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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為鍊金術師不該用魔法復仇》4.第一戰
隨著夜幕的降臨,整座簡樸的小村子已然熄滅了火光,早早地同黑暗融為了一體。

辛勞了一整天的婦孺們匆忙地收拾好工具,隨即手挽著手躲到了一間巨大的庫房當中,開始歇息下來。

而村中的男人們也休整完畢,三五成群的從地上爬了起來,用最後一攤篝火點燃了自己手上的火炬,抄起武器開始了例行的守夜巡邏。

哪怕如今是停戰期,但對於生活在這裏的活物來說,卻反倒是比往常更加的兇險:在這種犬牙交錯的佔領區裡,雙方專門的敵後破襲部隊,就是專門為了應對此種情境而誕生的。

如果不派人進行宵禁巡邏的話,恐怕就要被對方殺死在睡夢中了,這些破襲部隊可是從來不留活口的!

雖說如今的魔族們已經聯合在了一起,但明裏暗裏的歧視哪怕過了四百多年,依舊是分毫未減。

一陣寒風吹來,年輕的地精靈裹緊了身上的薄毯,把自己手裏的細小火炬盡量往懷裏靠近,溫暖自己的:「rtm的,越來越黑心了!」

雖然他的樣貌比起人類傳統映象中的精靈要醜陋上許多,皮膚也如同枯樹皮一般的粗糙,頭髮枯黃色髮絲更是糾結在了一起,恐怕流浪漢都要比他強上許多。但從生理結構上來分析的話,他們的確是那些膚白貌美,敢於正面同人類拚殺的精靈屬於同一種生物。

而看著他瘦小軟弱的身材,恐怕完全沒人會把他們聯想到一起,甚至是和他們同宗同源的樹精靈們也是如此:哪怕他們都是為了協防村落,他們這些『汙墮者』也只能領著最簡陋的裝備和補給,充當在最外圍的炮灰;而下派下來的樹精大隊長,卻可以用著全村最好的火槍和鎧甲守在村中心的火爐旁。

「呼……太冷了……得多去偷點過冬的柴火才行,tn的……」

不過這隻地精怎麼也不會想到,這將是他留在世上的最後遺言。

正當他哆嗦著身子,舉著火把邁過腳下的半截樹榦時,距他十步之外的矮木密蔭當中,一具黑漆漆地身影突兀地閃現而出!可憐的地精被這突如其來的影子嚇壞了,他甚至都來不及仔細分辨,直接慌忙地將手中的火炬擲向黑影,沒命似地準備朝著村莊的方向跑去。

在隊長木棍的長久訓練下,他依然沒有忘記自己的職責,剛想開口大聲呼救;但在他即將開口的剎那間,他的眼前突然被一股無邊的漆黑所籠罩著,緊接著便是喉嚨處傳來的一陣劇痛,便徹底失去了意識。

薩塔默默地甩乾匕首上沾染的血漬,瞟了眼這具徑直倒在地上,肉身還在在微微抽搐著的屍體,冷冰冰地抬起頭朝著自己身前低聲喊了一句:「第十個。」

「第十四個。」

歐斯曼隨手將一具同樣微微抽搐的屍體丟在一旁,不緊不慢地走到了薩塔的身邊,沖他豎起了大拇指:「法師的法術果然好用!」

看著眼前黑白分明的世界,歐斯曼從來就沒想到過,在夜間作戰當中居然還能有如此巨大的優勢,這種敵暗我明的狀態實在是太過刺激,:以至於他在解決外圍哨兵時的速度,都比出手謹慎的薩塔慢了許多,非常捨不得這種新奇的體驗。

而薩塔只是笑了笑沒有說話,對著歐斯曼比了個繼續行動的手勢,兩人就這麼悄無聲息地摸到了村圍牆根下,開始悄聲地商量了起來:「我猜他們聯絡不到外圍哨後馬上會警報回防,我看現在圍牆處沒有哨崗,你去幫我引開可能的哨兵,掩護我進去放火。」

薩塔指了指空無一人的圍牆,對著歐斯曼下達了具體行動的指示:根據事前的戰術觀察和規劃時,五人組就安排好了各自的分工。薩塔同歐斯曼一隊,負責清繳最外圍的哨兵,並從北側潛入到村莊中縱火;雷明頓和阿露絲一隊,負責跟蹤巡邏哨,並要在他們發出警報時出擊,儘可能地拖延他們回防的時間;而獵兵出身的凱特,則負責佔據村西方的兩處穀倉製高點用十字弩暗殺落單的目標,並在火勢開始蔓延時隨意進行攻擊,阻止魔族有組織的逃脫。

而縱火已經完全肅清了北側的二十四個崗哨,留給他們的時間只會比預案當中的更短。隨著薩塔一聲令下,穿著黑色皮甲的歐斯曼手提騎刀,一馬當先地沖了出去:藉助著黑暗視覺的幫助,首當其中便是駐守在門口的兩名樹精。

他們甚至都來不及反應,就被從暗處襲來的黑影砍翻在地,被劇痛侵蝕著意志。而緊隨其後的薩塔迅速出手,兩條漆黑無比的粗壯觸鬚,悄無聲息地纏繞在兩人的脖頸上用力一扭,直接將他們的頭顱旋轉了整一周,再無生還的可能。

兩步小跑衝到了一間距圍牆大門不遠的小木房後,薩塔急忙從腰囊中掏出了兩隻小小的玻璃管:一隻裝滿了黏稠的原油,另一隻則裝載著成分不明的粉末。

氤氳的紫光隨著體內魔力的調動,開始不停地向外迸發。薩塔緊閉的雙唇猛地張開來,一股如同九獄血魔般黏稠的含糊低語聲徑直從喉頭鑽出,又像是一千隻蚊魔在耳旁不停飛舞般的吵鬧。他手上的兩隻玻璃試管也被磅礴的魔力流輕易瓦解,汙黑的粘稠液團開始毫無邏輯地憑空增殖,並在魔力的推薦下慢慢升向半空。

而就在黏液團飛升至預設點的瞬間。一道尖利的哨聲同步響起,緊接著便是一陣匆忙的腳步聲傳來:對方果然已經發現了自己的外圍哨被殲滅,並且要比預案中的更早!

「薩塔!好了沒快來幫一手!!」

歐斯曼的聲音從不遠處傳來,似乎是陷入了苦戰當中。心急如焚的薩塔已經來不及將液團噴射到易燃物上,進行二次增值了!他也隻好把心一橫,將洶湧狂暴的魔力匯聚在指尖並對準天空上的汙濁存在,用古精靈語暴喝一聲:「來自元素天獄的熾熱領主,吾以永恆誓約為誓,賜予爾等釋放終極怒火之權能!」

當從指尖激射而出的熾白色光線,同半空的的粘球相接觸的瞬間。沉悶的爆炸聲響起,直接掩蓋了戰場上所有的聲響:婦孺們驚慌失措的哭喊聲,充斥著在村莊周圍的喊殺聲,統統被這輪短暫的紅日所掩蓋著。絢爛的死亡之雨自天空降下,為其下的活物帶去了平等的毀滅;無論它是衰老還是年少、是美麗還是醜陋、是高貴還是低賤,都將消失在這場流星火雨當中。

那位年富力強同時又因為高貴的出身,而有資格駐守中在村莊的樹精靈大隊長,在迎接死亡的時候和那隻地精靈哨兵倒是沒有太大的區別。但或許貴族就是要比平民得到的多些吧:地精靈所渴求的溫度在他的身旁隨手可得,正同他身上的精緻鎧甲融合在了一起,散發著太陽般的溫暖。

而遠在村莊的另一頭,似乎是精靈族幸運女神的眷顧,躲在邊緣倉庫的精靈婦孺們倒是沒有太大的損失,反而能帶著大量糧食和家產,在一支小分隊的掩護下沒了命似的向著更深處跑去。不得不說,他們出於恐懼和經驗小的謹慎佈置反倒是留存了希望的火種。

只不過火種,是隨時有可能熄滅的。

一聲刺耳的破空聲呼嘯而來,持刀站在最後排的一名男性樹精靈身子微微一晃,痛苦地捂住透心而出的弩箭,重重地摔倒在了地上。隨後是第二箭,第三箭,第四箭……

直到視野裡再也分辨不清男性女性的區別,凱特才收起了手上的長弩,慢慢悠悠地轉身返回村莊的方向:由於在狙擊位發現了魔族的異常舉動,凱特才悄無聲息地跟在了她們身後,這才發現了這隻隊伍的逃跑企圖。但薩塔下達的命令只是阻止她們有組織的逃脫,不過他很能理解這個小朋友心中的真實想法——至於這個有組織的程度嘛,解釋起來的空間就大很多了~

而此時的東南方向,戰況反而陷入了膠著的狀態:雷明頓與阿露斯兩人依照預案,在爆炸的瞬間便殺入了魔族巡邏隊伍當中,用兇猛無比的攻勢拖延著對方回援。

只是沒有料想到的是,這些瘋子一點都沒有回援村莊的意圖,反而是仗著人數上的優勢將兩人逼入了樹林當中。並故意投擲火把,企圖將他們燒死在包圍圈裏,同時手上的攻勢也一直沒有停息下來。

身材高大的雷明頓在樹叢間劣態百出,只能舉著盾牌不停地格擋著舞動著,時不時從空隙中探出短矛戳刺,拚命阻止敵人的攻勢護住身後的阿露絲。而阿露斯則會抓準時機,用她那柄形狀怪異的彎曲長刀,不停地以神出鬼沒的角度,襲擊著來犯之敵。

但是無奈敵人的數量太多,足足是他們兩人的十五倍數。而且這些訓練有素的敵人並沒有冒進,他們派出了自己的著甲戰士,正在不停地騙取他們的招數,意圖消耗著二人的體力;而那些矮小的地精靈哨兵,則會冷不丁地從角落鑽出,試圖用匕首偷襲。

雖然他們的攻勢往往被兩人瞬間打破,但過於頻繁的偷襲,還是在兩人防護程度最低的腿上留下了不少的傷疤。再加上今天暈船的緣故,兩人的狀態也不是巔峰狀態,逐漸地落入了下風。

「要拚命了!掩護我」

眼見即將被對方磨死,阿露斯恨恨地大吼了一聲,猛地向後一跳便跳到了火場當中:只有這裏才不用擔心對方的偷襲。阿露絲的雙腿用力地叉開支撐在地上,全身用力地佝僂了起來,手上握持的古怪長刀開始凝聚著璀璨明光,似乎是體內的魔力也開始被調動了起來。

雷明頓暗道一聲不妙,直接將手中的短矛用力橫掃,劃破了一隻地精的肚腸,然後用力一刺終結了他的怪叫。魔族方看著他身後的光亮,也大致明白了是個什麼情況;又羞又惱的領頭樹精靈嘰裡呱啦地用著精靈語喊了一通,對方的攻勢陡然激烈了起來,不再玩什麼貓捉老鼠的遊戲了。

雷明頓都來不及重新拿回短矛,只能怒吼著雙手舉起盾牌橫掃格擋,靠著自己身上的裝甲和堅盾為阿露斯爭取時間。

就在雷明頓即將支撐不住的時候,轉機出現了:一聲刺耳的尖銳呼嘯聲從精靈的身後襲來,那名頭戴大盔的樹精靈領隊身形一僵,厚實的頭盔同他的頭腦一齊四分五裂;一根泛著可怖藍光的破甲鋼錐,正伴隨著轟鳴聲在雷明頓的鋼盾上爆出了一串耀眼的火花:所幸薩塔趕在最後關頭控制住了,不然上面的擾流之毒恐怕就要奪走雷明頓的性命了。

但無論如何,薩塔和歐斯曼兩人終於是趕到了!

「嗷嗷嗷!!」

隨著一聲極為粗獷的戰吼響起,歐斯曼發揮著他當線列步兵時的大嗓門,拿出了刺刀拚殺時的氣勢,握著騎刀著沖入人堆當中瘋狂砍殺,幾乎一人就打亂了敵人的陣腳。而此時此刻,阿露斯猛然睜開了雙眼,蒼白的臉上焦躁不已,而她刀刃上的光華似乎再也無法被抑製住了:「快趴下!!!」

雷明頓幾乎是毫不猶豫地撲向前方,並猛地拉住了歐斯曼的雙腿,使兩人重重地摔倒在了地上。阿露斯頭上如同瀑布般的汗河被瞬間蒸發殆盡橫刀向前,只見她雙手持刀向前用力一斬,璀璨無比的刀芒在剎那間穿透了敵人的身軀,並給毫無防備的敵人留下一道淺淺的傷口。

而在下一個瞬間,狂亂的魔力洪流開始在他們的傷口處爆出,糜爛的血肉之花轉瞬之間綻放於夜空之中。前方所有礙事的樹木也在轉瞬間化為了碎屑,散做一捧塵霧。

而在斬出了這道刀芒過後,阿露斯雙腿一軟,像是全身的力氣都被抽空了一般癱軟在地。而躺在地上的另外兩人則忙不迭地從地上爬起來,一邊勒死被他們壓在身下的兩個魔族幸運兒,一邊焦急地在霧靄中尋找著薩塔的身影:他的距離太遠了,雷明頓根本來不及拉著他也趴下:「薩塔!薩塔!你沒事吧!」

「差點被&#¥@劈死了!!」

看著身前佈滿了蛛網裂痕的最後一道立場牆,薩塔獃滯地看著被攪成碎末的魔力光點,直到四五分鐘後才緩過來,幾乎連呼吸都要停滯了。而當他清醒過來的第一時間,他連忙伸出手去摸了摸自己的褲襠,幸好沒有尿褲子,只是腿已經軟成爛泥了;以至於在他意識到這點的瞬間,身體才反應過來並十分配合地往下一跪,疼得他呲牙咧嘴地叫罵了起來。

「你tm的這是什麼魔法?!老子tm的佈置了足足十層立場牆,手上的防禦魔戒用完了都tm差點擋不住!」

薩塔悲憤欲絕地揮舞著光禿禿的左手,痛斥著阿露絲法術既不科學也不神術:實際上薩塔將注意力轉移到阿露絲積蓄的魔法上時,就已經太遲了。他幾乎是靠著本能反應激活了身上所有的附魔防護裝置,瘋狂地調動著魔力瞬間施法。

而足足十層的劣化立場牆,以及五花八門的各種微型防護法術,甚至附魔戒指激活出的一個反魔法盾,都扛不住刀芒的一瞬攻勢。反魔法盾被魔法首當其衝地湮滅,都剩不下半點魔力供薩塔回收,險些也將他給攪成了薩塔醬。

「你們沒事吧?」

「沒事!」

「那行,快扶我起來,順便從包裡給每人拿一銅管複合精力劑。」

雷明頓和歐斯曼的聲音聽起來倒是還中氣滿滿,應當是沒有大礙。薩塔也倒是鬆了口氣,努嘴指了指自己背後的背包,要兩個還有力氣的傢夥把自己扶起來:「阿露絲呢?你怎麼樣了!」

「我……我還好……讓我休息一會」

阿露斯費力地抬起手來擺了擺,示意自己沒事。整個人依然拄著刀繼續低頭休息,刀芒幾乎抽幹了她體內的全部魔力,涔涔的汗水再一次出現在打濕了她的發梢,讓人不由得擔心她的身體狀況。

所幸刀芒連帶著魔族的身體一併摧毀了周圍的火焰,這才讓阿露絲沒有被烤熟的風險;而在被雷明頓喂下一管複合精力劑後,體內像是湧出了一股清泉,滋潤著她即將枯竭的身軀,整個人顯得精神多了說話也不再是那麼的有氣無力。

只不過看著大口喘氣的三人,阿露絲混沌無比的瞳孔猛地一縮,驚慌失措地站起來不可置信地厲聲問道:「凱特呢?!他沒跟著你們過來嗎?!」

「你們是在找他嗎?人類!」

一陣沉重的悶響聲響起,雙目緊閉的凱特帶著深淺不一的傷口,就這麼被重重地摔在了四人的面前。

緊隨其後的,則是一陣咬牙切齒的精靈語怒吼,還有同他的話語一樣瘋狂的大劍重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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