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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為鍊金術師不該用魔法復仇》15.契機
「我還以為,這次的基礎課程至少得教個把月呢。」前戰鬥法師塞爾正襟危坐,默默整理著散落在桌上的教案。布裡亞特背著個手,站在通透的落地窗前沉默地注視著學院西側的時鐘塔,長嘆了一聲,彷彿蒼老了十幾歲:「人和人的天賦不能一概而論,天才註定會是天才。」

「怎麼?您嫉妒了?」塞爾輕哼一聲,用教案在桌面上輕輕敲了兩下,彷彿在嘲笑著他:「不到五十歲便開宗立派的建築大家,居然還會嫉妒自己的學生?傳出去怕是讓人把鬍子都笑掉了。」

「嘉頓老師,您難道很有信心在五天內,系體地掌握所有的基礎課程?」布裡亞特用手指輕輕敲擊著玻璃,透過反光觀差著把頭髮削成板寸的年輕法師,語氣逐漸辛辣了起來:「兩千零一四年的歷史沉澱,一百五十八位大師的畢生心血,全部濃縮進了這本共計二百六十四頁的課本裡。」

「沒頭腦的紅袍~您難道也是那種不世出的天才?派您去當戰鬥法師,可真是,大·材·小·用啊!」

「你怎麼知道?!啊!對,畢竟你是大導師一級的……」

塞爾臉上震驚的神色逐漸平復了下來,對於布裡亞特辛辣的嘲諷,他倒是沒啥反應:畢竟自己被調劑成戰鬥法師是事實,在他面前確確實實是個不折不扣的學渣。令他感到震驚的反而是布裡亞特開頭所說的,自己在學校時室友們稱呼他的外號!

不過一想到院長先生和卡略家族走得這麼近,很多疑慮自然而然地就解開了:不過是室友嘴裡的外號罷了,人家老爵士估計連他在食堂吃過哪些菜,愛喝什麼湯,都給調查的一清二楚了。

塞爾心有餘悸地抬頭看了看,發現布裡亞特也在打量著他,似乎他就是因為之前給他下套,特意來報復自己的;兩道視線相互交織在了一起,一陣難以言表的酸楚開始在他的心間發酵。

跟布裡亞特和密斯雅這種正統七塔出身的導師們相比,自己就讀的亞森分院確實是抬不起頭來,跟個鄉下人似的;自己上學時的夢想也曾是升到七塔,當一名小有名氣的原典法師,去帝國大學教書或是留在塔裡給老闆打工,過著枯燥但快樂的研學生活,最好能把小自己三歲的漂亮學妹給娶回家。

可惜自己在研究方面的才能實在是太弱了,入學沒兩年就被學院調劑安排,成為了一名『飽含活力和激情,在鐵與火之間重生的戰鬥法師!』;導師這句刺耳辛辣的暗諷令他終生難忘:他也曾發誓過,日後一定要在軍隊裡混出一番名堂,然後把這個老東西踩在腳下,狠狠地羞辱報仇!

結果自己剛剛畢業,這個老東西就因為偷人老婆,被苦主給當街打死了!據說苦主事後的交代,當時只是往他胯下攮了一腳,這個精於防護法術的鍊金術師,甚至都沒來得及施法護身,就這麼不明不白地死了,當真是讓人哭笑不得。

這還沒來得及實現承諾呢,仇人就先死了,塞爾的心氣瞬間就泄去大半;再加上母親新病未愈,妹妹的學雜費也是不小的開銷,光靠父親那點微薄的薪金是完全不夠的,他也順勢成為了全家的希望,可他自己的助學貸款都還沒還完呢!

年輕的法師剛一畢業,就被沉重的債務壓得喘不過氣來;剛走向社會,就挨了社會的一頓毒打。為了能安全地掙到快錢,他最終還是打消了搶銀行金庫的打算,一咬牙跑以個人名義跑去去參軍了。

一方面是運氣差。在參軍之後,魔族的小股部隊開始頻繁襲擾北方防線。其主力部隊則在《1628停戰協定》的指導和約束下,大大方方地在前線靜坐,反而十分默契地挑起了治安戰。塞爾本人也非常後悔自己的一時衝動,沒有想到去加入那些油水更足,活動更自由的傭兵事務所;只能跟著部隊一路北上,跟那些神出鬼沒的魔族部隊打仗。

另一方面,他也非常迫切地渴望證明自己的價值,戰法也是非常激進衝動,敢打硬仗苦仗,讓他吃了不少苦頭;沒成想,卻陰差陽錯地讓他拯救了不少戰友,並為自己贏得一枚黑森格章。授勛時獲得的大筆獎金,解了他的燃眉之急;更加幸運的是,他遇上了一個賞識自己才能的長官,也就是他的團長。

在團長的引薦下,加入了軍中以調劑派戰鬥法師為主的聯誼會,結交了不少同好。而入伍不到半年,他便奇跡般地被提拔為了上長——在沒有參加士官學院的情況下。要是再熬上個兩年資歷,加上團長的一點小小運作,那麼『持章者』塞爾·嘉頓保底是能拿到中尉的官銜了,光明的前途已然出現在了他面前。

「然後就因為酒後鬥毆、目無官長,被趕出了現役序列?我都不知道是該罵你蠢呢,還是該誇你運氣好呢?」

布裡亞特拿起茶壺,給兩人各自沏上了一杯紅茶;今天艾克被密斯雅帶出去練習魔法去了,沒有安排文化課程。他們兩人倒是樂得清靜,準備好好坐下來探討一下教學安排,順便聊會天。望著嫣紅透亮的茶水,塞爾也只能無奈地聳聳肩膀,自嘲了起來:「誰讓我得不到幸運女士的寵幸呢~」

在大半年前,也就是艾克四歲生日前後不久,前途無量的塞爾上士突發變故:遭到憲兵隊的逮捕,被關押在狹小陰仄的牢房中,等待著陸軍部戰時法庭的判決。

而他被憲兵們逮捕的原因也很離譜,隻比他的導師被苦主——一個普通市民給當街打死,合理上那麼一點點。按照他本人的說法則是:「當時酒喝是得有點多,上頭了。火焰冰兌的黑啤,你懂吧?那個後勁可真夠足的~」

一提到酒水,塞爾的眼睛就明亮了起來,興緻勃勃地舔了下嘴角,鼻尖有些微微泛紅,像極了外城街道上的醉漢們;實際上他來到學校後,格林就先給他倆發了兩個月的薪水當作禮物。拿到錢的塞爾就瘋狂採購烈酒狂飲,看來當文員的這段日子可給他饞壞了:「喝完酒,脾氣就多少有些暴躁了嘛,人之常情!」

「誰能想到哪個狗RI的,他居然沒穿軍服!還一個人來我們這種大頭兵才會呆的酒館?!」

「可這也不是你一個小上士,去毆打一個陸軍上校的理由啊?」

布裡亞特笑得鼻涕泡都快要冒了出來,送到嘴邊的茶水都沒能好好咽下去;這種惡軍痞毆打路人,結果路人其實是上校大人,嶽父還是憲兵隊長;這種只有吟遊詩人和話本作家才會採用的設定,沒想到這種小到不能再小的反派角色,竟然就活著坐在他身前。果然只有話本才需要邏輯,現實不需要啊:「你們團長也是上校銜,你怎不去把他也給打了?」

「我們團長可從來都是帶著姑娘去酒會的啊……誰知道我這麼倒霉呢,唉。」塞爾一口喝幹了苦澀的茶水,一想起這件事來,自己的心情就又開始沮喪起來,悔不當初多喝了那半杯酒啊:「你說我當時要是沒喝酒該多好啊!」

「我倒是收集到一個小道消息的版本,你這個當事人聽了可別生氣啊!」

「那當然不會,你現在可是我的老闆。」

「據說,只是據說啊。你們兩個人實際上是在『按摩』的時候,因為爭風吃醋打了起來,事後遭到了那個上校的報復。你個當事人怎麼看?」

布裡亞特一口氣把話說完,然後就滿懷笑意地放下手裡的茶杯,期待著看塞爾氣急敗壞的樣子。自從跟了老頭子混社會後,他也是染上了這個愛看戲的毛病,並且隨著年齡的增長而越發強烈了。

而塞爾的表現卻完全出乎了他的意料。只見他顫顫巍巍地放下手中的杯子,縮著腦袋朝著四周看了幾眼後,才小心翼翼地問了一句:「你們連這個都查到了?」

布裡亞特的笑容頓時就凝固住了,他只是想起了情報裡有這麼個流言,隨口一說罷了,怎麼還真就給詐出來了?而塞爾一副『既然你們都知道了,那我就不隱瞞了』自暴自棄的模樣,捂著臉自言自語了起來:「那天的確是休假找樂子去了,可我是完事後和兄弟幾個去喝酒,然後和人打起來的。之前都沒有見到過他。」

「後面法庭給我定罪的時候也說得非常含糊,但看那個憲兵隊老頭子惱火的樣子,我估計他肯定也是過來嫖的!」

說出了自己對此事的猜測之後,塞爾頓時感覺自己好受多了:只要這種流言越傳越誇張,那個混蛋上校的家裡肯定沒啥好日子過,反正自己又不吃虧,大不了立刻退伍去給團長家的工廠打工嘛!

布裡亞特迅速從沙發上起身回到辦公桌前,對著塞爾交上來的教案翻找了起來。從裡面抽出了幾張塗改最嚴重的稿紙,上面是塞爾本人對課外教學提出的幾個方案,他仔細琢磨了一下,然後又看了眼不明所以的塞爾,默默地揉成紙團丟進了廢紙簍裡。

以後課外教學都交給密斯雅好了,要是在高級會所裡看見艾克的身影,塔尼婭肯定會把自己給剁成泥的!做完了這一切,心有餘悸地布裡亞特拿手指搓著額頭,突然沒由頭地對著塞爾來了一句:「我說塞爾啊,你的故事實在是太有戲劇性了,有興趣來給爵士的《納羅通訊報》供稿嗎?」

「說起來,老師?」

師徒兩人剛剛完成了教學,正在河堤上悠閑地漫步,艾克騎在密斯雅的肩膀上,一手扶住她的頭頂,一手輕輕拍打身上淡藍色的法師護甲,好奇地問道:「為啥您現在隻教我理論和一些基礎戲法,我要等到什麼時候才能學習攻擊型的魔法呀?」

「嘛,別著急呀,等到這兩天課程排好了,我就可以教你更高階的法術啦~」

說著,密斯雅又開始嘴饞了,隨手就往兩人的嘴裡各塞了兩塊蜂蜜硬糖;塔尼婭媽媽寄來的糖果甜度之高,都快把艾克的牙齒都給齁掉了。讓他嚴重懷疑,家族製糖廠廠長的舌頭是不是有問題;而密斯雅則滿臉幸福地品嘗著糖果,不停地在口腔裡打轉:「至於攻擊型魔法嘛~大部分都會由塞爾老師這個專業的戰鬥法師來教你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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