭兵路德維希!假扮軍職可是帝國重罪,你還想狡辯不成!你和你的手下最好是束手就擒,不要妄想逃脫!」

那中士像是突然得了多動症似的,只是緊握著的手槍,在偽裝成破襲部隊的傭兵們的面頰上不停遊走著;手指還死死搭在扳機上頭,萬一走火了怎麼辦?

傭兵們更是鬱悶——自己這身行頭可就是當年行動時用過的,況且這幾年來暴風突擊隊的製式裝備,上到頭罩徽標、下到紐扣鞋帶統統是沒有發生變動過的,穿戴好了直接歸隊迎敵都不成問題;人和裝備那都是舊的,怎麼可能會出現破綻呢?

眼看著言語勸誘的手段是起不到作用了,那不甚熟識的陌生中士還一副志得意滿的模樣,實在是叫人感到煩躁。

團長不由得挑起了眉頭,強打著心情,試圖作著最後的努力:「如果您認為他們是受我指使的話,那鄙人可以立即結束嚮導工作,請您配合隊伍的工作如何?」

「我不會聽你狡辯。要麼遞交軍部下達的正式命令,待我上報辨明真偽;要麼立刻束手就擒,接受我方審查。」

「我再重複一遍,命令你馬上把路障搬開,不要妨礙我部軍務要事!」面色再度陰沉下來的胡安惡狠狠地釘著對方威脅到,「你這通條雜使還沒這個資格來命令我們。」

「由不得你們說了算,來人!給我把他們給……」

霎時間,一顆帶著血的斷牙在空中優雅地劃出了半道弧線,就這麼砸在了一旁那目瞪口呆的兵士身上——從另一側快步上前的小胡安早已經是不耐煩了,抄著槍托便劈頭蓋臉地賞了他兩件扁食,直接是叫他眼裏冒了金星出來。

「討打!」

還不解氣的凶兵直接是揚起那隻身經百戰的厚皮軍靴,一記鞭腿踹在了猝不及防的小腿骨上,登時便將那中士掀翻在地。尖頭的軍靴更是同魚叉戳刺一般,不斷地藉以蠻力,極度兇殘地踢擊著對方的胸腹,直是叫那絕大部分衛兵愣在了原地不敢動彈。

而在結束了那了長達三分多鐘慘無人道的暴戾毆打,並且踢斷了其兩根肋骨,叫這不知死活的中士徹底昏死過去後——曾被隊伍抽調去做了四年憲兵援助的前少尉軍官,被同僚稱作『扁食棍』的小胡安,方才是殺氣騰騰地轉過身,叉腰將衛兵們罵了個狗血淋頭:

「狗崽子們給我看好了!這就是惡意阻攔軍務的下場!給老子把這疑似包庇叛徒的同謀綁起來關好嘍,要是他死了或是逃了,我就把你們這群崽子全拉去斃了聽清楚沒!」

而在那癱倒在地的中士身旁,則是一些臉頰紅潤的兵士跪倒在地,手頭的武器也是被粗暴地丟在了一旁——見長官被毆而試圖反抗的兵士無不是被不耐煩的傭兵們狠狠賞了耳光,和那些被揪打出連暗哨的狙擊手們一道跪地乞饒。

或許是這些力道熟悉、親切的響亮耳光,叫這些個返聘而來的民兵,不由得回憶起了曾在軍隊服役期間那一段段尊卑有序、紀律森嚴的崢嶸歲月來。甚至沒等傭兵們上軍棍,這些挨了耳光後已然心悅誠服的衛兵再也不會懷疑對方的身份了,說話當即是恭敬了起來:「聽清楚了。」

「TMD都啞巴了是不是?!給我拿出軍人的氣勢來!」

「聽清楚了!!!」

「很好,這才像個樣子。」擠著滿臉橫肉的大胡安獰笑一聲,隨即便許下了虛無縹緲的空頭支票來:「這次行動要是順利成功了,我自然會向上級報告你們的成績。都給我打起精神來,不要跟某些人一樣無可救藥,同帝國作對,叫家人蒙羞。」

機關槍和甜棗,就算是傻子也該知道如何選擇。

得了好的衛兵們當即是爆發出了足夠的熱情:只見他們忙不迭地搬開了那些個路障,隨即便點頭哈腰向著這些遠道而來的官長行禮示意,一路帶領著這隻秘密部隊,朝那已然焦土廢墟的貧民窟方向快步進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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