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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隋唐天字七書》第89章 可汗求婚始為亂,公主大義終成空
消息簡短而重要,漠北又有大事發生。

突厥想要裏應外合,反隋復周。

這件事情有些蹊蹺,突厥自古與中原為敵,現任可賀敦是原北周的千金公主,後來認楊堅為父,改姓楊氏,被賜名大義公主。

既然名為大義,自然需要忘記國破族滅的仇恨,以國家大義為重,著力維護隋突關係。

但這種表面上的相安無事,卻被一件非常弔詭地謀反事情打破了。

那就是年老賦閑在家的劉昶被指控要謀反?

劉昶是原北周的奠基者宇文泰的女婿,他也是楊堅的舊日相識,誠如楊堅所說,滿朝文武,和他非親既故。

因而,楊堅雖然盡誅北周宇文氏皇族,但卻沒有辦法徹底清除朝中和宇文氏沾親帶故之人。

如果嚴格實行連帶的誅殺計劃,那整個朝廷會為之一空,新建立的隋朝會根基動搖,楊堅需要妥協。

因而,劉昶在楊堅立隋之後,依然做過慶州總管的實職。

但他有一個不省心的兒子叫劉居士。

劉居士並不是信教,也並不和善,相反,他是京城一霸。

在他橫著走的時候,京城之中,無論貴賤老少,見到他就慌不擇路,逃命要緊。

甚至是朝中公卿,後妃,公主,也不敢直擋其鋒。

如果只是這種普通的橫行霸道,他可能也不會惹來殺身之禍,但問題的根源在於,劉居士是一個有想法的惡霸。

他組建了一支三百人的壯士隊伍。

他麾下的「壯士」,是個極難獲得的榮譽稱號,已成為身份的象徵,需要經過嚴格的篩選和考核。

北周以降,朝野都以武藝為榮,騎射是必修之課,劉居士以武藝和膽氣為原則,組建了一個玩樂的頂級圈子。

這也是京城的核心圈子之一。

這三百人全部來自於大興城中的公卿子弟,並且每個人,都是真正的臂力雄健之人。

為了提升這個圈子的質量和逼格,劉居士親自考察每一個要求加入的人。

他用車輪置於其頸上,然後逐漸扭動,二相錯愕之際,那種差不多面臨要斷氣,還不肯求饒的人,才能被錄用,才可以稱為壯士。

所以,他基本上將整個朝中的紈絝而壯碩的子弟,全部納入自己的三百人隊伍。

有這三百個家庭在後面做靠山,大興城,不過是一個可以讓他橫著玩樂的舞台。

這是一種絕對的榮耀。

能進入這三百人的圈子,也可謂是光宗耀祖,一時之間,劉居士炙手可熱。

他立即膨脹起來,不知天高地厚。

但他忘記了,這種力量,即使是虛假的力量,也只能撐握在國家的手中,而不是他區區一人,可以據為己有。

劉居士成也三百人,敗也敗於三百人。

因為,這三百人隊伍,在非常時期,也可能調動巨大的社會力量。

比如說謀反的時刻。

謀反,即使只是具備謀反的可能,一直都是楊堅最為忌諱的一點。

但楊堅在等,他在等待劉居士自己撞上槍口。

這個機會立即來了,有人密告劉居士謀反。

謀反的內容似乎有板有眼,說的是劉居士與三百人隊伍在搞野搞聯誼活動,遊覽長安故城時,登上了漢代未央殿的故址,然後,劉居士仿效天子的禮儀,南向而座。

他讓三百人分列左右,並且互相約定,「共為一死耳。」

這顯然是一種自己找死的大逆行為。

這件事情的背後,似乎也有一股強大的力量,隱隱綽綽顯露出它的獠牙。

同時傳入楊堅耳中的,還有劉昶勾結突厥可賀敦大義公主,準備接引突厥入寇,裏應外合,一舉顛覆隋朝的言語。

這些指控大體上是空穴來風,但楊堅卻不可不去追究。

於是,在朝堂之上,楊堅對劉昶說:「今日之事,當復何如?」

楊堅的本意是想劉昶能明辨黑白,力陳清白。

但於劉昶而言,其事本無,況且本身年老,久已賦閑在家,哪裏有實力和需要去謀反呢?

如果要以莫須有的罪名懲治自己,那辯解又哪有任何意義?

劉昶心中無鬼,自然硬氣,便直接懟了回去,「黑白在於至尊。」

劉昶的意思非常明確。

這件事情完全是汙衊,根本就不存在,但你楊堅是不是要拿這件事做文章,你自己看著辦,想要我委屈低頭,那是沒門。

楊堅老臉掛不住了,這是擺明和自己對著幹上了,要陷自己於不義。

楊堅是一個敏感而執傲的人,他本身也一是個非常理性的人,但如果有人忤逆自己,怒氣上頭,他也很容易走向極端而失去理智。

更重要的是,這個時代,這個世界,已經很久沒有人,敢於抗拒自己的力量了,劉昶也不能例外。

於是,他立即將劉昶下獄治罪,同時,全城加急,搜捕劉居士的黨羽。

最終,劉昶被賜死於家,劉居士被問斬。

但此案對突厥的大義公主卻產生了直接而深遠的影響。

大義公主當時已經被楊堅疏遠猜忌,而處於一種非常微妙的境地。

起因是大義公主做了一首詩。

這當然不是因為大義公主此詩寫的文采飛揚,而和楊堅倡導文以紀實的樸素文風相抵觸。

而是大義公主在楊堅禦賜的屏風上,真心流露地題了一首,感懷身世和故國滅亡的詩。

平陳之後,楊堅在陳後主的后宮之中,得到一件寶貝,那是一件精雕細琢,美崙美奐的屏風。

這本是陳後主的心愛之物,楊堅將它賜給大義公主,本來就是一件天大的恩寵。

但大義公主看到屏風之上所繪之圖,多是宴會遊樂,喜慶團圓的畫面,她觸景生情。

不由感傷自己當年在長安時,宇文皇族對自己的寵愛,現在自己獨處異鄉,故國已破,家族已亡。

她一時悲不自勝,便提筆寫了一首感懷詩。

她在詩中寫道,「榮華實難守,池台終自平。富貴今何在?……一朝睹成敗,懷抱忽縱橫。」

大義公主在這首詩中,感傷故國的覆亡,雖然沒有直接怨恨楊堅,但整首詩,於內心深處,卻對於自己的身世,家族,故國,有著濃烈的懷念和感傷。

大義公主真情流露,但她卻忽略了自己的身份。

她早已不是北周的千金公主,她現在的身份,是隋朝的大義公主,與其說她是一個女人,倒不如說她成了一個政治符號。

他需要代表和爭取隋朝在突厥的利益。

她的一舉一動,楊堅都知道得一清二楚,她這個政治符號,必須要完美和最大限度地體現出她所代表的價值。

當楊堅見到這首詩時,他就知道,大義公主在本質上,始終還是北周的千金公主,她怎麼也變不成隋朝的大義公主。

而北周,卻是他不共戴天的仇敵。

自己謀人之國,破人之家,亡人之族,這是生生世世,不可開解的血海深仇。

千金公主,處於和隋朝敵對的突厥可賀敦位置,已到了必須要更換和處理的時候。

以大義公主的屏風詩為導火索,到劉昶謀反被賜死為節骨點,大義公主迎來了她最終可堪哀嘆的命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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