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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隋唐天字七書》第145章 五戰五敗如兒戲,一斬一恕立威名
李密侃侃而談,首先獻上自己的上策。

那就是直接斷絕大隋的根本,可以讓楊廣的天下,一朝之間,土崩瓦解。

李密冷靜地分析了楊廣面臨的危險處境,他高瞻遠矚地說道:「天子出征,遠在遼外,去幽州猶隔千裡。南有巨海,北有強胡,中間一道,理極艱危。」

然後,李密明確指出應對的方略:「公(楊玄感)擁兵出其不意,長驅入薊,據臨渝之險,扼其咽喉。歸路既絕,高麗聞之,必躡其後,不過旬月,資糧皆盡,其眾不降則潰,可不戰而擒,此上計也。」

李密是當世軍事戰略大家,如果楊玄感能順利佔據臨渝關,此計真是釜底抽薪,將楊廣攔於必死的絕境,實乃上佳之策。

但楊玄感並沒有採納這條計策,他當時處於中原腹地,並且手上兵少將弱,以區區五千烏合之眾,楊玄感心中向自己示弱。

楊玄感擔心越往北走,帝國的精銳軍隊也會越來越多,他手上的這些本錢,失敗一次都嫌多。

楊玄感實在不是一個造反之才,他不知道,沒有任何造反,是完全能用現在手上的力量去對抗原有的整個體系,舉起反旗,成功的關鍵,就在於一個字「勢」。

勢順則事成,所謂一呼百應,應者如影。

兵將,糧食,人才,甚至都可以一朝而集。

楊玄感有此勢,卻不敢再造大勢,他沒有將自己置於必死之地,就缺乏絕對的勇氣,去捨身取義。

楊玄感沒有把握能趕在楊廣之前,佔據臨渝關(山海關)。

而如果堵不住這個一線天的絕地,他將陷入楊廣領導的優勢精銳圍殲,被迫流動作戰,局勢並不是他可以掌控。

還有第二個要考慮的,也是最重要的因素,這也是楊廣對楊氏一族的壓製,顯露出深遠的影響。

那也是楊玄感一直的命門。

即使他成功將楊廣堵住,逼其崩潰,楊玄感本人也沒有絕對的力量,去收拾天下的殘局。

很有可能陷入鷸蚌相爭,漁翁得利的境地。

楊玄感想打一場長久戰,他看到全國各地義旗紛舉,有意將水攪渾,他好趁機撈魚。

他更為關注據點和堅城,這或者是一種穩妥的選擇,有堅實而牢固的基地之後,進可攻,退可守,可在亂世之中遊刃有餘。

楊玄感遠遠沒有其父親兵行險著,一往無前的心態氣勢。

當然,他擔憂自己沒有足夠的力量來收割勝利果實,可能也來自於現實的考較。

他被現實撞了一下腰。

他在剛起兵時,就遭到遊元的堅決反對。

楊玄感當時志氣滿滿,自認為自己會一呼百應,從者雲集。

但遊元讓他失望了,遊元至死,也沒有屈從楊玄感的意志。

這讓楊玄感心中蒙上了一層不祥不兆,而他的起兵之路,也並沒有想像中的順利。

至少,在初期徵召黎陽附近郡縣的活動,他就深受挫折。

楊玄感原來預計,自己文書所達之處,其地軍民必然望風景從,但事實給他潑了一瓢冷水。

所到州郡都不約而同採取了觀望的態度,沒有幾個州縣,願意跟隨楊玄感起事。

這讓楊玄感產生了一種錯覺,他覺得隋朝並沒有到日薄西山的絕境。

於是,楊玄感求穩。

他不想北上涿郡去孤注一擲,即使這可能是距離成功最有效的一條捷徑。

於是,楊玄感對李密說:「更言其次。」

李密並不失望,他接著說出中策,「關中四塞,天府之國,雖有衛文昇,不足為意。今帥眾鼓行而西,經城勿攻,直取長安,收其豪傑,撫其士民,據險而守之。天子雖還,失其根本,可徐圖也。」

關中自古帝王之都,以關中為根據地,高屋建瓴,出征四方,進而一統天下,已被歷史證明,是一個成功的高明的策略。

這是一個穩妥而緩步推進的策略。

以當時情勢而言,楊玄感的軍隊,完全可以進據關中,佔領隋朝的都城大興城,然後再和楊廣一較高下。

但楊玄感心中似乎早有定計,此次詢問李密,更多的只是想讓他和自己統一思想,然後在具體的戰術上,想讓李密出謀劃策。

因而,楊玄感胸有成竹地說:「更言其次。」

李密既不氣餒,也不藏私,他心中通亮,緩緩說出下策:「簡精銳,晝夜倍道,襲取東都,以號令四方。但恐唐禕告之,先已固守。若引兵攻之,百日不克,天下之兵四面而至,非仆所知也。」

楊玄感等的就是這是李密的下策,他心不迭地介面說道:「不然。」

顯然,楊玄感自負名門之後,對於此次起兵,他早就計劃好自己的大計,也就是楊密說的下策。

楊玄感說出自己的理由,「今百官家口並在東都,若先取之,足以動其心。且經城不拔,何以示威!公之下計,乃上策也。」

楊玄感顯然想在東都洛陽建立自己的根據地。

如果他能順利拿下洛陽,以洛陽城池之堅,周圍洛口,回洛等糧倉儲糧之足,加上中原大地,人口殷盛,並不憂慮缺兵少將。

最重要的一點,在跟隨楊廣出征高麗的將領之中,絕大部分將領的家小,都在東都洛陽,這是一種天然的戰略資源。

如果能控制他們,或是得到他們的主動配合,自然可以輕易動搖楊廣的根本。

這本身確實是一個很好的策略,但這個方案的前提,是必須在極短時間攻取東都。

楊玄感過於樂觀地估計了自己的實力,也過於低估了東都留守將領得厲害,東都的守軍將領,現在是樊子蓋。

並且,楊玄感犯了一個低級錯誤,他放走了唐禕。

唐禕早就將楊玄感起兵一事,快馬加鞭,告知了東都洛陽。

這其實也可以證明隋室皇運未絕,唐禕本身是楊玄感任命的懷州刺史,但他顯然不看好楊玄感的前途,。

這並不是一個個例,因為楊玄感並沒有自己忠實地造反的班底。

他在初期起兵之際,並無多少忠實的追隨者,同在黎陽督運糧草的遊元,就堅決拒絕跟隨楊玄感起兵。

楊玄感過於相信自己的影響力,也過於相信臣民對楊廣倒行逆施的離心力,他對遊元說道:「獨夫肆虐,陷身絕域,此天亡之時也。我今親帥義兵以誅無道,卿意如何?」

遊元嚴辭拒絕道:「仆有死而已,不敢聞命。」

遊元是真正的直臣忠臣,絕不畏死,在楊玄感數次以性命相威脅時,依然毫不妥協。

造反之際,當然不可能容許如此反對力量的存在,否則軍心民氣,將無法聚攏。

楊玄感也是殺伐果斷之人,他知道遊元始終不能為自己所用,便立即將其殺害。

從遊元和唐禕這二人的選擇就可以知道,雖然隋朝已經搖搖欲墜,但依然是百足之蟲,死而不僵。

楊玄感的造反之路,兇險異常。

實際上,楊玄感這支反叛力量,雖然不再是奇兵,但卻成就了非常多奇異之事,這也是楊玄感敢於造反的真實依仗。

可以說,楊玄感進軍東都洛陽的過程,本身就是一個奇跡。

上陣父子兵,打仗親兄弟,何況是造反這種滅身誅族之事,更是全家父子兄弟一起上場。

楊玄感依賴的三大領軍人物,就是其弟楊積善,楊玄挺,加上自己。

說是三軍,其實只是一種對外的虛張聲勢,每一軍不過區區三二千人,並且兵士的裝備,過於慘不忍睹,每人只是拿著單刀柳楯,沒有弓矢甲胄。

這其實就是一群烏合之眾。

他們碰上了隋朝留守的精銳。

戰鬥過程非常弔詭,或者說,根本就不存在什麼戰鬥,更沒什麼戰鬥過程。

隋朝的精銳部隊,不約而同,不戰自潰,成了運輸大隊長,專門負責給他們提供鎧仗等裝備。

這並不是隋朝的正規軍真的沒有戰鬥力,更大的可能是,他們採取了消極的抵抗方式,默認甚至支持楊玄感的反叛。

更搞笑的是,隋將裴弘策率領八千精銳,對戰楊玄挺三千新兵,最後僅餘十幾騎馳入宮城,其餘的兵將,全部成為楊玄挺的部屬。

這與其說是戰鬥,更不如說是雙方非常默契進行了一場表演,似乎可以說是一種明目張膽的支持。

裴弘策在經過表面的象徵性的接觸後,給楊玄感送兵送將送軍資器械。

戰鬥過程非常富有戲劇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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