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點來登入喔~!!
《隋唐天字七書》第180章 高樓先從根基毀,不作死來不會死
突厥的闕達度率領二千餘騎兵,也歸順了李軌。

這真是一鍋大雜燴,讓局勢變得更複雜。

李軌雖然自稱皇帝,但他其實也是坐在一個火炕上,可以預見的是,一旦有風吹草動,他的部下必然各懷鬼胎。

他最優的選擇是傍上一個更大的勢力,背倚大樹好乘涼,才可以得享高官厚祿,才可能得到善終。

上天給了他一次機會,但他沒有珍惜,等到他醒悟時,後悔已晚。

當西秦薛舉發動對李淵的進攻後,因為薛舉夾在李淵和李軌之間,二李作為天然的同盟,聯合是理性的。

李淵想籠絡李軌共同抗擊薛舉。

他很早就命人和李軌聯結,並且在正式建立唐朝之後,李淵冊封李軌為涼王,給羽葆鼓吹一部。

這實際上是高度的政治自治,李軌成了裂土封疆的法外之王,也是一個非常好的脫身機會。

李軌有心投誠,但他的政權,他一個人說了不算。

於是,李軌召集同僚們開會討論,以期達到統一的意見。

李軌拋磚引玉地說;「今吾從兄(李淵)膺受圖錄,據有京邑,天命可知,一姓不宜競立,今去帝號受冊可乎?」

元老派曹珍直接表示反對。

他斬釘截鐵地表明態度道:「隋失天下,英雄竟逐,稱王號帝,鼎恃瓜分。唐國自據關中,大涼自處河西隴右,已為天子,奈何受人官爵?」

曹珍接著提出了一個折衷的方案,「若欲以小事大,宜依蕭詧故事,自稱梁帝而從於周。」

李軌同意。

於是,他給李淵回了一封信,署名為「皇從弟大涼皇帝臣軌」,雖然示弱,但卻沒有投誠,也沒有接受李淵賜與他的官職。

當此必然征伐之地,李軌錯失了最後一次脫身的機會,

當然,李軌身居皇帝之位,如果策略得當,也能保持優勝的形態,即使投誠,也可爭得更多的利益。

但是,李軌自己犯錯了。

他犯了非常嚴重的錯誤,在政權未穩之際,他先在自己內部的小圈子挑起了內鬥。

李軌的支持者中,有一個鐵桿叫梁碩。

他也是起義時的六個元老之一,一直是李軌的軍師,既具備資歷,又對李軌忠心耿耿,本來和李軌綁在一條船上,是一損俱損,一榮俱榮的互生共長的關係。

但李軌似乎看不到自己處境的危險,也不知道自己的權力基礎來自於起事的核心團體。

他竟然先拿自己人開刀。

梁碩是個有遠見,也非常敏銳的軍師,他意識到李軌政權的最大隱患,在於胡人。

非我族類,其心必異。

更重要的是,他們的力量已經過於強大,以至於李軌都需要看他們的臉色行事。

安興貴在長安曾經對李淵說過,他們胡人安氏一族,在李軌政權之中,居於重要位置的實權人物,就有數十個人,這等於安氏一門半個朝廷,西涼也可以說是安家的天下。

在這種權力結構中做皇帝,是一件極高風險的事情。

於是,梁碩直接向李軌提出自己的擔憂,他暗中勸李軌對於胡人的勢力,多加防備抑製,否則必遭其禍。

但天下沒有不透風的牆,梁碩的話很快傳到了安修仁的耳朵中。

這是人命關天,亡家滅族的大事,毫無疑問,梁碩的存在,對安氏胡人是一個巨大的危險。

梁碩必須被除掉。

但安修仁畢竟是李軌最核心權力層的圈外人,自古以來,疏不間親,安修仁必須要找一個合適的同盟者。

他非常幸運,恰好有一個天然的同盟者出現了,他就是李軌的兒子李仲琰。

李仲琰不是一個省油的燈,他和梁碩結下私仇,並且經常在公共場合,口無遮攔地表達對梁碩的怨恨,這很容易被安修仁利用。

於是,二者結成同盟,安修仁誣告梁碩謀反,李仲琰在旁邊推波助瀾。

李軌信以為真,鴆殺梁碩於家中。

梁碩含冤而死,李軌自斷臂膀,自此之後,李軌在上層元老和朝臣之中,威望盡失。

這引發了一聯串的惡果。

和李軌一起起事的元老們,覺得李軌無知人之明,也無用人之能,不是能共始終的主子,從內心裏面和他疏遠開來。

更嚴重的是,李軌發現自梁碩死後,他必須越來越依靠安修仁的力量,才可以在朝廷之中維持權威。

這讓胡商集團名正言順坐大了。

於是,滿朝文武,俱是安氏一族。

更為致命的是,李軌在作死的道路上,一心走至黑,他失去了最後的基礎,那就是民心。

民心民意也將立即離他而去,他將很快成為真正的孤家寡人。

因為,李軌做了二件事。

第一件事,是倚仗胡人勢力的後遺症。

為了鞏固政權的合法性,有一個粟特胡族的巫師欺騙李軌說;「上帝當遣玉女從天而降。」

這是祥瑞,是表示李軌的治國,感天動地,是政權長治久安的象徵。

於是,李軌修築玉女台。

這是一項浩大的工程,以西涼政權的寒酸程度,修築這樣一個大的建築,花費巨萬,並且需要耗費大量的人工。

民力不足,李軌只能徵兵,於是,兵民離心,怨聲載道。

連老天似乎也不幫李軌,西涼境內發生了大飢荒,本來就地瘠人貧,加上天災人禍。

西涼的經濟立即崩潰了,甚至發生了人吃吃的慘劇。

李軌畢竟是鄉紳進階而來,他展示了一貫的樂善好施的作風,傾盡家財,救濟災民,但他私家的積蓄,也只是杯水車薪,遠遠無法解決實質的問題。

於是,李軌想動用公家的資源,開倉濟民。

李軌雖然是個好人,但他可能並不是個好皇帝。

曹珍等人畢竟也都是土生土長的本地居民,對於腳下的土地和人民,懷有非常樸素的感情。

他們贊同李軌的提議,誠心附和說道;「國以人為本,本既不立,國將傾威,安可惜此倉粟,而坐觀百姓之死乎?」

這確實是一件好事,但同時也損己利人,並不是每個人都願意做。

至少隋朝舊有的官僚,就表示反對。

隋朝的義倉製,其實在隋朝設立之初,就是為了防備災害的發生,可以臨時救急用。

但這個制度,由剛開始時的自願繳納,到後來固定成了一種必須繳納的稅收,而它的作用,也從剛開始時備災救災,變成了政府的私產。

以至於即使到了大災之年,皇帝依然惜財,即使看著穀子在倉庫發霉,也會坐視百姓活活餓死,不願意開倉放糧。

隋朝的官員深知其中的弊端,但不放倉濟民,早已在隋朝形成了一整套理論和應對的方法。

因而,舊隋的官僚將那一套照搬過來,其實他們深心之中,或者也希望李軌的政權儘快失去民心,而步隋朝的後塵。

從心底裡來說,他們不服李軌,也願意看他的笑話。

從行動上來說,他們沒有任何節操,早就在暗中投降了以安修仁為首的胡族勢力,二股勢力互相勾結,希望掌握李軌一朝的大權。

家賊難防。
章節問題回報:
翻譯問題
內容不符
內容空白
內容殘缺
順序錯誤
久未更新
文章亂碼
缺失章節
章節重複
其他訊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