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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為鍊金術師不該用魔法復仇》60.世紀初的大清洗
「願至高女神賜福與您,邦克主教。」

「願女神的雙翼永遠庇護著祂最忠貞的戰士,米特雷大團長!沒想到樞機院居然會派你前來助陣!」

全副武裝的宗主教邦克·伊斯匹昂,胯下騎著匹毛色純亮的高大白馬,正帶著身後一乾同樣武裝到了牙齒的修士平治在寬闊的帝國大道上,朝著未知的目標發起了遠征。

可正當一行人行至一個交叉路口之時,略顯疲憊的宗主教透過覆面盔上的眼縫,意外地發現了一個腰佩血紅長劍的熟悉身影,急忙拍馬趕上前去確認:不出主教所料,此人便是女神宗麾下的『紅劍』騎士團修士,大團長米特雷·卡沃。

而米特雷大團長聽到了響動聲,也驅馬朝著邦克的方向趕去。馬上的兩人剛一見面,便親切地互道了一聲祝福,似乎互相對對方的到來感到非常的意外。尤其是大團長,樞機院派來的秘書只是通知了他要率部在此地等待助手,全然沒有料到會是自己的老朋友:「我也沒有想到居然會是你!你接到的到底是什麼任務,怎麼帶了這麼多人來?」

米特雷摘下了頭盔掛在身前,一雙米黃色的眼珠正越過邦克的身體,粗略地統計了下這些武裝修士的人數:大致有半個小團的兵力,應該不會比自己的隊伍少到哪裏去,這麼大的陣仗到底是要去做什麼呢?

這便是他們這些修會武裝的麻煩之處了,身為主戰力量的騎士團們只會得到出勤通知和集合地點,至於具體的任務目標和細節,則全部掌握在名為輔助、實為監軍的助手手中。而哪怕自己是貴為上品的騎士團大主教兼大團長,也不能例外,幸虧派來的助手是自己的朋友,不至於會刁難自己:「邦克,你先告訴我一下具體的任務細節吧,我好心裏有個底。」

同樣摘下了頭盔的邦克主教倒是也沒有拒絕,畢竟對方也是自己的好朋友。只見他抬起左手,高高揮動著手上的黃銅雙翼節杖,向著身後大聲喊到:「所有人!跟上步伐,繼續行進!」

「時間緊急,我們邊走邊談。」

說完,邦克主教便策馬朝著前方奔去。心領神會的米特雷也連忙抓緊馬韁,扭頭對著自己手下的騎士們厲聲下達了同樣的命令,自己則馬不停蹄地策馬狂奔,追趕著邦克而去。

很快地,兩人雙馬便肩並著肩,飛快地平治在大道之上,任憑身後步行的部下們快步追趕,在這條大道上拉出了一條延綿不絕的千人長蛇。而邦克此時已將手中的節杖掛回了馬背,自己捏著一紙羊皮卷開始仔細地講解起任務目的來:

「根據樞機院秘書下達的諭令,有信徒檢舉稱:卡略家族內部有信奉異端邪說的嫌疑,並在其封地私下使用惡毒的異端法術欺壓農民。樞機院命我前去調查,但為了防止對方狗急跳牆,給我派遣了武裝修士做護衛,並派遣一支騎士團中隊作為預備隊。不過我當時可沒想到會是你這個大團長親自帶隊~」

邦克主教冷不丁地自顧自笑了起來,將手中蓋有宗座大章的羊皮紙卷遞給了米特雷。米特雷接過紙卷後又細細地讀了一遍,表情顯得甚是凝重:「我問一下,我們是準備去費城嗎?」

還沒等邦克回話,鐵青著臉的米特雷便夢到一扯馬韁,停在了大路中間一本正經地請求著:「如果是的話,我希望立刻回師,讓我把整個騎士團帶上再去。我說句不中聽的,如果讓我們並起來這一千出頭的人去打費城,樞機院是準備讓我去送死嘛?!」

「他們光那個破魔大隊就是個三千多人的大團編制,還全部是法師!紅劍也只是一個大團而已,誰知道他們是不是還有什麼底牌?我拒絕讓這些女神的年輕劍刃去白白送死!」

米特雷的聲音越來越激動,佩在腰間的血紅利劍也隨之出鞘,散發著令人不安的血腥殺意。剛滿五十歲的大團長擁有著無比虔誠的信仰,早在年輕時就立誓要成為女神座下最強大的戰士,自稱為女神的猩紅屠刀。

而他在加入騎士團後,因為厭惡騎士團內部的人事鬥爭,轉而帶著部分騎士出走來到北方前線。潛伏進魔族的佔領區內靠著殺戮和苦修,來試圖證明自己的價值和對女神的忠誠;而當他的事跡從遙遠的前線傳回了樞機院後,他已經從一個二十三歲的棒小夥,成了一個年滿四十的穩重指揮官了。

這個狂熱的殺戮機器帶著他同樣驍勇善戰的部下們,以英雄的身份被一齊請回了安陸教區;並在女神宗的宗座和樞機院的親自授意下,授予他大團長、大主教的職位,以一種他意想不到的方式完成了人事革新,繼續為女神的偉大事業奮戰。

而十七年的殺戮淬鍊,也讓這個一言不合就能帶隊出走的毛頭小子成熟了許多:雖然他的內心依然狂熱的信奉著女神,但他已經學會了分辨和拒絕那些極端狂熱的方案,免得讓自己的部下們去白白地浪費生命。

看著情緒無比激動的米特雷,邦克毫不驚訝於他的過激反應,反倒是用力地搖頭否認他的假想,勸說著他冷靜下來:「別激動老朋友,我們不是去和費城人硬碰硬!我們去的是另一隻卡略的地方,去西奧斯陸領調查情況而已!」

「我已經派手下的執事帶人騎快馬,去費城詢問那幾位繼業者的態度了。你別顧慮太多,聽說那幾位和這奧斯陸素來不和,如果他們坐實信仰異端,說不定我們還能從他們那裏得到好處呢!」

邦克主教揚起了手掌,一發淡金色的光芒從半空中降下,籠罩在了米特雷的身上。溫暖和煦的光芒潛入他的體內,默默地撫平他心中的焦躁與不安;情緒逐漸穩定下來的米特雷冷哼兩聲,將手上的利劍重新插回了用血精石鑄造的劍鞘當中,對著邦克致歉:「抱歉老友,我太激動了……」

「無妨,這是你應該有的表現,我很能理解。再沿著大道走上大約五十公裡,就到大奧斯陸了,你到時候就盡量少說話,由我來問話即可。」

「好,都聽你的!」

在整個帝都大區,或是薩列特王國王室領地的九區五十四市當中,竟意外地有著兩個奧斯陸的存在:一個是位於黎海的最西側,靠近安陸教區的奧斯陸領,是屬於卡略家族的伯爵封地,目前由排行第二的奧斯陸一系控制;而另一個則是位於帝都區北方的奧斯陸市,又被稱為奧斯陸區或小奧斯陸;而主家福騰宮伯一系則在此購置了大量地產,長久居住於此,很難不說是出自對名字的喜愛。

而相比於小奧斯陸身處帝都所帶來的繁榮昌盛,大奧斯陸看起來就顯得非常寒酸了:雖然被內外海夾在中間,有著充足的水源,從地圖上看又是瀕海平原,土地肥沃無比。但這塊理應靠種田都能發家致富的寶地,卻並沒有像紙面上的那麼美好,只因這片土地是曾經的古戰場遺址。

早在統一戰爭時期的北方戰役期間,當時的還未改組為德斯迪羅帝國的德斯迪羅同盟統帥部,就已經考慮過收復整個大奧斯陸地區:將這個卡在舊亞森和舊安陸的咽喉要道納入同盟,徹底控制黎海製海權,並且搶奪安陸教區的奧卡姆平原,這個如今帝國最重要的糧食產區。

魔族也不肯束手就斃,為爭奪整個奧卡姆平原在短短七年間爆發了兩場大型會戰,雙方共計投入了將近四十萬兵力,在此地進行曠日持久的血腥攻防;而雙方參戰的大量法師及神官們,毫無顧忌地瘋狂施展殺傷性魔法和神術,更是從根源上耗幹了這片土地的潛力:成片的土地被狂暴的力量給燒成了白灰,哪怕已經過去了整整三百多年,大奧斯陸地區依然有超過40%的土地無法開發,被狂暴的魔力亂流輻射所腐蝕。

而如今居住當地的居民們,也隻好龜縮恢復了部分地力的土地上,靠著這片貧瘠的土地養家餬口:他們大多數是因為各種理由失去了土地的外地人,舉家逃難到了此地;畢竟有著農神會修士和法師們的農業法術加持,帝國有著許多肥沃的土地,沒有多少人願意跑到這裏擔驚受怕,還有忍受可能發生的『魔法病』。

事實上就連這些可憐人的領主,奧斯陸們都不願意住在這裏:如果不是土地情況有所好轉,讓奧斯陸們有利可圖;他們寧願一輩子待在舒服的別墅裏面當個紳士,而不是跑回鄉下的城堡裡當地主。

看著眼前大門緊閉的石頭城堡,再看看雜亂無章地散佈在不遠處的低矮木屋,米特雷忍不住怎舌罵道:「看看這些草窩,這比當年那些窩在山溝裡的魔族都不如!虧得這裏還是帝都大區的範圍,這些人可真不是個東西,把領民當牲口嗎?」

「不管我們的事老弟,貴族們不都這樣冷血嘛。少管些閑事,我們趕緊查案。」

邦克連頭都懶得抬起來往那裏看上一眼,只顧著自己翻身下馬,握著節杖頭也不回地朝著大門的方向走去。

只有當他靠近這個大號的不可拆廢墟之後,才能真正地領教到什麼是歷史的厚重感:古樸的城門已經被斑斑銹跡給完全吞噬,厚實的木板早已在這風吹日曬下變得無比烏黑,無時無刻不在向著外界散發出腐朽的氣味。似乎連它的主人也無法命令它再次活過來,隻好拿出工具在門的一角挖出一個新的入口出來。

邦克滿臉嫌惡地抬起手來,似乎想要捏住鼻子,卻忘了自己頭上還帶著頭盔;手甲打在頭盔上,發出了一陣金屬的震顫聲,吵得他有些惱火。他也不想在這裏逗留太久,隻想著早點完成任務,於是強忍著這股腐朽的氣息踏進了大門當中。

「你們就地駐紮,我和主教大人前去交涉!」

安排好隊伍的任務後,米特雷則拔出了他作為騎士團長身份象徵的長劍,帶著幾名親信部下快步跨過了大門,前去護衛宗主教邦克。

相較於外牆上佈滿的苔蘚和爬山虎,內城倒是乾淨整潔了許多,一看就是有專人打理過的。只不過除了幾名瘦弱的女僕外,整個庭院倒是沒有見到任何主人家的身影;坐在石凳上的邦克顯然是不耐煩了,腦袋幾乎就沒有複位過,一直歪向右側死死盯著身旁的女僕長:「你們的領主還沒來嗎?」

「大人,請您再稍等片刻,主母應該馬上就要醒來了……」

「難不成還要我連續請她三次不成?你們告訴她沒有,我這是奉了宗座閣下的諭令,特地來找他們問話的!請他們不要不識好歹!」

邦克十分不滿地大聲叫喊了起來,用力地砸了兩下自己的裙甲,似乎是馬上就要發怒了一般。女僕長被嚇得臉色煞白,立馬低頭鞠躬把身子深深地彎了下去,幾乎都要和貼到地上去了,生怕這些大人把氣撒到自己頭上來:「請大人們息怒,我這就去催一下主母……」

「就不能直接帶我們過去嗎?!」

米特雷的劍已經插回到了劍鞘當中,正雙手環抱不耐煩地對著女僕質問道:「鮑德溫元帥的後人就是這麼失禮的嘛!」

「米特雷!」

女僕長的眼淚都被米特雷給嚇了出來,都顧不上回答他的問題,只是一味地用著哭腔哆哆嗦嗦地道歉。邦克頗為埋怨地瞪了米特雷一眼,但自己也非常不耐煩地揮了揮手,叫幾乎要嚇暈過去的女僕長趕緊跑去通報。

看著如蒙大赦的女僕拖著戰慄的身軀,飛也似地跑走了。面帶怒容的米特雷一腳踹翻了面前的小木箱,背著雙手不停地在邦克的面前踱來踱去,嘴裏還在滔滔不絕地嘀咕著:「這叫個什麼事嘛!搞得我們是來做客似的,我看這幫人就是做賊心虛!」

「老弟別著急,我估計那幾個女僕被你給嚇壞了,到現在可能還沒把事情講利索呢!」

邦克放下了手中的節杖,站起身來用力地拍了拍米特雷的肩膀,悠然自得地和他開起了玩笑:「總不會有人會傻到,敢光明正大地襲擊兩名有身份的主教吧?」

「都這種時候了,你啊就別打岔了~」

米特雷緊縮地眉頭也一下子舒展了開來,咧起嘴來笑罵了一句,伸手便準備摟住好友的肩膀……

一陣激烈的爆豆聲響起,駐守在門外的士兵們本能地抄起身旁的步槍,從地上一股腦全站了起來,彼此面面相覷不知道發生了什麼情況;正當群龍無首的修士打算推舉出代表,進去一探究竟時,只見兩道身影突然從門口鑽出,重重地摔倒在了地上。

一白一藍的兩種光芒相互疊加,雖然有著神術護盾和力場盾的雙重加持,但兩人的狀況並不樂觀:因為敵人的襲擊來得太過突然,被第一輪槍彈打懵的邦克根本來不及釋放神術,全靠著米特雷身上被動觸髮式的防護護符支撐;可還是被流彈在身上打出了幾個窟窿,全靠著副官們的拚死掩護才逃出了火力覆蓋區。

來不及捂住從彈孔中潺潺流出的鮮血,兩位長官正互相攙扶著彼此,沒了命似的對著遠處的部下們大聲地嘶吼到:「敵襲!全員準備進攻,膽敢反抗者一律就地格殺!」

戰鬥一直持續到傍晚太陽即將落山,隨著最後的零星槍聲消失,簡單止血包紮的邦克兩人終於再次回到了庭院當中:只不過這次他們只能聞到濃烈的血腥味,和淒厲的號哭聲,但至少不會有人再用槍子來迎接他們了。

看著隨意堆疊在庭院血泊當中的三十具屍體,還有他們身旁被整齊排列,一百三十三把上好子彈的舊港連珠槍和同等數量的手榴彈。而在武裝修士們滴血的刺刀驅趕下,十幾名衣著光鮮的男女老幼,正滿臉驚恐地雙手抱頭蹲在一旁。

「報告主教、團長大人,我們初步搜查出了大量記載著異端邪說的書籍!」

一位綁著繃帶的修士朝著兩人用力深鞠一躬,然後將筐中抱著的粗糙書籍一股腦地傾倒在了地上,邦克彎下腰撿起一本隨意翻了兩頁,凈是些不堪入目的惡毒內容:「居然是九獄的惡魔學識!他們已經比異端更加令人作嘔了!」

「該死的惡魔崇拜者!」

「不是的!我們沒有崇拜惡魔!我們是清白的!這一定是有人故意陷害我們!」

無視了這些背叛者的虛偽辯解,米特雷將頭盔扔在了地上,用力朝著他們的方向啐了一口唾沫,手中的長劍悍然出鞘,開始邁著沉重的步伐朝著俘虜們的方向走去。

看著那柄泛著詭異紅光的長劍,如同惡魔般的身影緩步朝著自己走來;俘虜們無不駭得肝膽俱裂,原本稍微停息下來的哭饒和禱告聲再次響起,這反而更加激起了這尊殺神心中的怒火,野獸般地咆哮聲響徹在整座庭院當中:「你們也配女神拯救!?」

米特雷用力地推開兩旁站定的騎士,高高舉起手中的長劍,對著他們的頭顱當場劈下。預料中的鮮血迸濺並沒有發生,鋒利的劍刃被一層明亮的球形護盾牢牢卡住,強行將米特雷的攻勢在半空中化解,緊隨其後的便是邦克的怒吼聲和同樣響亮的巴掌聲:

「你在做什麼?!」

「他們都是些惡魔崇拜者!我們有足足二十三名英勇的戰士魂歸樂園,你為什麼要攔我!」

雖然調查團的兵力眾多,武力奪取這種城堡輕而易舉;但奧斯陸們似乎是早有預謀,他們裝備著大量的連珠快槍,先是靠著強大的瞬時火力,壓製住了武裝修士進攻的步伐,然後依託著熟悉地形的優勢同他們打起了遊擊戰。

不熟悉壞境,又普遍裝備單發步槍的修士吃了大虧,在狹窄的城堡內部被打了個措手不及;在擁有優勢兵力的情況下,卻硬生生地耗費了整個下午的時間:付出了二十三位修士的陣亡,以及二百多人不同程度受傷的慘痛代價,才最終摧毀了他們的反抗能力。

「這不是你能幹的事情!對他們這種貴族後裔的審判,要皇廷和元老院共同出面;像這種涉及異端惡魔的事件還得由義教大會派人審查!你私自處刑是大罪,哪怕你自己不想活了你也得想想你的手下,想想你的老婆女兒!」

又是一記凌厲地巴掌扇在了米特雷的臉上,並且邦克眼疾手快地奪下了他手中的劍,在這個被憤怒沖昏頭腦的傢夥清醒過來前,還是嚴加看管比較好:「把你們團長帶下去,他太激動了。」

兩名騎士也連忙架起自己的團長,將他給帶離了現場,免得再受到更大的刺激。而這時,那名僥倖未死的騎士副官在他人的攙扶下,顫顫巍巍地走到了邦克主教的身旁。臉上血色盡失的他任然不忘自己的職責,強忍著身上的疼痛向主教詢問起了接下來的行動:「主教大人,我們如何處置這些俘虜?」

「你帶著傷員們儘快地趕到最近的醫院或者修道會教堂,我帶人押送俘虜們先趕往費城,事不宜遲儘快動身。」

「把證物也一併帶上,分出人手去押送俘虜,絕不能讓他們自裁或是逃跑!聽明白沒有!」

看著這些原本的貴人們,如同趕豬崽一般地被趕到了馬車上;邦克主教抬起左手,隔著繃帶輕撫右肩上還隱隱作痛的彈孔,不由得感慨了一句:「這家人之間的鬥爭,居然也要鬧到你死我活這種地步……」

「主教大人,馬車已經準備好了,請您上座!」

「知道了,馬上就來。」

邦克對著書記員隨口答應了一聲,但並沒轉身跟過去。反倒是彎腰撿起米特雷丟在地上的頭盔,滿是唏噓地撣去粘在上面的血汙與灰塵;然後將手中的頭盔和紅劍,一併交到了身旁騎士的手中,並對他囑咐了一聲:「記得等你們團長清醒了後說一聲,我先走一步,有空再來看他。」

隨即在書記員的攙扶下,默不作聲地離開了這個血色庭院。

《關於卡略異端事件的調查總結和個人分析》

調查員:安陸宮理異院宗主教邦克·伊斯匹昂

時間:豐饒歷1712年,春月1月12日,FR1712.1.12

事件概述:我院依照對異端事件處理的行動準則,申請護教武裝協同護衛。鑒於此事件涉及開國功勛之卡略家族分支,故特請樞機院批準,由紅劍騎士團暨聖教修士會並一千零七十三人,馬車三十七輛。

待我部依照慣例在匯合後,迅速趕往事發之奧斯陸堡準備問詢。出於尊重,我部大部隊在奧斯陸堡外原地駐紮:由領隊紅劍騎士團大團長米特雷·卡沃,副領隊宗主教邦克·伊斯匹昂,同紅劍騎士三人並五人組成友好之調查小組,向其家族說明來意。

但我部三番五次派遣女僕通報,卻遭遇其家族故意刁難,避而不見。正當我部第六次派遣女僕通報,並停留於庭院歇息時,卻遭遇敵方洶湧火力之突然襲擊。我部在釋放神術護體,在敵強大火力之襲擊下雖身受重傷,但在紅劍騎士的拚死庇護下僥倖逃脫。隨即我部便組織兵力,對敵城堡內部發起強攻,激戰五小時;成功擊斃敵人之有生力量,瓦解其反抗意志。並尊重《帝國貴族法案》內容,將投降者解除武裝,暫且收押。

戰後統計:我部殉道者共三十七人,其中當場犧牲者二十三人,事後搶救無效者十四人;傷殘者共一百九十七人,其中輕傷者一百四十八人,中傷者十一人,重傷者三十五人,截肢者三人。

當場格斃異端三十人,其中奧斯陸-卡略家族親屬為八人;俘虜其家屬及僕人共四十八人,均未發現其族長及長子身影。

繳獲舊港武器公司所產海倫連珠槍一百三十三把,軍規級手榴彈一百三十三枚,彈藥八千發,其餘物資若乾。

繳獲異端資料合計一百零八本,其中:有關九獄惡魔的惡魔知識書籍三十四本,有關魔族邪神的典籍七十四本。邪神鵰塑三座,飾品六件。

個人分析:根據我將俘虜移交至費城警署得到的消息:奧斯陸-卡略族長利沃夫及其長子,夥同重生聖殿主教伯薩丘及費城議會議員,突襲並綁架費洛蒙-卡略一家三口,當時三人正坐馬車前往費城魔法學院的方向。在擊斃外圍黨羽後,被破魔大隊團團包圍幾人見要挾不成,竟喪心病狂殺死費洛蒙一家,並縱火自焚。以上種種慘不忍睹的悲劇,足以證明奧斯陸一族是早有預謀,做好了周密的準備,只是意外被我們拖延住了。

據我的消息,如今費城集團的諸位執行董事,及經理們已經陷入了完全的癲狂狀態:在第一次內部清洗期間,這幾位正統派繼業者已經是完成了內部整合,正準備培養格林·卡略之孫艾麗希斯·卡略為接班人,開始大展拳腳;如今費城卡略絕嗣,主心骨斷絕,業已失控的繼業者必然會進入又一輪戒嚴狀態,進行更加瘋狂的大清洗。

我從個人角度出發,樞機院應當保有理智,絕不可參與至其中!費城有收縮的可能性,但必然是如今團結在一起的費城集團的私產;我們應當小心謹慎地同繼業者接洽,繼續維持雙方的傳統友誼,擴大我們在南方的影響力。

總結:這是一場以奧斯陸-卡略當中的異端成員煽動,針對費洛蒙-卡略的預謀犯罪。應當明正典刑,在保留奧斯陸家族存續的最低前提下,由我女神宗牽頭義教大會發出倡議,開除教籍並嚴肅處理本次事件中的人犯。

樞機院回函:你院的提議我院已經收到。誠如所言,費城已然進入了戒嚴狀態,我院以牽頭多方進行接洽磋商,會上一致同意將繼續維持南方現狀不變。收到回函後速回安陸報道,準備就新局勢進行內部研討。

喝下了一口加滿了牛奶和精糖的咖啡,感受著這股濃醇的熱流滑入胃袋,將渾身的倦意盡數驅散;邦克主教默默地收起這封簡短的回信,揉了揉有些酸脹的肩膀,重新提起墨瓶中的鵝毛管筆,在紙上快速地用密語書寫起來:

《黑天鵝行動簡報》

彙報人:海外-秘銀級執行員伊斯匹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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