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頸環就像是狗戴的一樣。」靳凝指著冷斌嘲笑道。

「雖然這麼說很戲謔，但事實上唯人教的教主真的就把信徒當成他的走狗吧。」冷斌說，「路依漫，進行得還順利嗎？」

手術室裡，陌雪兒躺在床上，路依漫正在用手術刀等工具對墮天使進行切割。異型還有這種作用，是人們沒有想到的，把這種異型摘除可不單單只能靠蠻力，要研究清楚其中的結構，通過破壞結構鏈才能安全地摘掉它。

「看。」路依漫提著斷開的墮天使，在冷斌和靳凝眼前晃了晃。陌雪兒也看到路依漫手裏的東西，伸手摸了摸脖子，驚喜地從手術板上坐了起來，亮起了光翼。

「果真是被這東西限制的。」陌雪兒從路依漫手裏奪過墮天使，狠狠地扔到地上，「這種異型不會動也不會叫，但是好噁心人。」

「沒錯，其實這種異型是最恐怖的，它們無聲無息就能毀了一個人。」冷斌說，「接下來路依漫就幫忙把其他人的頸環都取下來吧，麻煩你了。」

「不麻煩！」路依漫笑著說。

「可是，路依漫自己的頸環怎麼辦？」靳凝提了一個問題，著實讓所有人都難住了。

是啊，這裏只有路依漫是醫生，也只有她能做手術。可俗話說，醫者不能自醫，總不能讓路依漫對著鏡子給自己做手術吧。

「這樣，正好陌雪兒現在下來了，接下來路依漫手術的時候你就在旁邊觀摩。」冷斌說，「路依漫你也給陌雪兒講一講如何使用這些器具來進行手術。」

「我？你是讓我來為路依漫切除這玩意兒？」陌雪兒難以置信地指著自己。

「是不是太難為她了，而且，你有十足的把握麽。」靳凝也表示這有點亂來。

冷斌想了想，搖搖頭：「把握不在我手裏，在於她們兩個的默契和信任。」

雖然沒有人相信陌雪兒能夠在短時間內學會醫術，但是這也是沒辦法的辦法了。陌雪兒隻好乖乖地現在一旁，邊看邊聽，努力往腦子裏記。

欒歐歌之後是蘇暢，在之後是千夜，最後是黎陽。當黎陽靜靜地躺在手術板上時，與陌雪兒四目相對。陌雪兒抿了一下嘴唇，慌亂地移開了目光，而黎陽卻默默地將眼睛閉了起來。

「雪兒，雪兒！」路依漫用手肘懟了一下發獃的陌雪兒，「你看這個，這個地方的兩根線，上面的這條不能切，要把下面的切斷。」

「哦哦哦……」陌雪兒連連點頭。

路依漫眨巴眨巴眼睛，好像知道兩個人發生了什麼，便也沒有多問，只是專心將理論知識和實踐方法告訴給了陌雪兒。

黎陽術後就輪到陌雪兒動刀子了。路依漫放心地躺下，信任地看了看陌雪兒，點點頭。

陌雪兒顫抖著拿起手術刀，深吸了一口氣，按照剛剛路依漫的所言所行，一股氣將手術進行到底。

「成功了！」陌雪兒大叫一聲，拎起斷掉的墮天使，在原地激動地蹦蹦跳跳，雙馬尾也隨之上下跳動。

「這麼快？」路依漫自己都不敢相信，坐起來摸著脖子，「雪兒有很好的學醫天賦呀！」

「本小姐無所不能！」陌雪兒笑得嘴角都裂到後腦杓去了。

「這東西勒得脖子都出了一道紅印。」路依漫吐槽道。

這時，蘇暢推門進來，對路依漫說：「依漫，斌哥叫你。」

「叫我？」路依漫撓撓頭，「還真是罕見呢。」

和蘇暢陌雪兒道了別，路依漫便出門去了。陌雪兒坐在椅子上，輕輕地嘆了一口氣。房間裡靜得出奇，導致蘇暢正要出門，卻因聽見這一聲嘆氣而轉過頭來。

「怎麼了嗎，雪兒？」蘇暢問。

陌雪兒耷拉著腦袋，搖了搖頭。

「有什麼煩心的就說出來。」蘇暢走過去，摸了摸陌雪兒的頭，「從A市那時候就發現你不對勁了，這麼活潑的一個女孩兒怎麼突然垂頭喪氣了呢？」

陌雪兒嘟著嘴，還是說不出口。

「是因為黎陽的事？」蘇暢猜測，「看你們好久沒說過話了。」

「唉，是……」陌雪兒吞吞吐吐。

「和我說吧，我不會告訴別人的。」蘇暢舉起三根手指。

陌雪兒思來想去，還是覺得說出來能痛快一些。於是她把事情的經過複述了一遍，蘇暢聽得認真，也在心裏給出謀劃策。

「黎陽畢竟是好幾年的老兵，退役以後難免會有對戰友的懷念。而且啊，黎陽的童年發生了意外，是海軍拯救了他，他也視軍人為信仰，後來也因此參軍入伍。」蘇暢聳聳肩，「對於我們這些人來說，一些玩笑話在他耳朵裡卻是很傷人的。我們要尊重別人的信仰不是？」

陌雪兒點了點頭：「那……真的是我錯了？」

「對錯不是絕對的，可能在你看來開個玩笑也無可厚非。」蘇暢說，「不過既然他生氣了，那就去道個歉嘛，男孩子也需要哄的。」

「男孩子也要哄嘛？」陌雪兒托著腮，又嘆了口氣。

「當然了。男生表面上看起來堅強，但實際是把所有的委屈都埋到心裏去了。男生們也是人，他們也會有小情緒，所以不要總是等待他們來主動示好，女孩子有時候主動一點沒什麼的。」蘇暢回想起了某些往事，「珍惜身邊能因你生氣的男孩子吧。」

「那我現在去找他道歉！」陌雪兒衝出了手術室。蘇暢望著空蕩蕩的門口，笑裡夾雜著一絲無奈。

陌雪兒跑到會議室，但是已經空無一人了。她望了望鐘錶，居然已經深夜裏兩點了，想必一定是回宿舍休息了。陌雪兒又急忙奔回宿舍，看到黎陽和欒歐歌的房間門已經緊閉，透過門縫看不到一絲光亮。

「已經休息了嘛？」陌雪兒自言自語道，「算啦，明天再說吧，就不打擾他啦。」

陌雪兒推開自己房間的門，看到路依漫還沒有睡。她面前摞著好幾本書，引得陌雪兒湊上去好奇地看了一番。

「這是？」陌雪兒問。

「醫學資料書。」路依漫答，「都是些基礎的，很適合新手學醫。」

「嗯？適合新手嗎？可你不是醫術很高明……」陌雪兒疑惑地問，突然反應過來，「哈？不會是讓我學吧？！」

「嘿嘿，還挺聰明的。」路依漫豎起大拇指，「我看你蠻有學醫的天賦的，另外長官也說我需要一個幫手，在我不在的時候也能為隊伍提供醫療。像你本身就掌握聖光，配合醫術的話，能夠很好地幫助隊伍的。」

「不要啊！」陌雪兒抓狂地說，「背教條已經很頭大啦！」

「試試嘛試試嘛~」

「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