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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為鍊金術師不該用魔法復仇》13.法術史
「喲,你們倆聊得還挺融洽?」

「喲,導師您回來了啊~這不,我們倆剛把您布置的課程講完。」

「嗯嗯,師兄教了我魔力固化的原理。」

密斯雅的聲音冷不丁地從門前傳來,把正在研究草根的兩人嚇了一跳。於是兩人趕緊把手背過身去,心驚膽戰地朝著密斯雅擠眉弄眼,試圖糊弄過關。實際上托蘭只是粗略複述了一遍書本上的話,至於剩下的時間,則都被托蘭拿來大吐苦水,痛訴老闆密斯雅的惡習去了。

「哦?你們居然這麼快就完成了,這讓老師我很欣慰啊。」

兩道劍眉微微上挑,紅潤的舌尖來回舔舐著門牙,看來密斯雅老師對他們的表現非常滿意——這個動作托蘭提到過,老師心情好的時候就喜歡拿舌尖舔牙齒,艾克也將這個奇怪的小癖好牢記在心中,以備不時之需。

「那麼把東西拿出來吧~」

然而托蘭忘記跟艾克說的是,密斯雅一旦把眼睛眯起來的時候,他們這些當學生的多半是要倒霉了。而現在,她的眼睛都已經眯成了一道縫,正死死地盯著托蘭的鳥窩頭,原本散布在他頭髮裡的草根,如今是一根不剩乾淨的很:「我要數數了哦~三……」

「二~」

這個倒計時一出現,艾克便嚇得渾身一激靈,來自靈魂深處本能的恐懼瞬間浮現,連一點反抗的心思都生不起來。顫顫巍巍地哆嗦著將手伸出,展開,將七八根油光發亮的草棍倒在密斯雅手上;然後以極快的速度把手縮了回來,生怕縮慢了幾秒,雞毛撣子就會狠狠地抽在他手心上。

「搞演示時都用光了,就剩那麼幾根了。」托蘭滿臉肉痛地攤開了他的雙手,空空如也連片碎屑也沒剩下,只有兩道黑色的灰燼痕跡。密斯雅倚靠著身後的方桌,不停地用高跟鞋在地面上敲打著拍子,像是看垃圾一樣看著手上的草根。:「小艾克?」

「在……在!」艾克慌忙坐直了身子,等待著密斯雅的發落。他心裡實在是搞不懂,自己老師幹嘛要為幾根附魔雜草發脾氣呢?「老師,您生氣了嗎?」

「當然沒有,我只是想知道,你是對德魯伊法術很感興趣麽?」

隨手掐斷了手中的雜草根,攔腰截斷的草根化成細碎的灰燼,在它們即將徹底消散之前,五顏六色的光華衝上半空,在天花板上匯聚出了一道彩虹:只要對著彩虹看上一眼,心情就會感到無比的輕鬆和愉悅。

何況密斯雅本來就沒有生氣,艾克能夠對魔法產生興趣那就是好事情,高興還來不及呢;她只是單純的搞不懂:好好的《虹彩寧靜術》,托蘭這廝非要用雜草根做載體是為了啥?自己都不知道罵過他多少回了……

「德魯伊法術和普通法術有啥關係嗎?還有老師,我們什麼時候才能真正開始上課啊?師兄講得我都聽不懂……」

一大早爬起來上課,結果這都快到中午開飯的點了,自己除了看了幾個魔法演示,記下了密斯雅的一些小習慣外,就愣是啥也沒有學會,艾克心裡自然是焦躁萬分。

自從確認了魔法的存在之後,艾克連做夢都在想魔法學習的事,恨不得直接把自己溺死在知識的海洋中。來自另一個世界的靈魂,正迫切地渴求著系統而全面的知識;如同一名斷煙的老煙鬼,心底裡極度渴求著尼古丁的麻痹。

「不要著急~你現在連地基都沒有打穩,急於求成是出會大問題的。」密斯雅不慌不忙地坐到了艾克身邊,將筆記本攤開在大腿上,不停地翻找著自己早年所記下的筆記:「托蘭,準備凝聚魔力,開始上課了。」

「好的,老闆」

「考你一下,小艾克,我們法師到底是如何進行施法的呢?」

「這個我知道!」這題也太簡單了,我就算不看書都知道!艾克自信滿滿地掰著手指頭,將自己從前世的漫畫小說中的知識,一股腦地全給報了出來:「就是那種做著奇怪的手勢,隨身攜帶著各種材料,施法的時候還要嘰裡呱啦地大喊大叫的吟唱施法;以及那種用各種奇形怪狀的法陣來施法的。還有……」

說到興頭上的艾克突然卡住,像是一卷扭曲打結的磁帶,完全忘了下半句該說什麼。而密斯雅並沒有出聲提醒他,而是自己伸出手指著托蘭的雞窩頭。

順著密斯雅修長的食指看去,艾克的思路立刻通順了起來,雙手用力一拍大腿激動地答覆道:「對了!還有拿道具施法,就跟師兄的草根一樣!」

「回答的很對哦~獎勵你一下~」密斯雅趁其不備直接抱著他的臉蛋親了一口,搞得艾克渾身不自在,小臉燙的都可以燒開水了。而密斯雅拉著他的手嘿嘿直樂,食指還不停地在他的手心裡畫著圓:現在的艾克已經不會躲閃著自己的親昵動作了,看來他也願意跟自己親近起來了嘛,好耶!

直到托蘭用力咳嗽了第四聲後,密斯雅才想起來自己還在上課,貌似有些不太合適。於是也跟著咳嗽了一聲,假裝在清嗓子,又變回了一本正經的樣子:「不過,這些是精靈法和德魯伊法的範疇了,和我們原典法比起來,那都是些老古董了~」

「欸?為什麼啊?!」密斯雅輕描淡寫的一句話,如同一記重鎚砸得他暈頭轉向,好比他第一次讀到《錫耶納三論》似的。當時打死他也想不到,在異世界裡面當魔法師居然也要寫論文、發期刊,還要考學位!這叫個啥事?《我在異界當考研狗的生活》?

而現在,密斯雅又告訴了他,那些應該算是魔幻世界法術奠基石的東西,現在居然成了老舊的墊腳石?這讓他一時間難以接受,針扎般的刺痛又不間斷地從他的額頭上傳來。強忍著刺痛,艾克艱難地嘶著冷氣質疑道:「嘶…可這,不用這些施法方式,該用啥呢?」

「沒說我們不用這些舊式施法術式啊?學界只是重新對施法術式進行了歸納簡化。」感受著手心傳來的輕微顫抖,密斯雅連想都沒想,安神術的綠光在剎那間鑽入了艾克的手掌,沖入他的腦海之中,拂去了那股詭異的刺痛感。「你看,我既沒有吟唱,也沒有畫陣法。安神術照樣被釋放了出來。」

「而這一切,我們得從法術位這個概念從頭講起了。托蘭,展示一下法術序列。」

托蘭舉在半空的手掌用力向下一劈,魔力的光亮便順著他的指尖溢出,直至擴散成一張半人高的光幕,上面用帝國標準語書寫著托蘭今日份準備的法術。而在光幕最頂端,托蘭還用魔力勾勒出了他如今的法術位總量,以及在今日完成復刻記憶的法術:「我的法術位只有14加2個,現在隻記錄了一半,具體為《變形術》、《法師護甲》、《術法敏感》、《油膩術》、《敏銳嗅覺》以及《奧瑟輔助回憶術》」

「你怎麼沒記錄《超速箴言》?」艾克聽到密斯雅輕微嘖了一聲,似乎是對托蘭沒有記錄這個法術而不爽,於是乎好奇地問了一句:「這個法術有啥用處嗎?」

「那用處可大了,或許說它是原典法的根基也不為過。等會兒再告訴你吧,先說法術位。」

密斯雅想了想,還是打消了講解超速箴言的想法,開始認真地講述起魔法真正的起源:「在各種族的民間傳說之中,魔法是神明對卡西利亞生靈的恩賜,將祂們的超凡神力平等地賜下凡界。」

「這就是扯淡!要是真的平等話那麼現在人人都是法師了!哪兒還要等到三十多歲才能入門?」托蘭滿臉不屑地朝著地上吐了口唾沫,但隨即被密斯雅瞪了一眼後,就乖乖地跑去找拖把擦地去了。

「而歷史上有詳細記載的第一次魔法出現,則是在舊精靈光歷3304年,也就是如今帝國的豐饒歷前688年。一名魔族的精靈德魯伊發明出了一個最簡單的0級戲法,就是現在我們最常用的法師之手,當時則被稱為神之手。」

「這麼久遠的嘛?好厲害!」艾克心中一驚,同時情不自禁地鼓起掌來。沒想到魔法在這個世界上已經存在了兩千多年,開國不到四百年的德斯迪羅帝國與它相比,反而顯得是無比年輕。

「後面的情況你個小天才應該也懂得,精靈們成了世界上最早掌握魔法的種族,他們所信奉的德魯伊教派也就此分裂,一派繼續侍奉神明以求得神明的恩賜,那些德魯伊們逐漸朝著神官方向演變;至於脫離教派的德魯伊們則自稱為巫覡薩滿,最後在漫長的歲月裡,脫胎成了現在的法師。」

密斯雅撓了撓鼻尖,朝著自己的手吹了口氣,手心之中由魔力凝聚成的怪異符文開始變得越來越清晰,由一團類似馬賽克的模糊圓圈,逐漸變成了一個清晰的、稜角分明的複雜法陣:「因為精靈藝術非常喜歡使用圓圈來進行繪畫創造,故此早期魔法符文大多是圓形為基底;加上德魯伊教對於自然元素的崇拜,所以會描繪大量的花草藤蔓裝飾。我們人族最開始,便是從精靈及其僕從種族偷學到了魔法,日後的學界也將這段時間創造的魔法稱為精靈法、德魯伊法。」

「那,這個法術位……」

「源自於一次災難。」密斯雅和托蘭異口同聲地說道,彷彿他們就是那場災難的親歷者一般:「那是一次毀天滅地的巨大災難!」

「把頭伸過來,艾克」密斯雅纖細地手指劃過艾克細嫩的臉龐,眼中滿是心疼和憐愛;然後她的手掌突然發力,摁著艾克的臉叭地一下,把頭按倒自己肩膀前的那對『太陽』上,用一塊冰涼的銀牌抵住他的太陽穴,右拇指上還閃爍著詭異的黑光。對著驚慌失措的艾克充滿歉意地笑著:「會有點痛哦,忍一下吧~」

黑光爆閃開的瞬間,艾克並沒有感覺到所謂的疼痛;他只是覺得自己渾身僵硬,連根手指頭都動不了,像是他的靈魂被禁錮在石製的雕像當中。而在這時,籠罩著整個世界的無邊黑幕突然出現了一抹白光,匯聚成一個深不可測的漩渦;矗立在虛空當中的紅色石像,自然是無法抵禦這強大的吸力,瞬間被吸入其中;艾克的靈魂卻被踢出了這座石製的牢籠,反而能夠自由自在地在這片世界當中暢遊。

「這到底是?」

「這就是歷史上……的混亂之日。豐饒曆元……年的五月十三日,魔法……終結之日。」

「你是誰!?」

機械的女聲在他耳旁突兀地響起,伴隨她而來電子雜訊炸響的轟鳴聲,也隻存在了一瞬便消失不見;聒噪的卡帶聲搞得艾克滿臉茫然,他根本就沒聽清這個聲音講了些什麼,沒反應過來是什麼狀況;可他卻驚訝得發現,自己的雙手已經本能地捂住了耳朵,一股奇怪的能量在他的體內不停遊走著。

憑空產生的女聲對他的質問視而不見,她的話音剛落,純粹由黑白二色所構成的世界開始了劇烈的抖動。極致的黑白之色在這片虛空之中相互撞擊,相互吞噬,無法用言語去形容的爆炸,正在兩色巨浪交匯之處不停上演。

而它們也隻存在了那短短一剎那,隨著艾克的心神微動,氤氳朦朧的灰霧佔據了他目所能及之處的每一寸空間。

『天地混沌如雞子』

艾克心中的所見所想,就濃縮在了這短短一句話當中。此刻,他彷彿化身成了那位酣睡的巨人,看不見,也聽不見;被困在這團混沌之中,什麼也做不了,那把破開天地的巨斧也不在他的身旁。

『難不成要我學另一個版本的傳說,去徒手去撐開這片混沌,化清為天,凝濁為地?』

艾克嗤笑一聲,把記憶裡的傳說故事拋諸腦後,隻想早點結束這場古怪又無聊的全景電影,回歸到現實世界。機械的女聲此時又再次響起,這次的聲音反倒是清晰了起來,不再像之前那個老舊卡帶的錄音機似的,甚至有了聲調的波動。

可惜艾克已經不在乎她接下去想說的話了:他的靈魂彷彿被體內的能量撕成了兩截,化為兩隻虛無縹緲的大手,正一上一下地托舉著混沌的霧氣,效仿著傳說中的壯舉。他的意識好似被剝離了一切的情感,像是一位無喜無憂的神明端坐祂的神國,靜默注視著這股可怖的偉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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