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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是一個路過的修瑪吉亞》第四十三章 一日的姐弟
來不及悲傷,芙蓉立刻把自己的血液樣品製成標片,放在顯微鏡下觀察源石結晶。又進行了各種各樣的鑒定,始終找不到根本的原因,只是發現礦石病不知原因地突然加重,而身體反而充滿活力。

這麼一忙活,已然凌晨二三點了。

「芙蓉姐姐,對不起。」神念看著兩位醫生拖著疲憊不堪的身體熬了個通宵,不忍地說道。

「沒事的……不過神念你為什麼要道歉呢?」

神念覺得自己有很多地方對不起芙蓉,還給她添了不少麻煩,卻又不知從何說起。

「其實……我好像知……不,因為我沒有保護好姐姐,才會發生今天的事,從今往後,我都會一直跟在姐姐身旁的!」

神念其實隱約察覺到了,芙蓉其實並不是他的姐姐,並不是因為與印象中有所不同,而是因為行板的話讓他發覺芙蓉只是在迎合自己的願望去扮演「姐姐」的角色。

話到嘴邊無法脫口,因為他是真的不想再離開,哪怕只是虛假的關係,他也想要成為姐姐的「弟弟」,而不是回歸流離的生活。

芙蓉看著神念飽含深情的堅毅的目光,親昵地撫摸著他的角,柔情相視。

「神念已經做的很好了~沒有必要這麼自責的。剩下的交給姐姐就好了,安心休息吧。」

「不用了,因為剛才已經休息了六個小時零七分,現在我還不困。反倒是姐姐你們,剛才血液樣本檢測出來的轉氨酶含量都超標了,必須趕緊休息!」

行板打趣道:「沒想到你還懂點醫學啊。」

神念淡然道:「嗯,因為下午把這裏的書都看過一邊了。」

「全部?!真的假的?」

「我說過了,我很有用的。」神念很真誠很認真地說道,彷彿一個不想被拋棄,極力證明自己價值的寵物。

「你們姐弟倆都能幹得可怕啊。」也許是在開玩笑,也許是為了讓神念安心,行板直接將兩人劃成了姐弟。

「好吧(^ω^)~,既然有點頭緒了,那今天就先這樣吧。」芙蓉寵溺地揉了揉神念的頭髮,像是在對待小孩子,「如果神念你困了的話就趴在桌子上睡會吧,我這裏有多餘的枕頭。」

「哈——」

一旁的行板也打了個哈欠,雖說她也很在意礦石病異常好轉的現象,但實在耐不住,已經好幾天都堅持熬夜工作了。她沒有信心像芙蓉那麼堅強能幹,拖著疲軟的身體走進臥室。

神念目送著兩女去休息,見「哢」得一聲燈光熄滅,自己也關上了會客室的燈,靜靜坐在椅子上。

又「哢」的一聲,神念打開了桌面上的枱燈,翻閱起了感染者們的資料。

既然這「異常好轉」都威脅到了姐姐的安全,那他一定要儘快解決它,這之中一定有什麼共同點。

於是神念逐一把這些資料記在腦子裏,也就是錄入了資料庫,並不斷進行對比,尋找共同點。

不知不覺,陽光已經透過窗戶,流進了辦事處的地面……

叮泠泠,門上的鈴鐺響起,今天辦事處的第一位客人推門而入。

「不好意思,有人嗎?」一名和神念一樣說話溫柔,面容和藹的少年踱步走入會客室。

「在,有什麼事嗎?」神念故意壓低了聲音,不想吵到睡覺芙蓉,行板和老人。

眼見面前的少年是個長著羊角的白髮紫瞳男孩,乍一看還以為是位溫柔的女性。

「我是來找我爺爺的……哦,你是芙蓉醫生的弟弟吧,身體已經沒事了嗎?」少年看到那對標誌性的薩卡茲角,一下子認出了神念。

「請問你是?……」

「我叫白堊,是這附近的感染者。昨天您真是太勇敢了,竟然一下子就衝上去擋住了法術!」

「謝謝,畢竟是為了姐姐她嘛。」突如其來的崇拜和被人認作姐弟,都令神念欣悅。

「小夥子起的挺早啊……白堊,你來啦。」正巧,老人也伸著懶腰地從屋裏走出來。

「爺爺,礦石病沒有問題吧。」

「嗯,和往常一樣,不用擔心我。」

「太好了~那我去車爾尼先生那裏練習了。」

「嗯,去吧。」

神念本以為爺孫倆會聊很久,沒想到只是交代幾句就走了。

「好了,老頭子我也該出去轉轉了。」白堊走了一會兒後,老人也直接走出了辦事處,神念沒有加以阻攔。

早晨的空氣格外清濕,沁潤人心。

神念繼續著本不屬於他的工作,然而這些樣本其實並不全面,只是夕照區的一部分,並不能總結出案例間關鍵的共同點。

「早上好~神念。」比鳥鳴聲更悅耳動聽,芙蓉充滿活力地向神念喊早安。

「早上好!……姐姐你隻睡了四個半小時啊,沒問題嗎?」

「別擔心,姐姐都已經習慣了,今天還有重要的工作的,沒時間像行板小姐那樣和床鋪親親我我哦,哈哈~」芙蓉似乎是想起了友人搞笑的睡相,忍俊不禁。

神念知道,芙蓉又一次很好地把自己的壓力和疲憊隱藏了起來。她的這份堅強,帶給神念的,卻是深深的自責與無力感……

「姐姐……我可以跟著去嗎?」神念略顯扭捏地說道。

「可以呀,正好要去拜訪一位很有意思的大人物。」

留下行板一人照看辦事處,神念跟著芙蓉走上了他之前所不敢踏入的街道。

依芙蓉之言,要去見的,是一位即將在夕照區開展告別音樂會的大音樂家,名叫車爾尼的。他也是一位來自夕照區的感染者,但是許多貴族都很欣賞他的音樂,因此也享有和其他感染者不同的很高的社會地位。

沿著街道走向城區中心,展現在二人眼前的,是一番人文奇景。夕照廳——屹立在夕照區中心廣場上的音樂大廳,本身也像一個巨大的管弦樂器。被層層紅色玻璃半包圍著,階梯式螺旋上升。

這樣的建築,光是看著就已經是在欣賞一件藝術品。

之前神念妄下定論認為這裏是貧民窟顯然是錯誤的,即便是這周圍的廣場,也充滿著現代氣息。青黑色瓷磚地面從各個街道延伸至夕照廳,構成了這個廣場。

道路旁熄滅的路燈也充斥著結構的美學。井井有條的綠植、水池,更是把高雅的境界烘托到極致。

短短一條路,踏過了兩個不同的世界,神念的心裏除了激動還是激動。

「喂喂,那不是昨天的那小子嗎?」

「受了那樣的傷竟然還能站起來,簡直就是怪物。」

「難道那個預言要成真了嗎?」

路上的行人逐漸認出了神念和芙蓉——尤其是那兩對角,無論在哪裏都是標誌物一般的存在。

芙蓉只能看到周圍的人交頭接耳的不知道在說什麼,而神念作為修瑪吉亞將這些閑言碎語聽得清清楚楚,側過頭盯著地面一言不發。

當時肯定有比武力更好的解決辦法的,而自己在氣頭上連處理器的運作都是以進攻為先。要是能以更完美的方式解決爭端,那麼也不會連累芙蓉和他一起受流言蜚語了。

「神念,別在意,大家都沒有惡意的,只是太害怕了才誤會的。」

「那種事情對我來說怎麼都無所謂的,只是連累了芙蓉姐姐也……」

雖然沒有記憶,但神念知道,自己從來都是情緒化,走極端的人。比起無論何時都堅強面對現實的芙蓉來說,自己真是——

太差勁了!

…………………………………………

繞到夕照廳後方,和保安通報了一聲,便進入了音樂會節目的訓練室。

找到車爾尼所在的房間,輕扣門扉。

「是烏爾蘇拉婆婆嗎?請進。」

「抱歉打擾了,我是Rhodes的醫療幹員芙蓉,是來探訪您的病情的。」

「礦石病嗎?沒空!」

屋內除了車爾尼的怒吼,還傳來了一陣琴聲和笛聲。

「車爾尼先生,別這麼動氣,我去開門吧。」

姐弟倆還以為要吃閉門羹了,門卻自己開了。

「白堊?」看到開門的人,神念一驚,突然想起早上他拜訪辦事處的時候就有說過要來車爾尼這裏練習,原來他也是要在音樂會表演的音樂家之一。

「白堊,你怎麼私自開門了!」

一名紅髮的高大健碩男子對白堊斥道。一雙寬碩鹿角威風凜凜,西裝白襯優雅穩重。

「車爾尼先生,我覺得發生了昨天那樣的事,不該這麼對他們,否則不就和那些惹事的傢夥一樣了嗎?」

屋裏另一個黑髮的吹笛男子停了下來,對車爾尼沒好氣地說道。與在場的其他人不同,此人散發著一種幾乎能聞到味道的「貴族氣息」。

「昨天發生了什麼?」

白堊將昨天感染者們鬧事想要趕走芙蓉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訴了車爾尼,聽到後面車爾尼越發羞愧難當,為自己的同鄉人感到不恥。

「啪!」

「這些人的腦子出了什麼毛病!」車爾尼對桌子一記重創,憤然道,幾乎快要爆粗口,但還是用相對文明的語氣罵了出來。

「十分抱歉!我為我同鄉人的愚昧和衝動道歉。」車爾尼彎下了他高大的身軀,給兩人深深鞠了一躬。

「車爾尼先生,別這麼自責。」神念忙把車爾尼扶起,同時也被打量著,他這副身板,確實不像是能抗法術攻擊的樣子。

「那可以具體說說您的病情嗎?如果您現在方便的話。」

「我嗎?一直都好得很,不必擔心。」

「最近有異常好轉的現象嗎?」

「我也希望有……」

車爾尼看起來似乎對自己的病情持有很不關心的態度,並且似乎自己也知道並不樂觀。

「咚咚——」

「誰啊?」

「先生,開開門,咱忘帶鑰匙啦!」門外傳來了一陣豪放的女聲,聽著像五六十歲的老婦。

神念和白堊立即去開門,只見老婦人拎著一大堆日用品,麻利地搬到了屋裏——看來車爾尼平常都在練習室裡休息。

這位名為烏爾蘇拉的老婦是車爾尼的遠方親戚,在這做了保姆,說話自然更帶些煙火氣。

「今天的客人可真多……哎呦,這莫不是貴族的老爺,咱可真是失禮了!」烏爾蘇拉第一眼便看到了氣息不同的黑衣貴族。

「不敢當,您可以直接叫我黑鍵。」這位看似紈絝子弟的高瘦男子,卻比表面上看著溫和得多。

「那就恕咱無禮啦……」烏爾蘇拉婆婆和善地笑道,隨後看見了向她問好的神念和芙蓉,「欸,怎麼是薩卡——呸呸!看咱這張嘴,咱只是嘴快,沒別的意思!」

面對烏爾蘇拉急忙的道歉,芙蓉也只是笑著接受,兩隻媚眼絲毫不受這無意間的歧視所動搖。

神念些許迷茫,他還是不明白薩卡茲這個種族意味著什麼,也不知其在受著這個世界多麼深入人心的歧視。

簡單從烏爾蘇拉婆婆這裏記錄了車爾尼最近的病情,兩人正要趕往下一戶人家拜訪,然而被熱情的烏爾蘇拉留住了。

「你們吃早飯了嗎?」

「還沒有。」

「那正好!也算咱賠不是了,不嫌老婆子手臟就留下來吃個早飯再走吧。」

「那就……恭敬不如從命了。」芙蓉這才想起自己平時忙得不吃早飯的壞習慣不經意間也暴露出來了,都忘記了神念還沒吃過早飯,要是不按時吃飯恐怕又會「低血糖」。

飯桌上,神念和芙蓉相鄰而坐,面對著白堊和黑鍵,這個貴族大少爺似乎並沒有什麼架子。

神念順手把面前一盤沙拉中的水果,挨個夾給了芙蓉。

「神念,不可以挑食哦~」

神念對芙蓉的誤解絲毫不慍,而是帶著柔情道:「姐姐你昨天熬夜工作了那麼久,得多補充點維生素。」

「呀~姐弟倆感情真好啊,不像咱小時候天天只知道和兄弟姐妹吵架乾仗。」烏爾蘇拉婆婆帶著一絲羨慕,玩笑道。

白堊對這一幕姐弟溫情感到很暖心,車爾尼聽到了「熬夜工作」,更是替同鄉人的過錯感到愧疚。而黑鍵直接把他最大的疑惑問了出來。

「你是炎國人嗎?」黑鍵指著神念的手,整張桌子上,只有神念一人執筷就餐,其他人也有發現,不過都沒在意。

「我……不知道,我隻記得遇到姐姐之後的事情。」神念再次迷茫。

芙蓉微微抿唇,還是決定把真實情況說出來:「其實神念他,是失憶症的患者,我也是昨天上午才遇到他的。」

白堊:「欸?昨天,那豈不是隻相處了一天嗎?」

「可是你們不是都是薩卡茲嗎?而且還這麼像……」黑鍵看著兩人幾乎相同的發色和角,越發不敢相信,「莫不是你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有個失散多年的親弟弟吧。」

「還沒有做遺傳學方面的鑒定,無法下定論。」

常理來講這的確很不可思議,表面上看著完全就是姐弟的兩人卻只是相識一天,然而還是結下了深厚的情誼。

「如果是東國的話,鬼族也會有長兩隻角的,薩卡茲也不會……(太受人歧視)。」車爾尼冷靜地猜測神念的身世,話說到一半戛然而止。

見氣氛有些沉重,烏爾蘇拉婆婆忙轉移話題,說些閑言逗趣。這頓早飯也就在表面的歡笑中不了了之……

烏爾蘇拉婆婆把神念和芙蓉直送到門口,目送著二人的身影漸漸遠去,隱入人流之中。少年的步伐和走姿中,透露的似乎只有此刻與心上人在一起的安心和幸福。

「多好的姐弟倆啊,可惜唉……」不知是在可惜二人非親非故,還是感嘆無法跨越的種族歧視,烏爾蘇拉婆婆長嘆了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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