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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為鍊金術師不該用魔法復仇》89.開始逆轉吧!(下)
「你瘋了嗎?!」

有幸跟隨小傢夥親歷過異度風景的女中尉大驚失色,手忙腳亂地開始檢查槍彈情況。

「我沒有瘋,我很清醒!」

神態扭曲的薩塔只是低聲獰笑著,霧靄黑障已然將他的身形完全吞噬殆盡。法術既成,再也不會有什麼外力,能夠阻止這團長久得不到釋放的磅礴力量了。

此刻正在於後輩進行著殊死搏鬥的瘋神,顯然也是感受到了這股力量的危害性。只見這原本還在地面同奧蘭多撕打著的瘋神立刻調轉矛頭,登時將那對孱弱不堪的殘翼振翅一揮,叫四臂四爪似槍矛一般筆直挺立著,試要將這隻偷偷摸摸的老鼠徹底刺穿。

但在薩塔眼中看來,這不過是個未完全瘋神狗急跳牆時的拚死掙扎罷了:「你果然沒法覆蓋到這裏!」

霎時間,已然撲打著翅膀得以半身飛空的瘋神隻覺得渾身一重,佝僂著將要斷裂似的後脊背頓時迸射出了淋漓鮮血,被自劍刃身後所傳來的怪力生生壓製在了地面,被迫用那身纏滿紗布的頭顱仰望著高高在上的小老鼠們。

「你的對手是我。」

心中熱血激揚的紅劍之主再度脫劍握拳,和著那甲縫間不斷湧出的權能之力,如鍛鐵般反覆捶打在那對本就萎縮的殘翅上。一陣又一陣的骨骼碎裂聲不斷傳來,如煙火般劈啪作響。

如若再能夠持續下去,奧蘭多怕是足以憑藉掠奪權能而下的瘋權,再度奪取瘋神其中的某一項力量。只是亂拳擊打了有幾百記,自殘翅上碎裂的漫天飛羽盡數返還回了光點,這瘋神的身軀卻仍舊堅挺,叫護體靈光保護著,僅是暫時無法作出有效反擊罷了。

年輕的紅劍之主頓時明了——這瘋神居然悄無聲息地改換了象徵天座衛士的守護權能。自己所掌握著的掠奪職權,對於祂所能夠造成的傷害並不樂觀。

轉瞬即逝的失神過後,那股自搶到了掠奪權能後便突兀響起的無源之聲,卻是再度侵擾著意欲後退拉扯作守勢護法的紅劍之主;硬生生用一股叫人膽顫心驚的低沉嘶吼,取代了自己想要轉達但無力轉達的戰術。

你應該做更好的,你需要更加偉大的力量

你是聖女神座下最為尊貴的人間使徒,你當牢記——權柄即是力量

持有力量者才能守護你所摯愛的親人,你不能再弱小了,你不能再坐視自己像個孩子那樣,只知道躲在他人的羽翼下無能為力

去殺死他,去懲罰這擅離職守的不敬者,去奪取這些老朽腐屍所不配擁有的力量

這是你尊奉女神所應得的褒獎,這是你本就該行使的權柄

原本已經隨本能而動的身軀再度發力,聖者化身半跪著撲壓在那瘋神的脊背上,用一雙利爪聚以幾近實體的權能瘋狂撕扯打砸;平白在地下沉悶的空氣當中撕扯出了一道道裹挾著赤黑電芒的銳利風旋,已然是叫被擊潰散的神性光點隨風紛動,完全籠罩在這近乎戰犬般瘋狂的神聖武士上!

薩塔並未嘗試阻止這同瘋神貼身撕打的戰友,況且他並不知曉奧蘭多此刻的狀況,只是單純認為戰友是在拚命給自己打掩護爭取時間。心懷感激的小傢夥也不說話,只是同樣拚命催動著施法速度。

足以遮天蔽日的幽暗濃霧自半空緩緩沉降,宛若潑墨畫一般,將神域之光所能照耀到的一切事物盡數籠罩了。縱使這光芒源自於天國王座,可這濃墨重黯仍舊好似從根源處遮掩去了一切物質的形體。

此刻,那團尚未湮滅的毀滅法球更是加劇了這一進程——失掉了神力完全加持的法球已然達到了崩毀邊緣,原本足以噬光的強大引力不復先前力度。自天空降落的霧靄反倒是在引力的吸引拉扯之下,得以飛速擴散至整座地下墓室,將視界當中所有的存在完全籠罩了。

同瘋神廝殺的奧蘭多明顯感覺了力量的逐漸衰退,不止是他自身的,也包括終於被他短暫破開了護體靈光的瘋神。霎時間,一股將要徹底顛倒自身意識的天旋地轉感亦隨著霧靄侵蝕而來。

只是已然無心他物的紅劍之主完全不在乎這些許干擾,沾滿了淋漓鮮血的利爪仍舊是向下瘋狂抓撓,而後更是趁著那羽翼未生之瞬息,叫利爪連根刺入血肉模糊的脊背當中,將那一對象著著真神身份的殘翅生生撕扯而出。

剎那間,似是徹底失掉了最後束縛一般,尚未做好準備的聖武士周身,便是完全變化作了由無數灰白線條與純粹黑暗所構築而成的異度風景——連帶著一併化作了線條的土石建築,薩塔籍以傳奇之名,喪心病狂地將整座地下墓室連帶著其中所存在著的一切降臨到了幽影界深處!

也就是在到達幽影界的瞬間,失掉了神力供及的聖者化身頓時支離破碎;僅是帶著那些許極白點線,和著同樣驟然崩潰的雙翅一同融入進聖武士的身軀當中。而那一直在困擾著自身的無源之聲,亦是同時消散不見了蹤影,如同瘋神身上一併消散了的磅礴偉力……

不好,我怎麼還在祂身上?!

自聲躁之中重新冷靜下來的奧蘭多第一時間看清了眼下的危險處境——沒了對方的神力供能,自己一旦脫離了聖者化身,就必須以肉體凡胎直面瘋神聖軀!

但瘋神再怎麼也是說也是真身臨凡吶!就算是不完全狀態,這將近十倍的身體差距也絕不是個人勇武能夠簡單抵消的!

似乎是又一次從冥河當中脫身而出,第四次死而復生的瘋神立刻綳直了四隻手掌,支撐著僵死身軀從一望無際的平坦黑石上瘋狂顫動著;大概是祂被脊背上那根硬刺妨害到了,正在學著狗甩水一般,要把身上糾纏不休的蟲豸給儘快驅離。

同等類比之下,尚未從瘋神身上掙脫下來的螻蟻頓時感到又一陣天旋地轉。

這瘋神運動力道大的驚人,奧蘭多隻覺得一陣又一陣的不歇強風砸打在臉上,甚至不時間還會有著如利刃一般的破布碎屑飛來,在他臉上、手上以及各種未得防護的體表割出一道又一道的細長豁口。

而無法穩定身體施請神術的修士,此刻隻得死死抓住那柄卡在血肉當中的長劍,以免自己被甩在地上摔斷手腳。哪怕得受賜福的身軀並非懼怕這四五米高度,可一旦將身體主動暴露給對方,自己除了狼狽逃竄之外暫時也沒什麼好的應對措施。

奧蘭多也實在是顧不上消失在視野當中的戰友兩人,只能是繼續蟄伏在這佝僂身軀的瘋神脊背,一邊艱難穩定自己的心神以求儘快施請神術,一邊東蹦西跳地躲避襲來的各種怪異。

或許是發覺自己的動作並未起到作用,亦或是再度學會了使用自己的身體。只見這正欲躺地打滾的瘋神卻是瞬間停滯了動作,為奧蘭多爭取到了寶貴的三四秒鐘時間;但轉而是笨拙操控著神賜的肩爪來,宛若肢體癱軟一般翻折手臂,徑自用手背砸向那隻礙事蟲豸。

呼嘯而來的狂風此刻徹底撕去偽裝,裹挾著大塊先前砍殺下來的血痂與皮屑來,行將要將其就地淹沒活埋了!而被逼上絕路的奧蘭多卻是連半點躲閃的餘地也沒有,隻得是看著那愈來愈近的猙獰掌紋,不得不一把扯下掛在脖頸上的玫瑰木念珠,要同其作最後的殊死一搏!

只是珠串在手,已然準備拚命的修士還未閉上雙眼,耳畔便是突兀響起一連串的尖銳嘯叫——當頭砸下的巨掌瞬間一怔,當即便是反曲著指節向天空縮去,更是有著大量漿血和著碎肉迸濺而出!

奧蘭多並沒有太多精力可以放鬆——那一連串散發著幽藍光芒的彈丸,已經搶先一步自瘋神手掌當中破體而出,在速度強壓之下朝著巨掌下唯一的活物襲殺而來!

也不知是否在驚惶失措當中爆發出了新的力量,慌不擇路的修士竟是一把抓起長劍,在躲避彈雨襲來的同時硬生生拖著劍刃在瘋神脊背上開闢出了一道血***壑,刺激地祂再度發狂掙紮起來,暫時性地將注意力轉移到了正在天空飄蕩著的兩隻螻蟻。

「姐!你TM打偏了!」相比較於『地面』的火熱,『天空』上的爭吵聲倒也是一刻沒有停息過。只見這一連串子彈並沒有朝著預定的頭顱方向飛去,氣喘籲籲的小傢夥頓時叫嚷起來:「你行不行啊?不行換我來。」

「你TM給老子閉嘴!知不知道往天上開槍有多難啊!」同樣被元素侵蝕折騰到頭昏腦脹的女中尉登時破口大罵,但那雙握著彈匣與槍體的雙手卻是一刻不敢停滯:「這破魔彈TM有用沒用啊?!」

再度將那隻變換作線束模樣的槍口對準逐漸模糊的瘋神頭顱,德比毫不遲疑地扣動扳機,又是一連串幽藍光點如雨般傾斜而下——只是又一次的,光點恍若彎折出了顯眼弧線一般,再度越過顱頂擊打在了那兩雙無處安放的猙獰手臂上——到達幽影界深處才不過一分多鐘,幾無經驗的女中尉自是未能適應這位面的獨特規則。

「當然有用了!不然我為啥把所有人扯進幽影界來,你不要用物質界的常識來看待幽影界。」

話音未落,正在通過一根晶瑩觸手為德比傾注足量魔力為其穩定元素的小傢夥登時騰空而起:只在半空中躍動兩下,整個人便是以於『地面』平行的姿態平穩站定在了那片純粹漆黑的空氣當中。

薩塔?!這到底是哪裏,為什麼我無法通過祈禱聯絡天國王座了?!

就在小傢夥試圖進一步闡釋之際,一直未能得到復原的心靈鏈接當中赫然傳出了奧蘭多那略顯慌張不解的聲音——只是在施展幽暗路徑時,薩塔的確是中斷了特化傳訊術的輸出,而且在將整個墓室暴力拖拽進幽影界深層後,他如今的魔力儲量也不足以支撐這耗費頗豐的特化法術了。

「因為這裏是幽影界,是被尊女神親手殺死的永夜上主黑暗女神的葬身之地,位於上層界頂點的天座自然無法向此處投射影響力。」

薩塔幾乎是倒豆子一般,迅速向著兩人灌輸相應的意識與常識;畢竟能夠將兩位女神使徒活著轉移進幽影界而不被攻擊,就已經耗盡了他的心力,接下來的戰鬥註定不是自己這個空罐子能夠一手包攬的了。

「姐你TM別想著子彈發射後會產生拋物線了,沒規定子彈不能打出標準直線的!」

「TMD你以為是搞理論假設呢,子彈出膛怎麼TM可能不受影響走直線。」又一次打空了一支彈匣的女中尉罵罵咧咧地嚎了一嗓子,「這設想本身就不可能成立!」

「我讓它成立了!」

只見身體逐漸穩定了的少年略一抬手,那隻大口徑的煉金手槍隻一震顫,便是向著正前方射出了一道絕對筆直的彈跡!而後更是在即將同空間顛倒的瘋神隔空錯開之際,那顆閃爍藍星當即是以分毫不差的90°直角迅疾轉彎,於瞬息之間洞穿了那張被束帶牢牢遮蓋著的面門!

猝不及防的瘋神當即咆哮一聲,整個身體卻是仍舊是被重力束縛著一般,隻得徒勞地憑藉著本能於『地面』來回嘶吼抓撓著。而今在位面自發的壓製與薩塔思維干擾的雙重影響之下,本就被後輩毀滅了真神象徵的瘋神,此刻更是連撲騰翅膀升空的能力都一併失掉了。

「別叫思維定勢限制住你們!」再度於『空氣』當中奔跑起來的薩塔大喊著,「既然都覺得自己不能飛起來,你們難道就不能換個方向走路嗎?」

又一墊步助跑蹦跳,只見整副身軀突然扁平如紙片一般的薩塔竟是憑空升騰而起,如同紙飛機一般施施然飄向了那隻幾近發狂暴走的瘋神上空,旋即卻是突然如魚鷹似俯衝而下。隨即解下腰間從德比身上搜刮來的手榴彈串,向著毫無防備的脊背方向用力擲去。

而後在靈活繞開了那兩雙來襲利爪的同時,一路俯衝到了正刺在瘋神腰側尚未回神的奧蘭多身旁——從降臨幽影界到如今薩塔開展近空轟炸,攏共也就不到五分鐘時間;要想讓這位人間使徒適應其中的詭譎規則,本就需要大量時間供他消化。

但形勢不等人,如果不能趁現在佔據主動權,那薩塔損耗掉的大量魔力可真就白白浪費了。

恍惚之間,完全變成了紙片人的薩塔距離奧蘭多只有一人之遙,而那串附魔炸藥馬上就要到達預定的起爆時間了。

「兄弟!」漂浮在修士腳底的小傢夥猛地向著上方彈出一根觸鬚,「相信我!」

而後,七色的爆裂火焰便是徹底覆蓋了視界當中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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