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他早喜歡我了》第23章 第 23 章
「八名木八名木的,看來我們秋秋比起我這種類型的男人來,更喜歡八名木那類型的男人啊?」浴衣與浴衣外套隨著動作從肩頭滑下,顧澤白皙修長的脖子、肌理緊實又曲線優美的背脊隨之暴露在空氣中。
「秋秋喜歡八名木的什麼地方?是他充滿侵略性的眼神?還是他充滿暗示性的肢體接觸?」
血管凸起的手臂與散發著潮意熱意的軀體就像是熾熱的囚籠,朝著夏秋兜頭罩下。
顧澤捏著夏秋的脖子,把唇蹭到她的下巴上,輕吻、摩挲,再忍著用力啃咬的念頭,輕嗅、舔舐。
「說啊,秋秋。」
耳廓裡傳來顧澤比平時沙啞的聲音,脖子上全是顧澤熾熱的氣息。又是一個激靈,夏秋眼裏淚花亂轉,水霧迷濛。
隻比顧澤早十個月出生的她可以說是認識了顧澤一輩子。這一輩子裏有那麼十幾年的時間,顧澤都是個遠比她美十倍……不,是不止十倍的「美-少-女」。
儘管因為最近發生的事情,夏秋稍微意識到顧澤再不是自己記憶裡那個脆弱無力又等待著自己去保護拯救的漂亮妹妹,顧澤早已經是個成熟的男人。然而,只有深入骨髓的才能叫作「習慣」。她太習慣把顧澤當作朋友,當作家人,也因此她太想當然地認定了顧澤的無害。
「秋秋,」
顧澤的手指骨節分明、修長有力,特別漂亮。
這不是夏秋第一天有這樣的想法。只是當那雙漂亮的手指捏上她的肩膀,爬上她的下巴,開始摩挲她的頸部皮膚……夏秋才後知後覺地領悟了一個事實:顧澤的手不僅僅是漂亮,這雙手還有著足以能摧毀她的力量。
惶恐、不安,還有隱隱的退縮。顧澤的每一次觸碰,都帶著夏秋的心臟在刀尖上起舞。
她有種自己正捧著新鮮血肉飼餵猛獸的錯覺。
她怕得不停地發抖不停地戰慄,一雙-腿軟成兩根煮熟的麵條,連站起來都做不到。她怕自己只要有一點點反應,作出了一點點多餘的動作,危險的猛獸就會不僅僅滿足於她手上的餌食,而是會把她也剝皮拆骨當作主食美美的吃掉。
可即便如此,她還是覺得眼前的野獸好美。她為他身上那種魅魔的性-感、魔性的優雅而著迷。她無法移開糾纏在他身上的視線,她的本能一再想要向野獸的誘-惑低頭。
「秋秋——」
不斷喚著夏秋名字的聲音甜得像是蜂蜜裡摻進了砂糖。夏秋也不懂自己為什麼只是聽見顧澤反覆呢喃著自己的-名字心裏就軟熱發疼,鼻酸得幾乎要忍不住掉下淚來。
「我、我沒有喜歡、八名木……」
「我就是、就是想對他道聲謝……」
小青梅只是輕輕抽噎兩下,顧澤就沒辦法再惡形惡狀地嚇唬她了。
衣領整個敞開的他稍微抬起籠罩在夏秋身上的軀幹,隨手把散落下來的濕發順到腦後,再用指尖抹去夏秋眼角的滾燙。
夏秋沒想哭的。只是顧澤的手指一帶走她的小淚珠,她的淚腺就像裝了自動感應一樣開了閘。
「!」
緊張地狂吸一口氣,顧澤迅速放開夏秋的脖子與肩膀,這才發現夏秋面紅耳赤地癱在座椅裡,脖子上多了幾排自己的齒痕,皮膚上也到處都有自己捏出的淺淺紅印。
浴衣這種衣服本來就很容易弄得衣衫不整。兩人不過是耳鬢廝磨了不到五分鐘,夏秋綁在腦後的麻花辮就全散了,整個人更是形容狼狽。
現在輪到顧澤結巴了。
「抱、抱歉……」
夏秋的眼淚跟不要錢一樣往下掉,顧澤想要上前安撫,卻又因為想起自己就是那個弄哭夏秋的罪魁禍首而躊躇不前。
「我沒想把秋秋你弄哭的。」
「對不起。」
脫下外套來給夏秋裹住她被親紅的脖子。顧澤心中嘆氣。
……看看他都幹了什麼好事。
此前他一直在秋秋面前隱藏著本性,就是怕自己求愛變強迫,一不小心做過了火,讓秋秋恨他都來不及,更別提喜歡他。結果呢?
結果就是他根本沒漲教訓,幼稚的熱情一上來,理智就被拋到了馬裡亞納海溝。
「是不是討厭我了?」
顧澤的口吻裡有著深深的懊喪。
他不放心讓夏秋一個人待著,又怕自己就這麼待在夏秋面前會讓夏秋害怕。但他最怕的,是夏秋從此只會用鄙夷的視線看他,甚至是連鄙夷的視線都捨不得施捨給他。
「如果我留在這裏都會讓秋秋不好受,那我可以出去。」
只要明天秋秋還能跟他一起走,後天秋秋還會和他說話,大後天秋秋還願意見他——
經年累月積攢起的鈍痛在身體裡沉渣泛起,品嘗著難以對夏秋言說的苦澀,顧澤轉身,打算去外面再多冷靜一會兒,順便另外訂上一個房間,以免今晚夏秋在有他的屋子裏睡不著覺。
「不討厭……!我不討厭小澤!」
不知道顧澤這是要去哪兒,只是看出顧澤這是想離開。渾身癱軟得像虛脫一樣的夏秋也不知道從哪裏找回一分力氣,起身就要去抓顧澤的衣袖。
夏秋運氣很好,她夠到了顧澤的衣袖。奈何她腿軟得很,這一抓整個人都沒站穩,沖著前方就要磕下去。
幸好顧澤眼疾手快。
他回身抱住撞過來的夏秋,總算讓夏秋只是撲進自己懷裏,而不是磕在地上。
就是顧澤身上的浴衣……被夏秋這麼一拽,顧澤連腹肌腰肌都露了出來。要不是夏秋的手臂還在顧澤的掌心裏,她都要用力捂住自己的雙眼了!
「秋秋你剛才說什麼?」
「啊、嗯……?」
夏秋訥訥,腦筋根本轉不過來。她不用照鏡子也知道自己肯定成了大頭紅蝦,只能拚命仰著腦袋不敢往下看。
「重複一遍你剛才說的話。」
「不、不討厭……?」
簡簡單單的三個字,僅僅是如此無足輕重的三個字就讓先前還如喪考妣的顧澤重拾笑顏。
一雙手從夏秋的手臂往下撫去。找到夏秋的手後,顧澤牽起夏秋的手,吻了吻她的手背。
「這樣也不討厭?」
熾熱的視線把夏秋架到烤架上,想要逃避這股熱力,夏秋垂眸想要看向別處。可她和顧澤的距離這麼近,不往上看顧澤的臉,往下看就……!
說一句「討厭」倒是能免掉這刑罰般的「拷問」。但夏秋不想說謊。
「不討厭……」
顧澤笑了一聲。
他不是在嘲笑眼睛不知道該往哪裏放的夏秋。他只是覺得夏秋憋著氣、連呼吸都不敢太重的樣子過於可愛。
不討厭不等於喜歡。這是三歲孩子都明白的道理。
他是仗著自己是秋秋最信賴的閨蜜,最親密的發小,利用秋秋沒法對著他明確地說出「討厭」這一點,才能一而再、再而三地單方面把自身的感情強加到秋秋身上。
他知道這是錯的,但他不改。
相比起只能以閨蜜角色待在秋秋身邊,不能把告白說出口的日子。這種告白了也得不到回應的日子還要更好些。
至少他能清晰明白地吐露自己的心聲。不用藏著掖著,只能在陰暗的角落裏發狂地嫉妒著站在秋秋身邊的男人。
「秋秋,我喜歡你。」
「很喜歡你。」
「你聽,它也在說,喜歡你。」
手指探入夏秋的指縫,不許夏秋的手逃開,顧澤引著夏秋的手向下探去,直到按上自己的心口。
噗通噗通——
那是心臟的鼓動,是生命的樂聲。
顧澤的心跳得很快,比夏秋的還要快。
「要我說多少次都可以。」
「秋秋,我喜歡你,一直都喜歡著你。」
噗通噗通噗通——
心臟的跳動聲更快了,夏秋掌心之下的胸膛滾燙的起伏著。
「我——」
告白被一線猩紅打斷。誰都想不到就在這個瞬間,夏秋流出了鼻血。
就連夏秋本人也是。
「秋秋!?」
見過無數大風大浪,泰山崩於前也能面不改色的男人急了。
聚光燈下、相機鏡頭前也遊刃有餘的顧澤手忙腳亂地想找點什麼來幫夏秋止血,血色從他臉上褪-去,青筋在他手背上暴起。
「抱歉,暫時只能用這個了……」
手邊沒有面巾紙,浴室裡的毛巾被顧澤用過,還是濕的。
沒法看著夏秋一直不停地流血,情急之下顧澤竟是扯下自己身上的浴袍給夏秋當了手帕。
「可能是這幾天溫泉泡太多了……」
小聲咕噥,夏秋抱著顧澤的浴衣,一心不亂地凝視著浴衣上的花紋。
浴衣上有淡淡的、屬於顧澤的氣息。光是被這氣息縈繞,夏秋就有些不好意思。
顧澤給夏秋攏起她凌亂的衣裳:「回去之後暫時別吃煎炸烤的東西了。我會給你泡降火茶,你要記得每天喝。」
顧澤的嘆氣聲裡夏秋睫毛微顫,她總算是瞧了顧澤一眼。
小澤光顧著她冷不冷。他自己呢?
他的衣服一件在自己身上,一件在自己手裏,還被自己抹了一管鼻血。
「小澤……」
「嗯?」
夏秋往顧澤的懷裏湊了湊。
她試圖用她的體溫來熨帖顧澤。
「……秋秋?」
顧澤很感動,但不敢動。
他怕自己會錯意。
他很怕夏秋想溫暖的是發小,是閨蜜。唯獨不是一個對她有好感的男人。
顧澤懷裏的夏秋渾身顫抖了一下。
事到如今,要她承認她也喜歡顧澤,這真的很難。
因為承認喜歡顧澤就意味著她要像十六歲的自己那樣,承認自己對天上的星星有著不可言說的妄念,並再次活在她和顧澤並不相配的陰影裡。
同學的嘲笑言猶在耳,周圍人的指指點點歷歷在目。夏秋只能拚命閉上眼睛不去回想,才能阻止那些譏諷的聲音再在腦海裡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