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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碎星海戰紀》第十三章 夢裡鯨歌
夢裏鯨歌

星空浩瀚無垠,每一個生命都曾遭遇不幸,當他們遇見彼此,悲喜並不互通。

生命,一直如此。

不知為何而來,不知因何而去。

總要帶著面具,戲才能演下去。

天才,成長起來的才叫天才,隕落的從不會被人銘記。

燕原荒野,連通古戰場,據說那裏有保存完整的白骨翼,更是有人曾經獲得了一副惡魔之翼。這二人來尋找雙翼,兩個廢人各種艱辛不消言說。

那麼,燕北十六,石頭河畔,馬賊是不是他們也知道呢?張曉漁胡亂想著,劇烈的頭痛忽如其來,錐心疼痛讓他星力流竄強行掙碎了皮繩,抱著頭在地上翻滾。

突如其來的狀況驚呆眾人,這是搞什麼?

棘龍腦迴路不太一樣,以為張曉漁自殘吸引注意力,便低聲勸道:「別鬧,別鬧。沒用的,他們不理的。」

這話說的其餘幾個也以為張曉漁裝病,不過這裝的有些意思哈,跟真的似的。張曉漁疼得無法忍受,猛地暴起,一頭撞向堅硬的牆壁,真真是血濺當場兩腿一蹬軟趴趴伏在地上,暈了過去。別人卻不知死活,全都嚇了一跳,這人真是瘋了吧?

許久,棘龍才反應過來,扯著嗓子大喊:「死人啦,死人啦!」

牢頭從桌上把頭抬起來,比劃了一根中指,再無其他反應。

死人?稀奇嗎?不死人才稀奇吧!

這酒怎麼就見底了,沒有外財就都喝不上好的,他老子的。分明是個賣酒的地方,偏不給人酒喝,老子早晚把你們破事捅出去,搞不好還能混個公職做做。這般想著,從酒想到了其他,臉上露出色眯眯的笑容,渾然不管這邊。

頭炸裂,張曉漁起身。正坐在一塊礁石上,濕潤的風吹過臉頰,赤裸雙腳踢著水,眼前是絢爛星河。一大一小兩頭星鯨接連躍出水面,一長一短的鯨歌互相應和。河岸有迤邐的人群,赤腳白衫,跟著引路人的魂燈,走向星河深處。這是亡者,從人世間走向永恆冥界。

怎麼到這裏來了,夢還是從前?

身後高高挺立著一根旗杆,頂端長長的黑龍旗飄動,旗中寒光閃耀。

亡者長長的隊伍看不到盡頭,看不到來處。忽然一個白髮亡靈回頭一笑,那是一張沒有顏色臉,美貌眼睛嘴巴都是白色,笑容詭異,攝人心魄……

小鯨連叫兩聲,朝張曉漁遊來,隨水波浮沉,似乎在笑,短促的鯨歌將混亂的思緒打斷。它見張曉漁仍望著遠方出神,吐了一口水到他的臉上。

星河水清涼舒適,讓他心裏的焦躁消散不少。

再望去,白髮亡靈根本就不存在……

一驚。

醒來,仍在水牢,鮮血混著泥水遮掩著口鼻。

翻過身體,忍不住叫了幾聲,腦門木木漲漲,痛得幾乎失去了知覺。奇怪的是,只有強烈的痛,讓他異常不安的焦躁情緒消失不在。沒來由的焦躁,比疼痛更難忍受。

觀眾鬆了口氣,還真以為這小子撞死了,那動靜那陣仗跟真的似的。

暈了一炷香?差不多吧,時間短的可以。那力道,角度足可以直接撞死,人家只是暈了一下下,難道真的是演的?

「你到底怎麼了?」天宮執法者問道。

「頭疼……」

「這不廢話嘛孩子,沒死都是老天爺開眼!」康萊尼恢復了菜市場大媽的親熱爽朗,說話也是風風火火,心直口快的模樣。

棘龍嗚哩哇啦說了一堆,張曉漁聽不真切,皺著眉靠著牆壁,雖然明知道對方是關心,仍是覺得呱噪。傷口脹痛,隨時炸開的感覺倒是沒了,也不知怎麼回事,沒來由的。

總不能是因為老七,不是小看他,他真沒這個本事。

星河怎麼回事,亡者又是怎麼回事,星鯨到底在唱什麼?他見過那個場景嗎?還是潛意識裏在暗示什麼?亡者有一個人回頭了,她在說什麼?撐在地上的手,觸感不再是堅硬,卻是硌手的砂礫,抓起來竟是星河岸邊的砂,閃著黑光的星砂。

星砂稀罕。

即便星河無限長,星砂依舊少的可憐。因為數量少,所以價值連城,是星空最珍惜的物質之一。

「什麼鬼?」張曉漁卻不認識,只是疑惑哪裏抓了一把沙子來,便不由自主喃喃自語。

「我操,星砂?是不是星砂?你怎麼會有星砂?」棘龍真的好吵,張曉漁隨手把星砂當暗器丟了過去。身體虛弱,力道準頭都不夠,棘龍伸手一撈抓在手中。

真是星砂!

他看到了,張曉漁就是在地上抓起來的,於是伸手去抓,依舊是潮濕滑膩的水牢地面。

「隨手丟?你瘋了,是不是瘋了!」棘龍是真的瘋了,這幾粒星砂能讓他在雨城過好幾年,還是生活不錯的那種,張曉漁竟然亂丟。

張曉漁覺得好吵,吵死了!有抓了一把,隨手一揚,扔得到處都是,其他幾人都摸到幾顆,有認識的也有不認識的,訝異這鬼地方哪裏來的星砂。總不能是這小子自己的,拿出來炫耀?不合理呀。

守衛聽到星砂,認為是故弄玄虛,嗤笑一聲連頭都沒抬一下。星砂?一粒砂,十粒金的星砂,是聯盟緊缺物資,甚至是整個碎星海緊缺的物資,這群窮鬼加起來也不值一粒砂。

然而此刻,水牢的門被猛地踹開,白面人大跨步衝進,身後厚重的鐵門緩緩關閉,將外面的喧囂隔絕。牢頭還在愣神,人已經扔到了一邊,矮子衝過來,拈起地上的一枚星砂,捏一捏,又放在口中嚼了一下,一把閃入棘龍的牢房,將他手中的星砂搶過去,回到白面人老大的面前,諂媚道:「的確是星砂。」

老大只是看了一眼,轉向張曉漁道:「說罷。」

說個鬼!自己還懵逼呢。

「這麼多星砂,不是你能攢下的。打一百年格鬥場,外加一百年鬥獸場,連勝一百年,也攢不下這麼多星砂。老實交代,哪裏得來的?」說話的是老七,也是這群人中戾氣最小的一個。這話聽著已然謙遜,像是老朋友談心一樣,透著一些引誘,只可惜依然對張曉漁無效,因為他分明皺著眉,像是看傻逼一樣看著老七。

操!老七拂袖而去!接連失手,讓他真的很難控制自己的情緒。

老五老六本就覺得他在廢話,直接乾就是。不說是吧,直接打,還不說,就往死裡打,總有說的時候,事實上他倆也蠢蠢欲動。

「矮子,乾他!」說話的是老二,與其他人不一樣,雖然依舊白面罩臉,灰袍卻只是隨意套在身上,並未遮帽兜,銀色長發露在外面。周身透著一股優雅,做事也很主動,隱隱跟老大較勁的感覺,一副躲在後面運籌帷幄的感覺。

果然,老大瞟了他一眼,老二也渾不在意,淡淡一笑。

「矮你麻痹,我是你爹!」矮子一面罵回去,一面閃如牢房,劈頭蓋臉一頓打,張曉漁本就腫起來的臉,頓時腫脹宛如豬頭。打完,矮子的鐵掌也隱隱作痛,忍不住甩了幾下,張曉漁根本就看不出原貌,鼻歪眼斜,青紫一片,淌著血水。

余者沉默不語,白面人刑罰不殘忍,非常暴力血腥,偏生他們這些練過的人生命力旺盛,沒那麼輕易死,舊傷未愈再添新傷非常折磨人。

張曉漁的日子可想而知。

牢房設置特殊禁止,白面人手持令牌,自由出入。

矮子嗜血成性,星砂珍不珍貴,不是他考慮的事情。張曉漁一聲不吭,更是激起他的怒火。打人專打臉,連續幾十個耳光,張曉漁感覺腦瓜子嗡嗡作響,眼前金星直冒,即使狼狽不堪,但他仍舊全神貫注。

速度極快,並不戀戰,張曉漁身上沒有皮繩這個細節所有人都注意到。心裏都是暗暗驚嘆,掙脫這種皮繩不是尋常能做到的,最起碼他們七人絕大多數做不到,更何況此人之前備受折磨,傷得不輕。

矮子第三次閃進去,蒲扇大小的手剛剛揚起,就被張曉漁瞅準機會,地上一個翻滾,雙腿反鎖住矮子粗壯的脖子,雙膝用力,哢嚓一生,矮子軟軟癱在那裏。

一氣呵成,行雲流水。

手背擦掉嘴邊的血跡,張曉漁大喇喇靠牆而坐,目光掃過外面看著的七個人,冷笑道:「哪個狩獵隊的?」

「找死!」這種不屑甚至有些挑釁的態度,讓銀髮老二極其不爽,手一抖,一尺來長的銀針懸在張曉漁眉心前一寸處,殺機凜冽。

「哼哼。」張曉漁並不理會,伸手去撥。方才後悔剛才沒能藏下星砂,也是見識不夠,竟然連星砂都不認識。腦子清醒下來,確信自己的小命暫時保住了。

銀針劇烈抖動,銀髮老二控制自己的情緒,沒有發動攻擊,也沒有打算退讓。

銀針懸而不動,幾次嘗試無果,選擇放棄,換個位置繼續坐著,大爺一樣懶洋洋的。他應該是在冷笑,可因為臉太腫,別人也看不出來,反倒是扯得自己有點疼。

白面人認為張曉漁掌握著星砂的秘密,開始有所忌憚。老大終於展示了權威,伸手將老二推開,似乎在笑,最初的興奮衝動之後,逐漸冷靜下來,人在他手上,總有辦法讓人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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