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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隋唐天字七書》第175章 攻城之道謀為上,體國之臣忠為先
作為太原起事的元老,劉文靜並沒有隨李淵親征,他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劉文靜老於政治,熟諳人心,又頗富智計,頗有縱橫捭闔之才,因而,為了穩固大後方,他被李淵派往突厥,以期爭得最有利的戰略位置。

他現在剛剛回歸李淵的前線大軍。

劉文靜出使突厥,除了正常外交之外,如何巧妙地在臣服突厥的條件下,又不失去李淵對局面的掌控力,就是一項玄而又玄的任務。

毫無疑問,突厥人會在李淵軍隊之中,直接派駐騎兵,一是增強李淵的戰鬥力,二是可以就近和及時撈取更多的財富。

因而,當時北方起事的各路反王,奉突厥為主,突厥人支持騎兵和馬匹,以增強戰鬥力,是正常作法。

但李淵臨別時,曾經語重心長地親自面授機宜說:「突厥多來,民無存理。數百之外,無所用之。所防之者,恐(劉)武周引為邊患。又胡馬放牧,不煩粟草。取其聲勢,以懷遠人。公宜體之,不須多也。」

顯然,李淵對突厥從一開始,就頗有防範之心。

一方面是必須借兵借馬,以結成穩固的同盟,以防止劉武周乘虛而入,襲擊自己的大後方。

但另一方面,李淵是個有追求的政治家。

他深怕引狼入室,當突厥坐大時,不好控制。

因而,李淵想走一條,依靠突厥的軍馬壯大自己,但對於突厥的騎兵,卻想借而不重用。

自己的力量,才是真正的力量。

李淵經營馬邑時,和突厥的騎兵正面硬剛過,他深知突厥騎兵強悍的戰鬥力,人少易製,人多就可能失控。

這種力量,確實是恐怖的,桑顯和很快就嘗到苦果。

因為,劉文靜從突厥回來時,帶來了五百騎兵,還有二千匹戰馬。

這顯然是一大利好,這意味著和突厥結盟的正式形成,也意味著太原暫時是安全的,李淵可以全力進軍關中。

但相比這種戰略優勢,李淵立即享受到了實時的利益。

屈突通貫徹了既定的戰略,當李淵的軍隊開始試渡黃河時,他派出了騎兵的主將桑顯和,這是屈突通手上最精銳的一支部隊,總數有數千人,全部是訓練有素,頗富戰鬥力的騎兵。

以隋軍的訓練,人數和裝備而言,對付李淵的渡河先頭部隊,雖然李淵早就吩咐渡河眾將,防備屈突通的襲擊,但雙方的力量對比,似乎並不成比例,李淵處於明顯的劣勢。

以常規而言,桑顯和將功成一役,對付李淵渡河的先遣部隊,綽綽有餘,但意外的情況出現了。

桑顯和養精蓄銳,全力衝擊,劉文靜首當其衝,大河之畔,地平如洗,並沒有天然的堡壘可供守備。

加上河東城的隋軍數千騎兵精銳,這似乎是一種無法抵禦的力量。

劉文靜很快就抵擋不住了。

他損失了幾千人馬,眼看渡河大軍就將被擊垮,劉文靜祭出了殺手鐧,他派出了突厥騎兵。

當這支部隊象鬼神一樣地出現在桑顯和軍隊的後面時,勝負已分。

突厥騎兵展示出他們的強悍,或者更確切點說,他們的出現,明顯代表了李淵已經得到了突厥的認可和支持,這種心理上的暗示和震撼力,一下子就擊潰了桑顯和。

隋軍在出其不意,加上乍見突厥騎兵的衝擊下,戰意崩潰。

桑顯和無力回天,他的整支部隊被衝散,並且被李淵的騎兵窮追不捨,一直追擊到飲馬泉,桑顯和的騎兵部隊,已零落殆盡。

他隻身逃回河東城。

經歷了這次慘敗,屈突通再沒有本錢,也不敢再主動出擊了。

即使當李淵的大部隊正式渡河之際,屈突通也只能龜縮於城內,向黃河滾滾流淌的方向,望而興嘆。

關中完了,隋朝也將玩完了。

河東城失去了戰略縱深,只剩下了一個座孤城,但河東城,在歷史上,是一個充滿了傳奇的城市。

即使是孤城,它也將孤獨而頑強地堅守很久。

這也是李唐開國之戰中,極少有的堅韌頑強抵抗的城池。

河東雖然沒有攻下,李淵卻迎來了他生涯的高光時刻。

關中隋朝的舊官僚系統向他臣服了。

如果說孫華只是代表了關中本土豪強的臣服,那馮翊郡守蕭造、華陰縣令李孝常的獻款投誠,尤其是長安城直轄的京兆、萬年和醴泉等縣的俯首,就意味著李淵已經被隋朝的上層社會正式接納。

至於三秦士庶,衣冠子弟,更是老幼相攜,來者如市。

李淵,就是時代的新王,是新的天選之子。

於是,他終於等到了這個最佳的渡河。

屈突通鎮守的河東,本來是個問題,但李淵看得非常通透,他覺得這已經不是一個問題。

在如何對待河東城的問題上,李淵內部其實有完全不同的意見。

以裴寂為首的一派認為:「今(屈突)通據蒲關,若不先平,前有京城之守,後有屈突(通)之援,此乃腹背受敵,敗之道也。不若先克河東,然後西上,長安恃通為援,通敗,長安必破矣。」

這是一種看似穩妥的戰術,預料到兵屯長安堅城之下,前無去路,後有敵軍,腹背受敵的危險境地。

但有一個人提出了完全不同的意見,並且從此走上他開掛的人生。

他就是李淵的二兒子李世民,他既是無敵的統帥,也是親自衝鋒陷陣,手刃敵人的英勇無敵的戰士。

他就像一塊美玉,經過這段時間戰火的洗禮,已成長為足以讓後世仰視的軍事大家。

李世民提出不同的意見,他自信滿滿地說道:「不然。兵法尚權,權在於速。宜乘機早渡,以駭其心。我若遲留,彼則生計。……屈突通守賊耳,足為虞。若失入關之機,則事未可知矣。」

李淵權衡機柄,心中已有定計。

他採取了一個更加保險的兩全之法,加速渡河,全力入關,同時,他留下劉文靜防備屈突通的增援。

李淵現在有這個實力和底氣。

他現在已從剛出發太原時,區區三萬兵馬,快速增長到十萬大軍了,並且,他的隊伍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在膨脹。

李淵的野心也在膨脹,他太原起兵之日,雖然口號是尊隋室,立代王,但他自己都說過,不過是掩耳盜鐘之舉,他的真實目的一直是改朝換代,成為天下的新主。

現在,李淵更進一步,被部下擁戴建立太尉府,這是極為尊貴的三公之一,是人臣官職的頂峰。

李淵,邁向皇帝的位置又近了一步。

他揮軍渡河。

關中在他面前門戶洞開。

在正式進攻長安城之前,李淵作了精密的布署。

他先讓自己立於不敗之地,他的第一步棋,就是佔據永豐倉。

這讓李淵豐衣足食,後顧無憂。

李淵不無得意地說;「千裡遠來,急於此耳。此既入手,余復何論。食之與兵,今時且足,……無為他慮。」

李淵心情大好之際,衣錦還鄉,在自己同州的老宅子祭祖。

當年北周二京製時,除了長安外,同州是事實上軍政中心,當朝勛貴,都爭相在同州修宅安家,楊堅和李淵一家,在同州城鼎立,一城出二王,可謂盛世奇觀了。

李淵在同州還有祖可祭,但他祖上的墳墓,在長安城中,早已面目全非了。

他的祖墳都被隋朝的西京留守刨了。

但他沒有心情去感慨,他需要趁熱打鐵,迅速完成對長安城的包圍。

李淵進入關中之後,快刀斬亂麻地放還原來楊廣離宮中的宮人,並且廢棄馳道兩邊的離宮。

李淵依然手不停筆地封官賜賞,以至於整個關中大地,盡皆臣服李淵。

這種優勝的局面一日千裡,李淵想儘快取得勝勢。

他讓二個兒子李建成和李世民,現在前者已經成為隴西公,而李世民也被封為敦煌公了,他們分別統領二路人馬,從東南和西北方向,完成了對於長安城的四麵包圍。

區區長安城,不過是甕中之鱉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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