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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隋唐天字七書》第100章 三人共織一張網,楊勇早已失希望
作為楊廣一朝最得力的幹將,宇文述戰功赫赫,更富有遠見卓識。

他非常冷靜地分析道:「皇太子(楊勇)失愛已久,令德不聞於天下。大王仁孝著稱,才能蓋世,數經將領,深有大功。主上之與內宮,鹹所鍾愛,四海之望,實歸於大王。」

顯然,宇文述對於奪宗之計,大有把握。

因為,朝野上下,家庭內外,都歸心於楊廣,而原來的皇太子楊勇,已是風雨飄搖,處於步步驚心的境地。

但有把握做一件事和做成一件事,卻是二個完全不同的概念。

宇文述對此有著清醒的認識,看上去似乎萬事俱備,但他們還有一個巨大的缺陷。

那就是他們需要在朝廷之中,找到一支足以強力推進奪宗大計的力量。

這支力量是存在的。

宇文述接著講述了自己具體的計劃。

他胸有成竹地說道:「然廢立(皇太子)者,國家之大事,處人父子骨肉之間,誠非易謀也。然能移主上意者,唯楊素耳。」

宇文述點出了奪宗大計的核心要素,就是楊素。

但他們和楊素並無深交,還需要迂迴搭上關係,「(楊)素之謀者,唯其弟(楊)約。述雅知約,請朝京師,與(楊)約相見,共圖廢立。」

楊廣大喜,聽到宇文述一番言論,他心中那個成為帝國最高統治者的夢,便不再是隱隱約約,而是變成了觸手可及的目標。

奪宗大計已定。

這當然需要大量的金錢來開路。

宇文述帶著楊廣賜與的大批珠玉珍寶,快馬加鞭,飛奔進入京城大興。

一場暴風雨就要來了。

宇文述是個妙人,他入京之後,就隻幹了一件事。

他經常宴請楊約,今日喝酒,明日郊遊,酒飽飯足之後,自然要有娛樂活動助興,才能賓主盡歡。

宇文述並不直接進入主題。

他先搞了一個小型的展覽會,宇文述將自己帶來的天下奇寶,全部陳列出來,珠光寶氣,財富盈筐,天下奇技淫巧之物,更是巧奪天工。

楊約久居富貴之地,也算是見過大場面的人物。

但看到宇文述的珍寶,卻也是亂花漸欲迷人眼,完全被震撼住了。

他從來一次性,如此密集地見過江南的風物奇珍。

楊約心神不守。

宇文述見達到了先聲奪人的效果,便提出以這些珍寶做賭注,和楊約一起賭博遊戲助興。

但這種賭局的結果,非常有意思。

楊約逢賭必勝,珍寶也贏得七七八八了。

楊約老於世故,在財運財運如此不正常的情況下,自然知道宇文述的真實用意,必然有所求。

當羸得差不多之後,楊約就開始進入正題,問宇文述是否有什麼事情要求自己辦。

宇文述等的就是這句話。

他見時機已到,便也不再遮掩,直接對楊約說:「此晉王(楊廣)之賜,令述與公為歡樂耳。」

楊約想不到宇文述背後的主使竟然是晉王楊廣,心中稍一思量,就知道這些珠寶,收得有點燙手。

他有些失態地說:「何為者?」

宇文述不愧為一流的說客,他轉述晉王楊廣奪宗大計的穩妥,並直指楊素的致命弱點。

楊素當時已貴極人臣,並且楊素至親之屬,大多位列公卿,柱國,刺史等大官。

當時有楊氏一門,半個朝廷之譽。

一人得道,雞犬升天,楊素的家僮奴僕甚至達到幾千之人,後庭也有千餘名妓妾穿著綺羅。

楊氏的屋宇,重廊疊嶂,宅第豪華奢侈程度和皇宮不相上下。

滿朝文武,也儘是其親戚故吏,楊素之貴盛,近古未有。

但功高不賞,位重招忌,盛極一時,也危極一進。

楊素處一人之下,萬人之上,較之於楊堅當年篡周的前夜,權勢遠遠超過,這種地位,同樣也是處於盛極而衰的頂點。

於是,宇文述循序漸進,先說了晉王楊廣在朝野為萬眾歸心,在楊堅的小家庭內,也是是天然的,合適的皇太子人選。

然後,他一步步地說出,楊素兄弟所面臨的嚴重問題,和必需要做出的選擇。

宇文述推心置腹地對楊約說:「自古賢人君子,莫不與時消息,以避禍患。公之兄弟,功名蓋世,當塗用事,有年歲矣。朝臣為足下家所屈辱者,可勝數哉!」

他進一步點出楊氏兄弟面臨的困境,「又儲宮(皇太子楊勇)以所欲不行,每切齒於執政(楊素),公雖自結於人主(楊堅),而欲危公者,固亦多矣。主上一旦棄群臣,公亦何以取庇。」

宇文述眼光毒辣,這確實是楊素麵臨的最大的問題。

他在楊堅一朝之中,已達到人臣的頂點。

楊素眼高於頂,高下在心,朝臣之中,他只看重三人。

他推崇高熲,敬重牛弘而厚接薛道衡,但對於其餘的朝臣,甚至對於蘇威,楊素也極為蔑視,當他不存在一般。

這種心態和執政風格,自然會樹敵極多。

但因其軍功蓋世,加上他出自弘農楊氏,根正苗紅,是關隴貴族集團在朝中的代表。

因而,他在朝中足以與代表皇權的高熲集團,正面分庭抗禮。

但楊約卻知道,楊家這種力量,已經強大到必須要疏導和調控的地步了。

宇文述顯然也非常清楚,楊素家族所面臨的問題。

他拋出了一個解決方案,這也是他說服楊約的最重要的殺手鐧。

宇文述對楊約說道:「今皇太子(楊勇)失愛於皇后,主上素有廢黜之心,此公所知也,今若請立晉王(楊廣),在賢兄之口耳。誠能於此時建大功,王必鐫銘於骨髓,斯則去累卵之危,成泰山之安也。」

此話正中楊約的下懷,也是縈繞在他心中,一直不得解決的問題。

現在晉王楊廣有奪宗的計劃,而這種擁立之功,在任何朝代,都是最上等的功勛,或者,楊家可以憑藉這一個契機,轉危為安。

甚至百尺竿頭,更進一步。

楊約立即和宇文述達成共識,結成同盟。

楊素聽到楊約的分析之後,茅塞頓開,大喜說:「吾之智思,殊不及此,賴汝起予。」

楊素雖然同意參與晉王楊廣的奪宗大計,但他知道,這件事情如果處理不好,必然是家毀人亡的結局。

楊素並不是一個盲動和衝動的政客。

相反,在戰場上,他是冷酷和無敵的統帥,在政壇上,他也是冷靜和幹練的政治家。

他非常熟悉朝廷和楊堅家庭的微妙關係,因而,他聽從了楊約的建議,「今皇后之言,上無不用,宜因機會,早自結托。」

楊素非常明白,如果要廢立皇太子,只能由楊堅的家庭入手。

而獨孤伽羅是一個最核心的關鍵人物,她將左右廢立之事的成功與否。

楊素在心裏打了一個算盤,重新擁立皇太子,有巨大的利益,但畢竟是離間父子母子之間的關係,其後遺症和反噬力一樣非常巨大。

楊素想釣魚。

他準備採取一種以退為進的態度,讓獨孤伽羅請求自己幫助她,這樣,在廢立皇太子之後,他才能安享這種功勛所帶來的成果。

楊素本身確實也需要參與這項計劃。

因為,朝中以高熲為代表的皇太子群體,經過近二十年的經營,勢力已經根深蒂固,牢不可破。

並且,皇帝楊堅也垂垂老矣,正如楊約所言,「兄若遲疑,一旦有變(楊堅一死),令太子用事,恐禍至無日矣。」

這是一個正確和正常的判斷,楊素需要為自己和家族的未來做規劃。

於是,晉王楊廣在朝中找到了一個強悍而最重要的盟友。

事實證明,楊素確實是一流的政治家,他翻手為雲覆手雨,隻用了幾招,就將皇太子楊勇拉下了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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