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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隋唐天字七書》第178章 狠忍二字破羅睺,穩準二途降仁杲
但戰局的發展,既出乎薛仁杲的預料,也超出他的控制.

李世民延續了自己上次交待劉文靜的策略。

他緊紮營寨,堅壁不出,不管宗羅睺如何挑戰,李世民氣定神閑,巋然不動。

新敗之下,士氣為先。

為了讓下屬有必勝的信念,李世民豪情萬丈地說道;「我士卒新敗,銳氣猶少。賊以勝自驕,必輕敵好鬥,故且閉壁以折之。待其氣衰而後奮擊,可一戰而破,此萬全計也。」

為了統一思想和行動,李世民下了嚴令,「敢言戰者斬。」

李世民展示出他的堅忍和堅韌,這種不戰不和的膠著局面,竟然維持了整整六十多天。

如果需要,也許李世民還能堅再持幾個六十天,因為他的背後,就是關中平原,補給可以源源不斷地送到他的軍營。

但宗羅睺不同。

他的軍隊遠道而來,他的後方,山路崎嶇,後勤補給相當吃力,這一輪相持下來,他的弱點終於暴露。

宗羅睺軍糧很快將會消耗完畢,這是致命的。

民以食為天,一旦缺糧,再強的軍隊也將不戰自潰。

對面的唐軍,不動如山,這種壓力似乎隨時會將他們吞沒。

進退不能,再加上軍糧難以為繼,宗羅睺屬下的將領已開始為個人的前途考慮後路。

他們第一次開始考慮,有輸掉這場戰鬥的可能。

梁胡郎首先投降李世民。

他帶來了李世民最想要的情報,李世民非常清晰地掌握到,宗羅睺已是缺糧缺士氣,上下離心,強弩之末的境地,

李世民知道,他只要再點一把火,自己就將迎來歷史性的一刻。

他等這一刻,已經太久了。

李世民派出大將梁實,在淺水原上排兵佈陣,以誘惑宗羅睺。

這是唐軍上次慘敗的傷心之地,在哪裏跌倒,就在哪裏爬起來,李世民要親自找回這個場子。

宗羅睺,即使明知道是陷井,他也必須決戰。

因為,他等不起了。

況且,在平原上決戰,他的騎兵部隊,從來沒有懼怕過任何對手。

宗羅睺在梁實的身上付出了太多的時間和精力,梁實奉了嚴令,拚了老命,抵擋住宗羅睺一波又一波的攻擊。

梁實的情勢,越來越困難,他的軍營中,缺乏水源,夜以繼日一停地戰鬥,人和馬都已經到了極限。

但李世民展示了強悍的領導力和決斷力,他除了非常能忍,也非常狠。

他利用梁實這個誘餌,拖住宗羅睺的精銳。

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在不斷進攻都歸於無效的情況下,宗羅睺的心理發生了微妙的轉變。

士氣,將決定這一場戰鬥的走向。

他的軍隊,已缺乏必要的意志力,全軍上下,已經不相信可以全身而退。

李世民的主力,還沒有開始戰鬥,就已經贏了。

他讓梁實繼續消耗宗羅睺的大軍,直至瀕臨崩潰的前一刻。

戰爭的殘酷在於,就是看誰捱的更久。

李世民終於下定結論道:「可以戰矣!」

他發起總攻。

決戰開始。

當唐軍主力鬥志昂揚地出現於地平線,當李世民親自率領幾十個重裝騎兵,衝進宗羅睺的隊伍,然後又再殺回來,衝進去,再殺回來。

如此幾次,宗羅睺的隊伍終於被沖亂,陣型一亂,再無希望,全局崩盤。

宗羅睺只剩下倉惶逃命的份。

於是,宗羅睺潰敗,被當場斬殺數千人。

李世民並沒有滿足,他將率領他的二千精裝騎兵,親自追擊宗羅睺。

這支部隊是李世民的秘密武器。

他們是獨一無二的。

甚至他們用的弓箭都是特製的,這支軍隊,後來有一個令對手聞風喪膽的名字:玄甲精騎。

這是當時世界上最優秀的特種兵,是騎兵中的騎兵。

人數雖然不多,但卻是李世民心血精力凝結,是一支戰無不勝的鋼鐵之師。

但當時,這支隊伍的戰鬥力並不為人所熟知,當看到李世民想親自追擊余寇,最終的目標是勇猛無敵的薛仁杲,而當時薛仁杲在折墌城內養精蓄銳很久。

以騎兵進攻堅固的城池,這顯然並不明智。

竇軌攔住了李世民。

他叩馬苦諫道:「仁杲猶據堅城,雖破羅睺,未可輕進,請且按兵以觀之。」

竇軌既是元老,又是李家的世親,軍情雖然緊急,李世民也還是必須耐心地回答:「吾慮之久矣,破竹之勢,不可失也,舅勿復言。」

顯然,勝而後追擊,這個方案在李世民心中,已經醞釀很久了。

事實證明,這確實是李世民神來之筆。

李世民緊緊跟隨著宗羅睺的腳後跟到了折墌城下,薛仁杲見到李世民輕騎追來,並不懼怕。

他立即整軍列隊出城,準備和李世民決鬥。

雖然近在咫尺,但李世民卻並不急於和薛仁杲決戰,相反,他主動退後,臨涇水而結陣。

看到李世民的騎兵軍容鼎盛,士氣飽滿,再加上逃回城的士兵添油加醋,對於失敗的描述。

這讓薛仁杲的軍隊,產生了一種恐慌的情緒,並且迅速漫延。

薛仁杲下面的將領先頂不住壓力,他們並不願意為薛仁杲賣命,那就需要早點為自己的未來做謀劃。

於是,渾斡臨陣率軍投降李世民。

這對薛仁杲的軍隊產生了巨大的衝擊,因為渾斡是薛仁果屬下的一個核心驍將。

牽一髮而動全身,渾斡尚且如此,何況其餘。

薛仁杲覺得非常不妙,他猶豫之間,已至日落時分,唐軍的大部隊,已經風塵滾滾,鋪天蓋地而來。

戰則必敗,薛仁杲趕快回城。

當他看到城外密密麻麻的唐軍,而自己就象牢中之鳥一樣,再無出路時,他第一次覺得害怕。

覺得害怕的不止是他,所有城中的士民都知道,薛仁杲已經徹底失敗,再也無力回天。

於是,趁著夜色,守城軍士爭先恐後地逃出城,投降李世民。

薛仁杲輸光了最後的籌碼。

他不再做無謂的掙扎,只能接受命運,出城投降李世民。

這是一次偉大的勝利,也是李世民神乎其神的指揮藝術的初試鶯啼。

但戰後,眾多的將領都心存疑問。

他們大惑不解地問李世民道:「大王一戰而勝,遽舍步兵,又無攻具,輕騎直造城下,眾皆以為不克,而卒取之,何也?」

李世民並不藏私,他先分析了淺水原之戰的過程,他冷靜而銳利地說道;「(宗)羅睺所將皆隋外之人,將驍卒悍,吾特出其不意而破之,斬獲不多。」

然後,李世民講出了他對於後繼局勢的判斷,他接著說道:「若緩之,則皆入城,(薛)仁杲撫而用之,未易克也。急之,則散歸隴外,折墌虛弱,仁杲破膽,不暇為謀,此吾所以克也。」

這充分體現了李世明高超的判斷力和臨機應變的指揮藝術。

李世民,當世戰略大家,深深洞悉人心人性。

當需要他忍時,他能堅忍六十多天;當需要他急時,他輕騎敢攻城;當需要他狠時,他可以讓梁實的軍隊瀕於崩潰的邊緣。

穩、準、狠,忍四字真言,李世民都將它發揮到極致。

一代戰神李世民。

但他也有不由自主的時候。

李世民全部接收了薛仁果的軍隊和士庶,毫無疑問,在接受薛仁杲的投降前,他們之間一定有過協議,他本人並沒有施加處罰薛仁杲。

相反,李世民表現出了非凡的度量。

他和薛仁杲一方所有投降的將領,竟然一起挾弓帶矢,一起打獵,以示無猜。

但李世民畢竟只是李淵王朝的一個王,局勢的發展並不能完全由其掌控。

京城很快傳來李淵的最終意見:「薛舉父子多殺我士卒,必盡誅其黨以謝冤魂。」

李淵要求李世民斬草除根。

但朝中大臣多有投誠之士,兔死狐悲,他們進言說:「薛舉虐殺無辜,此其所以亡也,陛下何怨焉?懷服之民,不可不撫。」

政治本來就是一種妥協的藝術,普天之下還有無數群雄,在看著李淵的行動。

李淵退了一步。

他收回了命令,表示隻誅首惡,赦免其餘的從犯。

其實,這是李淵一朝對待投降的割據豪強的一慣做法,即使有約在先,即使可以赦免,李淵也一定想盡辦法,從肉體上清除直接的危險。

政治總是伴隨著流血。

而走上造反一途,或者也早就將性命置之度外了。

於是,薛仁杲和宗羅睺等一乾人等,被斬於長安。

長安西邊的危險解除

但在更遠更西邊的西方,還有一個割據的勢力的存在,也是李淵必須要解決掉的心腹之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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