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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為鍊金術師不該用魔法復仇》16.復燃之火
「現在,將魔力凝聚到左手中,構築火焰之手的法術模型!」

在一位稍顯年長的導生大聲喝令下,十幾隻形狀各異的左手紛紛舉向天空,接受著他們最敬愛導師的檢閱。懸浮在半空的導師舉著特製單片鏡,透過魔力顯像術的光輝,檢查地那叫一個細緻入微。半晌過後,不苟言笑的導師收起了鏡子,非常滿意地沖著導生一點頭,自顧自看起了手上的期刊。

「釋放法術!」

心領神會的導生立刻轉回身去,高舉著的左手用力往下一劈,朝著他的同學們下達了新的命令;而他本人則立馬後退了幾步,踩在草坪外的石板路上。微微閃爍著光亮的手掌心中,一股奇特的力量正在悄然孕育著。

「火焰之手!」

在學生們的大聲叫喊之中,一團團熾熱火焰在他們的手中憑空出現,而他們似乎完全感受不到一絲一毫的熱量,反倒是被其它人手裏的火焰熱出了滿頭大汗。看著那一團團或明或暗,大小不一的火舌,正在不遠處觀摩他們教學的艾克,突然感慨了起來:「不管看多少次,魔法的力量總是那麼令人著迷啊!」

「是啊,是啊!」

『不管看多少次,你這個小鬼也太早熟了吧?』塞爾站在他的身旁,表面上看起來雲淡風輕地,滿口說著沒營養的客套話,實則在心底裡吐槽了艾克不知道多少回:『這小鬼平時在密斯雅身邊,那叫一個親切,文文靜靜跟個小姑娘似的。怎麼一到我這裏,反而像個三十多的老男人了呢?』

「看塞爾!那個小胖墩,手裏的火焰居然是藍色的!只見艾克突然興奮了起來,用他的小手用力拍打著塞爾的肩膀,讓他塞爾和自己一起看那個小胖墩:艾克已經學會了浮空術,最近總是喜歡浮在半空,自然是碰得到塞爾的肩膀。

『沒禮貌的小鬼。』塞爾從耳朵上夾下一根煙捲叼在了嘴裏,雖然嘴上罵著艾克是小鬼,但被他直呼大名的那個瞬間,卻不由地讓他想起了自己的室友們,那幫一起吹牛打屁的好兄弟,和他們早已逝去的青蔥歲月。發著紅光的食指停在了半空中,遲遲沒有把煙捲點燃,反而把它塞回到了耳朵上:「看那個小胖子身上那件老款法師袍,應該家裏是出過法師的,沒準見過本生燈呢?」

「這樣的啊!不愧是老師呢!」艾克啪啪鼓起了掌來,雖然明顯是在誇自己。可塞爾總感覺這小鬼是在陰陽怪氣自己,一時間竟產生了想把艾克揍一頓的衝動。但是想了想自己的工資,又看了看腳下堅實的石板路,他最終還是克制住了自己的衝動。

不過艾克本人並沒有自知之明,他只是隨口敷衍著塞爾,誰讓塞爾的回答也是這麼敷衍呢:他想問的是火焰變色裡隱藏著的原理!跟他見沒見過本生燈有什麼關係?煤氣能當飯吃嗎?!

「收!放!收!放……」

導生那毫無起伏的聲音彷彿天生自帶著魔力,比起世面上任何一款安眠魔葯都管用,近乎於強效昏睡術的強度了。艾克就這麼盯著他們手中熊熊燃燒的火焰看了好一會兒,終於是感到了些許無聊,耷拉著眼皮開始打起了哈欠,在不知不覺中進入了冥想狀態。

雖然在家書中,艾克非常謙虛地將功勞全部歸結於老師們的悉心教導;但三個人心裏跟個明鏡似的,在不到一個月的時間裏,便超過了四月份剛入學的新生們。這種反常的學習速度,怎麼也不可能是他們教出來的呀!人家新生還在學習怎麼穩定地控制魔力呢,他就已經在偷看密斯雅的筆記本,試圖自學更高級別的魔法了。

「當有錢人家的少爺就是好啊,小小年紀家裏就給鋪好了路……嘖嘖嘖。」塞爾吧嗒吧嗒抽著悶煙,伸手就把艾克從空中抱下來放在了台階上,怕自己一時沒注意,艾克摔在地上可就難搞了。看著這張稚嫩清秀的小圓臉,腦海裡又響起了布裡亞特說過的話,塞爾忍不住伸出手,輕輕拍打著那根及地地黑色長辮:「如果是我,那該多好……」

兩道白煙從鼻孔中緩緩噴出,繚繞的濃鬱煙霧遮蓋住了他的面龐,叫人看不清他的神情——就連布裡亞特都搞不清這個配合《造霧術》抽煙的習慣,是他在什麼時候養成的。兩聲響亮的咳嗽吹散了這團濃霧,塞爾用手使勁搓著鼻子,眼睛被熏得有些發紅,看來連他自己都受不了這種抽法。

曲指彈飛了煙蒂,塞爾轉手在上衣口袋裏摸索了起來,結果摸了半天,隻摸出了半張發黃的給養票:那是士兵們跟後勤處領取給養時所用的票據,蓋戳即作廢;軍隊裡的老煙槍們則會廢物利用,拿這些又薄又長的紙片捲煙,其特殊的油墨氣味和獨一無二的情懷加成,深受退伍老兵們的追捧。

「草,又沒煙了。」把給養票隨手一扔,塞爾先是活動了兩下身子,然後快步朝草坪走去,一邊走還一邊沖著那位飄在空中看書的導師大聲喊道:「帕爾帕斯!有煙嘛!?」

沒想到塞爾突然吼得一嗓子,把一個學生給嚇著了:只見小姑娘渾身猛地抖了一下,臉色煞白地摔倒在地,手上的火焰頓時失去了控制,眼看就要將草坪給點著了。幸虧那名導生早就提防著這種情況,手上的白光順勢打出,站在草坪上的所有人身形一怔,手上的火焰集體消散不見。

「這就是真空術麽?倒是可以考慮學一學」艾克緊閉地雙目微微張開了一道縫隙,向著外界散發著幾絲不易查覺的魔力波動,隨即又回到了冥想狀態之中。

「您不應該驚擾一名正在全神貫注的施法者,導師先生!」

面對著導生同學氣勢洶洶的抗議,塞爾不緊不慢地走上前去,將那位摔倒的小姑娘扶起,順手又用《魔力穩定術》安撫她體內紊亂的魔力;待到魔力徹底穩定下來後,便自作主張地把她推到了導生的懷裏,對著這個臉紅手亂的小同學調侃了起來:「別急呀小夥子,又不是什麼大事~這不,你的小女朋友不還好好的嗎?」

年長些的學生們也跟著大笑了起來,搞得導生同學的臉上都開始往外冒蒸汽了,站在原地支支吾吾半天解釋不清楚,但就是沒有一點想要鬆手的意向。而鬧夠了的塞爾徑直穿過了嬉鬧的人群,走到被他成為帕爾帕斯的導師面前,用大拇指飛快地搓動著食指比劃著:「帕爾帕斯,整一根來。」

滿頭金髮的頹廢中年男人重重嘖了一聲,實在是拗不過塞爾熱切的目光;不情不願地從衣兜裡掏出煙盒,滿臉肉痛地撿出一根煙捲,拋到他的手裏:「記得下次還一根回來。」

「謔,飛馬牌,好東西啊!在北方當過兵?」手中的煙捲還沒捂熱,眼尖的塞爾立馬興奮了起來,放在鼻前滿臉陶醉地嗅了起來,遲遲捨不得塞進嘴裏:「好幾年沒抽過這種高檔貨了。」

「我在黑山當過五年少尉,不是跟你說過嘛?你們繼續!」隨手將期刊扔嚮導生的方向,帕爾帕斯也撿起一根叼在嘴裏,發紅的指尖摁住煙頭,瞬間點燃前段兩片羽翼狀的紙片。而當他的皮鞋踏在鋪路石上的瞬間,一口濃煙就從他的唇縫裏噴湧而出,打得塞爾一個促不及防。

「你小子啊,得了便宜還買乖!給人家小爵爺教書,能少得了你的好處麽?」帕爾帕斯的聲音很小,只要他們兩人之間聽得清,但在場的所有人還是能清晰地感覺到,導師身上所爆發出來的濃烈酸意:「我可是打聽到了,老爵爺開給你的年金可是有足足兩千金圖卡!兩千!圖卡!」

「tm的,半個準將的年金,你還來蹭老子的煙抽!」用力地朝著空地啐了一口唾沫,帕爾帕斯的精氣神彷彿又頹廢了不少,看著塞爾的眼神也逐漸熱烈了起來:「這不給我整兩箱金銀島的煙葉回來,你小子以後就別抽我的煙了!」

「這不剛把自己和家裏錢的債務還清嘛,老弟我實在囊中羞澀呀。」塞爾摸著頭皮,憨笑兩聲,也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他。就艾克的進度來看,說不準他們明年就要收拾行李回家去了,能不能再見面都還兩說。;他也隻好是拍著胸脯,信誓旦旦地推脫道:「放心~下次一定,下次一定。」

順手又從煙盒裏摸了一根,又被帕爾帕斯給錘了一拳,兩個人就看著學生們滿頭大汗的模樣,有一搭沒一搭地聊了起來。

「小爵爺學得如何了?教學起來輕鬆嗎?」

「怎麼?你也想掙這兩千金幣的活兒?」

「屁話,誰不想啊!」帕爾帕斯這小小的試探,被塞爾一句話給頂回去後,他倒也沒有任何生氣的意思,反而感慨了一句:「我也想知道教天才是個什麼滋味啊!」

「有啥滋味的?閑的沒事幹,自己找自己麻煩?」塞爾看著台階上的艾克,心不在焉地哼了一聲,對他這個為數不多的朋友倒起了苦水:「整個就一孤僻小孩,動不動就管自己做事情去了,自顧自地亂用魔法。」

「這不挺好的嘛,說明人家學習能力強,能觸類旁通唄。」帕爾帕斯滿臉羨慕地指了指他的學生,情不自禁地抱怨了起來:「你看看他們,光是學一個魔力操控都花了兩個月;尤其是鄉下來的幾個孩子,他們連基礎的讀寫能力都沒有,這讓我怎麼帶?」

「這幫狗ri的教育大臣,不知道私底下昧了多少錢!」兩位導師異口同聲地罵了起來,低著頭大口抽起了悶煙,氣氛也逐漸冷清了起來。

「有時候啊。」塞爾憤憤地開口道:「我總感覺自己這半輩子像是白活了……」

「你tm才多大啊?三十歲都不到,說起話來跟個老娘們似的。」帕爾帕斯這下不樂意了,拿著發黃的指節給他後腦杓來了一下,拿鞋跟將扔在地上的煙蒂給擰滅:「到時候掙了錢呢,就趕緊出去瘋一把。以後啊,有的是時間夠你後悔的!」

說完,便將手裏的煙盒拍在了塞爾的胸口,頭也不回地往講台上走去,給自己的學生教新的內容去了:「記得抽完了把煙盒送回來!」

「曉得了!」

「看來老師您倒是喜歡調戲小孩子呢~」還沒等塞爾走到他的身邊,艾克便起身相迎,裝模做樣地向他行了個極不標準的軍禮,整張小圓臉樂得花枝招展地:「我還以為您是那種不苟言笑的老古板呢。」

「不苟言笑的那是石像鬼。還有,你是什麼時候偷聽到的?他們倆教過你《銳耳術》了?」艾克突然說起了敬語,反而讓塞爾感到渾身不自在,加上他笑得那麼燦爛,估計是又發生了什麼事。

「那沒有,我從你的法術書上看來的,試了兩遍就學會了。」

「嘖,本來是打算下個星期才教的……」

手中的白光一閃而過,一本厚實的筆記本懸浮在艾克的手中,相較於密斯雅他們的筆記本來,著實是薄了不少。塞爾急忙接過了艾克遞過來的筆記本,小心翼翼地抱在胸前,皺著眉頭耐心地告誡著他:「偷東西可是犯罪行為!小艾克。」

艾克兩手一攤,非常無賴的揮舞著一枚寬大的秘銀戒指辯白道:「你扔在桌子上忘記帶了,我順手帶過來的,可不能算是偷東西吧?」

塞爾瞟了一眼艾克手上的儲物戒指,匆匆轉移著自己的視線,生硬地切換話題:「不和你計較了,今天的旁聽課感覺如何?」

「一般般,湊合著看吧,都是些基礎法術。」艾克嘟囔著嘴,雙手抱住後腦杓,顯得十分無趣。只是他的臉上突然閃過一抹不易察覺的微笑:「不過,倒是有了些新的想法。我自認為是挺不錯的。」

「是麽,那我洗耳恭聽。」稀稀拉拉地掌聲響起了,塞爾隨便拍了兩下掌算是敷衍著艾克,隻感覺自己突然累得慌,隻想早點下班。『密斯雅應該來接孩子了吧?這都快上夜了。』

而艾克眯起眼睛微笑著,似乎就是需要他這副心不在焉的狀態。只見他的左手平舉至胸口,一團微小的火苗從掌心間跳出,微弱的像是隨時會被一口氣給吹散。

艾克的臉色一沉,平舉的左手上全部的肌肉都緊繃了起來,微弱的火苗突然迎風暴漲,升騰成了一條細長的橘色火舌;而隨著魔力的大量投入,火舌也逐漸由明亮的橙黃色朝著璀璨的亮藍色轉變,極強的熱浪開始向著四周擴散。

「停下來!艾克!」

塞爾察覺到了情況不對,那團火焰的溫度正在不停地攀升,這不是火焰之手應該有的溫度!可艾克並沒有止步於此的打算,他的頭上已經佈滿了汗水,顯然他的精神力已經開始透支了,而他體內的魔力還在被源源不斷地抽出,像是深不見底的海水。

在塞爾驚愕的眼神之中,刺眼的藍色火焰終於突破了極限,一抹璀璨的亮紫色深深刺入兩人的眼中。

「反魔法射線!」

情況不容得他遲疑,伴隨著他的一聲大喝,一道金色的光線從口中噴出,徑直打在了艾克身上;火焰之手帶來的空氣波動被瞬間湮滅,肩膀上的一塊圓形木牌也隨之崩解,化成了一灘齏粉,可惜了這塊價值不菲的次元護盾牌。

但塞爾可不在乎這塊木牌值多少錢,格林給他的任務是保護好艾克的生命安全,那麼他就必須要負責到底。

只見他一個箭步衝倒艾克的身前,用力揪住了他的肩膀;下一刻,兩個人的身形便消散在了空氣當中,留下了一幫摸不著頭腦的師生。

「你這是在幹什麼?!」僻靜的角落當中,塞爾揉著額頭上的青筋,對著艾克厲聲呵斥道:「超出安全限制了你知道嗎?這讓我怎麼跟院長和爵士他們交代!」

兩人身上的隱身術還沒有解除,倒是不用擔心被人圍觀。艾克低著腦袋,到了這個時候他反而慫了起來,用比蒼蠅叫還小聲地辯解著:「本來你不打斷我也會切斷魔力供應……」

「還狡辯不是?」有些惱火的塞爾伸手就打,給這個瞎搞的小鬼腦袋上重重地來了一下,打得艾克渾身一抖。艾克顯然是被他這麼一下給打急了,大聲地叫嚷了起來:「我這可都是從你的筆記本裡學來的!」

雖然塞爾絕對不會相信,但艾克說得的確是事實;而他更不會相信的是,艾克私下學習各種高階法術,甚至不惜偷書的真實原因,其實是因為他陷入了瓶頸之中。

在強度越來越高的學習之中,艾克萬分痛苦地發現:自己的認知像是一道透明的玻璃幕牆,阻隔了自己在魔法之路上前進的步伐,而自己只能眼睜睜的看著自己往幕牆狂奔而去。來自前世的認知,那些不辨自明的真理,正在和現實產生激烈的排異反應,不停地折磨著他的理智——看他臉上那兩個濃鬱的黑眼圈就能清楚。

「熱所產生的能量是不能完全轉化為另外的能量。就這句話?」

看著艾克信誓旦旦的樣子,塞爾覺得自己的腦子有點懵,自己在筆記裡寫過這句話嗎?又很耳熟的樣子,好像聽誰說過?仔細在腦海中翻找了一會兒,塞爾回想起了這句話的出處:應該是自己那個學鍊金術的室友,也只有這個貨會把借別人的本子來抄筆記了!

但是一想到那張猥瑣的笑臉,塞爾的情緒又低落了幾分:誰也不會想到的,這個倒霉蛋會在給導師打下手時突然出現意外,連搶救都來不及,人就沒了。塞爾暗自神傷了一會兒後,重新收拾好了心情,重新將注意力放在了這短短的二十個單詞裡:「這句話有什麼很特別的地方嗎?」

當他想找艾克仔細聊聊具體情況的時候,才發現自己的面前空無一人,放在一旁的筆記本也被艾克給順走了,人更是早就跑得沒影了。塞爾也只能無可奈何地揉著腦袋,快步朝著自己的宿舍走去,準備好好研究一番老同學留下來的遺言。

不過他完全忘了自己和艾克身上還掛著隱身術的效果,於是乎在校園裏又開始流傳起了,兩個不同版本的『隱形人』的校園傳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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