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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是一個路過的修瑪吉亞》第四十四章 穿梭在街巷中
離開了夕照廳,姐弟兩人繼續回到街道巷中,深入每一戶人家調查。

而發生了昨天的動亂之後,夕照區的人們對待兩人的態度更是兩極分化。原本善良的人覺得愧疚,更加熱情地招待二人;那些本就聽信謠言,蠻橫無禮的傢夥變本加厲地針對兩人,甚至有一個人還要威脅說要喊治安官。

「好的我知道了,那我把葯放在門口,您自己出來取總行了吧。」芙蓉很冷靜地面對這無理取鬧。

「快走!」門後的人很不耐煩地喊道。

見此情形,芙蓉隻好無奈拉著神念離開。而神念的瞳孔一瞬間變得血紅。

「虐殺他!剁碎他!啃食他!」

惡意的聲音佔滿了神念的處理器,一段血肉橫飛,殘忍至極的處刑影像傳入了神念的資料庫中,一下子像病毒一樣擴散開來。

「額啊!——」神念抱頭,身體一軟,半栽下去。

「神念!怎麼了?沒事吧!」芙蓉忙扶住了他,美目中儘是擔憂。

「沒事,就是有點頭暈。」神念處理器的殺毒程序開始運作,稍微好轉了些。

「要不要回辦事處睡會?」

看著芙蓉對他這麼關心有加,神念的惡意也消了大半。

「芙蓉醫生!」前方巷口跑來一個男子,呼哧呼哧的喘著氣,待看清他的面容時,神念的警惕值直接拉滿。

那人正是昨天帶頭鬧事的醉酒感染者,神念忙又召出了靈神權杖,護住身後的芙蓉。

「請,請救救我父親!」

「老施耐德先生?他怎麼了?」

「從今天早上開始就不對勁,高燒不退還出現了新的結晶。醫生,求求你救……」

「快帶路!」沒有絲毫猶豫,芙蓉斬釘截鐵地喊道。

來不及道謝,施耐德驚顫地點頭,轉身小跑著趕往自己家,芙蓉和神念緊隨其後。

神念收回了權杖,面無表情的神色中,藍色的瞳孔又開始隨處理器運作而旋轉。

………………………………

破舊的房間裡,傢具散亂地擺放著,木質的地板也碎的碎,崩的崩。天花板上的電燈泡順著電線都耷拉到了和人一樣的高度——這裡簡直就像是個稍微有點活人氣兒的廢墟。

床板嘎吱嘎吱地響,床上老人發出痛苦的呻吟,隨後喘著粗氣昏昏睡去。

「醫生,我父親他……」

「我剛剛對他做了最基本的穩定病情的處理,暫時脫離危險了。現在就讓他好好睡著吧。」

「他的病情怎麼樣?」

「說實話,不容樂觀。」芙蓉柔目一蹙,嘴角下沉,面露惋惜。

「怎麼會?」

「其實他和夕照區的很多感染者一樣,出現了異常好轉的現象。只是這還是頭一例好轉之後急劇惡化的患者,果然這個現象不是什麼好事。」芙蓉凝重道。

神念站在旁邊,眼前的景象不容他再去瞎想,再去糾結惡意與否。就在剛才,一條活生生的人命差點逝去,雖然印象中自己似乎也有殺生的記憶,但僅隻限於非人的怪物和他人動手。

現實世界的殘酷把神念從高層的精神矛盾拉回到了人世的生存矛盾。在一個眼前隨時會有生命逝去的世界,惡意與善意的矛盾,彷彿只是一種高於現實的遊戲,奢侈而又虛幻。

親眼見到了礦石病的恐怖,神念驚覺芙蓉也是受害者,並且也出現了十分明顯的惡化。

一想到姐姐某一天也會重症難愈,無力回天,白白喪去,一股冷寒就爬上了神念的脊樑。

這種絕望,甚至淹沒了惡意,只剩下了身為修瑪吉亞的冰冷體溫。

在那一瞬間,系統拋棄了感性的理解,處理器高速運轉,進行無比冷靜的思考與判斷。

神念半蹲下來,半截身子探到床上,對老施耐德進行查看和診斷。

在身後兩人都看不見的視覺死角裡,神念的手心裡飄出一縷綠煙,從鼻孔鑽入了老施耐德的身體裡。

施耐德還以為神念因為昨天的事仍耿耿於懷,想要對他父親下手,於是趕緊求饒。

連神念自己都很好奇,為什麼這種專業儀器都不一定測得準的病症他卻總能通過肉眼判斷。而他所檢測到的,也正是他不想看到的。

「姐姐,老施耐德先生的內臟器官很多都已經過度衰竭了。體細胞與源石融合率已經達到15%,血液源石結晶密度為0.41u/L。腎臟和心臟……已經超負荷工作了很長一段時間。」

不太懂人情味的神念很直接地把他所檢測到的結果說了出來,過於平靜的語調聽起來很沒有感情。

施耐德難以接受,換作平時他喝醉了酒,肯定會破口大罵,怨天尤人,而此時也是絕望淹過了惡意。

「不會的!醫生你肯定看錯了吧!怎麼診斷出來的?!」無力的顫聲中聽不出任何怒意,只有對命運的絕望控訴。

「都是我的錯,要是我能早點……」施耐德軟癱在地,不知是在悔恨自己的粗心大意,還是痛悟先前的惡意與不孝。

這句失意中的呢喃冷不丁地擊中了神念的內心,喚起了沉睡在刪除數據中的悲痛情感。

「悲傷是沒有用的,在這個世界上,總會有珍視的人突然離去。這種痛苦,會讓人失去自我,成為惡意的奴僕,會把人打入永遠無法逃離的深淵——即便你知道再怎麼宣洩惡意也不會有用。

但至少……現在的你還有機會。」

少年談吐,惆悵愴然,形色恍惚,如離隔世。如同鏡面般的湖水,波瀾不驚,下視其深,幽幽然遊蛟似龍。

施耐德好像頓悟了什麼,摸爬著站起來,朝兩人感恩戴德地道了謝,對他父親開始無微不至地照顧起來。

芙蓉沉靜的臉龐上似乎也被染上一層悲涼,那雙眉似蹙非蹙,斜視著神念若有所思。

「接下來的這段時間要注意飲食的控制,調整病人的身體機能平衡,身邊人對他的護理比治療更重要。」臨走前,芙蓉從醫師的角度囑咐了幾句。

「明白了!我一定照做!那個……芙蓉醫生,昨天的事,真的十分對不起!我是混蛋,我是畜牲!我該死!」施耐德情緒激動,把半個身子都栽下去地鞠躬,還給自己打了一耳光。

「別這樣,施耐德先生。」

「明明我昨天那樣對待您,您和弟弟卻還是不計前嫌地來救治我父親。下輩子……不!這輩子我也會做牛做馬報答您二位!」

……………………………………

施耐德的反應讓二人都哭笑不得,百般勸導後才讓他冷靜下來,繼續回去照顧自己的父親,還說有時間一定要去辦事處給兩人幫忙。

這件事不僅是對痛改前非的施耐德,對站在第三者角度的神念來說,也造成了很大的衝擊。曾經他以為惡的人永遠是惡的,這種陣營永遠不會改變。現在看來,自己不也是由一個單純善良的人,變成了因病態的愛而瘋魔的人嗎。

兩人安靜地走著,卻絲毫不尷尬。芙蓉正糾結著要不要冒著揭開神念傷疤的風險,去問他是不是因為老施耐德的事情想起了什麼。卻聽得神念認真地問道:

「姐姐,有沒有一種可能,正是因為維持「異常好轉」消耗了病人身體大部分的精力,才會導致病情急劇惡化的。」

「我也是這麼想的……但老施耐德先生畢竟還是個個例。」

芙蓉側目看著神念認真思考的側顏,欣慰一笑。

「怎麼了姐姐?」

「沒什麼,只是想到神念是個善良的人真是太好了,沒有因為昨天的事耿耿於懷。」

神念呆愣,「善良」這個詞對他來說真是熟悉又陌生,如同一個早已被他拋棄的寵物又不離不棄地追了上來。

然而以修瑪吉亞冷靜的視角去想,昨天圍攻鬧事的,才不過十幾個人而已。大部分的夕照區居民還是溫和善良的。而且就自己認識的人而言,行板、白堊、烏爾蘇拉婆婆、車爾尼先生,雖然和他們關係不近,卻都是值得守護的人。

不僅是姐姐的生命,別人的生命也一樣重要啊……

一縷綠霧竄到神念的處理器裡,帶來了一個名字,和一句稚嫩卻有力的話。

「患者的命運,由我來改變!」——假面騎士exaid

exaid?寶生永夢?那是誰?是過去認識的人嗎?頻繁出現在自己腦海中的「假面騎士」,到底是什麼東西?神念愈發對自己的事迷茫起來。

「吶,姐姐,說起來,薩卡茲到底是什麼?」

「怎麼了嗎?」

「不,就是——過去的事情,有點在意。」

神念恍惚地摸著自己的角,略顯扭捏道。

「薩卡茲也好,卡普裡尼也好,大家都是這個世界的生命,每個人都需要去醫治——身體和心靈都一樣。」

芙蓉語長意深,不失溫柔地說道,眼神中似有萬道充滿愛與溫暖的光芒。一抹淺笑,像是被名家工匠雕琢出的藝術品,經歷漫長的時光仍散發著熠熠生輝的美麗。

「太陽之所以偉大,是因為連塵埃都能照亮。」——假面騎士kabuto

又是一個莫名出現的名字和一段應景的話,神念已經不糾結這些記憶中若隱若現的人,過去怎樣也對他無所謂了。能和「姐姐」在一起,這比什麼都令人安心。

已過正午,面前白色煙霧升起,街巷裡傳來了油炸食品的氣息。

「喂~小姑娘,小夥子,我看你們這一上午到處跑,也該餓了吧。嘗嘗夕照區的特產怎麼樣?」

一家小吃攤正巧這時開了門,老闆熱情地招呼二人進來。

「快進來吧,外面也挺曬的,我店裡很涼快的。」

「嗯,謝謝了。」

二人也決定進去歇歇腳,在一張空桌位上相對而坐。老闆並沒有問二人要點什麼,而是小跑著回後廚忙活起來。

神念和芙見老闆忙著,也不好打攪,於是開始整理上午收集的病例和血樣。

「久等了!油煎酸漬捲心菜,請慢用。」兩人忙著整理數據,老闆邊喊著邊端著一盤熱騰騰的油炸捲心菜走來。雖然已經濾過了一遍油,但葉片裡藏著的油還是又滋滋地流出來。

「老闆,我們並沒有點菜。」神念面無表情地說道。

「這份是送你們的,不要錢。」老闆豪爽地說道,「瞧瞧,這色澤,這香氣!」

芙蓉面露難色,心下不安:「(高溫油煎的醃漬食物,這簡直和健康背道而馳)」

「別不好意思,昨天那幾個沒心沒肺的傢夥讓你們受了委屈,醫生你們還這麼盡職盡責地給大家看病,這是感謝你們的。」老闆坐到了旁邊的凳子上,用抹布擦著圍裙上的油漬。

「じゃあ、いただきます(那我開動了)。」

神念下意識地雙手合十準備就餐,伸手去拿筷子卻意識到這裡不是用筷子吃飯的國家。同時也很好奇這個下意識的奇怪的習慣——那是他意識程序中沒有刪除的部分。

「姐姐不吃嗎?」神念吃了一口後,發現芙蓉獃獃地持著叉子,淺淺品了一口後又放下叉子。

「我還不餓,神念你自己吃吧。」芙蓉有些強顏歡笑,「不過老闆,你有沒有考慮過調整一下配方?」

「為什麼?」

「您看,這一份餐食大概是一個成年人的量還多一點,但其中含有的油和鹽至少是推薦攝入量的三到五倍,這對健康可有害無利。」

老闆不以為然:「姑娘,這菜我可做了十多年了,沒有人說過不好的。」

「這也是為了大家的健康著想——」芙蓉長舒一口氣,轉而神情變得嚴肅,「來這裡消費的,包括我在內,都是感染者。這種高鹽高油的食物對感染者來說十分敏感,只會造成更大的危害!」

「我懂,你們當醫生的都把健康放在第一位,可是我們當廚子的,總得以口味為先,你覺得呢?」

「這倒也是……」

「既然你們姐弟倆無福消受我的手藝,那就——」

「不必了,我會好好吃完的。」神念突然開口道,「姐姐說的對,但是我覺得浪費食物也不好。」

芙蓉想起來神念不是感染者,即便吃一次這樣的食物,也不會對身體造成傷害:「對了,那就拜託你了神念~」

老闆疑惑道:「弟弟的健康不用管嗎?」

「沒事的,神念他不是感染者。」

「不是感染者的薩卡茲……挺少見的。」老闆帶著意味深長的語氣說道。

畢竟,和身為感染者的親人一起生活,是最容易感染的。很多人也會因此和兄弟姐妹產生隔閡,像神念這樣的,屬實罕見。

趁著神念吃飯的時間,芙蓉向老闆打聽了很多有關附近感染者的消息,尤其是那些「異常好轉」的病人。

用餐完畢後,芙蓉趕緊帶著神念離開了小攤,根據老闆提供的信息,繼續下午的探訪。

「下次想吃的時候再來啊!——」

老闆望著二人離開的身影喊道。依稀看到神念幾乎是緊貼著湊到芙蓉身邊和她並排走,老闆笑中雜著一聲嘆息道:

「唉,多好的姐弟倆,怎麼偏偏就是薩卡茲呢……喲,來啦!」

一位俊朗的成熟男人走進小攤,胸前掛著咖啡店主的標牌,高雅的氣質與這個小店風格迥異。

「嗯,來份酸漬捲心菜。」咖啡店主緩緩坐到了兩人剛才坐的位置,「剛才那對小情侶看著挺面生的,是來看音樂會的嗎?」

「看清楚了,人家明明是姐弟。」

「哦哦,這樣啊。」

「怎麼?你想請他們去店裡喝一杯。」

「不至於,不至於,看那個男生穿的是Rhodes的製服。辦事處這兩天應該挺忙的,應該不會有時間喝咖啡的。」

咖啡店主扶著下巴,靜靜思忖。以他多年的生活閱歷和工作經驗,「喜愛」這種感情在他面前是無所遁形的。可諷刺的是這種感情卻又是一位弟弟對自己姐姐的。

但無可否認的是,這份愛意會隨著二人的腳步,穿梭在夕照區的街巷中,帶給人們足夠的溫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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