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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碎星海戰紀》第三二四章 春來動怒
春來動怒

龍象亂想,只有一個字能形容,亂。

蟲族之禍越來越盛,彩虹泉後面綴著大批覬覦者,各處秘境竟封著古老種族——包括黑水城的倖存者,還有深淵餘孽正在圍剿諸如此類。

可以這麼形容,茫茫龍象億萬民眾一年來死傷過半,但現如今龍象大陸上各族人口數量遠超曾經。

每日都有大量人死亡,每日都有大量人湧入。

張曉漁這般好事,都想著儘快避開,可見亂得不像話。

青海客棧乃為數不多的凈土。

本身為聖器,燕青海掌握生殺予奪的權利。古燕仍存,燕青海心情大好,連瘋病都好了大半,古燕正氣回歸。他與趙長安百年不忘,見面卻發現回不到從前,歲月悄悄將他們的距離拉長,他們還可以位對方去死,卻無法廝守。

龍象如今算燕原門戶,燕青海便自請看守第一道防線,趙長安負責帝國復興。

古燕憐憫眾生,燕青海秉承祖先遺志,對萬族都抱著有好的態度。所以龍象客棧許所有人進入,很快他便發現控制不住。客棧內一日至少十幾起生死群毆,便立下規矩外面隨便打,客棧內誰動手均殺無赦。

可誰肯聽一個糟老頭子的話——燕青海回了龍象,仍偽裝成先時模樣,遮掩青春面容,他習慣了——燕青海也不管慣著,他也不親自動手,請了鎮守傳送陣的上古凶獸過來,一口把挑頭兒的吞了,這下方才老實。

古燕的確式微,處於歷史最低谷,但三百六十一尊上古凶獸坐鎮,便是天宮也要掂量掂量。尤其少年掌權,容易衝動,絕對不能硬來,只能徐徐圖之。這就代表著,誰死了也沒人敢強出頭,所以住客方才漸漸老實。麻煩還不止這些,人群帶著蟲族進入了客棧。

儘管燕青海出手將蟲除盡,到底死了不少人。龍象各族甚至外鄉人,都有傷亡,便開始日日鬧事,修行者還好,看慣了生死。客棧內的龍象人多半在末日之始便進入客棧,外界風雨並不清楚,還活在舊世界裡,各種蠻不講理,撒潑打滾。

燕清海瘋病幾乎都要犯了,差點暴走全給趕出去,不管他們死活。

雁無憂不同意,很多都是看著長大的,所以心中不忍,便由著他們去鬧。

翎椋笙心中抑鬱,見平民不少受傷,主動上前幫忙救治。

張曉漁給了春來一個眼神,讓他照料,他先帶著弟弟們去安頓。

燕青海庇佑,雁無憂相助,他們在龍象安全暫時無憂。張小友可以細細研究翎椋笙的葫蘆。葫蘆看著毫不起眼,卻散發著淡淡玄黃之氣,那便是混沌,創世之初,上古之前。可翎椋笙說過,此物娘胎裡帶來,她卻沒見過她娘。

總歸很奇怪。

拋開生命流逝不算,張若麟沒有任何異常,除了心臟缺失。

沒有心,可怎麼活呢!

小丫頭說了暫時,一個月中張曉漁想盡了辦法,卻苦無良策。半個月後,張若麟開始出現生命流逝的跡象,可這荒郊野嶺他如何變出一顆心臟來?便有了心臟又如何?張曉漁天天揪頭髮,都快禿了。

自詡小神醫,卻連親人都救不了。

張若麟起初無法接受,大好人生還沒開始便要結束。但白鷹行小心伺候,東璃月目光閃爍,張曉漁時時刻刻眉頭緊皺,不時喃喃自語跟瘋魔了一樣。

又生出許多不忍來。

將白鷹行與東璃月支了出去,想要跟張曉漁聊一聊。他本就虛弱,扯著嗓子喊了幾聲「哥哥」,張曉漁才有反應。

「怎麼了?哪裡不舒服?」

「沒有,沒有,哥。你歇一歇。」

「你放心,哥一定會把你治好。」

「哥……」

張曉漁腦子在忙,說話不看人。眼睛翻啊翻,轉啊轉,仍在盤算哪個方案最佳,哪些材料需要準備,該請誰來幫忙。人選比較麻煩,種靈術後他與朋友都斷了聯繫。

許久,才發現張若麟沒動靜。張曉漁才緩過神,見張若麟小臉蠟黃,笑眯眯看著自己。

「怎麼?」

「哥,你挺帥的。」

「毛病?好好歇著……等等,你啥意思?沒到那地步呢,隻管歇著。凡事都有哥呢,嗯?」張曉漁故意笑得風輕雲淡,溫柔得整理張若麟的衣服。

張若麟本想笑,可眼淚卻滾了下來。

他哥都快熬成人幹了,那一笑比哭還難看。

張家這等世家大族,人與人之間不會太親近,便是母親都極少這般溫柔對待他。暖流激蕩胸口,張若麟很享受這種溫暖,很可能是最後的溫暖。一時間什麼都說不出口,只能哽咽著「嗯」了一聲。

白鷹行見許久沒有動靜,生怕出事便進來看,正好見張曉漁正給張若麟擦拭淚水。眼中柔情,從未見過。強壓住心中酸意,乾巴巴道:「喝點水?」

「我要一點。」張若麟赧然一笑,躺了會去。

兩個弟弟和平相處,張曉漁很滿意。忽然心中一動,吩咐白鷹行好生照料,一溜煙去尋東璃月。

小狼崽子正冷冷打量著受傷的平民,這些人被慣壞了。翎椋笙義務治傷,他們還諸多抱怨。老人在罵,孩子在鬧,竟有人試圖推搡,只因翎椋笙給別人先看。分明那人傷勢極重,男人老婆不過破了層油皮。

都該死,都該殺!

只要一個起落,他就能殺死所有人!

要不要上呢,這群人好討厭,好討厭啊!

眼睛慢慢紅了,一輪血月在眼眸中升騰起來。

「小崽子,幹什麼!」東璃月瀰漫著殺氣,張曉漁輕輕一拍,差點被攻擊,小狼崽子有些失控。

張曉漁一把扯住他後腦杓,等狼崽子漸漸平息,才低聲道:「這樣多久了?」這種狀態不正常,一個人如果控制不了情緒,實力越強越危險,越容易墮落,進入魔道……

「有事嗎,哥?」東璃月避而不答。不過餘光瞄到春來,見他正緩緩鬆開手,指尖寒氣漸漸散去。便知這次失控有些離譜,超過以往任何時候,一旦動手,春來會不顧一切擊殺他。

張曉漁很不滿意東璃月隱瞞,熊孩子長大了一點都不可愛,以前有問必答,如今學會瞞著了。不過他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暫且放過他,於是沉聲道:「你可有生命之金?」

東璃月見問,從懷裡摸一個包袱拋了過來。張曉漁接住,果然是一塊拳頭大小生命金屬。不由倒吸一口冷氣,這孩子欠揍得緊!如此重寶,這麼隨意一塊破布包著,揣在懷裡?雁鐵衣當初指甲蓋大小,已經極其難得,他這麼一塊,各大世家都未必拿得出來。

「你……等我忙完,找你算帳!跟我進去,別在外面搗亂。」

張曉漁不放心東璃月,怕他惹惱春來,被他宰了。不聽話的弟弟,只能拴在褲腰帶上,親自看著比較妥當。

生命之金乃餓狼傳說多年積累,被東璃月搜刮一空。他沒資格接觸這等核心機密,但在燕原集訓場,風百合找機會將藏寶地點告知他,所以東璃月能先一步趕到,才找到生命之金,前隊友便隨後而至的。

作為姦細,被人堵在密室,其下場可想而知。

可謂死裡逃生,東璃月不願細說。張曉漁扯開他的衣襟,發現一道極長上班,許多年過去仍未痊癒。難怪小狼崽子穿了衣服,尋常都赤著上身。

「晚點收拾你!」張曉漁眼中冒火,東璃月卻只是笑。

風百合併非害人,反而在示好。她通過東璃月的手,向張曉漁示好,便是向沈落魚示好。這個女人眼睛狠毒,將他們之間關係看得透徹,很善於揣測人心嘛!

「椋笙,張曉漁找你。」

那些人鬧得越來越不像樣,春來看不下去,想讓翎椋笙去避一避。小姑娘一路風塵,還未休息。況且張曉漁怕是有了什麼想法要實施,葫蘆畢竟是翎椋笙的,總要她在側才好行事。

小丫頭要走,那些人如何肯!

春來才懶得囉嗦,長槍在手懸在帶頭那人咽喉。那人若停得再慢一點,就會喉嚨穿透。

這人怕了,舉手乾笑著後退。

但卻有一群老頭老太倚老賣老,吵吵嚷嚷還要撒潑耍賴。春來橫了一眼,強大威壓籠罩,眾人頓時噤如寒蟬,一個個老老實實尋了地方自去。

春來不由感慨,難怪小狼崽子要殺人,他這種定力,都有些忍不住。

「春大皇子好手段啊!」蘇美爾剛剛走進客棧,見狀便出言諷刺,陰陽怪氣的。天佑殤和蜃與她同行,龍眉鳳目,露出本來面目的蜃,看著不怎麼順眼。

春來不願與女人爭鋒,更不欲浪費口舌,轉身便走。他懶得計較,偏有人以為你怕了!

「什麼皇子,都不知誰的野……」天佑殤賤兮兮的,嘴角勾出一抹譏笑。

可惜他話未說完,人已經飛出去。春來踩他扭曲的俊臉落地,長槍抵著眉心,冷冷道:「把話說完。」

天佑殤仗著天后權勢,狐假虎威慣了,在京都驕橫跋扈橫行霸道,眾人不願得罪天后,多番忍讓。竟真當自己有幾兩重,他連佑衛都看不起,更遑論春來?論身份,天佑衛是最正統的王子,身份不可為不尊貴。偏生,靠著裙帶關係才站住腳的天佑殤,看不上自家後台。

「雜……種!」天佑殤還當在京都,人人懼天后和天佑家族勢力,會有所忍讓。可他侮辱的乃是春來,別說在龍象,就是在天后眼皮地下,也不會留情。

蘇美爾似乎很了解春來。但見天佑殤跟風多嘴,便心生後悔。此刻想要阻攔,卻根本來不及,眼睜睜看著長槍刺穿天佑殤的腦袋,半拉腦袋沒了。世家子弟必有護身符保命,但天佑殤攜帶護身符沒有發動。春來動用秘技,避開護身符機制,將天佑殤擊斃。

動了殺心!

一腳將屍體踢開,回首遙指蘇美爾與蜃,冷冷道:「二位有何話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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