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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為鍊金術師不該用魔法復仇》45.一個時代的結束
「塔塔?你是不是湯裡鹽放太多了?」

坐在小餐卓上,格林咀嚼著嘴裏的肉片,突然沒由來地撅著嘴巴,向著對面的塔尼婭抱怨今天的湯太鹹了。

煤油燈的發黃光亮透過玻璃燈罩,將他的花白鬚髮照得油兮兮的。雖然煤油燈的光亮遠不及魔晶燈來得亮堂,但格林還是出於一種莫名的喜愛,在家裏擺滿了造型各異的煤油燈。尤其是在吃飯的時候,一定要把油燈給點起來,好像只要看著這股躍動的火苗,他就能多吃下兩塊麵包似的。

「不會啊?我和廚娘出鍋的時候就嘗過了,和平時的量一樣。」

見父親抱怨味道太重,塔尼婭急忙從自己的湯盤裏又舀了一杓,送進嘴裏細細地品嘗著:今天自己做得是他最喜歡的鹹狼肉雜菜湯,調料什麼的都是嚴格按照他自己寫的菜譜來得,用的材料也是春天時存在冰庫裡的時令蔬菜,味道也和平常一樣啊。怎麼會突然變鹹了呢?

「等等。」

塔尼婭抬起頭來,狐疑地盯著老頭子的眼睛,想到了一種可能性:「爸,你是不是又偷吃奶油了?」

「怎麼可能呢~」格林不慌不忙地扭過頭去,看著花園裏的灌木叢打起了哈哈:「今晚這月亮不錯哈~」

「你啊…」格林這轉移話題的心虛樣子,塔尼婭已經是見怪不怪了,一到家人面前這個叱吒風雲的影子主宰,就變成了老頑童。但為了老頭子的健康著想,塔尼婭又開始了她的每日嘮叨:「巴托院長都說了,你的血糖太高了得少吃甜食…」

「知道了知道了~」格林真像個孩子似的,用力點著腦袋,然後低下頭去接著扒拉盤裏的雜菜湯。

很快的,一盤雜菜湯和黑麵包就被他給消滅了乾淨。格林還是比較喜歡更加香甜的白麵包,但為了他的身體考慮,塔尼婭嚴格控制菜裡的糖含量,帶動全家從上到下吃了十幾年的黑麵包;以至於格林去私家酒會的最大目的,其實是為了放開手腳地吃甜品糕點。

撤下了餐盤,女傭們隨即又端來了兩盤時令甜品和餐後的漱口甜酒,塔尼婭笑盈盈地托起酒杯,朝著格林敬酒:「難得爸你來陪我吃飯,敬你一杯~」

格林立刻板直了身子,一本正經地舉著酒杯,像是一位正在參加貴族酒會風度翩翩的老爵士:「塔塔,這些年你辛苦了。應該是爸敬你才對!」

「都是一家人就不用那麼客氣了,我都習慣了~」

塔尼婭雲淡風輕的一句習慣了,卻讓格林感到無比自責。自從艾克出生後,塔尼婭已經獨自一人將近吃了十三年的飯了。當時艾克年紀還小,雖然他很聰明,可也搞不清楚太多的事情;況且他讀書以後,兩人能一起吃飯的次數就更少了。今天公司裡又有工作,又不來吃飯了。

至於那個不爭氣的軟骨頭,格林光是提到他的名字就覺得晦氣,連想都懶得想。

而就算是他自己,作息時間也基本上和塔尼婭是錯開的,平時也主要在外面喝酒談事情。也難得在節假日在家裏聚一聚,吃頓飯。

只是自己的老朋友們都走得差不多了,就連自己的酒友兼親家、塔尼婭的父親大鬍子埃蘭,把他的家人和產業全都託付給了自己,撒手不管先走一步了。

陸陸續續送走了一張張熟悉的面龐,心力交瘁的格林謝客回家,這才有機會陪兒媳好好的吃幾餐飯。

塔尼婭呵呵笑了兩聲,叉起一塊井蘋果塞入嘴中,伴著清甜的酒水細細品味著,並沒有太過在意。作為商人家的長女,練出了一身好酒量的她不知是怎得,度數極低的漱口酒居然也叫她雙頰通紅了起來,眼圈也不自然的潮紅著:「習慣了嘛,能有親愛的陪著我,忍一忍也就放下了。」

塔尼婭端著酒杯一口悶去,卻發現自己杯裡的已經喝光了,格林杯裡也沒了,畢竟只有淺淺的一小杯嘛:「我去地窖裡把十一哥那瓶血河拿來,你稍等下。」

塔尼婭拿餐巾擦了擦嘴角上的糖漬,然後就起身獨自一人跑去地窖拿酒去了。這點力所能及的小事,一家人更喜歡自己去做的,不想啥事都讓傭人去忙。而塔尼婭這個大管家嫁過來之後就更甚了,婚禮後就開始掌握整頓內務,將自家的主要活動場所都固定在了,以爺爺書房為首的東區。而在公館裡供職的傭人們,大部分都被她派去維護另外一半的西區了。

而每到春秋天裏,塔尼婭大管家則會把餐桌搬到花園當中,說是要在自然中享受著和家人們的溫馨聚餐時光:整天和布匹織具打交道的塔尼婭,從小就想著能去鄉下吃飯玩,而不是整天窩在店裏。可惜她這小小願望最後還是落空了。

『如果可以的話…』格林心裏在想,首先是把那個混小子抓回來打一頓,然後多待在家裏陪陪家人。果然是人老了就容易想家啊~

一陣涼爽的秋風吹過,格林裹了裹身上的外套,感覺身子有些冷。被風吹得冷嗖嗖的格林想了想,於是站起身來,用力拉伸四肢活動筋骨把身子熱起來。

正巧塔尼婭提著酒瓶向餐桌走回來,在遠處的格林,幾乎都能聞到血河那股獨特的香氣了。格林剛想揮手招呼塔尼婭過來,可突然感覺自己渾身無力,一片黑幕籠罩在了他的面前。

當他再次睜開眼睛時,眼中看見的不是塔尼婭的臉,也不是家裏臥室的鎏金天花板。白晃晃的魔晶大燈照在他的臉上,好幾天沒見過光亮的老人,被刺激的眼淚都流不出來了。

「我還活著?」

當那雙渾濁的眼球逐漸適應了光明,格林用力地眨巴著眼,一張張熟悉的面孔出現在自己的面前:艾克、塔尼婭、小密斯雅、瓦列裡、瓦塔特他們都來了,還有自己那個不爭氣的兒子,哭得像是個被踩到了腳指頭的地精一樣,可憐又滑稽。

「你哭個毛,老子要是死了,不是剛好遂了你的心意?」

一看到艾力克的哭喪樣子,格林就氣不打一處來,眼裏閃著淚花罵自己的兒子。他從小懦弱慣了,自己活著時又沒怎麼管過他;可現在自己要死了,反而怪想他的…

可艾力克只是哭,拿小臂擋住眼睛什麼話都沒說。平時一見面就能和他吵起來的人,哭成了個淚人,嗚嗚咽咽地像是完全失去了言語能力。

格林扭過頭去,身體裡像是湧出了無盡的力量,拖著自己行將就木的身體朝向了另一側,他已經不敢再看自己的親生兒子哪怕一眼了。

病床左側,站著不說話的是自己那些兒子們。

伊斯特和艾爾站在一起,兩尊石膏像表情凝重地站在病榻旁,像是前來弔唁的。瓦塔特俯下身去,手搭在艾力克的背後安慰著他,不過他的臉色和他的兄弟們是同樣的,悲傷是拿刀刻在他們臉上的,只不過他們都忍住了而已。

自己最得力的第十六子,克蘇圖亞他還是留著個光頭,和幾十年前一樣。格林沒想到他居然也趕了過來,不知道是誰通知他來的;不過他還能趕在自己死之前來看了自己一眼,讓格林還是很欣慰的:「老十六,你怎麼也來了?」

「我們還在地下,必需得來看你。而不像你這個絕情的老頭子一樣,都不肯讓其他在地上的兄弟們來看你最後一眼!」

大光頭緊緊握著床頭櫃面上凸出來的一角,根本不能理解自己父親的做法,眼神中的不解和怒火,是他怎麼藏也藏不住的:「你還有沒有把我們當成你兒子了?」

「別想太多了小光頭,老頭子只是把我們當成工具罷了。」

聽完了克蘇圖亞的質問,艾爾依然是控制不住自己心裏的衝動,直接當著眾人的面,毫不留情地譏諷著格林和克蘇圖亞來。格林沒有任何的反駁,只是躺在床榻上默默地看著他們。

可克蘇圖亞完全不能接受。艾爾這個當大哥的,最早開始就跟隨著父親的人,他分明是最了解父親的為人;可他現在居然說出這樣的話來,還是在父親的面前!憤怒的克蘇圖亞稍一用力,便當場撅斷了櫃面的一角,指著艾爾的鼻子就要罵:「大哥!你……」

「老大說的對,十六……我不是一個合格的父親……」

眼看著即將在自己面前上演兄弟相爭的一場戲,格林還是坐不住了。他毫不費力地撐起身子坐了起來,完全不像是一個行將就木的老人,連口粗氣都沒有喘;彷彿之前的三日昏迷,只是因為他太困需要休息似的。

可他越是生龍活虎的表現,站在右側的艾克和布裡亞特的心裏,就越發的悲哀了起來。唯二知道內情的兩人,這三天來基本上就沒有休息過片刻,全是靠著精力藥水支撐著身體。

可不論天才和人才再怎麼努力,結局依舊是註定的,格林的生機在逐漸的消散。通過許願術所佈置下的遠程魔力循環,也在昨天上夜,以魔力回歸布裡亞特身體的形式,宣告著它使命的完結。

逆天通神的魔法,在真正的終結面前也不過是個笑話罷了。

「活了一輩子了,我居然都忘了怎麼去關心過你們,我這個當爹的,也的確是很失敗。」

「我也不知道該怎麼去補償你們,我真的不知道該去怎麼做,我連自己兒子都帶不好……」

「唉,這到最後了,還得麻煩你們一件事情。等我死了以後啊,希望你們好好地輔佐艾克到長大,算是我這個老東西最後命令你們做事了……對了,你們以後,也盡量早點洗白上岸吧。沒必要讓自己的家人跟著擔心受怕,我做了個壞榜樣,你們不要再學我了……」

「就這樣吧,你們先走吧,我想跟艾克他們交代下事情。」

房間再一次的安靜了下來,格林講話時總是這樣,沒人想去打斷他講話。每次都是他絮絮叨叨地講了一大段,然後講完了,他再大手一揮把所有人趕去幹活。都幾十年過去了他還總是這樣,板著張死人臉,說的話都是冷冰冰的,掉在地上能砸出一個窟窿來。

兒子們也毫無辦法,隻好先應著一聲,再站起身來,讓自己的父親目送著自己的離去;可除了這樣外,格林之子還能怎麼做,讓他耗費為數不多的最後氣力,下床把自己趕出病房嘛?

布裡亞特是第一出去的,他把頭埋地深深的,和瓦塔特一起攙扶著艾力克出門;他是唯一一個沒有回頭看自己父親最後一眼的兒子。

緊隨在他們後面的是老十三伊斯特,他的大理石面龐一動不動,像是真的被凝固住了;用著近乎僵硬地步伐向外走著,沒有回頭。可走到了門口,手指搭在門檻的剎那間,伊斯特還是忍不住回過了頭:格林坐在床上微笑著對他點頭,大理石也凝結出了一層水霧,朝著他做最後的訣別:「早點休息,爸。」

克蘇圖亞最後再緊緊地握了一次父親寬厚的雙手,然後黯然神傷地走出了病房的大門。可他剛一出門,走廊上就傳來了他粗暴的叫喊聲和其他兄弟的勸架聲,驚慌失措的醫生則喘著大氣,拚命解釋著情況。看來他還是在心底裡存在著一絲僥倖。

老大艾爾是最後一個走出門的,只不過他的姿勢有些特別:他是一路倒退著走出去的。只不過他臉上並沒有像其他兄弟那樣的悲傷,嘴裏還在不停地念叨著:「對,就是這樣,把我們所有人都趕出去,然後再可憐巴巴跟你最親的小孫子說上幾句話。就好像我們tm不是你家人一樣!」

「你tm永遠都是這樣,像個tm不搞小秘密就會死的sb,都要死了還tm藏著掖著不吭聲!世上沒有比你這個爹更tmsb的!」

「到樂園了,記得跟咱媽把話帶到:我們替她報仇了,兄弟們都活的很好讓她別擔心。愛哭鬼也很好,不僅找到老婆了還給她生了個大胖孫子……算了,反正爹你個sb自己都會去炫耀的。」

艾爾倒退著走了出去,走的時候還一直是憤恨地盯著他的眼睛,想從他的表情上得到些什麼。格林看著大門,臉是側著的,艾克完全看不到他臉上究竟是以何種表情,去面對自己的兒子;只看見了艾爾猛地轉過身去,然後房門被輕輕地帶上了。

「姑娘們,過來吧。」

送別了自己的兒子們,格林接下來就要面對的,便是自己的兒媳和乾女兒了。

塔尼婭和密斯雅兩人坐在一旁的小椅子上,相互依偎在一起泣不成聲。塔尼婭媽媽一直覺得是自己的錯,要是自己不在外邊花園吃飯,爺爺就不會陪自己在外邊吹風;如果沒有被冷風吹壞身子,自然也就不會沒由來的心梗。

「這不是你的錯,塔塔。我本來就是個老頭子了,沒有多少時間好活的;你也往好了想,我馬上就能和你嶽母團聚了不是?」

格林安慰人的技術依舊是那麼糟糕,聽了他的幾句寬慰,兩個女人反而是哭得更加大聲了起來。連他自己都看不下去,拔掉插在手背的針頭,給自己臉上扇了一巴掌。

「姑娘們,爸爸嘴笨實在是說不出什麼好話來。塔塔,爸知道你這麼些年受了委屈,都是因為我沒把兒子管好,爸跟你賠不是了。」

說著,格林突然掀開被子跪在了床上,向著塔尼婭用力磕了一個頭。艾克甚至都來不及反應過來,格林的腦袋已經砸在了木頭床沿上,發出了兩記沉悶的響聲;而當反應過來的艾克三人七手八腳地把他攙扶住,他光亮的額頭上已經多出了兩個通紅印子。

「爸!你這是幹什麼!?你犯了啥錯了!?」

「我是個沒用的父親,是我把那孩子禍害成這副樣子的,也是我害了你……可那孩子的性格太軟弱了,我想請你幫幫忙。」

「我知道你恨他,不指望也不想你原諒他;我隻想著我死了後你們能幫襯一下他,給他找個活乾,去麽妹你那裏洗燒瓶都行,只要能給他口飯吃。他哪怕是流落街頭都是他咎由自取,可他畢竟是我兒子,我不想他媽在天上再傷心。」

格林哽噎著,聲音時斷時續。哪怕是被強行摁回了床上,他的手臂還是在緊緊抓著密斯雅的手,哪裏還有什麼費城之主啊。艾克只是看見了一個虛弱無力的老人,在苦苦哀求著別人不要賣掉自己養的寵物;原來主宰者的眼淚也和普通人的一樣,可以以這麼不值錢的方式揮灑出來。

「我答應你,我答應你爸爸!」

「謝謝,謝謝……謝謝。」

一連串的謝謝哆哆嗦嗦地從爺爺的嘴裏說了出來,合十的雙手跟篩糠似的抖動著,不值錢的眼淚更是早已灌滿了臉上的溝壑。艾克不知道爺爺究竟說了多少句謝謝,他已經數不清楚了,因為當爺爺開始囑託自己時,也會下意識地說著謝謝。

「艾克,艾克……」

「我在爺爺,我一直在你身邊。」

「好。艾克,爺爺的時間不多了……你要記得,在家裏要好好吃飯不要挑食,去外面了要多穿衣服。老十一和我說你個子可能長不高,沒事的,我讓安森去黑山買當地特產的增高葯去了。不要擔心這個,男人矮點也不打緊。」

格林的雙手哆嗦地搭在了艾克的頭上,彷彿是有著魔力一般,格林逐漸恢復了冷靜。他以一種近乎粗暴地手法,用力揉搓著艾克的腦袋。可艾克卻一點也不覺得疼,心裏還恨不得他能多和自己親近一會,哪怕是多一秒也好。

可清醒過來的爺爺還是鬆開了放在孫子頭上的大手,將自己弄凌亂的頭髮給小心翼翼的弄平。又最後在他的臉頰上親吻了一下,滿是慈愛和不舍:「我的小艾看已經是個大人了,以後爺爺就幫不到你了。你要保護好你的媽媽、你的家人、你的朋友,這是你的任務知道了嘛。」

「我明白爺爺!你還是先躺著休息吧!一定能好起來的,就像上次一樣!」

艾克擦乾盡眼眶中的淚水,緊緊地握住爺爺的雙手不肯放鬆,想著把他的被子平好讓他躺好。可這個倔強的老頭又拒絕了,捉著艾克的手向下放去,要他不要再做這些無用功了:「傻孩子,我的身體什麼樣我最清楚了,我們真的是要到說再見的時候了……」

「我知道你們想說什麼,但真的沒必要了。艾克,你是個聰明又堅強的孩子,爺爺很放心把家裏的一切都託付給你。從今天起,你就是這個家的頂樑柱了,依照你的想法放手去做吧!我會無條件地支持你的。」

「好了,你們都出去吧,我想獨自一個人靜一靜。」

「爸爸!你又來了是不是!」

密斯雅和塔尼婭兩人一聽老頭子的態度就來氣,剛想發難,卻被艾克給攔在了面前。艾克平靜地看著自己的媽媽們,冷冰冰的臉上沒有任何的情緒波動,只是拉著兩人的雙手向病房外拽去:「走吧。讓他獨自呆一會。」

「對頭,他現在才是家主嘍!你們得聽家主的命令,還不快走?」

格林對著艾克投去了欣慰的目光,豎起了兩個大拇指,對他這果斷的決策十分讚賞。而面無表情的艾克冷冷地朝著格林點頭,彷彿窗枱中透過來的陽光都不能加熱這股寒意,身體機械僵硬地擺動,向著外面挪了過去。

見他們都離開了,格林總算是長舒了一口氣,生硬地把身上的針頭全部拔了出來丟到一邊。他自己則草草地擦了下血漬,不慌不忙地倚靠在窗台上,享受著可能是最後一次的陽光。

望著窗外的天氣,今天是個大晴天。天氣很好,陽光也很暖。上學的時候,自己沒事總喜歡躺在芙蘭卡的懷裏,呆在草坪上曬一整天的太陽,就像今天這樣。格林撫摸揮灑在自己身上的陽光,暖洋洋的,和芙蘭卡的懷抱一樣溫暖,讓人有種睡覺的衝動。

一個小巧美麗的身影踮著腳尖,靠在他的肩膀上,悄咪咪地在他的臉頰留下深情一吻。格林猛地回過頭,模糊的視線再次清晰了起來,令他魂牽夢縈的女人,現在就站在他的身旁,朝他吐出舌頭做起了鬼臉。

「芙…芙蘭卡?是你嗎?」

格林激動的大喊,顫抖地伸出手撫摸著愛人的秀髮,生怕自己只是在做一個終將蘇醒的美夢;芙蘭卡嫣然一笑,將自己的辮子輕輕塞進了他的手裏,手指用力地點著他的鼻尖:「想我了嗎?」

「想!想死你了!芙蘭卡,老婆!我們再也不要分開了!」

眼眶中的熱淚噴薄而出,格林緊緊抱著芙蘭卡的身子,將她的胸口打濕了一片;芙蘭卡溫柔地撫摸著他的背脊,手心還是那麼的溫軟,一點也沒有變:「你還是那麼不省心呢。」

「我好想你……」

格林擦著眼淚擠出了一個委屈的笑臉,卻忘了擦去自己的鼻涕,顯得滑稽無比:他愛她,他有太多的話想跟她說了,他有太多的想法想帶她去實現了。

被這副滑稽模樣逗笑了的芙蘭卡伸出手指,搭在了格林的嘴唇上。靛藍色的眼裏飽含著濃烈的愛意,沒有沾染絲毫的不凈塵埃;她的笑容也還是和當年一樣,那麼的恬靜,那麼的討人喜愛:「回家吧,我們的時間還很長呢~」

格林眉開眼笑地撅起嘴唇,不停地搔著腦後蜷曲的金髮:年輕時後他對芙蘭卡總是說這句話,現在輪到芙蘭卡說了,自己卻有點不太習慣。不過芙蘭卡說的對,他們以後的時間還長得很呢~

「老婆!我想生個女兒,名字嘛你來取好了,讓你總嫌我取名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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