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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隋唐天字七書》第88章 一首詩引發血案,三百士難脫謀反
朋黨案後,蘇威雖然受到很大的衝擊,但他的政治生涯卻並沒有被判死刑。

但隨著楊素進入中樞權力層,關隴集團的力量明顯在加強,隋初原來「四貴」,也隨即進行了大洗牌。

楊素和高熲已是並列的二大宰相,楊素將在這個集團之內,掠奪原來屬於別人的權力。

軍政權力,主要的調整對象來自於原來軍界的巨頭。

四貴之中的楊雄,是楊堅篡位之初,出力最大的功臣,並且他是楊堅的宗親,一直重兵在握,朝野傾矚。

他首當其衝,楊堅讓他虛居於司空的高位,卻奪去其實際的軍權。

楊雄是個非常有決斷的人,他立即閉門謝客,不再交往應酬朝中大臣。

楊雄自此關起門來成一統,老老實實做了一世的太平司空。

虞慶則也是文武兼備的四貴之一,與楊雄的退而可當田舍郎相比,他的下場就要淒慘太多。

他遭到徹底的清除。

毫無疑問,虞慶則在朝中久稱四貴,又受高熲知遇之恩,在長期的執政生涯中,和高熲建立了深厚的公私情誼。

而政壇新星楊素的入閣,帶來了宰相集團內權力的重組。

楊素和高熲,是新舊二大宰相,他們的對抗,先從楊素和虞慶則的鬥爭開始。

楊素兩平江南,功高蓋世,但虞慶則在北方的大草原上,一樣建立了不朽的功勛。

他在沙缽略可汗內附隋朝的過程之中,大出風頭,一是在禮儀上死死壓製了沙缽略一頭,二是完美完成任務之後,還順便讓攝圖贈送了上千匹馬,還順走了沙缽略的妹妹做老婆。

這是隋朝外交史上的大勝利,當虞慶則出使突厥時,楊堅信心不足,沒有任何底氣地交待虞慶則說:」我欲存立突厥,彼(沙缽略)送公(虞慶則)馬,但取五三匹。「

因而,虞慶則出將入相,位居中四個半宰相之尊,對於楊素,並不會產生高山仰視的崇敬,相反,文人自古相輕,武將也並不居後。

虞慶則和楊素因為爭功,就相互幹上了。

平陳之後,一統天下,邊境無戰事,自然到了論功行賞,自吹自擂的時候了。

在一個宴會上,楊堅首先發話,」高熲平江南,虞慶則降突厥,可謂茂功矣。「

楊素心中開始打算盤,江南之功,他無法直接和高熲爭一日之長短,但他將楊堅抬出來,一是順便拍個馬屁,二是可以打擊下競爭對手的氣勢。

楊素加了一句意味學長的話,」皆由至尊威德所被。「

虞慶則聽出了楊素的弦外之意,看楊素此意,自己出生入死的功勞都不算什麼。

虞慶則展開了反擊,他也回擊了一句,「楊素前出兵武牢、硤石,若百至尊威德,亦無克理。」

這直接打臉楊素,因為以上軍功,楊素早已歸入自己名下,已成定案,已經公告天下,厚賞將卒。

楊素惹了一身躁,心中極大不爽。

自此之後,楊素和虞慶則就開始了公開的鬥爭。

這種鬥爭又牽涉到他們背後勢力的角逐,楊堅需要作一個選擇。

事情的發展對虞慶則不利。

起因是桂州人李賢的叛亂,這本來只是一個微不足道的小叛亂,隋朝當世大將,請求率兵平叛的將領,如過江之鯽,無不踴躍請戰。

但楊堅一律沒有允許,他將目光掃向了一個人。

楊堅回頭地虞慶則說:「位居宰相,爵乃上公,國家有賊,遂無行意,何也?」

這句話中不爽的語意,已經非常明顯而嚴重。

這表明當時虞慶則在權力中樞已經被邊緣化,但他自己仍然堅持死守,不肯退讓。

否則,以堂堂一國之宰相,四貴之一,根本不需要遠隔萬裡,親自掛帥,平定南方一介小寇。

這是強令其出京,但虞慶則此去,卻再無歸期。

這倒並不是叛亂之敵實力太強,這場叛亂,隨便派一個將領,率領一支偏師,就足以蕩平。

事實上,叛亂被虞慶則輕鬆平定。

然而,虞慶則卻敗於女人之手。

他的一個愛妾,與虞慶則的小舅子趙什柱暗通勾搭上了,這於情於理於義,都不相容,一旦事發,惡果難以承受。

他的小舅子顯然對於虞慶則在朝廷的微妙地位心知肚明,他為了自保,也為了求取富貴,他決定挺而走險,想靠出賣虞慶則,達到自己飛黃騰達的目的。

趙什柱似乎頗有謀略,也深通人性,他布了一個深遠的局。

他在虞慶則出發前,就在京城之中散佈謠言,說虞慶則並不樂意此次出征,是被逼無奈才勉強出京的。

這種想法是可能存在的。

謠言傳到楊堅的耳朵中,他選擇相信。

於是,楊堅在虞慶則出征前,楊堅就表現出自己的不滿,有別於將軍出征厚賞重獎的先例,楊堅的賞賜非常薄。

大將出征,君臣就已生分離心,這並不是個好兆頭。

但更大的風浪還在後頭。

虞慶則三下五除二,就平定了叛亂,他的小舅子先奉命先行回朝,當面向楊堅詳細述職復命。

楊堅和他的小舅子,二個最希望,看到虞慶則一倒不起的人,似乎立即達成了某種共識。

虞慶則的小舅子直接檢舉告發了她的姐夫,罪名是「謀反」。

他向楊堅轉述了虞慶則的原話。

有一天,虞慶則在潭州臨桂嶺,遠眺山川形勢,一派雄奇峻險,長期的軍旅生涯,虞慶則對於攻守之道有天然的敏感。

他觸景生情,意氣叢生,指點江山,「此誠險固,加以足糧,若守得其人,攻不可拔。」

這本身是一種中性的評定,但同時也可以被認為是據兵自叛的罪證。

況且,君主要治臣下的罪,哪一句話都可以作為罪證。

楊堅需要虞慶則謀反。

於是,虞慶則被定性為謀反,並被誅殺。

而他的小舅子,因為在這個案件審理過程中,全程提供了虞慶則無數的言行實錄,被認為有功,而升任柱國。

這個卑劣的小人,玩著他姐夫的女人,提著他姐夫的人頭,一步登天。

可見,從歷史來看,好人有好報,惡人有惡報,不一定是每時每刻都發生的正確的公理。

但楊堅從來不相信公理,他只相信現實的政治權力。

從楊堅對於虞慶則不留情面的誅殺可以得知,楊堅在度過其最艱難的開國過程之後;當他用姻親和權位,重新建立起自己的龐大的關係和利益網絡之後。

他和傳統的關隴貴族已經重新合流,組成了捆綁在一起的新的利益共同體。

反映到政權組織結構來說,他需要分享權力,需要在中央核心層面,允許和增加更多的傳統貴族代表的力量。

這實質也是維護這個政權的基礎,雖然楊堅時時也會遭到他們的反噬。

但是,非常重要的一點是,隋朝原來實行的是以高熲為核心的單核宰相制度,帶來了一個附帶的潛在隱患。

就是楊堅的政府在高熲十幾年的高效運作中,已建立起以他為核心的牢固的既得利益集團。

楊堅隱隱覺得這是一種可能存在於未來的巨大威脅。

他的預感是正確的。

當楊堅想更換立太子時,他遭到了以高熲為首的朝官集團的集體反對,以至於他耗盡餘生心血,打倒高熲集團之後。

他才發現,高熲的的影響及其背後的力量,成為新朝很難跨越的隱性門檻。

以至於他的繼任者隋煬帝楊廣也被逼另起爐灶,在核心權力層重用江南士人。

現在,楊堅需要在中央為高熲樹立一個可以相互製衡的對手。

實行二元宰相製,製衡高熲之人,就是楊素。

而虞慶則的倒台,是雙方權力走向平衡的一步微妙的棋。

經過權力的重構,楊堅的權力中樞重新煥發了生機,也達到了一種新的平衡。

新的核心權力層立即迎來了他們第一次的執政考驗。

漠北傳來了一個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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