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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隋唐天字七書》第72章 楊廣鶯啼初試日,王頒深仇得報時
作為實質上的統帥,高熲先於晉王楊廣進入建康城。

他拒絕了楊廣的請求,「武王滅殷(商),戮妲己。今平陳國,不宜取麗華。」

高熲做了一件舉世皆驚的事情。

他在青溪之畔,石橋之上,斬殺了艷名冠於天下的張麗華。

一代絕色,剎那間香消玉殞。

高熲的理由非常充足,他覺得張麗華的美,驚心動魄,已經超越凡俗的認知。

自古紅顏禍水,這種級別必然禍國殃民。

「昔(薑)太公蒙面以斬妲己,今豈可留麗華。」

可見,即使是飽經風霜,早已不惑的高熲,對於張麗華,也有我見猶憐的驚艷。

這成為一段公案,張麗華事實上,已經成為一個高度敏感的公眾人物,或者說是南征的象徵性財產。

高熲處斬張麗華,到底是他自作主張,還是得到了更高級別的指示?

以前因後果而言,應該是他實施了雷霆手段。

晉王楊廣得知消息,當場變色,衝冠一怒,為這個沒有見過面的紅顏。

他毫不避嫌地當著高熲兒子面說道:「昔人雲,無德不報,我必有以報高公矣。」

楊廣對高熲的怨恨,經由張麗華事件公開化,這為高熲以後的仕途埋下了巨大的隱憂。

晉王楊廣如此失態,並不僅僅是損失了,一親絕代尤物張麗華芳澤的機會。

更重要的是,此次平陳,是古往今來,第一等的功名,他雖為名義上的統帥,但事事要聽命於高熲,處處受掣於高熲。

這種感覺讓他非常不爽。

他是楊堅最寵愛的二皇子,他覺得這是一種公然的藐視,也是挑戰。

無可否認,在高熲的周圍,確實有一個核心的決策圈子,楊廣成了這個圈子的邊緣性人物。

這種刺心的感覺伴隨了楊廣終身。

對於一個心比天高,自認天下第一的晉王楊廣而言,這是無法接受的。

也許在這一刻,他的心中,就已經暗自下定決心,他不僅僅只是想做個晉王。

他的目標,要做到真正的天下第一,那就是名義和事實上的皇帝,是這個世界絕對的主宰。

那個時候,他要全天下都臣服在自己的腳下,他要讓所有的人,都在自己的威嚴下瑟瑟發抖。

那個時候,任何人再也不敢拒絕自己的命令,哪怕是自己隨口說出的一句話。

晉王楊廣,在平陣之役之後,心中就逐漸萌發了奪宗之計。

要想成為皇太子,這似乎是一個不可能完成的任務。

但他還年輕,他可以等待他的對手犯錯,他堅信,自己會成為最後的勝利者。

晉王楊廣,確實是一個天才橫溢的人,也是一個精於政治的政客,他走向了一條不歸路。

最後,他成功了,但也可以說,他似乎也失敗了。

晉王楊廣現在非常惱火,但在建康,還有一個比他更惱火的人。

他就是賀若弼。

活捉陳後主這個天下第一功,竟然被韓擒虎僥倖奪走了。

他在鐘山白土岡大破陳軍十萬主力之後,全軍快速推進到樂遊苑,建康城就在他觸手可及的前方。

但賀若弼在這裏耽誤了整整一天。

因為,他前面橫亙著陳國唯一的戰力,或是說是唯一願意,為陳國盡忠的武將魯廣達。

他無法逃避,只能選擇應戰,只有掃除魯廣達,他才可能前進。

白土岡之戰,魯廣達所部已經斬殺賀若弼273人,現在冤家又一次聚頭。

魯廣達是賀若弼的苦主,他真正賣命奮戰,又殺傷賀若弼部數百人,對於總共才八千甲士的賀若弼而言,這是一個巨大的損失。

以致於在戰後的論功行賞會上,韓擒虎當著楊堅的面,諷刺賀若弼多喪師旅,並把它作為賀若弼的一個汙點加以攻擊。

戰鬥非常殘酷,從白天打到日暮,整整拚殺了一整天。

但大勢所去,陳國事實上已經失敗了。

他孤軍難支,再不投降就會全軍覆沒,並且是沒有任何意義的犧牲。

魯廣達解甲,面向台城方向再拜痛哭,回首對著他所剩無幾的部下說:「我身不能救國,負罪深矣。」

魯廣達所部,幾經惡戰,大多已經為國捐軀。

日暮殘陽如血,悲壯之意籠罩周圍,此敗,非戰之罪,實在是陳國生機盡失,再無回血的可能。

魯廣達的部下盡皆流涕歔欷。

於是,他們棄械投降賀若弼。

兵貴神速,賀若弼耽誤了最寶貴的一天。

當他要當天夜裏長驅直入北掖門,進入建康城之晨,他聽到了他最不願意聽到的消息。

韓擒虎在前一天進入建康,並且已經活捉陳後主。

賀若弼非常惱火,但韓擒虎太開心了,他放下了心中的一塊大石頭。

他雖然率五百敢死之士,兒戲般順利地進入建康,但主要還是靠任忠作嚮導和內應。

建康城,是陳國的國都。

只要有得力的人稍作組織,陳國剩下下的精銳軍隊,就足以將他這區區五百人,擊成粉碎。

由於他進入陳後主的后宮之後,放縱軍隊淫汙陳宮,他已經失去了對這支軍隊的控制,

但現在有了賀若弼這支生力軍,勝利成果總算可以穩住了。

陳國滅亡,陳後主被自己活捉,平陳首功,誰也搶不走了。

但賀若弼想努力一下,他想搶這個不世之功勞。

他不服氣。

自己以區區八千甲士,在正面作戰中,擊潰陳國十萬主力,放眼歷史之上,他已經不輸於任何一位名將。

他想把韓擒虎的功勞搶過來。

深夜,當宮城佈置好防衛,確保萬無一失之後,賀若弼叫韓擒虎把陳後主喚來相見。

黑夜深沉,燭影搖紅,陳後主既忐忑,又惶懼,他當然知道對面就是擊潰自己十萬大軍的賀若弼,他不知道這次見面,自己將面對什麼樣的命運。

高度的緊張,讓陳後主汗流浹背,二股戰慄,他再無半分陳國君王的尊嚴,不由自主地向賀若弼屈膝下拜。

賀若弼文武全才,他坦然受之,並對陳後主說:「小國之君當大國之卿,拜乃禮也。」

這是取法於春秋戰國時的古禮,他當得起戰敗亡國君王的一拜。

然後,賀若弼安慰陳後主說,「入朝不失作歸命侯,無勞恐懼。」

賀若弼展現了大國大將的風度,也為陳後主指了條明路,而這條路,就是陳後主國滅之後,最好的歸宿。

北上長安,入隋作歸命侯。

送走陳後主,二大主將卻差點火拚起來。

賀若弼實在想不通,平陳首功,活捉陳叔寶,無論如何也不該輪到韓擒虎區區五百人的頭上。

韓擒虎當然更不願意放棄這光明正大到手的功勞,二人互相爭執,竟至於撥刀相向。

這當然只是一時意氣之爭,也不可能真正爭論出結果。

當面競爭,達不到目的。

賀若弼又生一計,他想從禮法上,讓陳後主向自己投降,畢竟現在建康城中,自己勢力最大。

他讓蔡徵代替陳後主起草了一份投降書,讓他向自己投降,然後按照古禮,戰敗國的君主乘騾車歸順自己。

但陳後主已是韓擒虎砧板上的肉,他是絕對不會吐出來的。

這件事情,遭到韓擒虎的抵製,沒有辦成。

賀若弼做了最後的努力,仗著自己勢大,他說服韓擒虎將陳後主置於德教殿,由自己派兵守衛。

在絕對的力量面前,韓擒虎隻得退讓了一步。

他必須服軟。

一個主要的原因是,韓擒虎的軍隊大部分,正在陳後主的后宮大逞淫威,韓擒虎的軍隊,事實上已經是一盤散沙。

他知道,他和賀若弼的軍功之爭,恐怕要延續到京城大興,要面對楊堅之時,再去爭一日之長短了。

他沒有等待很長時間,他和賀若弼第一次明面上的朝廷評判,很快就到了。

塵埃落定之時,平陳統帥晉王楊廣終於進入建康。

他做了二項標準操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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